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他發現了將在兩年後要他命)

大結局上(他發現了將在兩年後要他命)

雖然陳思雨性致勃勃,躍躍欲試,但這天晚上她等到很晚冷峻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也沒有回來,陳思雨想找馬場長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馬場長也不在,而據別的軍幹部們說,場里唯一的大卡車和一輛老吉普都被他們開走了,打電話也打不通。

總之就是,冷峻和馬場長都離開了,陳思雨則被扔在了農場。

邊疆巨大,要沒有車,陳思雨連這座農場都走不出去,所以她只好繼續等。

而就在第二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一個清晰無比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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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從來沒有看過冷峻駕駛戰鬥機是什麼樣子。

但在她夢裏,他就駕駛着一架小型戰鬥機,正處於飛行狀態。

因為是在夜間,所以她看不清這是發生在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下的事情。

只能透過飛機上儀錶盤的燈光看到冷峻的眉眼。

他前面還有一架飛機,那應該也是一架戰鬥機,一架龐大的戰鬥機。

天空繁星斗燦,兩架飛機緊咬,以陳思雨的判斷,冷峻應該是想超越前面的飛機,並逼它改道,但前面的飛機非但不讓,還一直在不停的攻擊冷峻。

那是電影大片都拍不出來的緊張和刺激。

陳思雨明知自己是在夢裏,這個夢是假的,但還是為冷峻而緊張。

冷峻的飛行速度特別快,漸漸的,他爬升,到了另一架飛機的上空,就算不是專業人員,陳思雨也懂,這時候冷峻是佔上風的,只要他攻擊對方,大戰機必定會爆在半空中,機毀人亡。

但他依然沒有,他一直在提速,試圖沖對大戰機的前方進行攔截。

突然一陣警報聲嘀嘀作響,陳思雨不懂這是怎麼了,但她聽到來自無線電的聲音:「這是邊境,請您立即返航,這是邊境,請您立即反航。」

接着又是蘇語:「您的飛機已進入我國航空領域,請立即返航,請立即反航。」

再緊接着,是陳思雨聽不懂的語言,聽了半天,她懂了,這是蒙語。

她明白了,現在冷峻身處的位置,是一個複雜的三國國境交界口吧。

所以那架大戰機是想叛逃出國,而冷峻正在試圖阻攔。

那麼龐大一架戰鬥機,要攔不住,就會飛到別國領空,叛逃成功。

冷峻要追出去,被鄰國防空系統檢測到,人家是會轟了他的。

可要不出去,那麼大一架戰鬥機,他能攔截得住嗎。

突然,小戰機在空中陡然直豎,朝上攀升,但旋即一個三百六十度反轉,幾乎緊貼著,他並在了大戰機的一側。

在沒有看到那個動作之前,陳思雨不懂什麼叫個戰機像雄鷹一樣在翱翔。

但在此刻,冷峻的戰機在她眼裏,就是一頭雄鷹。

她懸提着心,但冷峻戴着頭盔面罩,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暗夜中,給儀錶盤的熒光照亮,那雙眼睛是陳思雨熟悉的樣子,眼神清澈,眸子裏盛着滿滿的從容。

對方倒是急壞了,一直在從機身側翼開火,子彈帶着紅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像火舌一樣穿梭,遊走,如雨點般密集。

冷峻的小戰機極為靈敏,一刻不停的閃躲著,於那火舌中,窮追不捨。

警報大作,無線電在響,儀錶盤在叫。

眼看大戰機已經出境,陳思雨心猛的一提,因為她看到冷峻的小戰機側翼打開,雖然她是頭一回見,但她看過電影,她知道,那是武器。

「快點,轟死它!」陳思雨不禁大喊。

但就在這時,突然,半空中捲起一道火舌,在瞬間舔上冷峻的左側機翼。

機翼於半空中爆炸,空氣在這一刻靜止。

小戰機在燃燒,在撲騰,試圖找回平衡,大戰機則大搖大擺離開。

終於,小戰機在翻滾中開始了下墜,陳思雨在夢裏看着,淚流滿目。

她懂了,這應該就是書中的冷峻之死,被她夢到了。

她跟絕大部分人一樣,沒有親眼見過飛機墜落。

當然,可能的話,那種場面她情願這輩子都不會看到。

機翼損壞,失去平衡,雖然冷峻還在竭力挽救,但戰機依然在瘋狂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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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急的喊了起來:「峻哥,跳啊,快跳!」

她能感覺到疾速的風和氣流,以及飛機飛速墜落時,跟空氣磨擦出火光。

這一刻,陳思雨都怕極了,不僅僅是怕死,是那種被無邊暗夜吞沒的窒息,和想像到即將到來的爆.炸時的恐懼。

飛機也在試圖挽救飛行員的性命,頂蓋已經自動打開,只要冷峻放下操縱桿,打開安全帶,飛機將會落地爆炸,但他將可以跳傘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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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不知道冷峻在想什麼,這時儀錶盤失靈了,飛機的每一處都在報警。

他摘掉了頭盔,他一直緊盯着前方,只剩兩點紅色的大戰機,一手搭向發射按鈕,嘴裏喃喃有詞,似乎是在計算着什麼。

突然,他回眸北望,並在那一刻扣下按鈕。

這時他的飛機已經在山體上空了,只要貼地,他和飛機就會一起化為塵瀣。

陳思雨急的尖叫:「冷峻,你是不是傻啊,你快跳啊,快跳!」

隨着她的尖叫,一道火光從他的戰機前端飛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道火線,在沒有星星的暗夜中,那道火線像一道閃電,朝着大戰機的方向追逐飛去。

他的右手還搭在按鍵上,他朝着北方,朝着家鄉望的眼神還沒有收回來,戰機已經砸上了山體。

那是一個尖銳的,巨大的岩石鈍角,在跟飛機相撞的片刻炸裂開來,而他和他的戰機,則仿如一朵巨大的煙花,怦然炸開,並騰成了一團火焰。

火焰照亮山巒,那是一片紅褐色的,寸草不生的岩石山。

亂石嶙峋,在火光的照映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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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靠近那團煙花,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冷峻。

但她此刻才意識到,有一個飛行員丈夫是件多可怕的事了。

戰鬥機飛行員的死亡率在解放前是百分之九十九,放后很長一段時間也保持在30%左右,所以,她會有很大概率,送完整的丈夫出門,但當他出事,她甚至連他一片指甲蓋都找不到,只能去跪着親吻那片留有他痕迹的泥土。

風聲,火焰的燃燒聲,空氣中刺鼻的焦糊味兒,突然,遠方一聲巨響驚的陳思雨顫了顫。

那是大戰機,它已經逃出境了,現在已經是在國外,它已經奔向自由了。

此刻的它或者在慶幸自己得到了自由,可就在自由的曙光中,它被冷峻拚死的一擊給擊中了,它在空中陡然炸開,巨大的氣流和焰火衝天而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蘑菇雲之後,又是一聲巨響,爆開了更大的煙花。

陳思雨雙目迸裂,卻又哭不出聲來,抓起頭髮,她哭到撕心裂肺。

她覺得這肯定是個夢,她掙扎着想醒來,卻她怎麼都醒不來。

她看到梅老捧著報紙,整個人都在顫抖,冷兵跪在他面前,也在看那份報紙。

報紙上的字清晰可見:1971年9月XX日,原XX部領導人XX攜全家叛逃出境,因飛機失事,於蒙國境內墜毀,無一生還。

梅老咬牙切齒:「到底是誰泄露的指令,誰給的飛機,誰害死的我的峻峻!」

冷兵膝行往前,似乎要說什麼,陳思雨也湊了過去,想聽。

她也想知道那枚彈頭從何而來,怎麼就會擊中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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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的醒了過來,伸手去抓,是軍墾農場招待所的鋼管床,她去摸,是帶着泥土氣息的土坯牆壁上,報紙糊起來的牆壁,簌簌作響。

陳思雨閉上眼睛,還想回去繼續那個夢,但夢既已經醒,又怎麼能回得去。

但仔細回想那張報紙,上面的名字清晰可見,她想起來了,那不是歷史上,『她』的同夥,因為叛逃而飛機失事,全家死在鄰國的那個人?

所以說冷峻之死,居然還是因為『她』?

是她的同夥,那位大名鼎鼎的副統帥的叛逃,才造成的冷峻之死。

打開燈坐起來,找到水杯狂飲一氣,再回想,夢裏的冷峻之死,跟她穿的書里是一樣的,陳念琴只知道他死了,但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書里也沒有任何人提過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而之所以那麼隱晦,連陳念琴那個重生者都不知道,還是因為歷史背景吧。

冷峻是個國家從小就在培養的戰鬥機飛行員。

他擁有最純凈的成長環境,所以他的心理既乾淨又健康,沒那麼多的情緒波動,他拿着這個國家人民最高工資,不會為了錢而發愁,他吃的,是連首長們都吃不到的伙食標準,用的杯子,是首長親自從國外採購回來的。

而這種高福利,意味着他的責任也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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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叛逃的領導人沒有出境之前,因為上級指令,他不會去主動攻擊。

但也是因為上級的命令,在看到敵方出境之後,哪怕在那一刻,他受到攻擊了,還有逃生的機會,但他也會義無反感的犧牲自己,完成上級指令。

他死了,會沒有屍體,也無從紀念,就連訃告都沒有。

親人要懷念他,也只能拿着別人的訃告,而為之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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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杯子坐回床上,再回想夢裏的情形。

其實冷峻在對方離境之前,已經準備好要攻擊了,他一直是掌控著主動權的,應該是有人從地面對他發動了攻擊,致他腹背受敵才會死的。

那地面攻擊是誰發的,是對面的蘇國,還是蒙國,亦或華國內部人?

陳思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但既然她夢到了,是不是意味着那件事終究還是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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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的訃告是71年,而現在是69年,所以,兩年後那件事還是會發生?

陳思雨心亂如麻,不想在這兒呆了,穿好衣服,從暖瓶里倒出水來隨隨洗了把臉,又把行李全收拾好,正在椅子上坐着熬天亮,外面響起敲門聲。

「陳老師,醒醒,陳老師?」

聽着是馬場長,陳思雨一把拉開了門:「馬場長,冷峻同志呢?」

馬場長當了半輩子的兵,也曾去鴨綠江打過仗,如今馬放南山,要集中精力搞生產才來的農場,再加上思想部不斷派任務,所以他把農場搞的一團糟。

但在行軍打仗方面,他就是個專家了。

示意陳思雨提上包跟自己出門,他說:「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馮大鋼的走私活動遠比我們想得到的要嚴重得多,問題也要大得多。」

「到底怎麼回事?」陳思雨問。

馬場長一看她收拾的整整齊齊,有點意外:「喲,你這收拾行李的速度,比我們行軍打過仗的人還快,真不像個女同志。」

陳思雨再問:「馮大鋼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打開車門,示意她上了車,馬場長啟動了車,這才講了起來。

馮大鋼要搞走私,得有通道。

邊疆遼闊,邊境線綿長,而如今,因為地面巡邏隊伍的增加,再加上重要戰略位置雙方都會佈置雷區做為緩衝帶,所以地面走私已經不成立了。

但是人嘛,只要他有需求,就必定會想辦法,比如,挖地道。

現在的走私,大多是以挖地道的形式來的。

雙方想要搞交易,都是在地道里進行。

因為耗工巨大,且一旦發現還會被槍斃,原來雖然偶爾有人這麼干,但很少,是直到今年,蘇國軍人因為禁酒令,瘋狂到連沐浴露和鞋油,飛機的防凍液都吃光了,就漸漸多起來了,兩邊的走私分子們有着共同的目標,就從兩邊開挖,那邊還是邊防軍人們在挖,乾的好,速度快,所以才會更容易。

馮大鋼幹了這種事,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槍斃。

當然,他已經被移交公安機關去進行下一步,更詳細的偵破了。

而當發生這種事情,軍方就需要對整個國境線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清掃偵察,這項清掃將由地面和空軍,邊防公安和軍人同時參於,以地空配合的方式來進行。

這邊的空軍是屬於北部軍區在管的,而冷峻呢,是屬於北部軍區,駐北城軍區的飛行大隊大隊長,所以他昨天一天沒回來,是去參於清掃活動了。

他們要搭趁的是北部邊防部隊領導們的專機。

「你睡一會兒吧,咱至少還要跑兩個小時。」馬場長說。

他跟陳家祥不一樣,因為陳家祥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所以解放后就留在了城裏的墨水廠工作了。

冷峻請的是探病加婚假,總共三天。

陳思雨還是看過些諜戰劇的,大概懂,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無線電信號管制,而且它輕巧易攜帶,在邊境上,是偵察敵特信號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手段。

看見冷峻這些年輕戰士,他難免會想起曾經,會想起自己的老戰友們,會很難過,這時陳思雨要提及陳家祥,估計他就綳不住,這一路得哭着回去了。

因為那個折頁處的標題正是:在性.生活中,能讓女性增加快樂的幾個技巧和動作。

他跑的傻裏傻氣,像只大鵝一樣。

馬場長一路從解放打到鴨綠江,但他不識字,所以留不了城,就來了邊疆。

這時安檢的軍人忽而轉身,敬禮,遞過一本書來:「請問,這本書是你們誰的?」

陳思雨再點頭:「喔喔。」

陳思雨想都沒想,一把拉開車門就衝出去了。

而他們在同時目光一轉,看向陳思雨,她的反應沒他們那麼快,所以目光還在書上。

這麼一想,陳思雨又後悔不迭,她前天不該為了嫌麻煩就把軒昂給打發了的,瞧瞧,碰見父親的老戰友了,軒昂卻不在。

正好這時天邊飛來一排銀灰色的戰機,在朝陽下朝着機場飛了過去。

陳思雨不是原身,她有自己本來的父母,再加上陳家祥和毛素美夫妻已死,她沒有把他們時刻裝在心裏,偶然聽到,就會有一種陌生感。

冷峻也剛好下飛機,解頭盔的瞬間,彷彿有心電感應一般,回頭一看,傻子,他笑了一下,跟領頭的隊長說了句什麼,一路小跑了過來。

……

但情人眼裏出西施。

領導們是要上首都彙報情況的,而且在飛機上就要開會,陳思雨和冷峻屬於編外人員,被安排在最後一排,時不時的,領導們會喊他過去問問情況,問完,就又會把他遣送回來。

倆人四目相對,陳思雨一時蒙住,還是冷峻說:「馬場長說的是你爸吧。」

車從黑夜跑到黎明,這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地方了。

這時冷峻已經出來,幫她提行李了,他問:「你怎麼沒攔下馬場長?」

雖然還只是猜測,但陳思雨隱隱摸到了一條脈絡,她覺得那輛彈頭裝載車,應該就是在關鍵時刻悄悄隱藏起來攻擊冷峻的人。

陳思雨看錶,已經五點半了,她說:「來的時候,我記得路比這短。」

而現在,彈頭找著了,那她夢裏的事也會改變吧。

「它是咱們北部戰區的飛行訓練場,別看它表面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這兒卻有咱們國家最先進的戰鬥機。」馬場長語氣中不無驕傲。

岩石山,褚石色,有一座豎起的孤峰,而在她夢裏,冷峻駕駛着飛機,機毀人亡,就是炸在那個孤峰上,並將它整個炸開,四分五裂。

果然,馬場長說:「當然不是咱們空軍佈置的彈頭。」再感慨,他說:「但有那麼一幫人,他們居心叵測,他們唯恐天下不亂,現在被清算了,害怕了,就想逃跑,想着逃出國就能躲過清算,哼哼,他們想得美!」

但神槍手陳家祥,那正是原身的父親啊。

她說試試!

閉上眼睛回想昨晚的夢,再睜開眼睛,是了,就是那個地方。

輕輕摩梭著雙手,他突然說:「那本書是秦處長送的,也不單單是送我,我們每個戰士,就比如何新松,高大光,他們要結婚的時候也會有。」

陳思雨其實沒有困意,但不想拂馬場長的好意,遂閉上了眼睛。

內奸也就提前把彈頭佈置在相應的地方了。

冷峻一愣,在這一刻,仿如被雷點擊中,酥麻遍身。

「我們大家都會看的,畢竟婚姻生活,大家都很陌生。」冷峻又說。

陳家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戰場上是什麼樣子,陳思雨可以聽他講一講,她也可以讓軒昂跟馬場長好好聊聊的呀。

這是一片比軍墾農場荒涼多了的戈壁灘,無比的荒涼。

冷峻一看,那不《生理衛生》嘛,他面色一紅,敬禮:「我的。」

其實也就晚兩個月,又有什麼呢。

新修的國道,大道筆直而寬廣,茫茫中兩側皆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正想解釋,女朋友忽而揚眸,湊了過來:「我昨晚也看過了!」

「我一直在擔心,怕你趕不上。」他說。

他是配合北部軍區的偵察機,由空中向地面進行清掃活動的。

陳思雨的心怦然一跳,說:「那輛車不是咱們部隊的,對不對?」

在戈壁灘的盡頭,是一條連綿隆起的山脈,清晨的陽光哂在山上,可以看得出來,山是褚紅色,而且會反光,這就意味着它是寸草不生的。

現在是半夜,路上只有一輛車,能看見的,也只有車輛路燈的範圍。

冷峻還是那件軍綠色的薄皮夾克,戴着護膝和手套,摘了頭盔,一路跑過寬敞的,廣袤的停機坪,直跑到護欄外,手伸出護欄,拉上了女朋友的手。

會的吧。

馬場長在地上跑,飛機在降落,越來越近,雖然飛行員都戴着頭盔,偵察機的防護罩在日光下還在反光,但陳思雨還是一眼就認出冷峻了。

雖然聽不到領導們在說什麼,但從現場的氣氛,陳思雨能感覺得出來,他們已經查到那個內奸了,這趟回去,就像馬場長說的,可以把總空的內奸,以及『她』和她的小團體們,一鍋端了。

「你說呢,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陳思雨挑眉,掏出自己的士兵證來給機場安檢,冷峻也把她的行李交到了安檢手中。

「雖然你有個當飛行員的愛人,但是你這飛行知識,跟我的文化水平有得一拼。」馬場長笑着說:「白天偵察暴露在外的醒目目標,晚上他們還得偵察無線電信號,知道無線電吧。」

要不然,陳思雨就得去搭□□航空,或者去擠硬坐火車。

陳思雨眼看着馬場長的車繞自己轉了個圈兒,想了想,並沒有阻攔,讓他離開了。

而現在,是因為思想部的提前倒台,讓事件被加速,被提前了。

「我離神槍手還差得遠呢。想我剛當兵的時候,我們老營長,姓陳,名字叫陳家祥,那才叫真正的神槍手,一把莫辛.納甘,上能打天下能打地,出神入化!」馬場長說着,揮手說:「得吶,你們回吧,代我向梅老司令問個好,就說我在農場一切都好,我這就回去啦。」

他排在第二位,比起前面那位飛行員,脖子要長一點,肩膀要瘦一點,他的下巴也分外突出,陳思雨一眼不眨的望着,離了大概幾百米,馬場長已經到訓練場外了,一腳剎停了車。

馬場長說:「國境遇山則以山為分,遇水則以河為封,還用猜嘛,對面有一半是蘇國,一半是蒙國。」

要昨天回去,至少可以扯了證,並簡單舉行個儀式。

這可真奇妙,那個性格內向,總是很羞澀的男人,他一貫沉默,從不張揚,但他默默的,就於無形中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然後,又派了地面部隊前去偵察,這才於昨天晚上,發現了彈頭裝載車。

他一生的青春年華都留在軍營,留在戰場上。

冷峻在領導們面前應對自如,可一看到女朋友就會特別尷尬,局促難安。

但他生生耽擱掉了一天,而今天他回去之後,還得去出席總空召開的緊急會議,去跟領導們彙報情況,所以,他已經沒有時間陪女朋友了。

陳思雨笑着回頭:「合著馬場長您居然是個神槍手?」

她說試試呢?

一枚彈頭不能直接發射,它有裝載車,而車輛呢,被安放在一個人為開挖的防空洞裏,洞口還有大量枯枝作為遮擋,隱藏的極為隱蔽。

在沒有經歷過農場那張床之前,冷峻就已經盼著要結婚了。

他是沒問題了,但冷峻問題大了,他在這一刻社死了。

「馬場長,您開慢點兒吧,咱這是車,不是飛機。」陳思雨說。

安檢處軍人當着冷峻的面翻開書,嘩啦啦的翻著,說:「我們得翻檢,看其中是否藏有密電本一類的東西……」翻到一個折頁,安檢軍人低頭猛的湊上去看了一眼,又快速將折頁撫平,轉移到了安檢線上:「好了沒有問題了。」

陳思雨長吁了一口氣,雖然她依舊不敢確定,但聽起來這是個好消息。

陳思雨默默繫緊了安全帶。

陳思雨偶然回頭,看到清晨的日光灑上一片懸崖,又倒抽了口冷氣。

「馮大鋼這算立了一功,要不是他,那輛彈頭裝載車怕是停個三五年都沒有人能找得到它。」馬場長感慨說。

飛機在天空翱翔,馬場長在下面追,車都快的要飛起來了。

他們要結婚了,結婚以後就可以住到空院後面。

「那就過年再辦唄,我等你。」陳思雨笑着牽上了男朋友的手,十指緊扣。

合著在農場相處了那麼久,馬場長居然是她父親的老部下。

說來也是夠懸的。

陳思雨的心再一跳,說:「所以根據那輛彈頭裝載車,是能查到人的,對嗎?」

是他發現馮大鋼在販假酒的,也是他發現馮大鋼在搞走私的,他只是去協助邊防軍人做偵察,卻在偵察過程中,發現了將在兩年後要他命的武器!

秋來遍地黃,這要太陽升起來,該是多麼的壯美。

陳思雨點頭:「喔。」

陳思雨心怦怦的跳着,遙遙看到有一片平房區和碩大的機場,問:「那就是邊防駐地了吧。」

終於,領導們那邊應該是商量出彙報結果了,這回冷峻回來之後再沒去前面。

馬場長嘿嘿一笑:「我已經見過車了,當年蘇國援助過來的東西,車的發動機上的編號雖然已經被打磨掉了,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嘿嘿,油箱內部還有編號,彈頭上也有編號,那一窩子呀,這回可以從上到下,一鍋端了。」

冷峻鬆手,說:「還有十分鐘飛機起飛,去吧,跟他敘敘舊,聊聊你爸。」

在結合夢的結尾,梅老在怒吼,在詢問冷兵,是誰給了叛逃者指令和飛機,這證明什麼,證明空軍內部有內奸,配合『她』的同夥,那位副統帥出逃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安檢軍人的臉在這一刻紅了,冷峻的臉也紅了。

而在被那兩張床折磨到沒脾氣之後,他就更加盼著能趕緊結婚。

「夜間怎麼偵察?」陳思雨說:「黑燈瞎火的,那不啥也看不見?」

馬場長說:「冷峻同志多慮了,我雖然農場沒管理好,搞出個大走私犯來,但真要說有一天誰他媽叛逃了,戰爭打響,我上戰場,能跟你打空天配合。」

合著他那麼快,只是想早點甩掉她這個包袱呀。

而就在這次偵察中,冷峻發現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

冷峻再說:「那個折……」

而要真是那樣,那麼,冷峻就等於是,自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馬場長加快油門:「瞧見沒,他們夜間偵察回來了,咱們加快馬力,趕上他們。」

那房子是梅老看着收拾的,床格外結實。

再一覺醒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極為奇特的地貌。

冷峻不是邊防空軍隊伍的人,只是協助搜索,在高空中,他直覺那個地方不太正常,於是命令飛機靠近,並進行仔細觀察。

但冷峻心裏還是特別失落,他說:「我要到過年才能回來。」

「山的那邊是什麼地方?」陳思雨問馬場長。

陳思雨說:「就這麼幾分鐘,能說些啥呢,等咱們辦婚禮的時候吧,咱們請他去參加咱們的婚禮,正好也讓軒昂跟他好好敘敘舊。」

馬場長看錶:「時間不等人,飛機8點起飛,你要走不了,就落我這兒了,我還得開八個小時的車,把你送地窩堡去,那我豆腐都要繞成肉價錢了。」

雖然這訓練場上遍地跑的都是飛行員,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在陳思雨看來,她男朋友是最帥的那個。

當然,不怪馬場長急,空院文工團隸屬空軍部隊,所以他們可以在空院指揮中心的協調下搭載各類非戰用運輸類飛機,但得按人家的時間走。

朝陽下,冷峻白嫩的面頰上浮起一抹紅:「婚禮,咱們什麼時候辦。」

「你明天一早才走嘛,晚上來找我,咱們試試呢?」她小聲說。

陳思雨趕過去時,馬場長已經發動了車了,一邊開車,一邊肩膀聳動,在抽噎,哭泣。

……

而就在飛行中,他在一片長達百公里的無人區,偵察到了一輛彈頭裝載車。

「咱們不是去地窩堡的機場,是要去邊北部邊防駐地機場,離這兒還遠著呢。」馬場長說:「快睡吧,等你再一覺起來,天大亮了,咱們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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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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