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月見山晴說要請客,結果最後五個人都去了,性質也直接從請客變成了六人聚餐。

月見山晴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覺得全身上下沒個好地兒:「救命,我覺得我全身都疼。鬼佬下手也太狠了!!」

「不過月見山下午的發揮真的非常出彩啊,」伊達航想了想,「能和教官打到那個地步,搞得我也想和你切磋一場了!」

月見山晴氣若遊絲:「那是生命危急關頭爆發出的潛力,班長,你還是放過我吧。」

萩原研二端著酒杯,笑着說:「不過haru醬下午真的超級帥氣哦,把女孩子的眼光都吸引過去了呢。」

月見山晴一頓:「haru醬…?」

萩原研二:「這不是很可愛的名字嘛,不能這麼叫嗎?」

月見山晴一臉一言難盡:「倒也不是,就是……」

松田陣平在旁邊樂了:「更像女孩子的名字了。」

萩原:「噗。」

「你果然在打趣我吧,萩原同學。」月見山晴半月眼。

「誒——為什麼還是萩原同學啊,研二醬好傷心——」萩原研二捂心口。

「說起來,月見山只有叫松田的時候不會在後面加上『同學』呢,」諸伏景光想了想,笑眯眯看向月見山晴,「只和松田親近呢,月見山同學。」

「……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說法啊!」月見山晴捂臉,「因為我和松田接觸得最多啊。」

說來比較巧,兩人都是天台黨,經常能在天台上碰到,加上月見山晴的交際草性格,一來二去還真的熟了。

明明松田陣平是五人里看起來最不好接觸的……

「但是haru醬什麼的也太讓人誤會了……」月見山晴搓了把臉,恨自己當初為把名字輸錯,直接變成了個女孩名。

「但是月見山的音節也太多了,」松田陣平吃着烤肉,道:「果然還是直接喊名字比較順口吧。」

「那就起個昵稱怎麼樣,比如小諸伏喊小降谷『zero』這樣的。」萩原研二建議道。

月見山晴:「……幼馴染還真是黏糊呢,話說你們都有對彼此的專屬稱呼吧。」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一眼,回道:「不是專屬哦,月見山也可以喊hiro或者zero哦。」

「……太肉麻了叫不出口。」

諸伏景光笑道:「意外是容易害羞的性格呢,月見山。」

降谷零想了想,道:「不過月見山的話,要起昵稱果然還是那個吧。」

萩原研二點頭:「嗯,是那個呢!」

「……?哪個?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嗎?」月見山晴吐槽。

「晴的話,果然是——sunny,對吧,」諸伏景光笑道,「非常適合月見山呢。」

降谷零點點頭:「確實。」

月見山晴抽了抽嘴角:「有沒有感覺……越來越像女子聚會了?」

取昵稱改稱呼什麼,既視感也太強了。

萩原研二撐著臉看他:「害羞了呢,sunny醬。」

松田陣平點頭:「是害羞了。」

諸伏景光笑道:「耳朵好紅啊,sunny。」

降谷零也點頭:「臉也開始紅了。」

伊達航拍了拍月見山晴的背:「要不要喝口酒緩一緩?」

月見山晴臉上迅速覆上一層血色,氣急敗壞:「才不是啊!!還想不想讓我請客了啊!!都給我自己付錢啊一群混蛋!!」

六人吵吵鬧鬧,幸好這個時間點店裏也十分熱鬧,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顧著訓練,六人都沒有喝太多。最後還是幾個人一起結了賬,沒讓月見山晴一個人請。

臨出門的時候月見山晴一頓,眼睛不由自主往角落裏看去。

那有一個男人,在月見山晴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男人憔悴的臉。他只點了酒,縮在角落裏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萩原研二從後面攬住他的肩:「怎麼了haru醬?」

「……」月見山晴收回眼神,順着萩原研二的力道往外走:「沒什麼,大概是我看錯了。」

………………………………

月見山晴打了個哈欠,腳步不停往資料室走去。

「資料室已經關門了吧,不如明天再查?再不早睡你明天又要遲到。」系統好心提醒。

「嗯……」月見山遙猶豫了一下:「我申請了鑰匙。就看一眼,稍微有點在意。」

他走到資料室門口,有些驚訝:「哎?這個點還有人?」

在他驚訝的時候門被從裏面打開了,那人一對上月見山晴的臉也很驚訝:「sunny?這麼晚來查資料?宿舍都快熄燈了吧?」

「……諸伏你才是,查資料查到這麼晚嗎?」月見山晴仔細看了看諸伏景光的神色,問道。

諸伏景光笑了笑:「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了。今天先別進去了,明天再來吧?一起回宿舍?」

月見山晴又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今晚查完:「……不行,今晚要是不看完那份資料我會睡不着的!可惡,又只能抹黑躲著巡查員回去了嗎…!」

諸伏景光失笑。

月見山晴側開身子,接着道:「諸伏你先回去吧,我申請了資料室鑰匙,不用擔心我。」

諸伏景光點點頭,不放心地叮囑:「別太晚了啊,明天早訓別再遲到了。」

月見山晴點點頭:「知道知道。」

送走諸伏景光,月見山晴站在資料室門口環顧一圈,摸了摸各個電腦的主機,迅速確定了諸伏景光剛剛用過的那一台,找出了剛剛諸伏景光看的資料。

他看到標題一頓,皺了皺眉,迅速瀏覽完了內容,沉吟了一下,又把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月見山晴想起剛剛諸伏景光打開門時的神色,喃喃道:「有點麻煩啊……」

系統道:「新聞上說的是諸伏景光的父母吧。」

「大概率是了。雖然我知道諸伏景光有點心理問題,但沒想到是這樣。不把這個人解決了不好治啊……」

月見山晴嘆了口氣。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把諸伏景光看的的資料關閉,找出了自己想要的資料,迅速查看起來。

「走一步是一步吧,我總有辦法治好他的。」

………………

天色漸晚,月亮已經能看到蹤影。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便利店挑選生活用品,諸伏景光嘆了口氣,而不是在這裏五個人浩浩蕩蕩地跟蹤同期。

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得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他和降谷零打了申請出校門來買生活物品,正好在校門口遇到了也要出去的伊達航,於是三個人結了伴一起往便利店走,而後又在便利店門口看到了剛買完東西出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對此松田陣平還開玩笑:「要是再遇到晴那傢伙,直接去聚餐算了。」

萩原研二:「哎,那個是不是haru醬?」

於是他們轉頭一看,正好看到某個同期神色嚴肅地匆匆而過。

「……」

五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沒有叫住月見山晴,二話不說直接跟了上去。

所以現在的形式就是,月見山晴跟着一個不知是誰的陌生人,身後墜了五個小尾巴,堪稱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跟蹤了。

諸伏景光覺得不妥:「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萩原研二小小聲道:「沒關係吧?他應該沒發現?」

真的沒發現嗎?

五個人面面相覷,還沒糾結好是跳出去來一場「偶遇」還是繼續跟蹤的時候,月見山晴停下了。

他們聽到他們的同期帶着笑意的聲音:「晚上好,村木巡警。」

五個人一頓,默契地沒有出聲,悄悄往那邊看。

月見山晴對面是一個頗為憔悴的男人,他聲音沙啞,鬍子拉碴,手插在衣兜里,看向月見山晴:「……你是誰?」

「月見山晴,一名警校學生。或者說……是花崎久美的同期同學。」

後面的五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都一驚。花崎久美是山下班的學生,只是……在三天前,被發現死在了離警校不遠的廢棄倉庫里,死狀凄慘,疑是幫派報復。

一個警校學生怎麼會被幫派報復呢?因為她有一個已經做了巡警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得罪了當地團伙,所以這個團伙就直接綁架了他的女朋友,並殺了她。

這個村木巡警,大概就是花崎久美的男朋友了。

五個人都意識到了嚴重性。伊達航沉下神色,打手勢迅速分配好了五個人的任務,五人點點頭迅速就位。

村木壽明愣了下,遲疑道:「……你是久美的同期?」

月見山晴聲音帶笑,但那雙灰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冰冷且鋒利:「是的。我為花崎同學的遭遇感到痛心。在街上恰好認出了您,您看起來狀態不太好,需要幫助嗎?」

村木壽明緩緩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只是手依然沒從衣兜里拿出來:「…不,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心。」

月見山晴點了點頭,腳步隨意地往前走了兩步:「我想也是呢,畢竟親手殺了自己女朋友的人,想來也不會這麼輕易倒下。」

這句話恍若一道驚雷劈在晴朗的夜空中。場面一時極靜,恰好此時路燈亮起,村木壽明站在路燈未打到的陰影中,面色陰森。

「……你在胡說什麼,久美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麼會殺了她?」村木壽明攥緊了兜里的手/槍,盯着月見山晴。

「這也是我疑惑的,所以我在燒烤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以為我的判斷出錯了,」月見山晴站在燈光下,好似沒發現村木壽明有槍:「所以我回去熬夜查了查資料——當然不止檔案里那些,我有我自己的手段,然後發現了一點問題。」

月見山晴毫無畏懼地和村木壽明對視:「你收了當地團伙的賄賂吧,村木巡警。」

村木壽明面色一緊,月見山晴還在向前,直到他和這個狼狽的男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步。

那一雙灰色的眸子無悲無喜,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村木壽明:「父親常年酗酒,母親突然重病,讓你的巡警工資根本無法維持生活,所以你就收下了那個團伙的賄賂,對他們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件事被花崎同學知道了,她對你失望至極,你惱羞成怒就殺了她,然後偽裝成幫派報復的樣子,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失去了女朋友的受害者,對嗎?」

月見山晴說完暗暗嘖了聲,俗套的故事,俗套的悲劇。

村木壽明咬緊了后牙,卻還在嘴硬:「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月見山晴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這樣嗎…那我們換個話題。」

「你猜,花崎同學在被殺前,在說什麼呢?」

月見山晴看着男人緊縮的瞳孔,歪了歪頭:「她在勸你自首,對吧?」

「她勸你去自首,說無論有什麼困難她都會和你一起度過,母親她會幫你照顧,錢她也會和你一起想辦法,她說,如果你還記得當初選擇成為警察的初心——」

月見山晴平靜地看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突然指向自己額頭的漆黑槍口,把話接着說了下去:「——就去自首,對嗎?村木巡警。」

村木壽明像是發了瘋:「閉嘴!閉嘴!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月見山晴沒有停下,他直接上去抓住□□套筒往後一推,語速稍微快了些許:「你知道花崎同學為什麼會成為警察嗎?」

月見山晴忽然一笑,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因為你啊,村木巡警。」

他握著槍頂住自己的額頭:「而你呢,你做了什麼?你或許沒想殺她,只是拿出槍來嚇唬嚇唬她,但你還是沒忍住,送了她三發子彈。我猜她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還在看着你吧,她是不是還在說什麼?讓我猜猜」

月見山晴沒等村木壽明反應過來,直接說道:「——對不起。她在離開這個世界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在向你道歉。」

「對不起,現在才發現你的痛苦;對不起,沒能和你一起承擔這些;對不起,沒能拉住你。」

月見山晴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在劇烈的顫抖,灰色的眸子如月色清輝,清冷又瘋狂:「現在,你還有勇氣扣下扳機嗎,對着她的同期,像殺死她一樣,扣下扳機殺死作為她的同期的我!」

村木壽明已經滿臉水漬,分不清是淚還是汗,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喊什麼人的名字。這時突然從旁邊斜飛出來一道人影,直接踹飛了村木壽明。

月見山晴平靜的將落在手裏的手/槍退膛,看向被降谷零壓制在地面上痛哭流涕的村木壽明,輕聲問:「你在背棄了自己的信念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這句話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動作都不由得一頓,看向那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陰影里的灰發青年。

月見山晴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忽然伸出一雙手抓住了他的領子把他往有光的地方狠狠一拽。

「你個混蛋想死嗎?!」松田陣平惡狠狠地盯着月見山晴,「抓着槍頂着自己的頭很帥是嗎?你想死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拳!」

月見山晴:……糟了。

月見山晴訕笑:「啊哈哈,我這不是知道你們在嗎。我肯定不會出事的,放心啦松田。」

他拍著松田陣平的手:「冷靜,冷靜,正事重要,正事重要。」

月見山晴指了指村木壽明,示意得先把人送到警局。松田陣平盯了他半天,才憤憤鬆手:「回了警校給我等著!」

月見山晴:……

他慢慢挪到萩原研二旁邊,剛想開口讓萩原研二幫他求求情,萩原研二就笑着道:「我不會幫你求情的哦haru醬,我沒有和小陣平一起揍你已經很顧我們之間的同期愛了呢。」

月見山晴:……要了大命。

諸伏景光此時也走過來不贊同道:「太冒險了,sunny,剛剛看到槍的時候zero就想衝出來了,結果沒想到你直接就莽上去了,我們幾個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月見山晴試圖嘴硬:「我肯定是有把握才……」他看着幾人都眼神,怕自己再說下去會收穫五人份的揍,於是乖乖認慫:「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諸伏景光溫柔笑道:「希望這個『沒有下次』和你遲到時說的『沒有下次』不一樣呢。」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都在旁邊冷笑一聲:「呵。」

月見山晴:……

他淚眼巴巴的看向伊達航:「班長……」

伊達航鐵面無私:「今晚的事我會如實告訴教官的。」

「……不,不要啊,我會死吧,絕對會吧?!說好的同期愛呢——喂!你們看我一眼啊!我真的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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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學重生he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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