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8)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8)

「奪妻,之仇!」

「什麼?」花朝側頭看姬剎。

姬剎指了指花朝,又指了指那間院子,一字一蹦道:「你和,和謝,謝伏好。又,和,二,二師兄,睡!」

「奪妻,之仇!」

花朝一開始沒聽懂,正想說「你開什麼玩笑」,就頓住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時間的情節點,但是相隔了四百多年的歲月,花朝根本記不起來,她當初是什麼時候和謝伏好上的。

難道……她這個節點就已經和謝伏好上了?

她不記得啊,她只模糊記得二師兄因為情瘴險些輕薄她,然後她跑去找小師弟謝伏……

啊!

她之所以去找謝伏,是因為這時候他們已經好上了?

娘呀!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謝伏和師無射一句話沒說就打了起來。

感情她以為的只是睡了一覺,結果是捉姦現場!

花朝正被震驚著,就聽遠處「轟」地一聲,那群在門口勸架的弟子們頓時似那大樹倒塌的猢猻,做鳥獸散。

謝伏整個人懸浮在半空,雙手持劍狠狠同師無射手中的靈盾撞在一處。四周殘垣斷壁,房子已經是塌了大半。

兩個人在廢墟之中斗紅了眼睛,招式越發的凌厲不留情。

謝伏就算是天道之子,卻到底只是鍊氣期修為,越級同師無射纏鬥,他再怎麼劍術精湛,也完全不是對手。

師無射甚至沒出劍,化罡風為利刃,已經把謝伏的弟子服絞碎了不少,這顯然是碾壓,是羞辱了。

花朝看向那邊,師無射遊刃有餘地應對謝伏的攻擊,甚至還抽空朝著花朝這邊看了一眼。

他面上沒什麼太大表情變化,但是嘴角一點弧度極其輕蔑,彷彿在說——你拒絕我,這就是你選的結為道侶的對象?

花朝從天靈蓋一路麻到腳後跟。

她死死捂住了嘴。

她一輩子行善積德,她現在要是笑出聲來,功德是不是就沒了?

第5章別啊

花朝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有種不能為外人道的舒爽,由內而外地擴散開來,尤其是看到謝伏被師無射的靈盾壓得倒在地上的時候!

這孫子也有今天!

花朝心中不光沒有被「捉姦」的心虛,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像是一口經年堵在心口的棉絮,伴著內臟血肉吐了出來那樣痛快。

她現在非常好奇,謝伏是什麼滋味兒。

是不是和當年他又娶了別人的時候,自己那種憋悶的感覺一模一樣!

花朝並不恨謝伏。

她並沒有帶著苦大仇深重生,這一世也沒什麼想要報復的人,她甚至想了,自己這一世大可以和謝伏井水不犯河水,畢竟她總不能跟天道之子作對,那樣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花朝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確實不恨謝伏,她不肯因為自己選錯了人,就鬱郁難解自怨自艾。

但是她到底還是怨謝伏的,這怨埋在內心深處,已經被癒合的傷疤覆蓋,本應該一輩子不見天日,卻在今天被師無射輕而易舉地給撕開,痛痛快快地釋放出來了!

花朝一條手臂搭在小結巴清瘦的肩膀上,笑得前仰後合,眼角都笑出了點濕潤。

賤人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姬剎震驚無比地盯著花朝,忍不住問她:「你瘋,瘋了?」

「你,你不,去,去勸勸?」姬剎推了花朝一下,嘴上說不利索,但是心裡道:你不是路邊兩個狗打架都要衝上去勸架嗎?今天二師兄和謝師弟打起來了,你怎麼還笑得失心瘋了一樣。

花朝聞言笑意稍稍收斂了一點:「瘋了不好嗎?這世上就數瘋子過的最快活!」

姬剎修為比花朝還低微,連上去勸架的勇氣都沒有,怕被波及。

因此兩個女孩子扒在牆頭這邊兒,看著那邊打得上天入地日月無光。

花朝看著看著咂了下嘴,用手肘撞了下小結巴道:「有糖嗎?」

看熱鬧沒吃的,樂趣少一半兒啊。

姬剎看的來勁兒。

聞言很快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裡面是一些在城鎮上買的點心,不怎麼精緻,齁甜齁甜的,姬剎想著當早飯,但是她被齁得吃不下。

花朝捻了一點,送進嘴裡,眉梢高興地一挑,十分滿意這個甜度。

花朝接庡11過來,直接朝著嘴裡塞,很是有種狼吞虎咽的架勢。

也不怪她不顧形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純白虛無之中度過了多久的時間,總之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甜的了,她都要想瘋了。

雖然這點心沒有糖好吃,但也勝在甜度很夠了。

姬剎見花朝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的樣子,震驚的一雙杏眼都快瞪成銅鈴了。

「你,你……」你不是從來都細嚼慢咽,還總是挑剔別人的吃相如同野獸進食嗎?

得虧是姬剎嘴皮子不利索,否則這會兒肯定嘲諷到花朝噎死在這兒。

花朝不記得自己從前端仙女架子端的厲害,明明不能辟穀,卻總也不吃凡物,專門吃辟穀丹,把自己搞得仙氣縹緲,還不是仗著親爹是煉丹的,丹藥隨便吃?

反正連姬剎這種心沒長眼兒的實心兒,也瞧不上她裝,倒是有些男修喜歡她,反正女修普遍不喜歡她。

這會兒姬剎見花朝把自己腮幫子撐得鼓起來,抻著脖子吞咽的樣子,真想拿一塊留影玉給她記錄下來,免得以後她再裝仙女,好好讓她看看自己的樣子。

花朝一邊吃一邊看那邊打得水深火熱,發覺姬剎不看熱鬧竟然在看她,側頭疑惑地「嗯?」了一聲。

她兩腮鼓鼓,把那一張端麗的臉蛋撐得活像是偷了花生的松鼠,她當然不知道姬剎想什麼,畢竟她就算知道自己從前招人煩,四百多年了,也記不住自己到底怎麼招人煩的。

姬剎斜著眼有些鄙夷地看她,花朝還以為姬剎是因為自己搶了她的吃的不高興。

花朝抬手,帶著滿手的點心渣滓,用一種老奶奶摸孫兒的慈祥姿態,摸了摸姬剎的腦袋,說道:「等會他們打完,我買了還你……噗!」

她一說話,點心渣滓噴出來了,姬剎被她揉著腦袋沒躲開,頭髮上都是,氣的眼睛瞪大,張嘴就要凶人。

只可惜小白兔就是小白兔,豎起耳朵也不像狼,再加上嘴皮子不利索,「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下文。

花朝一塊點心就把她下面的話堵回去了,姬剎猝不及防,但是到嘴的點心到底沒吐出來。

她被花朝摟著,因為個子比花朝矮一點,直接貼花朝懷裡了,臉正被壓在花朝豐滿的山巒迭起之上,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了,嗆咳得厲害。

花朝給她拍著後背,她掙紮起來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姬剎掙扎幾下就沒再掙扎了。

她不知道花朝抽什麼風,是餓瘋了還是怎麼樣,但是她不討厭花朝現在這樣子。

而這邊花朝摟著失而復得的小結巴正看得熱鬧。

她心道師無射這個濃眉大眼的平時看不出,沒想到竟然這麼損,他以築基期修為輾軋謝伏,逗貓一樣倒是不傷他。

但是劍刃化為的罡風,把謝伏的弟子服給絞得叫花子一樣,花朝這個距離乍一看,見謝伏衣衫襤褸被風帶起,活像個奓毛的鳥人。

花朝心裡舒服極了。

上輩子她是真的沒怎麼見過謝伏如此狼狽的模樣,他的容貌氣度,無論到哪裡,都是男子敬佩女子愛慕的典範。就算是恨他的仇敵,蓄意想要羞辱,也頂多抽幾鞭子,不至於喪心病狂地要扒他衣服看他衣不蔽體。

花朝最開始有多麼因為謝伏的容貌和氣度驕傲,到後面就有多麼希望他陰溝里翻個大跟頭。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間疾苦人心險惡,免得他目下無塵,驕傲的尾巴翹到天上去。

現在想來謝伏應該是風吹朱果涼颼颼,他肯定能充分體會到師無射險惡的用心,體會到這個人間不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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