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與小丑（1）

穿越發生時，遊戲博主哈莉·金正戴着全息頭盔試玩dc遊戲部最新推出的全息動作冒險戀愛養成遊戲《成為哈莉·奎茵》。

這是一場非常糟糕的遊戲體驗。

作為DC粉絲，哈莉·金對外號小丑女的人氣女反派哈莉·奎因和小丑的糾纏關係有一定的了解，但是——

第一視角代入體驗哈莉·奎因的生活，眼看着哈莉·奎因對小丑痴心不悔，日常被小丑pua嘲諷，危急關頭一次次被拋出去擋子彈，身受重傷依舊痴迷地看着小丑：「我的小布丁……」

哈莉·金忍不住破口大罵：「成為海王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弔死在這棵樹上！拜託，這是以哈莉奎茵為第一視角的養成遊戲！是漫畫正刊、變體刊、動畫、真人電影、電視劇……都不夠dc你們搞騷操作嗎！連以小丑女為主角和第一視角的遊戲都不放過！」

話音剛落，全息視野彷彿兩千度近視戴上隱形眼鏡，又好像遊戲被臨時載入了幾百G的優化渲染補丁包，原本細節處坑坑窪窪的人物場景全部突然變得異常清晰，飄忽不定的物理和重力系統也突然全部穩定，遊戲世界的風吹過身體，耳邊響起衣袂翻飛的沙沙聲響，臉頰和嘴角也泛起了髮絲摩擦皮膚的細膩觸覺。

哈莉·金很快意識到自己穿越了。

不僅僅因為以dc遊戲部門的辣雞不可能突然做出堪比地球online的完美的全息物理和建模，也不單單因為她看到dc遊戲世界的天空飛過一個疑似來自漫威的金紅色鐵人——

全息頭盔視野內突然出現三行閃著粉紅泡泡特效的花體字：

【你憎恨dc的這款遊戲嗎？

你想改變哈莉·奎茵的戀愛腦命運成為海王嗎？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的小公主～】

「公主狗屁！你這是綁架！」

玩過大量穿越遊戲、也看過無數相關題材的漫畫、電視劇、電影的哈莉·金脫口而出。

視野範圍內的那行字卻自顧自的打下去：

【鑒於你穿越前希望哈莉·奎茵拋棄小丑成為被千萬人迷戀愛慕的海王，成為哈莉·奎茵的你將在我的世界遇上多位可能成為你的朋友的優質對象，他們可能是超級英雄，也可能是超級反派。

每個對象的頭頂都會有一根用於顯示當前幸福好感指數的進度條，只要收集到十萬點幸福好感指數，你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並向我兌換一個夢想。】

「十萬……」

【是的，十萬點幸福好感指數。不論用什麼辦法，以什麼身份，只要收集到十萬個幸福好感指數，你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並且兌換一個夢想……】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我穿越了，還被一個奇怪的傢伙纏上了？」

【我不是奇怪的傢伙，我是超級幸福系統，我選中了你，我準備綁定你。

你可以拒絕綁定，代價是永遠無法離開，徹底迷失在我的世界。

如果你接受我的綁定，收集了十萬點幸福好感指數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並兌換一個夢想。】

好吧……

逐漸理解並接受現實的哈莉·金順了下頭髮，反問系統：「每個任務對象身上最多可以獲得多少幸福好感指數？」

【根據選擇的攻略對象的能力、難度不同，可獲得的幸福好感指數不同。】

「不要廢話文學！給我確切的數據！」

【……單個攻略對象最高可提供五萬點幸福好感指數。】

「……」

覺察到哈莉·金的不爽，系統又補充表示——

【兌換的夢想包括但不限於讓現實世界的DC編輯部化為飛灰，華納原地破產！】

「真的嗎！」

飽受DC、華納的狗屎爛活折磨的哈莉·金聽到可以兌換讓DC編輯部化為飛灰華納原地破產的夢想后興奮得脫口而出。

【只要你接受我的綁定——】

「等等！解綁的十萬幸福好感指數具體要怎麼獲得？和攻略對象結婚？還是讓他說出某句特定的話？」

已知條件一「單個攻略對象最高可提供五萬點幸福好感指數」，條件二「收集到十萬個幸福好感指數，你才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並且兌換一個夢想」，如果幸福好感指數的獲得方式是結婚，那她就必須至少和兩個人結婚！

哈莉·推理愛好者·金嚴謹地思考着。

雖然她的朋友裏面有人信仰允許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宗教，但她本人支持一夫一妻制，並認為遊戲世界的婚配主流也應該是一夫一妻。

【結婚是獲得攻略對象的幸福好感指數的常見手段，但並非所有的幸福都只能通過婚姻關係獲得。】

「所以存在其他獲得攻略對象的幸福好感指數的途徑？」

【接受我的綁定，然後我給予更多更詳細的任務情報。】

系統顯然不懷好意。

但哈莉·金此時已經無法拒絕，一方面，系統開出的條件確實誘人，一方面，拒絕系統會被永遠困在這個真假難辨的詭異世界。

「好啊！我接受你的綁定！」

哈莉·金做出決定。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猛然一陣下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坐在一座還未完工的高樓的天台腳手架上，高空的冷風從後方呼啦啦地吹來，伴着誇張的詭笑。

「親愛的~你果然還在這裏等我~桀桀~桀桀~」

哈莉·金回頭，看到小丑。

或者說，打扮成小丑的怪人。

Ta的模樣幾乎和DC漫畫里的小丑一模一樣，頭戴誇張的帽子，頭髮染成瘋狂的慘綠色，蒼白如死人的臉上塗着紅綠油彩，背脊有些佝僂，身穿品味堪憂的亮紫色風衣，雙腿瘦骨伶仃好像圓規的兩隻腳。

之所以用ta而不是他，因為這個小丑的紅綠面具和亮紫色風衣領口的連接處卡著一個黑色變聲器——哈莉·金無法通過聲音正確判斷ta的性別。

「不好意思又遲到啦~路上遇到了可愛的東西，忍不住和他們玩了幾個遊戲~」

Ta用歡快得接近歌唱的語氣說着道歉的話，瘦骨嶙峋的雙腿踩着舞蹈的步伐走到哈莉·金面前，理所應當地問：「你會生氣嗎？」

「當然不會生氣，我的小布丁~」

因為不知道眼前這個小丑是哪個DC平行世界的小丑，為免意外觸發死亡，哈莉·金模仿小丑女的姿態用病態崇拜的眼神看着小丑：「有沒有受傷？」

「受傷的定語是我還是B？」

小丑反問哈莉·金，語氣頗為兇險。

感應到死亡的剃刀正貼著咽喉，金趕緊低頭縮進小丑懷中，手指貼著小丑的肩膀往下摸：「我的小布丁，你永遠是最棒……」

奇怪！

按設定，小丑早就瘦成紙片，為什麼他的胸部有這麼厚實的……

肌肉？

不對！

是脂肪！

女人的胸部！

金心頭警鈴大作，她懷疑眼前的小丑性別為女！

當然，考慮到最近幾年美漫圈狂刮LGBTQ風，各路人氣角色或在正刊中出櫃或在增刊中變性，身為美漫頂級人氣反派的小丑恐怕也——

【她沒有變性，她是女小丑。】

金的視野突然跳出一行系統提醒。

【並且，她是你的攻略對象。】

什麼！

金倒吸一口涼氣，抬起頭，看到女小丑頭頂果真存在一根暗紫色的幸福好感指數條：指數0，進度0%。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攻略對象的性別是——

【我從未承諾你的攻略對象必然是男性。】

系統的回復異常圓滑。

更要命的是，女小丑此時也覺察到金的異常，伸出蒼白得沒有血管的手，堅硬的指甲劃過金的臉頰：「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在想……B——」

「什麼！」

聽到「B」這個發音，女小丑立刻像彈簧床被子彈擊中，反手甩掉金，揮舞著拐杖跳下高樓！

啪嗒！

骨折脆響過後，女小丑迅速站起，一瘸一拐地揚長離去。

高樓上的金看得目瞪口呆。

沒等她感慨酒神因子的名不虛傳，後背突然莫名一陣發毛，金轉頭，看到腳手架的更高處站着一個壓迫感十足的黑影！

夜風吹起他的黑色打鬥篷，滿月停在他標誌性的貓耳頭盔上方。

蝙蝠俠！

蝙蝠俠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

身旁跟着穿羅賓制服的囂張男孩。

Shit！

金忍不住罵了一聲。

穿越的第一天竟然厄運連連，先是遇上女小丑，接着被蝙蝠俠和羅賓抓到。

而且這個羅賓還是達米安！

曾經在DC的惡搞動畫《哈莉·奎因》裏被哈莉·奎因的傲人身材刺激到流出鼻血並將此引為畢生恥辱的早熟臭屁熊孩！

「放棄抵抗吧！哈莉·奎因！小爺今天一定把你扔進阿卡姆精神病院！」

害怕在「宿敵」面前流鼻血丟臉的達米安昂起頭，奶聲奶氣地宣佈。

蝙蝠俠沒有發言，沉默地看着此刻除了跳樓沒有第二種逃生可能的金。

意識到難逃被蝙蝠俠父子活捉命運的哈莉·金嘆了口氣，故作瀟灑地舉起手，和頭頂有若隱若現的幸福好感指數進度條的蝙蝠俠父子打招呼：「親愛的小蝠，你可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什麼？」

「你追到這裏是為了追我還是追小丑？」

（Catch除了有抓捕的意思，也有吸引、糾纏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