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蛇的第五天～

那本《修鍊的基礎》說是傻瓜式教導還真的是傻瓜式教導。

不單文字白話，還帶圖。她要是真的看不懂就太對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看雖然是看懂了，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點難度的。

這就好像她之前吸取日月精華修鍊一樣，慢慢感受了好久才真正感受到點東西。

自從她正式拜師后，她就和系統玩起了將天聊死的模式。

系統問她什麼她都說是為了任務好就對了。

反正她心裡的這些個小九九她師父可以知道，但系統不可以。

系統到現在還在調侃她師父之前說的等待良機等的是他。唯獨白貞貞心裡知道，恐怕她要回去還真的不能夠靠系統。

這幾個月里，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會到斜月三星洞里詢問。

須菩提祖師這個師父可不是白拜的，解開了她的許多疑惑。

每次從斜月三星洞出來她都覺得豁然開朗。

至於她住的地方究竟在哪裡……她從她師兄廣靜那裡套話了。

雖然她師父有很多徒弟，可大部分的徒弟都住在自己的洞府。有問題的時候就會來找他解惑。

只有廣靜一個是長居在斜月三星洞內的。

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白貞貞都會和他聊幾句，也成功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很意外，她現在所住的地方不是青城山，是桃山。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出現這些偏差，但在她看來可能是一些蝴蝶效應。

不過這幾個月下來她倒是從師父和師兄的口中了解到了一個人。

千年蛇妖白素貞。

就和初次見面時，她師父說的一樣心高氣傲。

白素貞是整個桃山裡修為最強的妖怪。沒有人知道她之前是怎麼修鍊的，聽有些妖說好像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明白了修鍊的不易，如果白素貞真的是自己研究出來還研究了一千年那白貞貞可真的相當佩服她。

整個桃山的人都對白素貞很是敬重，可她卻沒把那些妖怪放在眼裡。

對於比她弱的人，她看一眼都不屑看。

在須菩提祖師來桃山之前，桃山就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只要是強者就會被人挑戰。

而白素貞就是那個經常被人挑戰的。

就因為她戰無不勝，所以直到現在為止都是桃山所有妖眼中山頭頭的存在。

當初須菩提祖師剛成立斜月三星洞開始講道那會兒，白素貞也來到了其中。

聽完了須菩提祖師的講道后，她就提出了要拜師的想法。

須菩提祖師不介意自己的徒弟資歷差，更在乎徒弟的品性，覺得白素貞過於驕傲便當眾拒絕。

他的本意是希望白素貞可以改了心性再收她為徒也不遲，誰料白素貞直接當場和須菩提祖師鬧掰，再也沒出現在講道中。

一開始須菩提祖師會派人去請她，她很是高傲地回拒。

再後來她偶爾也會出現，不過坐得非常遠不像第一次提出拜師時坐在須菩提祖師的面前。

某一天她又走到了須菩提祖師面前，提出了拜師的想法。

這次不似第一次那般目光閃爍，語氣也沒有之前那般客氣。

在場的要聽到她那般口氣頓時都面色沉重總覺得她這是對他們師父的不敬。

可須菩提祖師卻並未生氣。相反他還提出了讓白素貞和自己的弟子過招。

只要她能勝過他的弟子，那就可以拜他為師。

聽到了這個提議，白素貞自然很快就應了下來。她之前從來未輸過，自然自信滿滿。

而那次與白素貞交手的，就是廣靜。

廣靜的原型是一隻松鼠，修為和白素貞差了一大截她自然沒有把廣靜放在眼裡。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隻修為不比她的松鼠妖，居然打敗了她。

儘管廣靜只是因為取巧而勝，白素貞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輸了的事實開始尋找各種方式快速提升修為。

她從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會敗，是因為自己輕敵。

為了能夠快速提升修為打敗廣靜，她就開始了閉關。結果剛閉關不久就喪了命。

用她師父的話來說，白素貞是個難得的奇才。倘若她的能改掉自己那高傲的姿態，定能有大作為。

每次師父提起白素貞的時候，白貞貞總能聽出一些惋惜。

她記得初次見到師父的時候，師父說白素貞已經不在時眼中隱約泛著淚光。

對於白素貞的死，她師父還是在意的。畢竟她師父和白素貞也相處過一段時間說沒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從她師父讓廣靜去請白素貞參加每月的講道起，她師父怕就沒有想過要放棄白素貞。

他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白素貞能夠成才，只是白素貞看不懂也不明白把她師父的善意當作是對自己的打壓。

逝者已矣，有了白素貞的例子在前頭，重生的白貞貞特別惜命。

師父說修鍊多久就是多久，一切聽從師父指示。

雖然她學習術法時也會面臨一次次失敗也會想加倍練習，可想到白素貞最終的下場，她就不敢和自己的身體對著干。

她師父說白素貞的身體，因魂魄曾魂飛魄散過，所以如今身子虛弱不宜長久修鍊。

讓她從基礎練習一來能夠讓白貞貞了解到各種術法還有如何修鍊，二來就是讓白貞貞給白素貞的身體鞏固基礎。

畢竟白素貞這一身修為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如今白貞貞從基礎練起不出意外的話還能將之前白素貞的不足之處給補了回來將自身修為再提高一個層次。

當然，前提還是不能急。

對於白貞貞的修鍊進度，須菩提祖師表示很滿意。

雖然白貞貞進展得龜速，但是她肯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的不足再慢慢進步這種精神在須菩提祖師看來是好的。

修道本就是長遠之事，沒有人能夠一步登天所以一步一腳印並不可恥。

他欣賞白貞貞的處事態度。

其他不知道白素貞已經不存在的妖，在她拜師后的第一個月參加講道來到最前方坐下叫須菩提祖師師父的時候都驚呆了。

這些妖的本性並不壞。在知道了白貞貞成為了自己的小師妹后，所有的妖都為她還有須菩提祖師能夠和好結為師徒感到高興。

不僅是為白貞貞成為他們的小師妹感到高興，更為白貞貞的性子感到高興。

白貞貞和白素貞從骨子裡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所以白貞貞的師兄師姐在幾個月和白貞貞相處下來都覺得那個桃山的山頭頭性子變了。

不似以前那般不和他們說話，而是溫柔了許多且越發平易近人。

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白貞貞就和自己的師兄師姐們打成了一片。

看著每個月自己講道時那其樂融融的景象，須菩提祖師都快懷疑自己不是師父而是這一群小妖的爺爺了。

經過了一年的努力，白貞貞終於在師父的教導下完全掌握了白素貞的一切修為。

須菩提祖師見白貞貞將術法的結印從一開始的手指相互纏繞，到如今結印乾淨利落心中頓時滿意得笑了笑。

將所有的術法都演示一遍的白貞貞頭上有著一層薄汗。她微微喘著氣往她師父的方向跑去。

「師父覺得怎麼樣？」

「為師覺得甚好。」

經過了這一年從基礎開始修鍊，白貞貞的妖力越發穩固，還真的比起之前的白素貞有了那麼一點點進步。

聽到師父誇了自己，白貞貞臉上的喜悅頓時難以掩飾。「師父說的可是真的？」

「為師何曾騙過你？」

她這一年以來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到現在可以感受到自身的妖力再到熟悉一系列的術法。這一切都要感謝她師父的耐心教導。

須菩提祖師在教導弟子這方面會給予弟子莫大的鼓勵，但是卻不會違背自己的良心誇任何一個弟子。

剛開始從基礎練習術法的時候，她沒多少被自己師父提點過。

想當初她第一次來聽師父講道的時候，所有的師兄師姐在聽完講道后都紛紛離去，就唯獨她一個留了下來問了她師父一堆問題。

問的都是關於她師父剛剛講道的一些她不明白的地方。

後來她才知道，其他的師兄師姐不是因為沒有問過師父問題，而是都已經問到暫時沒有問題能問了。

對於她的提問，她師父每次都很有耐心地講解給她。白貞貞在這方面也沒有什麼壓力，聽得懂就點頭，聽不懂就搖頭。

聽不懂，她師父還會換其他的方法同她解釋，講到她明白為止。

須菩提祖師規定每個參加了講道的弟子都要上交一篇聽到的感想心得。

就因為白貞貞每次講道都有提問，所以每個月講道結束后她就有滿滿的心得能夠寫而且沒有特別明顯的錯誤。

她寫的心得質量也漸漸提高慢慢被她師父認可甚至在講道時提到了她的一些見解。

聽到了師父在講道時說到了自己，白貞貞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而那些師兄師姐對白貞貞則是更加敬佩。

哪怕她現在是小師妹，他們也知道她還是師門裡最厲害的。

不僅是修為高，如今對道法的見解也令他們望塵莫及。

白貞貞自然沒有她的師兄師姐想得那麼好，儘管在寫心得方面得到了些認可，但在修鍊方面她的進度仍然非常緩慢比不上其他的師兄師姐。

雖然她師父不至於毒舌，但是還是會說出她的一些不足之處，也從不會講她同其他的師兄師姐來比較。

如今能從她師父的口中聽到了『甚好』這兩個字，就證明她是真的有在進步並且達到了她師父的標準。

只見須菩提祖師將掌心攤開，手中又出現了一本書。

「你如今根基穩固，是時候可以考慮閉關了。」

提到了閉關，白貞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素貞。她張了張口最終才出了聲，「真的……可以嗎？」

之前白素貞就是因為閉關時出現差錯而喪命，她怕……

看出了白貞貞的顧慮，須菩提祖師便喚了她一聲：「貞貞。」

白貞貞抬眸，就見到了師父嚴肅的面容還有那慈祥的雙眸。很快耳邊就響起了師父的聲音，「你比她多了一份韌性，相信自己。」

師父的聲音依舊溫和，但那話卻一直回蕩在她的耳邊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從她正式拜入師門后，師父就極少在提到白素貞。在她開始聽師父講道后，師父就再也沒有提過這身體的主人白素貞，也再沒有那他們兩人做比較。

如果要比較的話，白貞貞自己也知道她在性格方面比白素貞好。

白素貞的原身是蛇，她沒有和人相處過加上一個人久了自然不懂的如何與其他的妖交流。

可她曾經是人，她懂得社交，明白了事事虛心請教，不能過於自大。

這是她二十幾年人生中的經歷給她的教導。

她從不為自己性格比白素貞好就妄想拿自己和白素貞做比較，因為白素貞是個天才而她不是。

最近來了個新師弟，學的基礎和她差不多，用一個月就已經能完全掌握而她卻用了一年。可見她的學習天賦真的極差。

她從小學習能力就比較慢。哪怕成績處於中等偏上，她也明確知道自己在學習上沒有天賦。

終於在高考的時候，她的成績從中等偏上成了普普通通。

考了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找了份普普通通的工作，過著個普普通通的人生。

她會因為害怕成為目光的中心而放棄提問，會因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紛爭而放棄提意見，也會因為同事之間的情誼而放棄自己的娛樂時間。

她缺乏自信，不敢做很多事。最大的勇氣就是在閑暇時寫小說創造了另一個世界。

小說里的主角，是天縱奇才，很聰明，在最終還成了聖者。

她把她沒有的東西，希望擁有的東西都寫進了小說里。這是她做過最勇敢的事——在網上發表自己構造的故事。

在白素貞的身上重生，白素貞就像她小說的主角一樣是個天賦極好的存在，是所有人的焦點。

在白素貞的身上，她體會到了原來成為焦點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適。沒有人會說嘲諷的話，沒有尷尬的場面。

從和師兄師姐的相處中，她感受得到他們是真心地為自己高興。

都是很純粹的妖。

白貞貞曾經的老師戴著一副圓形的眼鏡，是個地中海。模樣嚴肅，令她不敢單獨和他相處。

每次聽到老師在罵某位同學的時候，她都默默地低下頭，心裡越發害怕和老師相處。

須菩提祖師的存在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他就像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不難親近。最初白貞貞開始提問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模樣。

她肯吃苦肯學習，但她心裡對於和老師相處還是有些陰影。

她也會害怕師父嫌棄她笨，那她和白素貞做比較。

畢竟像白素貞那樣的天才，世間少見。若是她有機會到凡間歷練，白貞貞相信她也一定會養成一個好性子。

須菩提祖師的教導方式，是她從未體會過的，給足了她安全感讓她能在師父面前完全說實話。

從前老師每次都會問有沒有同學不明白。她其實聽不懂，但她不敢說因為班上沒有一個同學舉手。

可如今不一樣，須菩提祖師是一對一的教導方式且說話一直很溫和，讓她感覺少了對師父的畏懼感。

與這位師父相處很舒服。哪怕師父點評她哪裡不足的時候，也沒有讓她心中感到任何不適反而還激起了她心中那一點點的勝負欲。

這還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學習的快樂，從修鍊開始。

如今聽到了他說自己比白素貞多了一分韌性，要相信自己時，她心中頓時感到五味雜陳眼眶也漸漸濕潤。

想到自己那麼大了在師父面前哭鼻子有些丟臉，她又吸了吸口氣強行忍住了哭的慾望。

她師父一直都是這樣，用最溫和的話給了她最大的自信。

哪怕這一句話很簡單，可對她來說就是帶著鼓勵的力量。

既然她師父都說她可以，她又為什麼不能相信自己？

白貞貞很快就調整了情緒，雙手將那書接過，「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望！」

見她接過書的模樣像是接下了聖旨要上戰場的模樣，須菩提祖師忍不住笑了起來。「修道不是為了為師。你且切記，莫負了自己即可。」

「弟子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