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4. 他的吻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咲樂清醒的消息一出，警察勢必來做筆錄，到時候被當成嫌犯的赤羽優就百口莫辯。
留給他自救的時間不多，僅剩下今晚。
但太早出去，也會惹陣平懷疑。赤羽優思前想後，決定讓中也幫忙處理傷口。
他腿上的淤青比片刻前更駭人，中也一見到立馬變了臉色。
「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當時只顧著救人了。」赤羽優可憐巴巴地說。
他在貧民窟長大，逞強和示弱都是拿手好戲，還很擅長看人下菜。
中也聽到這話，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對別人都很好，就對我不好。」
他還惦記著當初告白失敗，被赤羽優趕去港口Mafia的事。
赤羽優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對中也最好。
要不是保他不被通緝，也不至於卷進萬世極樂教的破事。不過這點，他打死也不會說。
中也雖然不爽赤羽優厚此薄彼，幫他塗藥的動作還是很輕，甚至特意卸去重力，讓每一次指尖和皮膚的觸碰都輕得像羽毛拂過。
饒是如此，赤羽優還是叫個沒停。
「中也你能不能輕點？痛死我了，真的很痛。」
「……」
時間一久，中也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異能。
「痛個屁啊？我的力氣比你在月球上跳舞還輕了好嗎？」
他抬起頭嘴硬，毫無防備撞進赤羽優盛滿笑意的眼睛，心跳一頓才反應過來被耍了。
中也的臉燙得幾乎燒起來，忙低下頭嘟嘟囔囔：「你就欺負我好了。」
「不可以嗎？我還是你的僱主呢！」
當然不可以，你都沒接受我的告白，怎麼還能逗我啊！
中也很想這麼說，但走廊里人來人往，他沒這勇氣，只好借題發揮：「你的衣服褲子問誰借的？審美這麼差，一點都不合適你。」
「沒辦法，我的衣服上都是血，穿來醫院會把人嚇壞的。」
「那你可以打電話，我把自己的衣服帶給你啊。」
少年不依不饒的樣子真的很可愛，赤羽優柔和地叫了聲「中也」，趁他抬頭的時候捧住他的臉想啄一口。誰知道還沒得逞，中也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
「你什麼你啊？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下次我去你家，穿你的衣服行了吧？」
赤羽優放下褲腿站起來，「謝謝你幫我上藥，剛才說的事就麻煩你了。」
「……知道了。」中也瓮聲瓮氣地說，直愣愣地看著赤羽優下樓走向停在門口的私家車。
他必須先引開松田陣平，自己去極樂教找證物才更加保險。
但是—
眼睜睜看著赤羽優坐上別的男人的車？
「可惡！」中也握緊拳頭敲了下自己的大腿，義憤填膺地低吼。
*
赤羽優先在陣平看不見的死角揉紅了眼睛，才慢吞吞走出了門。
他垂著頭，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乘上車。
「怎麼這麼早出來？小姑娘醒了嗎？」
赤羽優抿了抿唇：「還沒有，醫生說要後半夜，織田先生覺得我今天太累，讓我早點回去休息。」
陣平點點頭，發現少年的眼睛比進去前更紅，估計是偷偷哭過了。
他也不拆穿，用比平常更溫和的語氣問：「肚子餓嗎？想吃什麼？」
赤羽優搖搖頭，「吃不下。不過中也給了我根棒棒糖，可以在車裡吃嗎？」
陣平失笑，果然能讓少年開心的東西都很幼稚。
不過他也才十八歲而已。
「嗯，吃吧。回去記得好好刷牙。」他貼心地說。
*
第二天，陣平和赤羽優一起趕往醫院時，咲樂已經醒了。
出於對少年的信任，他並沒有問具體時間，不過還是在做筆錄的時候得到了匪夷所思的證言：
【優姐姐一直被太宰先生纏著殉情，她實在太煩了所以找到我幫忙。她說只要太宰先生被控教唆自殺，就會坐牢，而我年紀小，他會被重判。但我沒想到，真的差一點就死了嗚嗚嗚。】
「……」
陣平當然不相信這套說辭，但也想不出女孩撒謊的理由。
因為根據她養父織田作的說法，女孩和赤羽優平時關係最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調查深入，越來越多的證據浮出水面。
首先是太宰找人殉情進警察局的記錄；
其次是受他自殺干擾的漁民和寡婦等人的證言；
接著極樂教的侍從也出面證實案發當天，太宰曾為了見到「聖子」大鬧教內。
樁樁件件都指向赤羽優有作案動機，他和太宰被一起帶回警局問話。
不過就像陣平曾隱晦和赤羽優提到的，「沒有兇器就很難定罪」，因為找不到割.腕的刀具，兩人被仔細詢問一番后就被暫時釋放了。
和他們相比，童磨的境遇則要慘得多。
宗教在任何國家都很敏感，更別提極樂教在上過《夜間現場》后飛速發展。只要想搞事，總能找得到由頭。
宗教性質是否合法啦，有沒有資格證啦，稅有沒有按時繳納啦之類的。
他滯留在警局的時間比想象中更長。
這期間，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咲樂那個瘦瘦高高戴眼鏡，孩子們都很喜歡的班主任佐佐木失蹤了。
佐佐木的消失很突然，既沒有請假也沒有打辭職報告，接連三四天都沒出現在學校，這對一向敬業的他是不可想象的。
同事們按照通訊錄上之前留的地址找過去，這才發現一間不足十疊大的房子。裡面的窗帘拉得嚴嚴實實，住著個三十歲上下嚴重殘疾的年輕男人。
男人的四肢不自然地向外彎曲，無法直立行走，只能像巨型蜘蛛那樣爬上爬下。
他的智力也不太正常，人們趕到時正在啃食一盤生肉，嘴邊鮮血淋漓，嚇壞了幾個膽小的老師。
根據男人的年齡判斷，他很可能是佐佐木的兒子。
出於人道主義，學校請了醫生替他看病。
得出的結論：男人有較嚴重的皮膚病，不能曬光，加上身體殘疾，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迹。
難道這就是佐佐木消失的原因嗎？
因為終於受不了撫養孩子的重任？就算這樣，他們好像也不能苛責什麼。
*
童磨不在的這幾天，赤羽優成為了極樂教的主宰。
他自由出入除了倉庫的任何地方，致力於尋找一切能把傻X繩之以法的罪證。
這天，日落西山。他接待完教徒準備關門謝客，管事忽然走了進來。
「聖子大人，這位小姑娘一直在門外徘徊，說是您的朋友。我就自作主張帶過來了。」
說話間，扎雙馬尾的女孩從管事背後怯生生地探出頭。
「咲樂？」赤羽優擰了擰眉，「你怎麼來了？」
女孩對他的誣陷還歷歷在目，儘管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對赤羽優而言總歸如鯁在喉。
「我……我是來道歉的，優姐姐。」
道歉？
赤羽優冷淡地垂下眼，「你受傷也有我的責任，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織田先生知道你在這兒嗎？不知道的話，我可以打個電話通知他。」
「別別……」
咲樂話沒說完，善於察言觀色的管事就蠻橫地過來拉人。
「哎喲！」她凄慘地叫了一聲，赤羽優回頭，見管事正拽著她受過傷的手腕。
「放開她！」赤羽優立馬沖了上去，女孩趁勢撲到他懷裡嗚咽不止。
「……」
赤羽優無奈地嘆了口氣，朝不知所措的管事揮了揮手。
「你到底想幹嗎？」
「我想……我想姐姐原諒我。」
*
赤羽優其實特別不擅長應對孩子撒嬌和撒潑。
他和咲樂兩個人坐在大堂里怪尷尬的，於是找管事要了石榴來剝，邊剝邊順理成章地轉移注意力。
「你要道歉？說吧，我聽著呢。」
咲樂下意識撫了撫自己還纏著紗布的手腕，「我……我胡說八道是因為班主任告訴我，要是織田大叔喜歡上了別人，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們好了。」
「噢。」赤羽優把剝好的石榴推到咲樂面前，「吃嗎？」
咲樂怔了下，「你不問我大叔喜歡誰嗎？」
這個問題倒讓赤羽優驚訝地抬起了頭，「這還用問？他喜歡我，我知道啊。」
「還有……」赤羽優斂去故作誇張的表情，定定地注視著女孩，「我認識的咲樂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陷害我，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