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混亂（15）

空間跟著安靜下來。

X教授雙目炯炯地看著黑法老，以及同時出現在六面玻璃牆上的三個人。

如臨大敵。

黑法老卻——

短暫地安靜過後，皮膚表面出現龜裂。

裂痕中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一種質地黏稠的淡金液體。

它從黑法老的身體裡面流出來，粘稠如膠水，閃亮如黃金。

黑法老似乎也對此感到驚訝，他伸出雙手試圖用手指堵住流出液體的裂痕，可當手指碰到金色液體時，手指竟然——

融化了！

「這——」

X教授倒吸一口涼氣。

玻璃牆外的三人也無不露出驚愕的表情。

此時，從黑法老的皮囊中流出的金色液體已經在黑法老的腳邊堆積成窪，燦爛的金色如鏡子般倒映出黑法老那日益枯萎乾癟的面容，然後——

金色的液體表面開始沸騰，伸出一雙金色的小手，抱住黑法老的雙腿，並順著雙腿一路向上，最終捂住黑法老的雙眼。

【一切都結束了。】

複數的聲音在四人腦中同時響起。

話音剛落，被詭秘的金色小手捂住雙眼的黑法老就如癟掉的氣球般只剩一張人皮軟綿綿地躺在地上！

人皮表面還有完整的頭髮、五官、眼珠、毛孔、指甲……

「這……這……」

X教授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噁心。

雖然黑法老曾經綁架他，還試圖將他的身體佔為己有，但看到黑法老從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皮，他依舊會感到強烈的罪惡感與不適。

何況，黑法老在融化前吞併了安妮的意識。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噁心。」

X教授自言自語地說道。

此時，六面空間終於破碎，哈莉等人突破封鎖站在X教授面前：「抱歉，讓你久等了。」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X教授慚愧地說道：「我拖累了你們。」

「但是你完美牽制了敵人，」鋼鐵俠說，「因為你的牽製作用，我們才在本該完全被黑法老的意識掌控的這個虛幻世界找到翻牌的可能。」

「你們……等等！」

X教授想到一個盲點：「我在和埃里克共同行動中途被大衛抓住，那時你們並不在場，你們怎麼知道——」

他懷疑眼前的三人是黑法老設下的高級圈套，目的是瓦解他對同伴們的信任。

對此——

奇異博士默默抬手，阿戈摩托之瞳散發魔性的綠色光芒：「你被黑法老抓住的時候，我們確實不在場，但黑法老抓住你以後立刻用你的面容出現在我們面前，由此，我們確定你也和我們一樣被黑法老困住了。」

「後來呢？」

「後來，我們經過多方嘗試和一系列的失敗受傷后，終於找到了唯一的可以帶領我們走出完全由黑法老的意識控制的虛幻空間的辦法，」奇異博士說，「包括道路盡頭等待我們的人是你。」

「全部被推算出來了？」

X教授眯起眼睛。

奇異博士：「永遠不要懷疑阿戈摩托之瞳的能力，它可以同時推演億萬種可能的未來，幫助我找到唯一的通往成功的道路。」

「我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我只是——」

X教授嘆了口氣：「我不敢輕易相信任何出現在黑法老的意識世界的人，畢竟，意識世界的一切都受意識控制。」

「關於這點——」

奇異博士狡黠一笑，胸前閃閃發光的阿戈摩托之瞳突然停止轉動！

緊接著——

「我命令你們立刻離開查爾斯！」

萬磁王的聲音響起，伴著此伏彼起的「嘩啦啦啦」的玻璃破裂聲。

「這是……」

X教授眼中閃過一道光。

他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摯友萬磁王——和往常一樣，萬磁王身穿品味堪憂的紫色戰鬥服，頭戴造型略顯老土的頭盔，懸浮半空，威風凜凜地朝著X教授「飄」來。

「查爾斯，我很抱歉，但我現在已經追過來！我馬上就能從這群混蛋手中解救你！」

「混蛋？」

X教授看向哈莉等人——他們的樣貌並無半點敵人的姿態，但這裡畢竟是黑法老的意識世界，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都合乎常理。

思量再三，X教授看向萬磁王：「埃里克，你能把你看到的東西告訴我嗎？」

「我看到了三團淤泥一樣的黑乎乎的人形東西站在你身旁，他們隨時準備吞噬你，而我決不允許他們這樣對你！」

「淤泥嗎？」

X教授自嘲一笑，眯起眼睛：「埃里克，幫你進入這裡的是誰？」

「是——」

萬磁王臉上劃過痛苦的游移。

X教授：「想不起來嗎？」

「我……我……」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了，因為我已經確定站在我面前的你不是我認識的埃里克！我熟悉的那個埃里克絕對不會在與我有關的問題上有任何的隱瞞或是魯莽混亂！你！是黑法老意識空間製造的幻象！阻礙我離開這裡的幻象！」

「不！不！查爾斯，我是埃里克！我是萬磁王！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是意識空間製造的幻象！我確實看到你身旁站著三團人形黑影，他們企圖吞噬你，殺死你！而我要拯救你！」

「那你為什麼不一出場就施展你最擅長的磁力打敗他們？」

X教授反問自稱萬磁王的傢伙：「真正的埃里克不需要對我說這麼多的強調！他只會用行動證明自己！」

「我是——」

「你是假貨！」

隨著X教授喊出的這一句，懸在半空的萬磁王的身影瞬間碎裂，隨便落在地上，變成無數個萬磁王，穿著品味堪憂的紫色斗篷，圍著X教授，不斷地重複說：「查爾斯！查爾斯！我是真正的埃里克！相信我，我是真正的埃里克！」

「可惜你們全部都是假的！」

X教授強調著說道。

話音落，奇異博士舉起雙手，行雲流水般釋放攻擊魔法：「很抱歉，我是真正的史蒂文·斯特蘭奇！」

「我也是真正的托尼·斯塔克！」

鋼鐵俠抬手，手裡炮再度蓄勢待發：「如果一定要找到意識空間的優點的話，我想說，在這個空間里，只要我內心相信能量充沛可以發射，手裡炮就一定可以發射——」

轟！

激光粒子炮混合奇異博士的魔法一起飛出，如喪屍般搖搖晃晃圍過來的多個萬磁王形態的傢伙頓時被強大無匹的能量轟得四分五裂！

但是——

當碎片陸續落到地面時，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每一塊碎片落在地上都會成長為一個新的萬磁王！

穿著紫色斗篷，帶著金屬頭盔，像喪屍一樣朝X教授走來，口中喃喃重複：「查爾斯！查爾斯！我是埃里克！我是真正的埃里克！」

「這……」

鋼鐵俠一陣頭痛：「難道這傢伙的本體是水螅？或者阿米巴原蟲？」

奇異博士：「有區別嗎？」

「有，」鋼鐵俠說，「至少可以確定我們正在和什麼東西對抗！」

「……」

奇異博士很無語。

X教授卻在這時主動看向保持沉默的哈莉：「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為什麼問我的意見？」

還未從超強度言靈代價中恢復的哈莉用沙啞的聲音回答X教授。

X教授：「因為我相信你能給我們一些特別的建議。」

「可是我——」

「相信你自己。」

X教授深情關注著哈莉。

哈莉：「……」

她承認她對X教授的深情注視沒有多少抵抗力。

此時，萬磁王們已經再次圍攏過來。

因為已經發現炮轟打擊產生的碎片都會成長為一個全新的萬磁王的詭異現象，面對如此多的主動圍過來的萬磁王，奇異博士和鋼鐵俠難免產生爭端。

一個認為應該持續炮轟攻擊，直到找到分裂新生的極限值。

「這裡是人類黑法老的意識世界，而不是混沌信使幻化而成的黑法老的意識空間，人類的意識再強大也存在上限！我們只要找到上限極值，就能從內部打破這個世界！」

「理論上是這樣，但如果這個意識空間的極限值高於我們的能力極限呢？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做測試！我們必須在阿戈摩托之瞳看到的未來發生前突破這個空間，回到真實世界！」

奇異博士大聲強調說：「我們不能在這裡結束！」

「但是測不出意識空間的極限數值，我們就無法從內部突破這個世界回到現實空間。」

鋼鐵俠提醒奇異博士：「阿戈摩托之瞳的預測裡面只說我們能夠安全離開這裡，並沒有說具體怎麼離開。」

「是的，所以我們更需要珍惜——」

「等一下！」

哈莉突然發聲：「斯塔克的建議很有道理。」

「你贊同我的觀點，認為測試極限值是個好辦法？」

鋼鐵俠興奮地看著哈莉，眼中閃著狂烈的名為愛情的情感。

哈莉·從混沌信使化身的黑法老涅夫倫卡處獲得提示·金點點頭，說：「測試空間極限是一個好辦法，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多次測試找到這個極限，所以我建議——集中全部力量，用可能有點極端的辦法一次性測出黑法老的意識空間的承受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