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靈術院(十二)
「宇智波同學,你把演習場後面的森林給轟了的事是真的嗎?」
端著餐盤的男同學帶着嬉笑聲坐到了我的面前。
真是的。
我嘆口氣。
又來一個。
我抑制住煩躁的心情,扯起嘴角回答他,「是大家傳得太誇張了。」
「但很多人…」他突然噤聲,端起了剛剛放下的餐盤。
「下次再聊吧。」沒等我回答什麼他就像被救上岸的落水鴨子一樣匆忙跑走了。
我順着他剛剛的目光往背後看去,冬獅郎正朝着這個方向走來。
「高橋君好像很怕你誒。」我好奇地看了看跑走的男同學,又看了看坐在對面冬獅郎。
「他姓野村吧。」冬獅郎掀眸。
可是我記得有次老師上課是叫了他高橋啊,不過還好剛剛沒有叫他的名字。
「是嗎?」我拍了拍胸口吐出口氣。
冬獅郎噗嗤笑出了聲,「騙你的,他就是叫高橋。」
我伸手扯住他的臉頰,但他完全沒阻止。
過了幾秒我自己就覺得沒意思鬆開了。
被他這一打岔,我也完全忘記了剛剛問他的問題。
「被田中先生為難了嗎?」他放下合十的雙手后問我。
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想了想。
「應該也不算吧。」被認為是迷妹什麼的。
相比之下搞蛇腹系的柄卷才是更麻煩的事。
[阿束:哎呀,原來小姐這麼不情願的嗎?]阿束突然跳出來。
這傢伙真是從來都沒有遵守過不聽我日常的約定。
[我:怎麼會,能為大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呢。]
他奸笑了兩聲。
[阿束:小生要去休息了,沒事不要來找我。]
我氣得哼出了聲,在盤子裏的豆腐上搗了好幾下。
卑鄙、小人。
就會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冬獅郎用筷子的尾端制止住了我的動作,語氣平靜,「你今年才三歲嗎?」
「不想吃不吃就好了。」他說着把我盤子裏已經碎得快夾不起來的豆腐全夾走了。
「喂——」那可是我吃過的。
我話都沒說完,就見他已經把豆腐送到了嘴裏。
「怎麼了?」他咽下后抬頭問我。
「沒…沒什麼。」
我把盤子裏剩下的飯飛速吃完,「謝謝款待。」
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離開了座位。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輸了的感覺。
我抑制住想要返回食堂的心,甩甩頭,決定還是趕快回宿舍開始搓繩子。
正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我用手遮在眼前,看了眼頭頂的太陽。
真的好討厭夏天。
手掌的濕黏讓我又想起了上午的魄動訓練課。
課程的前半部分都在室內講解著藍染在上周講座上的內容。
我是在講座之後才知道靈術院鬼道課本上有相當一部分的釋放技巧都是出自他之手。
那天因為演習場被毀的緣故,講座後續的指導也不得不暫時停止。
「不需要我賠償吧。」在聽到藍染的稱讚后,我脫口而出。
他似乎被我逗笑了,「不用,是我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明明他在笑着,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宇智波素來就是忍者中感知敏銳的一族。
夏日的陽光在早上已經過熱,這會兒更是火熱得過頭,雖然已經放緩了呼吸,但手掌還是變得黏糊糊的。
我擦掉掌心的汗,摸住自己的眼睛。
更不要說像我這樣已經開眼的人。
儘管我在安逸的日子裏已經度過了相當長的時間,有關木之葉大陸的記憶漸漸模糊,只能靠着之前記錄的東西來加強回憶。
但刻在骨子裏的直覺就和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身手卻沒有被遺忘。
「宇智波同學在上周末的講座上一定收穫頗多吧。」
休息的鈴聲響起不久,田中老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還好吧。」我猶豫片刻回答說。
「藍染隊長是不是很帥?」田中老師突然問道。
周圍的議論聲減弱了不少。
我回想了下藍染的長相和大家的評價,點了點頭。
「你們這群小姑娘就只知道看臉。」他鼻孔好像都噴出了火氣,皮膚也一顫一顫的。
這話怎麼聽都在說我是因為藍染才能發出破道的。
我默默低下頭。
「都是因為老師您以前的指導。」我小聲說了句。
他瞟了我一眼,「呵呵。」
「等會上課你先給大家來個示範一下。」田中老師敲了敲桌子,「收著點靈壓,可別再一激動把訓練場給炸了。」
這件事的後續就是我和阿束達成了不平等的協議,他指著柄卷的類型挑了最麻煩的,要求我給他更換。
明明在入學前才剛剛給十拳劍換過。
這還不算完,他還要求必須用藍色和銀色的對旋線來綁。
光是搓完這些線,我就已經出一身汗了。
洗個澡剛準備開始纏繞的時候,小黑在窗外叫了兩聲。
「好久不見啊。」
我正想抓住它,就被它叼了一口。
它伸出腿,示意我趕快取下上面的便簽。
我現在在它心中連中途投喂站的地位都喪死了嗎?
看着小黑遠去的背影,我打開紙條。
是冬獅郎讓我下樓。
我下去時他正背着刀靠在一旁的牆壁上。
「雛森給你的。」
他扔給我個盒子后立馬就移開了目光,臉上有些緋色。
「怎麼了?」
我打開手中的盒子,一看裏面裝着根手繩。
「沒什麼…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冬獅郎打了個哈欠,看起來還沒睡醒。
看着他背刀的樣子我突然想到個點子。「你等會是要去訓練還是要去上課啊?」
「訓練…怎麼了?」他說。
「請務必帶着我一起去吧。」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用這麼誠懇的語氣和人說話。
「我不和你對練。」他鎖著雙眉,一口拒絕了我的請求。
不過說來也奇怪,不管是什麼課,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手。
「哼,我才不和你打呢。」我舉着手在胸前比了個叉,「是有其他的事了。」
「那你上樓多帶件衣服。」他低頭說。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無袖,這麼穿的確會感到冷吧。
雖然在院期間覺醒斬魄刀的人非常少,但學院仍專門設置了供覺醒的人練習斬魄刀的地點。
我抱着十拳劍跟在冬獅郎的身後,登記過後又走了一段時間才來到一個很深的山洞。
剛走進去就有一股涼風撲面而來。
「我待在這裏就好啦。」我滿意地點點頭選了個離洞口不遠的地方。
「所以,你要做什麼?」冬獅郎抱着雙臂。
我拆開包裹着十拳劍的布,「這傢伙非要鬧着我給他換柄卷,待在冬獅郎旁邊比較涼快一點嘛。」
「真是,」他無語地扶住額頭,「冷了的話記得穿上衣服。」
我看着冬獅郎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開始手頭上的工作。
「幹嘛非要和那個小鬼一起來這裏。」阿束側躺在我面前有些不爽。
「涼快啊。」我折過繩子壓低聲音說。
「讓他幫忙造塊冰在宿舍不就行了。」他湊到我的眼前,「敢說你沒這麼想過嗎?」
我沒有回答他。
「不是因為覺得他小鬼孤獨,所以跑來的吧。」
被他說對了…
「才不是,」我把他從面前推開,「擋着光編丑了我可不管。」
「孤獨可是強者們的宿命,」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你和另一個小女孩還有那個老人,現在都是這個小鬼的軟肋,所謂軟肋啊就是弱點。」
「厲害的人是不會成為別人的軟肋的。」我反駁。
他只是笑笑,「反正你總有天會明白。」
阿束突然又用扇子抬起我的頭,眯着眼睛,「總之你給我離那個小鬼遠點。」
「為什麼?」我滿頭問號,實在想不明白冬獅郎哪裏惹住他了。
阿束咬牙切齒地說,「反正我就是看那個小鬼不爽。」
「那你就不爽吧。」
「那個小子一看就不靠譜。」他繼續說
「比你靠譜多了!」我轉身背對着他,「至少他不會因為我讓他幫個什麼忙就各種要挾我。」
「換掉。」他突然指著已經搓好的線,「藍色的醜死了。」
「你做夢去吧,售後服務不包括這個。」我呵呵了兩聲。
*
以往都很順利的訓練在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磕磕絆絆的。
「因為主人你的心不靜。」手中的刀突然震了一下。
「冰輪丸…」冬獅郎低聲喚道。
「是因為那個女孩嗎?」冰輪丸問。
原本大塊的冰突然破碎,砸在岩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也許吧。」
過了片刻,冬獅郎放下刀問道,「很明顯嗎?」
連冰輪丸都能看出來嗎?
「如果主人是想問那個女孩有沒有看出來,我想還沒有。」冰輪丸答非所問。
真不愧是他的刀啊。
「也是,她那種笨蛋。」說不定現在還把她當成弟弟看,明明自己才是更大的那個。
「不告訴她嗎?」
「還不到時候。」等自己再變強一些吧。
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自從出院后她好像突然改變了心意。
不再像以前那樣下一秒就會消失,眼神中的悲傷也少了很多。
「那個女孩似乎睡著了。」冰輪丸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冬獅郎把刀收回刀鞘中。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冬獅郎小心地繞過地面上的冰,最後來到距離洞口不遠處的地方。
女孩的刀放在一旁,自己蜷縮成一團,她帶來的衣服此刻正被她鋪在身下。
綁完了幹嘛不走。
冬獅郎將身上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然後在她的身旁坐下。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靈壓,冬獅郎皺着眉,「你是十拳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