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話

第21話

21.

在遇到特殊的案件時,警方一般會及時地封鎖消息,以至於有些事件的細節不會被媒體直接公示出來。但是接觸過現場的人總是會忍不住將自己所看到的可怖場景告訴別人,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因此千春有時候可以在網絡上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這次她和兩位同伴來到川崎市,分別負責調查不同的事件。如果敵人真的是那個名為真人的咒靈,那他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千春和同伴們約定,就算髮現了咒力殘穢,也不要輕易地被引誘過去,避免輕舉妄動。

沒想在說完這樣話語之後,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看向了她。

千春:?

「我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千春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他們的眼神看起來這麼微妙?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這話原本是我們想要叮囑你的。」釘崎說道。

因為在釘崎看來,千春是最擔心林綺的人,所以她最有可能會因為關心則亂而誤中敵人陷阱,沒想到現在卻是由她來叮囑大家。

未免太靠譜了吧,千春。

「放心,如果我發現了什麼異狀,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繫你們的,畢竟我們相隔的距離也沒有很遠。」千春說道,「那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晚點再見?」

見千春似乎準備要走,伏黑惠不由得叫住了她:「等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叫住,在看向少年的時候,少女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惠還有什麼想叮囑我的嗎?」

千春的眼睛生得很好看,這一點早在剛認識的時候,伏黑惠就發現了。然而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他才會特意叫住她:「我有東西給你。」

第21話「九月」

「太陽鏡?」釘崎驚訝道,「伏黑,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剛剛在車站旁邊的商店裏買的。」伏黑惠解釋道,「神奈川縣這邊不比東京,東京咒術師比較多,有什麼咒靈總能夠及時祓除。何況我們現在是在最近出了很多事件的川崎市進行調查,還是注意遮掩一下自己的視線比較好。」

這話很有道理,千春立刻恍然地說道:「果然還是惠考慮的比較周到。」

咒靈對視線非常敏感,如果咒術師在和咒靈對視的時候暴露了自己能夠看到它們的事實,很有可能會立刻遭到攻擊,所以有些咒術師會通過佩戴眼鏡的方式來掩護自己。中國的咒靈沒有日本那麼多,所以千春之前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現在想來,她在東京調查的時候基本沒被咒靈纏住,還得感謝一下運氣。

如果不是為了追求效率,其實他根本不想和千春分開進行調查,畢竟結合之前的事情,在伏黑惠看來,千春被盯上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好在千春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在來之前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她不只是在穿衣風格進行了改變,還使用香水調整了自己的氣息,等會把口罩一戴,就算是見過她的人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她。即使對方可以通過靈魂去認出她,她還隨身攜帶了可以示警的鈴鐺,絕對不會一下子就陷入危機。

但不過,就算伏黑惠在心底已經做出了如此理智的判斷,但他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對哦。」釘崎也跟着恍然,「那我的呢,你不會只給千春買了,沒給我買吧?」

「……買了。」伏黑惠說道,「我買了三件。」

他就知道釘崎會這麼說,所以早有準備。

「太好了伏黑,你果然不是重色輕友的那種人,等回去后我再給你錢哦——」

「……」

伏黑惠拿了另一副灰色鏡片的太陽鏡給釘崎,她在拿到她的太陽鏡之後立刻滿足地離開了。既然伏黑如此夠朋友,她也絕對不會沒有眼力見地繼續留在這裏,她選擇給這兩個人留出二人世界的空間。

話說回來,伏黑這傢伙還真是相當可靠,也算是勉勉強強地能與千春相配吧,站在好友角度的釘崎野薔薇非常偏心地想。

「惠,不幫我把它戴上嗎?」千春問道。

伏黑惠怔了怔,對上了她笑盈盈的視線,他不由自主地就點了點頭:「嗯。」

少年伸出手,輕輕地撥開她耳側的碎發,以防待會的動作壓到她的頭髮。然後他將鏡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鼻樑上,寬大的茶色鏡片遮住了她半張臉,也遮住了他熟悉的視線,但卻更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了。

「好像不用戴口罩了。」伏黑惠端詳着她的模樣,說道。

「唔,好看嗎?」千春輕聲問道。

「好看。」他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就好。」千春抿唇笑了笑,「不過,只有太陽鏡好看嗎?」

當然不是。不只是她戴上太陽鏡的模樣,她今天特意更換的穿衣風格也很好看。今天見面的時候釘崎還說,這是她們上次在阿美橫町買的衣服,終於見到她穿了。

伏黑惠咳嗽了一聲:「都很好看。」

其實就連少年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千春面前是越來越坦率了。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情感,又或許是因為他連自己的家庭情況都已經對她和盤托出,如今的他在面對千春直截了當的詢問,竟然能夠直接回答出自己的心意。

雖然他感覺自己只是在說實話。

然而少女卻不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只聽她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野薔薇的鏡片是灰色的,我的是茶色的,惠的鏡片又是什麼顏色?」

「……不是要去調查嗎?」伏黑惠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居然趕我走。」千春撇了撇嘴,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高興:「好吧,那我們等會見。」

生氣了嗎?

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神,伏黑惠有些無法確定她的想法,正當他猶豫了一下,想着是否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少女卻向前邁了一步,倏然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然後在他因為她的貼近而晃神的時候,千春直接從他的口袋裏拎出了最後一副太陽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伏黑惠反應過來之前,將鏡架放到了他的臉上。

「禮尚往來,我走啦!」她吐了吐舌頭,即使隔着鏡片,也能夠感覺到她眼神里的狡黠。

「……好,等會見。」伏黑惠聽到自己這樣說道。

被發現了,他想。

他那副太陽鏡的鏡片也是茶色的。

同款的確是出於他的私心,看來她早就猜到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就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而已。但在感到難為情的同時,心底又湧上了些許因為心照不宣而產生的甜意。

伏黑惠在原地又站了片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這才彎了彎嘴角,轉身離開。雖然……其實他還有件事沒有說,之所以會選擇茶色系鏡片作為同款,是因為這一款的顏色最貼近她的眸色。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千春忽然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總覺得,和她使用同款茶色鏡片的惠……

有種染上她的顏色的感覺。

啊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快把之前和野薔薇一起看的少女漫畫從腦海里丟出去!

Kinema電影院在日前發現了三名死者,分別是佐山、西村與本田,都是附近里櫻中學的高中生,據說工作人員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的死狀非常奇特。葬禮已經舉行過了,所以千春沒辦法看到他們的遺體,但她之前看過赤木和小島的相關文件,她猜測這三人的情況應該與那兩人相似。

千春假裝是他們的初中同學,先去三個人的家中上了炷香,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宅邸,確認沒有發現異狀之後,這才去了一趟電影院。

因為電影院仍舊處於封鎖的狀態,所以千春並沒有直接闖進去,她在影院對面的商場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捏了一張感知符咒。然後她用/十/字/弩/以咒力形成的箭矢,悄悄地將普通人看不到的箭矢貼上符咒,從影院沒關的窗戶里,射進了出事的樓層中。

啊,發現了,咒力殘穢……腳印?

那三個學生的死果然是咒靈所為。

貼上感知符咒的箭矢相當於她的眼睛,不過能感知的範圍有限。在樓層里走了一圈之後,千春發覺不只是在出事的樓層,順着樓梯向上走的頂樓似乎也有異狀。千春心底雖然有些疑惑,但她選擇如法炮製,然後在頂樓發現了戰鬥過的痕迹。

咦,已經有別人來過這裏調查了嗎?

千春將自己看到的咒力殘穢分佈的情況在筆記本上畫了下來,然後打了個響指,此前發射出去的箭矢就此消失。

瞧,連她都能想辦法儘力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如果這件事是真人所為,身為特級咒靈,他肯定有辦法去抹除自己留下來的咒力殘穢。

莫非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又或者,這是他故意留下來,用來引誘咒術師的?

……不會是用來針對她的吧。

千春皺着眉將自己收集到的信息拍了下來,發給了兩位同伴,然而她在離開商場的時候,偶然間聽到了路人的談話:「真可怕啊,這是第二家出事的電影院了吧。」

「是啊,上個月那家Image的電影院着火了,整棟樓都燒的很嚴重,起火的那個放映廳里的人好像都沒能跑出來……那場上映的是愛情片,好多年輕人在那裏,太可惜了。」

火災?

千春停下了腳步,一直以來她關注的都是失蹤案與命案,火災這種比較常見的案件並沒有引起過她的注意。但直覺告訴她,她應該去留意一下這件事。

正當千春想要詢問路人那家電影院在哪裏的時候,她聽到對方說道:「我老公的妹夫在警局工作,我聽他說,其實那個出事的放映廳里,遺體的數目與賣出去的票數對不上。就是監控也被燒毀了,所以不知道那個離開的人是誰……」

「說不定就是縱火犯。」

「就算不是縱火犯,提前離開了出事的現場,這麼巧合,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吧。」

因為其他人都死了,所以案件里不能有倖存者嗎?不論是以何種原因僥倖活下來的人,都會被當成「嫌疑犯」——即使那個人並沒有犯下任何的過錯。

這是正常人的思路,但千春不喜歡這種論調。只是因為恰好還活着,所以就要去背負輿論的指責,就要去承擔強加過來的痛苦嗎?

少女抿了抿唇,最終也沒有上去搭話,她拿出手機搜索了一會,很快就找到了火災的新聞報道,發現警方最後將火災的起因定為電路着火。不久之後,她站在了被燒的黑漆漆的Image電影院的門口。

這家電影院雖然也拉了封鎖帶,但因為案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所以這裏沒有人看管。千春在裏面逛了一圈,艱難地從廢墟里發現了遺留的咒力殘穢——又是腳印。

對比腳印的分佈與形狀,千春初步判斷,兩家電影院很可能被同一隻咒靈光顧過。可是兩個案件如此不同,這一次他為什麼會放火?

是為了隱瞞什麼嗎?

又注視了一會,千春猛然反應過來,她拿出手機,聯繫兩位同伴:「惠和野薔薇如果發現了咒力殘穢,麻煩你們將情況畫下來,我想進行比對。」

直覺告訴千春,這兩次的腳印分佈可能存在着些許不同,雖然她目前還沒有發現具體是哪裏有問題,但進行證據比對總是沒錯的。

或許,那傢伙不是一個人來的Image電影院,所以他這次才放了一把火。

他是想要掩飾「同伴」的蹤跡,還是心存惡意,想要讓對方成為被揣測的眾矢之的?又或者說,二者都有?

千春思考了片刻,將目光落在了被咒力殘穢指引的偏僻小道上,然後她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想騙她過去?她才不會上當。

心事重重的千春決定再去之前那三位死者就讀的里櫻高中看看,了解一下他們的人際關係,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麼線索。畢竟咒靈勾結詛咒師或者普通人的情況也不是不存在。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等去過那所中學,她打算和同伴們匯合,坐車返回東京。

然而片刻之後,少女停下了步伐。

她剛才好像看到伊地知先生追着一隻蠅頭從街上跑過去了?

沒錯,千春確定自己沒看錯,那就是伊地知先生。她並沒有開口叫住他,也沒有上去幫忙的打算,因為她迅速地思考了起來。伊地知先生怎麼會在川崎市呢,難道他也是來調查事件的?身為輔助監督的他肯定是和咒術師一起來的吧?啊,也許正是這位咒術師參與了第一家電影院頂樓的戰鬥。

說不定還是她認識的人,那她得趕緊想出一個來川崎市的借口。

對不起了,伊地知先生,你自己慢慢抓蠅頭吧,反正那只是個低級咒靈……

千春沿着街道繼續行走,不一會就看見了一條河。她原本就只是路過這裏,因此她也無心去看什麼夕陽西下的風景。但是,當她無意間向河對岸瞄了一眼之後,她又一次怔住了。

……虎杖?

少女難以置信地摘下了太陽鏡,然後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虎杖??

看來伊地知先生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他和虎杖一起來的?虎杖真的還活着?太好了,她之前算出的那一卦果然是準確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事,但總之太好了!!

可是虎杖並沒有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公開,是因為之前他們被調去少年院的事情存在疑竇,他暫時不想再次被高層忌憚嗎?這樣一想,難怪只有伊地知先生在附近,看來應該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虎杖沒有死,她最好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即使是對惠和野薔薇也不可以……

千春有些想笑,好吧,她的確是遇到了異狀,但她竟然不能第一時間聯繫同伴們。

理順了這些邏輯,千春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衝上了長橋,朝着河對岸狂奔而去。雖然她不能及時把這件事分享給別人,不過,至少讓她感受一下同伴死而復生的喜悅吧!

虎杖悠仁正在和吉野順平暢聊電影,然後他發現順平的目光好像落在了一側草坪的樓梯處,看起來有些疑惑。少年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有個女孩在看我們……」順平說道。

「誒?」虎杖詫異地回過頭,然後就看到了從向下的台階上飛奔而來的少女。

不是吧,這好像是,千、千春?!

沒錯,雖然穿衣風格完全不一樣,但是這毫無疑問就是千春啊!

既然千春在這裏,不會伏黑和釘崎也在附近吧?!完了完了完了,五條老師,他被發現了!救救他,救救他!

在看到虎杖臉上的心虛與慌亂之後,千春立刻確定,他就是虎杖本人!於是少女也不顧台階還有好幾層才能走完,她三步並作兩步,激動地朝着下面飛撲了過去:「悠仁!!」

「小心!」虎杖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接她。

千春撲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好久不見!」

一旁的順平:……

無論是距離地面還有好幾層就敢直接飛撲過來的女孩,還是迅速地站起來跑過去接人,然後完全都沒有被衝擊力被撞得後退的虎杖……感覺都相當厲害啊。

「好、好久不見。」被結結實實地抱了一下的虎杖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千春看起來好像沒有對他隱瞞還活着的消息而感到生氣,但他總感覺……

稍微有點對不起伏黑?

既然她對虎杖直呼其名,而且還跑過來抱他,那麼他們的關係肯定很親密,所以順平在心底做出了猜測。於是在虎杖心情複雜的時候,原本坐在他旁邊的順平遲疑地問道:「虎杖,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不不!」虎杖慌張地擺手道,「她怎麼能是我的女朋友呢?」

「誒?」順平詫異地看着他們。

「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虎杖說道。

然後他有種想要咬舌頭的衝動,因為他發現這話非常奇怪。

……果然,順平的眼神變得微妙了起來。

虎杖迅速地搖頭道:「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絕對、絕對沒有對不起我那位朋友!」

千春有些好笑地看着虎杖,然後她走過去,主動對坐在那裏的黑髮少年伸出了手:「你好,我的名字是東野千春。」

已知虎杖是咒術師,那麼虎杖的同學也是咒術師,所以面前的這個女孩,她也不是一般人嗎?順平這麼想着,站了起來,同她握手:「……你好,我是吉野順平。」

**

林綺想,她之所以還沒有崩潰,完全是因為她時刻都還記着,她是人。她不會被「惡」與詛咒所同化,她永遠不會成為他們的同類。

「小綺,你那位朋友並沒有過來找你呢,感覺她根本沒有把你當朋友嘛。」真人放下手裏的書,懶洋洋地說道,「好像還不如我重視你呢。」

「那是因為千春聰明,不會上你的當。」林綺冷聲道。

「哎呀,是嗎?先不說她了……倒是小綺,你偶爾應該試着在我面前可愛一點吧。」

「被你誇獎『可愛』可不是什麼好事。」林綺說道。

「被你發現了。」真人笑起來,「是啊,『可愛』通常會用來形容那種比蠢人稍微聰明一點的傢伙。我剛認識了一個少年,他就很符合這個詞。」

又有人要倒霉了,林綺皺着眉,不想理他。

「還在計較我上次做的事情?」真人用無辜的神情看着她,說道:「我原本不想殺他們的,因為小綺很聽話地掉眼淚了嘛。可是,誰讓當時有個不長眼的傢伙說,只有廢物才會讓自己的女伴流眼淚呢?」

「這話可真刺耳。我並不認為我是廢物,那就只好讓他們都變成廢物了。」

「……」

少女似乎嘀咕了什麼,真人眯起了眼睛。

日本咒靈總不可能聽懂中文,所以最近林綺一直在偷偷用中文罵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真人是學習天賦極高的特級咒靈,因此沒過多久,他就已經通過看書弄懂了她所說的話。

她一定又在罵我,真人想。

「小綺在說什麼悄悄話,不能讓我聽聽嗎?」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

林綺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即使她在精神上仍未崩潰,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她可能會骨折,可能會流血,可能會體會到窒息的感覺。而真人也早就習慣了自己的做法,反正只要玩具壞的不夠厲害,他總是能把她修好。

然而他將手放在她的脖頸上,卻並沒有進一步地做出任何舉動。

真奇怪,真人驚訝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原本以為他會很生氣,但是他竟然在準備懲罰她之前停住了手,他想,她的靈魂為什麼都不會動搖呢?然而與他對視的林綺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只能夠看到他臉上一如既往的那種天真又殘忍的笑意。

「真好啊,我們小綺……」他笑嘻嘻地說道,「一點都不可愛。」

林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她永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變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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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回戰]今夜或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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