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是中也的本性啊
事實證明，五條悟對自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第二天，中也和硝子提前進入教室，夜蛾老師和另外兩名同期還沒有到。
中也朝著眼下黑眼圈加重的硝子打招呼：「早上好，硝子。」
硝子吭哧走到座位，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揮揮手：「早上好呀，中也醬。」
「才只是高中生，硝子你的黑眼圈怎麼就這麼重？」中也問出了見對方第一面起就懷有的疑問。
「這個啊。」硝子探出手指按壓眼部：「最近熬夜看了幾部醫學電影，外加喝了點酒。」
中也睜圓了眼睛，愕然道：「...等等！硝子你還未成年吧？！」
硝子噗嗤一聲笑出來，捏捏中也還帶有嬰兒肥的臉蛋，笑著說：「啊咧中也很乖嘛，卡哇伊~」
現在高專里，只有中也才會乖乖遵守成年未成年的規則吧。
中也極少體驗被人捏臉和稱乖，臉皮薄的她被硝子親昵的舉動驚到，臉頰和耳畔快速染上薄粉。
可、可愛？這種詞跟她完全不搭好么！
「哈？哪、哪裡可愛了！」中也輕輕掙開硝子的魔爪，臉龐微紅讓她看起來底氣不足：「喝酒是成年之後才可以的。」
反正她一定會在成年之後才會喝酒的！
正當家入硝子準備調侃中也時，高專上課鈴聲響起來。夜蛾正道踩點推開教室門走了進來，她只能暫時作罷。
夜蛾雙手搭在講桌的邊沿，清晰明了的看清下方學生到位人數。
唉，所以說那兩個讓他頭疼的問題少年，又故態復萌遲到了對吧？
夜蛾清清嗓子開始講述今日的理論課程，才講了一句，剛剛腹誹的問題二人組就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五條悟弔兒郎當的比了個耶，朝著夜蛾笑嘻嘻：「早上好喲老師。」
夏油傑雙手插進燈籠褲里，笑著同夜蛾正道點頭致意：「抱歉老師，昨晚我和悟熬夜寫報告，今天有點遲到了。」
聽到夏油傑看似合理的遲到理由，中也猛地抬頭滿臉問號。
哈？他們三個昨天下午不是一起寫完了嘛？
熬夜？開什麼玩笑！
隨後中也便見到，厚顏無恥的五條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老師，傑說得對！我們熬夜寫報告來著。」
而夜蛾老師豈會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德行？
他倆通宵打遊戲他會信，熬夜寫報告這種天方夜譚，虧他倆有臉說的出口！
夜蛾一手撫著額角，擺擺手示意他倆進去，也難為五條悟和夏油傑還能為遲到想個借口了。
兩人順勢做回自己的座位。
五條悟路過中也時，對上她鄙夷的眼神，還輕挑的眨了下墨鏡后的蒼藍色眼睛。
不出意外，換來中也一個白眼。
夜蛾等到二人重新落座，便開始了今天的理論課程。
咒術高專所謂的理論課程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咒術師能力的多樣性，註定無法擁有一套大部分人適用的理論。
因此一開始夜蛾就提前說明，這門課是必上的課但不是必須的課。
這是個信號——硝子拿出書桌里備好的小抱枕，放到桌面撫平褶皺，神色恬靜的趴上去補覺。
五條悟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掏出口袋裡的掌上遊戲機，嘴裡不知何時又叼起一塊糖果，十指紛飛按動起來。
夏油傑拿出乾淨的手帕擦拭桌面，然後掏出一本書冊平鋪到上面，一副隆重對待心愛刊物的樣子。等他翻動頁面，書冊封面隨之暴露——《戀愛の日記》。
等夜蛾的課程講至一半，中也才倏忽回過神。
她抿抿唇看著已經玩了大半節課，長時間使用而變得發燙的手機，陷入了長久的緘默之中。
中也再回想周一初次見到三名同期時，她內心對於同期們的評價。
也就是說，短短四天她就變成了奇奇怪怪的學生是么...
到底是她的意志力太不堅定，還是高專的學習氛圍使人墮落？
直到夜蛾正道已經完成理論課程任務，暫時離開教室，中也都還處於自閉狀態。
「喀拉——」
五條悟拖動椅子移動至中也的座位邊，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噪音。
與其孟不離焦的夏油傑也搬起凳子，悠悠然的做到硝子座位旁邊，四人圍繞著兩張桌子成四邊形坐立。
「喂喂中也，你怎麼了，老子看你發獃好久了。」五條悟坐姿豪放長腿肆意伸展，手臂撐著腦袋，另一隻手伸到中也眼前晃動。
視線里突如其來的大手，讓中也的身子下意識後撤一小步。
她揮開五條悟的手，神色懨懨：「沒什麼，思考了一下人生。」
硝子摘下五條悟的圓圓小墨鏡：「展開說說。」
中也悲憤說：「我好像也變成悟和傑一樣的問題學生了呢。」
五條悟：...
夏油傑：...
五條悟&夏油傑：中也你禮貌么？
硝子把盲人墨鏡架在鼻樑上，感受著眼前一黑視力全無的新奇體驗。
她戴著眼鏡轉過頭對著中也的方向說道：「像他們有什麼不好么？」
硝子的反問讓中也短暫的陷於沉思，要說有什麼不好的話。
「唔，這個倒是沒有。」只是中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能融入高專『氛圍』。
「老子當然哪裡都好。」五條悟滿意中也的否定答案：「而且說起來...」
「這才是你的本性吧，中也醬。」
中也聞言一怔，隨即眼前一黑，硝子把五條悟專屬定製的墨鏡戴到了中也的臉上。
本性？
五條悟這話說起來其實也沒錯。
可能是她在和平的生活呆的太久了，腦子漸漸被同化了吧。
中也在原先的橫濱是讓無數極道組織聞風喪膽的重力使，是多年保護著未成年人組織的羊之王。
她是在一個世道崩壞的城市長大，手上沾過敵人的血，為了生存黑吃黑更是司空見慣。
來到這個世界后，中也珍惜來之不易的安穩生活，剋制自己遵守著規則禮儀法律，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生活。
但是原世界自她誕生后，就在她骨子裡鐫刻下的基因並不會被和平腐蝕。
因此，同樣不肯墨守成規當乖乖好學生的同期們，輕而易舉的剝開中也強加給自己的束縛，讓她慢慢恢複本性。
而中也會成為『問題』學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想通關節的中也乾脆利落的承認：「說的也沒錯吶，悟。」
「啊？」中也思考的時間不短，五條悟一時沒能理解中也的話。
中也沒有繼續訴說，她摘下阻礙視覺的墨鏡，放在手中把玩。
「你天天戴著黑布隆冬的墨鏡，不影響視覺么？」中也比量著墨鏡，她透過墨鏡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五條悟無所謂的說道：「六眼計算能力過強，佩戴特製墨鏡能夠減輕老子的大腦負荷啦。」
夏油傑手托下巴補充道：「通俗點來說，悟的墨鏡的功能類似於降噪器。」
「原來如此。」中也這才知道五條悟六眼的優點和其副作用，隨口道：「不過戰鬥的時候墨鏡很容易掉的吧。」
「這些都是小事情啦~」五條悟稍微正經了一點：「等老子學會反轉術式，就連這種困擾都不會再有了！」
硝子磨磨蹭蹭過來，作為目前唯一會正反雙向使用反轉術式的人，她很有發言權：「反轉術式很容易就學會啊。」
硝子說話時一臉神秘，吸引著剩餘三人湊過身來，側耳傾聽。
「只需要先『咻咻咻』，再『滴滴滴』，最後『噼里啪啦』就學會了。」
「......」三人同時無語。
硝子這種意識流派的教授方式，可以媲美當代最著名的廢話文學。
「切~」五條悟和夏油傑掃興回到座位。
中也卻若有所思：這種天生術式，其實就是天生異能力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從有記憶以來，重力就任由她掌控。而『污濁』則是在姐姐畫上符文後，她才意識到的體內本就蘊含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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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研室暫時歇息的夜蛾正道，在新一輪鈴聲響起前踏著穩健的腳步進入教室。
他的手裡拿著中也眼熟的報告書，目光炯炯的長時間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感受到夜蛾的氣場不對，看著夜蛾朝他走過來，一滴冷汗從他白色髮絲中滑落。
夜蛾氣勢洶洶的走到五條悟的桌前，不發一言的把報告書緩緩攤開擺在桌面上。
他手指著報告書上的塗鴉，手背冒著青筋用力點著：「悟，你是要當漫畫家么？」
五條悟小動物雷達終於在此時啟動，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漫畫作品或許、可能大概不合格。
他語氣帶著些不解，撓撓頭：「只要描述清楚任務過程不就行了嘛！」
夜蛾忍著怒氣翻到報告書的尾頁，厚實的手掌拍向桌面，發出一聲輕響：「那麼這一句『弱智老橘子看到老子的英姿了么』是什麼！」
中也硝子和夏油傑無視夜蛾正道的怒火，湊到桌前去看。
「噗嗤。」
三人齊齊笑出聲。
五條悟這個笨蛋竟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最後一頁補畫著：他踩著一群老態面孔的人群上方大笑...
再配上那句囂張話語，也難怪夜蛾會發作。
課程的最後是不服管教的五條悟為自己歪理辯白，和忍無可忍的夜蛾正道鐵拳制裁。
中也在怒吼聲和辯解聲中望向窗外，感嘆道：高專的學習氛圍，真的很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