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宰飛一會

讓太宰飛一會

在兩扇打開的窗戶里,外面的霧並沒有進來。

此時的太宰治和中也一同站在階台下,但二人各懷心事。

中也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他跺跺腳撓撓頭,如果可以立馬就能奪門而出。而且一開始可不是他要來這個地方。雖然時代發展到這個時候信不信教都是個人自由,但對一個天天遊走在危險邊緣的人來說,中也並不相信,自然沒那個心思來教堂。

至於他站在這裏的理由…自然是要盯着太宰幹什麼事了。

站在旁邊的太宰治到是沒明顯表現自己,頂多對於眼前的神父感點興趣,他還在好奇兜帽之下,會是熟知的哪一張面孔。

餘光偏向中也,太宰微微詫異。幹嘛呢?中也你接下來動作呢?帶我去白教堂總歸要讓我撈點情報吧。

但中也同樣看着太宰,來白教堂了,然後呢?你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呢?

兩個人心照不宣,卻謀求着同一個目的。

你怎麼還不動手?

坐在上方的神父在靜默一分鐘里並沒有發聲,身為教堂的神職人員,這並不表示自己就一定敬畏著神明。

神父站起身,那種天然的古怪的靈感讓他對眼前的太宰治多看兩眼。

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兜帽,緩緩摘下,與之輝映的正是同月色一樣的長發。

紅色的眼瞳盯着太宰,說出了一斷意味不明的話。

「敬上後來的愚者們:

儘管前方未知,黑暗如影隨形。但這並不影響結果,或許只是又一個輪迴。然而在某個一線生機下,後繼者將向死而生。」

這張熟悉的臉太宰並未意外,那個曾經被他和費奧多爾算計的死死的老實人,在這個世界裏做一個神父也未嘗不可。

「那麼您有何高見?」

「我覺得您會明白的,閣下。畢竟我個人認為愛,死亡還有勇氣,是人類的讚歌。」

澀澤神父微微一笑,這種故弄玄虛華而不實的話讓中也異常反感。

這都啥玩意啊這是?敢情來這看情況看了個寂寞,一個神神叨叨的裝謎語人,另一個竟然還有心思提問?兩個人的嘴都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

如果不是因為必須來教堂的原因,他本人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懂了,感謝神父的解讀。」太宰摘下禮帽彎腰行禮,右手搭上眼鏡框,有點發熱。

「不用客氣,就在命運的指引下,也許在未來之後,我們還會再次見面。希望這次的預言能給你帶來幫助。」

兩個謎語人之間似笑非笑,可能是為了保持宗教的神秘性,澀澤再次戴上兜帽,背對着他們走上了台階,迎接月光的洗禮。

太宰治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摘下了戴着單片眼鏡的,他看着這個有點時間但被保護得很好的物品,陷入了一開始的記憶。

……

起因還是在墓碑旁邊。

同好友織田作聊了一會兒,正要回偵探社的太宰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引力。

一個漩渦里,從中旋轉出來的不知名力量將他一把拉進去。帶着非凡的蠻勁,硬生生扯進去,突然且倔強。太宰治甚至能在其中感覺到一點非比尋常,好像有着一種怒火中燒的心情,即將暴打一頓的狀態。

不過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問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反正順意人家走看看能翻出什麼花招。

進入之後是一片茫茫的大霧,物理意義上,連他腳下也踩着霧氣。儘管如此,沿着一個方向走,他的耳邊越來越清晰的聽到一個中年大叔和一個小女孩的對話。

「為什麼要站在這?我要回家!」

「在耐心一點好不好嘛~等一個朋友我們就去吃蛋糕好不好?」

「哼,你以為我是一個蛋糕就能收買的嗎?我要一個甜點屋聽懂了沒有!甜!點!屋!」

再然後,前進不知多遠,太宰治看到了霧的盡頭。

那是一個狹窄的街道口,一棵孤零零的樹木紮根在土裏,旁邊又是一個車站牌。

太宰治想來應該還是到了另一個世界,或許這次本體的穿越節點讓更多事情帶來不一樣的變化。但看到這個場景,又容易聯想到他那個世界曾經的□□十年代。

維多利亞時代的橫濱科技樹還沒點亮,他覺得這個車站牌放的讓他之前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科技能力。

踏上鬆軟土地的那一刻,清風從郊外的田野吹來,儘管是夜晚,月亮高懸,還未西沉。安靜的街道里,萬家燈火熄滅。如果還未睡着的,來一首經典的貝多芬《月光奏鳴曲》,那一定是相當不錯的享受。

太宰治順着街道直行,然而還未走幾步,他看見了兩個人。

將近凌晨十二點,黑暗的巷子裏必然不會有人在意。如果不是他心臟承受度高,指不定就被嚇死了。

那一大一小,正是他眼熟的人,只不過藏在看不見的地方,突然出現肯定嚇人一跳。

「好久不見,太宰君。」

「哦呀,是森先生吶。」

老狐狸和小狐狸相逢一笑,彼此掂量著對方,心思各異。

「林太郎!別廢話,我要吃蛋糕!」

「嗚嗚嗚嗚愛麗絲醬你這樣真的會讓我很傷心的,我都已經好久沒看到太宰了,思念至極,所以老友相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嘛。」

太宰治:……

聽完兩個人的對話他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愛麗絲請別帶上他,本人真的會瀉!

明明穿的那麼貴族,西裝革履,戴着手套拿着手杖。跟他第一次見到這兩位別無二致的穿搭,怎麼在這的森鷗外跟那個世界的森鷗外一模一樣的變態老色批。

太宰治起腳想走,但最後還是想從森鷗外身上撈點情報。

怎麼可能放過呢?這場遊戲對他來說根本不公平。太宰治又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遊戲的設置人故意給他情報,故意散播假消息,如果不是今天突如其來橫叉一腳他的行程,距離知道真相還有幾百章的距離。

「對了,這是要給太宰治大哥哥的禮物哦。」愛麗絲甜甜的笑起來,雖然在黑夜裏一個長得很像可愛洋娃娃的小女孩笑起來反而更恐怖。

一個黑色的木盒由森鷗外親手交給愛麗絲,離近一點的太宰治甚至還能聞到木盒熏著的淡淡香氣。

「愛麗絲以前很叛逆,但後來遇見過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送了我一副精美的單片機械眼鏡。愛麗絲覺得治醬也是,今天就把這個眼鏡送給治醬嘍,好好珍惜喲,獨家記憶,僅此一件。」

她抬手將木盒轉贈給太宰,對方也沒拒絕,他本能感覺到古怪,但現在還不是很適合思考的時候,還需要面對森鷗外這個老狐狸。

「我以前在你家當醫生的時候你還小,轉眼間就長那麼大了。這副單片機械眼鏡可要好好戴上,相信你會喜歡的。」森鷗外如是說道,這是一個陽謀。

太宰治反而笑得更燦爛了,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酒紅色的絨布,包裹着一副經典設計款的單片眼鏡,只不過因為管理人保養的相當有水平,幾乎和新買的差不多。

對方可能未必說謊,但以他對森屑這種人的了解,明目張膽的給東西必然明目張膽的達成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一戴上眼鏡就發現鏡面的特殊之處,很像後世的黑科技,能直接同步太宰所能看見的景象。他相信對方也戴着單片眼鏡同樣不會缺少功能。

原來是監視嗎?他可不帶怕的。

森鷗外多看了兩眼盒子,到也不是捨不得,而是面孔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種懷念的神情。

「再見了太宰君~」

「拜拜治醬~」

「再也不見二位~」

……

回憶到此結束,除了並不cue的澀澤神父,另外倆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原本的中原中也是根據上司森鷗外給的情報,然後給開膛手傑克案掃尾,[不可名狀]解決后就能回家睡覺,奈何出現一個大冤種太宰治,相看兩厭的二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為了幫助森先生調查太宰治想在教堂幹嘛,他和澀澤會有什麼話聊,暴躁老哥繼續捏鼻子進了白教堂,還面對澀澤這個神棍,既而再怎麼不爽都耐心下來。

結果呢?就這?!就這?!開什麼謎語人大會?你們這不就是欺負老實人嗎?!

而對於中原中也的不爽,太宰治同樣鬱悶。因為聰明的小腦瓜子靈感一現,讓他得出的結論非常討厭。

首先就是關於中也的問題。現在看來,兩個人都打着「要看對方搞什麼小動作」的旗幟上來說,其實什麼東西都沒發現。當然他的上司森鷗外是穩賺不賠的,因為從接過眼鏡的那一刻起,太宰治敏銳的直覺就已經察覺到了這點。

最後也是目前最重要的。這個遊戲的幕後主使人,能開頭下那麼一大盤棋,又是拉中也又是舞會上讓一個女爵士死亡。扯那麼多都是為了開胃菜,誰也說不準開膛手傑克就沒幕後主使的影子。況且還有一點,這個遊戲發展到現在,他也不在乎什麼世界真假性,只不過最初在參與的過程中是為了給他無聊的人生添加點趣味,但現在看來遊戲的性質已經發生變化。

離奇的非人兇案,打破常規的[不可名狀],再到夢境變成實體入世。還有情報上來說,幕後人只想給他他應該知道的部分,每次都覺得離真相只到一點,然而正是關鍵的部分恰恰被對方給隱藏起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二十多章還沒出現真相,他治某人就沒那麼憋屈過,處處受制於人,還每個場景安排熟人上場,就生怕他隨時脫離掌控。

根據這種熟悉程度,看來他低估了對手的情報網,搞不好在提高等級,對方未必不是橫濱最大的情報網。

心理算計,習慣,人物關係。層層遞進,由淺入深,如果不是太宰確定身邊沒有這樣的人,他一定以為精分。

或許,幕後主使人就是另一個太宰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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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玩家連夜退出克系橫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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