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李大姐沒有扭捏地接過去,初夏鬆口氣,沒有多待,和李大姐客套了兩句便回來了。

一進屋,她就看到岑淮安正一口煎餅一口粥,吃得滿嘴都是油,喝粥時「呼嚕嚕~」的,像小豬一樣吃得頭都不抬。

初夏坐在他對面,看著他這模樣,直接把煎餅端過來放在自己面前,岑淮安果然看了過來,眼裡著急又生氣。

「還給我!」

「東西是我買的,我提回來的,飯是我做的,這哪樣是你的?」

岑淮安被惹急了,上手就要奪,他習慣了吃不到就搶,和流浪狗搶,和小孩搶。

初夏一把抓住他的手,很認真地看著他:「煎餅我會給你吃,以後也不會缺了你的吃的。不過你必須答應我,慢慢改掉你的壞毛病。」

岑淮安不理她,眼睛盯著煎餅,一臉不服氣。

他就知道,今天給他買鞋子買衣服是假的!他媽媽還是那個媽媽,不會給他吃的!

初夏知道岑淮安和正常小孩不同,也不會過於緊逼他。

不過該說的她還是要說完:「飯是我做的吧?結果我還沒吃你就先吃了,你覺得對嗎?一家人要吃飯,就要一起吃,記住了嗎?還有,吃飯之前洗手了沒就上手抓。」

岑淮安身子一僵,眼裡的怒氣也停滯住了。

初夏「哼」一聲:「就知道你沒洗,看你指甲里還有泥呢。」

初夏拉著他起來,把他的手按在盆子里,那裡面是她兌好的溫水。

接著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給岑淮安洗手,家裡只有一塊洗衣服用的黃色的大肥皂,初夏給他和自己打了點,搓起來泡泡再洗乾淨。

「好了,以後洗手就這樣洗,把手洗乾淨了才能吃飯,不然髒東西吃肚子里了,肚子就會生蟲子,蟲子就會咬得你肚子疼。」

岑淮安立馬捂住了肚子,好像真的會疼,他疼過,疼得他在地上打滾,他肚子里是不是有蟲了?他是不是要死了?就像李小胖爺爺,躺在地上再也不會說話不會起來。

初夏可不知道岑淮安的想法,她估計現在他肚子里也有蛔蟲,她記得這會兒給小孩子吃的打蟲葯叫寶塔糖,特別有名,明天她就去問問買回來。

不過一開始吃飯,岑淮安就忘了這事,餓肚子太久了,只要吃飯,他眼裡就只剩下吃的東西了。

初夏把煎餅重新放桌子中間,岑淮安伸手就要抓,初夏抓住了他的手:「用筷子。」

岑淮安看她一眼,還是拿起筷子去夾煎餅。

初夏本來就沒有攤多少煎餅,她參考午飯估摸著做的是兩人把所有飯吃完,正好吃飽又不會撐。

不管是餓還是吃得過飽,對腸胃都不好。

初夏收拾碗筷的時候,把岑淮安也帶著,讓他自己收拾自己的碗筷。

或許是初夏這一天都讓他吃飽了,他沒再抗拒初夏的話,跟著初夏學著,笨拙地把自己的碗筷洗乾淨。

吃完飯,煤火爐上鋁壺的水也燒好了,初夏把壺放地上,用剛剛煮粥的砂鍋開始煎藥。

煎藥不難,先大火煮沸再小火慢熬,主要是注意水和藥材的比例還有時間。

煎藥的時候,初夏兌了一盆溫水,把岑淮安從裡屋叫出來,讓他洗澡。

「會自己洗嗎?」

岑淮安沒說話,身體很僵硬。

看來是不會了,初夏直接上手給他脫衣服,五歲的小孩嘛,不用在意那麼多。

岑淮安雖然小,但也知道男女的區別了,被初夏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就捂住他下半身,低著頭,耳朵紅得滴血,聲音十分羞怒:「我自己會洗!」

初夏立馬放開了他,拍拍手站起來,笑著說:「那好,你自己洗吧,一定要洗乾淨,洗乾淨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岑淮安其實不會洗澡,原主不注意這些,現在的大人沒幾個在意小孩子是否乾淨,小孩大人一冬天都不洗一次的很常見。

夏天就隨便用水沖沖完事了,岑淮安也是這樣。

初夏一看他在進盆里過了下水就準備出來,按住他的身體:「你這哪叫洗澡,看你身上的灰,一碰就是一條,別動,我給你洗。」

他很想反抗,小眉頭皺得緊緊的,但是媽媽的手好溫暖,雖然用毛巾搓得有點疼,可他還是沒動。

他不多的記憶里,媽媽從來沒這樣給他洗過澡。

雖然有點疼,但他能忍,他最能忍疼了。

初夏說從洗臉盆架子上抽的一條毛巾,這條毛巾最干硬,上面的布都要洗透明了,正好用來做搓澡巾。

用了兩盆水把壺裡的水用光,初夏才把岑淮安洗乾淨,他身上挺白的,穿上初夏給他買的新衣服,除了有點過瘦之外,看起來既乾淨又精神。

這都是她的功勞,初夏也覺得很有成就感,雖然給他洗個澡累得她氣喘吁吁,腰又酸又疼。

初夏去看爐子上的葯,差不多快好了,見岑淮安想往外跑,抓住他讓他吃過葯再出去玩。

家裡沒鐘錶,她不知道時間,但她能聽到樓下大人們說笑,小孩子玩鬧的聲音,估摸著現在有七點多。

岑淮安穿著新衣服,儘管那張小臉和之前一樣的神情,但初夏能看到他眼神里的興奮。

小孩子嘛,誰能不喜歡新衣服呢?

她大人也喜歡買新衣服,穿新衣服就是快樂。

葯被煎成一碗,初夏用毛巾包著砂鍋小心倒出來,看岑淮安又想直接喝,初夏拉住他,直接呵斥:「急什麼!再想燙一次嘴?」

除了剛剛吃飯,初夏對他還沒有這麼嚴肅過,岑淮安被罵得一愣,可是他並沒有生氣,胸口還有股奇怪的感覺。

以前媽媽哭著讓人忍,罵他,他忍不住想打人想罵人,可是這次沒有。

還小的岑淮安想不明白都是罵,為什麼會不一樣。

不過初夏也知道岑淮安想出去玩,所以用兩隻碗把葯來回倒來倒去,很快溫度降到能入口,初夏把葯遞給他。

「有點苦,一口喝完不要吐。」

初夏也只是這樣說,岑淮安真吐了她也不會怪他,中藥確實苦。

岑淮安端起碗,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喝光,擦了擦嘴看向初夏。

初夏都愣住了,「不苦嗎?」

岑淮安:「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這小身板不吃藥不行。去玩吧,不要太晚回來。」

初夏剛說完,岑淮安就跑出去了,看著比她精神多了,果然小孩子精力旺盛。

初夏這才給自己燒水、煎藥,準備洗澡。

岑淮安跑到樓下,家屬院樓下是大片空地,走過空地是路,路旁邊種著高大的樹。

家屬院的小孩子都在那片兒玩,大人也坐在一邊,搖著扇子說話。

男生一堆兒,女生一堆兒,各玩各的。

岑淮安走向男生那一堆,他們正趴在地上玩彈珠,他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再看看那些全都一身髒的男孩,他沒有跟他們一起趴下,就站在一邊看他們玩。

「你是誰?」

有個小孩兒發現了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一臉好奇又羨慕地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海軍領小坎兒!你不是我們院的,我們院我沒見人穿過!」

他伸手就想去摸,岑淮安躲開他的手,皺眉看著他的小臟手,語氣嫌棄:「你別碰我,你手上都是土,把我的小坎兒都摸髒了!」

「小破爛!他是小破爛!」

那小孩兒大叫起來,岑淮安的小臉黑下來:「黑狗子,我不是小破爛,我媽給我買新衣服了!」

「哈哈哈!」

黑狗子叉著腰笑起來:「你說謊,誰不知道你媽沒錢,都讓你姥姥拿走了,她才不會給你買衣服呢!你是從哪兒偷的吧?」

一群小孩兒笑起來,圍著岑淮安又跳又唱:「小破爛,破又爛!偷了衣服身上穿!小破爛,撒謊精……」

岑淮安瞪著黑狗子,眼睛里都要噴火了,兩隻小拳頭緊緊攥著:「我沒有撒謊,我不是小偷!」

然後狠狠衝上去把黑狗子壓在地上,又嘶又咬又錘又抓。

黑狗子瞬間疼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看到岑淮安兇狠的模樣,嚇得趕緊叫媽。

他們笑話過岑淮安好多次了,他沒有這樣突然衝上來就打架的,只要給他吃的就沒事。

他們落單的時候被他搶過好多次吃的,他跑得快大家追不上,所以小院的男孩子都看不起他,也最討厭他,就喜歡看他像小狗一樣在地上撿他們扔的饅頭,然後圍在一起笑話他。

誰知道他怎麼突然像瘋狗一樣開始打人了,而且黑狗子還打不過他。

大人們聽到小孩兒的叫聲圍了過來,把兩個小孩兒分開,岑淮安死死咬住黑狗子的手脖子,要不是一個大人趕緊捏住岑淮安的嘴巴,他還不會鬆開。

黑狗子的媽一看自家小孩兒被咬得手都破血了,立馬不願意了,拽著岑淮安還有黑狗子就往初夏家裡走。

「羅初夏,你看你兒子乾的好事!你不給你兒子吃的,讓他餓的咬我兒子算怎麼回事?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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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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