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工藤宅

雖然頭一天晚上被電腦里蹦出來的畫面刺激到,但安室透仍然不死心,他不能相信松田陣平真的就這樣投向了黑暗組織的陣營,他留下的u盤裏肯定隱藏着什麼關鍵信息,於是第二天,他又拉着柯南跑到工藤宅,蹲在電腦室里反覆研究,可是最終都沒能看出什麼,幾個小時過去,他現在腦子裏只有小丑洗腦又誇張的笑聲。

他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僥倖,無可奈何地承認,這裏面確實沒有什麼信息。

安室透生無可戀地關掉電腦,頭疼地將霸佔整個腦袋的小丑畫面甩出去,有氣無力地從電腦房裏走出來,他沉默一會兒,瞥過還沒緩過神、面無表情彷彿遭受到了什麼沉重打擊的小偵探,無奈地嘆了口氣。

「琴酒還會來找你對嗎?」

柯南條件反射地回答道:「啊,是的,他說過......」

只是他的語氣在安室先生質疑的眼神中逐漸弱下來,心裏也出現了些不確定,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就要消失不見——

「他說過,下午會來接我的。」

真的會嗎,他們兩個分開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沒發生身體互換的現象,說不定之後就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琴酒真的會來嗎?

不確定的情緒逐漸充斥胸腔,柯南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下來。

其實安室先生沒必要總是提醒他他們之間的對立狀態的,其實他自己......還是能分的清的。

安室透很貼心地沒點名柯南心中的想法,問道:「之前跟琴酒一起生活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我在那裏的那段時間他只進行了那一次任務而已。」

柯南搖搖頭,回想起那一段時間琴酒跟平常人無異的行為,語氣有些遲疑:「看上去就跟普通人一樣,不一樣的也就是他身上有傷,但每天都在堅持鍛煉這一點吧。」

「這倒也算正常,怎麼說也是組織里的Topkiller啊」,安室透點點頭,摸了摸下巴,「其他的呢,有沒有什麼異常?」

「其他......」

柯南努力回憶,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要說不正常,琴酒那種隨意的生活態度才是不正常吧,吃飯要人提醒,休息要人提醒,睡覺也要人提醒,他好像一個不知疲憊的工作機器一樣,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坐在書房裏處理龐大的工作量。

柯南不確定地開口:「工作量很大?」

安室透默然,這一點倒也算正常,畢竟是組織里赫赫有名的「勞模」啊。

不過他還是堅持追問,柯南怎麼也不可能什麼異樣或者是信息都察覺不到吧,「除了這一點呢?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很奇怪了嗎?」

柯南低下頭,表情認真地推了推眼鏡,良久,他腦中靈光一閃,抬起頭,「松田警官」

安室透一愣,松田?

「松田警官經常到琴酒家裏。」

「不是為了任務嗎?」

「不是。」

安室透不由自主地按了按眉心,直覺告訴他不要繼續追問,但是心裏隱隱地好奇和疑惑還是讓他開了口:「他去琴酒那裏幹什麼?」

「......」

柯南的表情突然怪異起來,看得安室透眼皮一跳,然後就聽到這個小偵探說:「呃......交流感情?」

琴酒和松田陣平之間的相處很奇怪,琴酒對松田陣平全然是一幅不歡迎的樣子,松田陣平雖然經常語言調戲......琴酒,但態度並不能算得上是熱烈,至少柯南能看出來松田陣平經常表現出的冷漠與疏離,可是他又經常展現出對琴酒的照顧。

不過交流感情也算說得過去。

安室透:......

他覺得自己就不該多問這一嘴,只是交流感情?

讓松田陣平這種不坦誠的人跟琴酒那樣冷漠的人交流感情,這無疑是讓兩隻不親人的貓咪相互試探,他恐怕是聽到了有生以來最恐怖的笑話。

當然,如果松田陣平現在連性格都已經改變了的話,這一切就都另當別論了。

安室透不再多想,他看了眼鐘錶,下午三點多一些了,原來他們已經在電腦室里研究了近五個小時了,他又看向柯南,說:

「已經很晚了,琴酒不會再來了吧。」

柯南愣了一下,他看向鐘錶,一陣恍惚,語氣很輕,「也許吧。」

「他沒來接你也是很正常吧。」

「我知道,安室先生你不要說得我好像很在意一樣。」

確實是有點在意,偵探是一種直覺性的生物,柯南更是如此,在案件沒有發生的時候他大多是根據自己的直覺去看待人。

而因為這神奇的靈魂互換,他跟琴酒生活了一段時間,卻很不幸的發現他跟自己想像中整天走在腥風血雨里冷漠無情的殺手形象出入很大,他的看法很不幸地被動搖了。

雖然在生活上像個白痴,這柯南實在無法明白,作為一個殺手怎麼也要學會照顧自己吧,但琴酒很顯然將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了工作能力上。不過這也無法掩蓋琴酒出色的、讓柯南震驚的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

作為偵探所必需的能力。

恐怖的、細緻入微的觀察能力,理智又冷靜的判斷,幾乎與他父親旗鼓相當的推理,能夠輕鬆地將困惑他已久的謎題解開。柯南那時才明白,琴酒究竟是個多麼恐怖的人,如果他真的與琴酒硬碰硬的話,幾乎是死路一條。

而且琴酒並不喜歡麻煩,這也就意味着在任務之外,琴酒的危險性約等於零。

這一點從琴酒對柯南幾番大膽的試探下仍然堅持的無所謂的態度中就能看得出。

於是不知不覺中,柯南對琴酒的看法開始改變,如果不是立場問題,琴酒絕對會是柯南最欣賞的那類人,甚至可能會將他作為一個榜樣,雖然現在他已經隱約的將琴酒當成了一個可靠的長輩。

可是這個人卻是害自己變成這樣的兇手,意識到這一點,柯南的眼神不可抑制地暗淡了下來。

他們沉默地站在客廳里,一言不發,但柯南的狀態卻是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安室透緩緩地嘆了口氣,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還是太沉重,但是琴酒和組織太危險,即便他現在已經知道柯南是個有着自主判斷能力的天才偵探,卻還是不能放心,他必須要讓柯南真正地意識到——

黑與白之間有着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個人的私情永遠不能掩蓋罪惡,一個人的原諒也永遠不能為更多的受害者鳴冤,更何況他現在還沒完全徹底原諒琴酒。

然而安室透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一陣鈴聲。

「叮咚——」

安室透將話吞進肚子裏,稍有無語地看到柯南眼睛一亮,嘴上說着自己不在乎,但行動上卻已經很誠實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彷彿瞬間充滿電的小偵探噠噠噠地跑到門口拉開門,如願地見到了一臉冷淡的銀髮男人。

「你來了!」

琴酒一愣,墨綠色的眸子裏出現了淡淡的迷惑,柯南這熱烈的態度是他不曾想到的,讓他無法抑制地開始陰謀論起來——再看到屋子裏表情複雜的波本,琴酒更加確認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陷阱了。

【......有陷阱嗎?】

久違的心聲,但卻透著滿滿的遲疑,安室透默默地轉移視線,徹底放棄了點醒小偵探的念頭。

堅持,說得不好聽一點叫執拗——偵探的弊病。

自信,可以理解為自以為是——柯南偶爾暴露的小毛病。

安室透瞥過站在門口一臉冷淡的琴酒,十分確信自己從他眼中看出了濃烈的茫然。

只可惜柯南卻是沒反應過來,臉上帶着努力抑制的笑意,「進來吧。」

琴酒:......

他看着將拖鞋放在自己面前的柯南,更加說不出話。

他微頓,語氣里透著警惕以及無法掩飾的迷茫:「你這是幹嘛?」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又在柯南開口面前說道:「收拾一下吧,該走了。」

「哎?」,柯南眨了眨眼,應道:「好!」

他轉身離開,留兩位並不是很對付、經歷假面舞會一夜后對彼此更加看不順眼的兩位大人在客廳裏面面相覷。

琴酒涼涼地看他一眼,冷漠地轉身走到門外,以免自己忍不住往這個卧底頭上來上一槍。

可是他總歸要考慮遊戲平衡,紅方失去這個主力固然很好,但系統並不允許,況且,這個人留着還有些用處,只是呆在被老鼠污染的空氣里多少有些難受。

【呵......波本】

腦子裏又響起一陣冷笑,但琴酒卻最終什麼也沒做,安室透意外地看着琴酒走出門外,十分不解,緊繃的肌肉卻不敢放鬆。

他害琴酒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他以為琴酒絕對會跟他算賬的,他也應該跟「波本」算賬,畢竟琴酒已經知道了波本是卧底不是嗎?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明明已經知道了,琴酒為什麼什麼也不做呢?

他不是最痛恨卧底了嗎?

安室透低聲呢喃:「難道,柯南的直覺是正確的......」

「什麼正確的?」

動作迅速的柯南走到客廳,卻發現已經不見了琴酒的身影,而安室先生卻在這裏不知在說些什麼。

柯南四處看了看,並沒將安室透的話放在心上,「琴酒呢?」

「門口。」

「哦,那我就先走了,安室先生。」

安室透沒說話,過了好一陣才憋出一句:「注意安全。」

柯南詫異地看他一眼,擺了擺手:「知道了,有什麼消息我會傳給你的。」

並不是這樣,是真的想讓你注意安全。

安室透無語凝噎,他看着柯南蹦著跑到銀髮男人身邊,出乎意料地乖巧地跟着琴酒坐上了車,沒一會兒,黑色的車身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只會認為這是外出遊行的親人,因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是真的很融洽。

說是仇人都不可能有人相信的融洽。

安室透無奈扶額,再次嘆了口氣。

「真是的,柯南,你的警惕心已經完全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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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GIN跟紅方靈魂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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