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崽的第九天

養崽崽的第九天

巴奈特話音一落,錦虞懷裏的史萊姆閃電一般伸出兩隻小觸手,狠狠地拍向巴奈特,巴奈特機警地往後躲,以他的實力,躲開一隻史萊姆的攻擊還不是輕而易舉?

「啪!」「啪!」

左右下巴各挨了兩下的巴奈特:「?」

小傢伙力氣還不小,巴奈特的下巴很快紅了兩處,還是對稱的,看着有些滑稽。

「對不起。」一切發生得太快,錦虞都沒來得及阻止,眼看小糰子又蠢蠢欲動的伸出小觸手,他連忙把小白團了團,把兩隻小觸手壓回去。

「是我沒看好他,你疼不疼呀?」錦虞緊張地看向巴奈特的下巴。

疼倒是不疼,就是比較丟臉。巴奈特冷著臉看向幼崽身後那群人,惡人們對上他的目光,咧開嘴角,故意做出無聲嘲諷的樣子,等幼崽循着巴奈特的目光往後看的時候,惡人們瞬間收斂,紛紛露出和善的、僵硬的笑容。

幼崽也下意識對他們笑了下,肉肉的臉頰擠出兩個小酒窩,甜甜的,讓人看了很想親。

惡人們貪婪的、偷偷的注視着,就像走過櫥窗,渴望的注視着櫥窗里玩具的小孩。

巴奈特「嘶」地一聲,錦虞回頭,緊張地看向他:「很疼嗎?」

幼崽抱着史萊姆,愧疚的看着他:「對不起,小白可能不會喜歡我養其他的史萊姆。下次我一定會看好小白的。」

巴奈特說:「沒事,不疼。」

但他輕輕皺着眉,手指無意識摸著下巴的動作,明晃晃就是告訴幼崽——他疼。

見狀,錦虞拍了拍小白,讓他乖乖的,然後走了幾步靠近巴奈特,巴奈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他又往下蹲了蹲,方便幼崽靠近他。

錦虞歉意的目光落到他下巴的紅痕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撅起嘴呼了呼,說:「吹一吹,痛痛飛走啦。」

幼崽鼓著臉頰呼氣的樣子萌得讓人心顫,他一邊呼,呼了幾下,抬起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稚聲稚氣的問:「還疼嗎?」

根本沒想到幼崽會這樣,巴奈特只覺得下巴那塊被吹得麻癢。

很奇怪的感覺,哪怕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和同伴打架受了傷,被扯掉毛髮甚至斷了腿,都只會被父母扔進治療艙。

沒有人安慰過他,問他疼不疼。

巴奈特一直覺得這是懦弱的人才需要的東西,這種沒有任何實質性幫助的關心也很虛偽。

但對上幼崽乾淨的眼底,巴奈特第一次覺得,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錯。

巴奈特柔聲道:「不疼了,謝謝你,我沒事。」

錦虞還是皺着眉看着他,他感覺巴奈特還是不舒服,剛才巴奈特的精神力有點異常波動,錦虞下意識捕捉到了。

然後他有點驚訝的發現,巴奈特的精神力和一號的精神力有一定程度的相似,還是不好的那部分。

錦虞想着,想貼近巴奈特和他說悄悄話,巴奈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裏抱着期待,從蹲著變成單膝跪地,這樣更方便幼崽靠近他。

錦虞撐在巴奈特的膝蓋上,小聲的問他:「巴奈特,你是不是也有病呀?」

後面耳力都很好,聽得清清楚楚的惡人們:「哈!」

笑死了笑死了!

巴奈特橫了他們一眼,居然真的點頭說:「是啊。」

儘管才認識沒多久,但巴奈特知道幼崽是不會隨便嘲笑別人的,所以他也單純的從字面上理解錦虞的意思。

那他確實有病。

巴奈特:「是精神力暴動症。」

幼崽的臉一下子皺起來,五官擠在一起,更可愛了,巴奈特反過來安慰他:「這不是什麼大病,沒事。」

錦虞:「可是你很難受呀。」

連被他治療過的一號,晚上依舊會被這種密密麻麻的疼痛擾得睡不着,巴奈特的情況不比一號好到哪兒去,但明顯更收斂,那種精神力波動也就剛才出現了一瞬,後面錦虞就沒有捕捉到過了。

不過沒關係,這他也能治。

錦虞:「下次上課,我教你們唱歌呀。」

「唱歌對身體有好處的。」幼崽一本正經的說着。

後面的惡人覺得這種稚嫩的言語有些好笑,唱歌怎麼會對身體有好處?難道唱歌就能治治癒精神力暴動嗎,如果真的有用,那星際早就沒有這種病了。

但幼崽的關心真的讓人很着迷。

巴奈特:「好,下次見。」他也不多說,和幼崽告別後,朝翟豫點點頭,就利落的離開了——畢竟他今天已經收穫頗豐了。

其他被他無視的惡人咬牙切齒,又罵他沒辦法。

想湊到幼崽面前去,但翟豫還沒走。

快走,快走!

惡人們內心裏不約而同的一起催促。

翟豫懶得和他們計較,蹲下身,假裝不經意的摸了摸錦虞懷裏的小糰子。

安靜了好一會的小糰子扭著圓滾滾的身子企圖躲開這人的手,卻被人利落的從身上颳了一層皮下來。

小糰子:「咕嘰!」

錦虞:「小白,你怎麼啦?」

翟豫悄然收回指尖的利刃,笑得無辜:「可能剛才打了巴奈特,它也有點疼。」

小糰子:「咕嘰咕嘰~」對崽崽撒嬌,要呼呼~

錦虞好笑的拍拍它圓滾滾的身體,「你把人家打了,你還疼?」

翟豫:「很有可能啊,畢竟巴奈特是個硬梆梆的臭男人。」

「啊,有人找我。」翟豫舉起光腦,若無其事的說:「不能帶你逛監獄了,要不下次我再帶你看看吧。」

錦虞搖搖頭:「沒事,我可以自己先逛逛。」

「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翟豫覺得典獄長能夠窩在這麼可愛的幼崽懷裏簡直是他的福氣!

唉,要不是為了找到典獄長的本體,他根本不會把帶崽崽的機會讓給別人。

翟豫警告的看了眼後面蠢蠢欲動的惡人們。

叫羅西的惡人立馬往前竄一步,笑嘻嘻的說:「翟秘書,有事你就快去忙吧,崽崽老師這裏有我們呢。」

「是啊,你快走吧!」最好別回來!

後面的惡人們跟着說。

翟豫哪能看不出這群人的真實想法,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聲,對上幼崽的時候又迅速變臉,「崽,我走了,有事可以給我發消息。」

錦虞:「好的,知道啦。」

翟豫依依不捨的走了,錦虞看向惡人們,目光落到羅西身上:「你要帶我逛逛嗎?」

羅西沒想到幼崽會專門問到他,一瞬間,感覺自己靈魂都快升華了。

崽崽主動親近他了!

羅西:「當然可以!」

他看錦虞走得很小心,畢竟魚尾原本也不是用來走路的,羅西手比嘴快,話還沒說就先把崽崽抱起來了。

「你走路不方便,我抱你吧。」

錦虞以為他是嫌自己走得太慢,也不好說讓他下來自己走,只能紅著臉說:「謝謝你啦。」

羅西:「不用謝。」他剛才抱的時候沒覺得,現在回過味來。

他居然把崽崽抱在了懷裏,嗷!

懷裏的崽崽是不同於惡人們的柔軟,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像一塊小甜糕,又軟得像一朵雲。

羅西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錦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麼羅西的精神力好像也有問題。

「你也……有病?」

羅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對啊。」

錦虞:「這種病真的很普遍嗎?」他之前聽薇薇特科普還覺得不可能,怎麼會有人人都得的病。

在錦虞的認知中,只有疫病才會有這樣的傳播力。

但看一號、翟豫他們過分平常的樣子,這種病就像是他們生下來就有的一樣。

羅西:「可不是嘛,很多幼崽一出生就有精神力暴動症了。」

「但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爆發,有的人卻可能一直遭受這種困擾。」

錦虞:「怎麼會這樣,難道沒有治療的辦法嗎?」

如果有,Z-Gb16星球上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了。

羅西:「沒有能夠完全治療的辦法,但據說有人研發出了可以抑制的藥劑。」

錦虞若有所思:「這樣啊。」

羅西抱着懷裏健康的幼崽,沒忍住碰了碰他的頭髮,「你一定要好好的長大。」在精神力暴動症的困擾下,不少幼崽夭折。

羅西不想讓崽崽老師遭受那種痛苦。

錦虞認真的看着他:「你也是呀。」

羅西哈哈大笑,「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長大了。」

錦虞扭了下尾巴,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也成年了。」

真話被人當成幼崽的稚言稚語,羅西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他以前怎麼沒遇到這麼可愛的崽崽呢。

他大膽地抱着幼崽顛了顛,後面的惡人趕緊抓緊機會上來說:「你幹嘛呢,嚇到他了!」

「對啊,你抱得太高了,崽崽老師會害怕的!」

「讓我來讓我來!」

羅西黑著臉躲開他們:「你們這群麻雀能不能安靜點!」

惡人們用只有羅西能聽到的聲音說:「哦喲,抱着幼崽就是了不起。」

「了不起了不起。」

「瞧他都快上天了。」

羅西抱着幼崽走在前面:「你別管他們,他們一天不說話不舒服。」

錦虞抱他的脖子,肉肉的下巴擱在羅西寬闊的肩膀上,看向後面朝他笑的惡人們:「是因為那個病嗎?」

羅西:「對啊,他們不說話就頭疼,習慣了就好。」

錦虞抿唇,擔憂的看着他們,軟糯的說道:「以後你們都來上課吧,我唱歌給你們聽。」

惡人們被崽崽的關心弄得全身舒坦,忙不迭應下了。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們最討厭上課,怎麼就答應了?萬一到時候他們忍不住在課堂上做了讓人討厭的事,崽崽是不是以後都不會理他們了?

錦虞不知道他們的顧慮,他只是想幫一下惡人們。

反正一個人聽也是聽,一群人聽也是聽。

錦虞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失落得聲音都變小了,「你們不願意嗎?」

看到他這樣,惡人們什麼都顧不上了,連忙點頭:「我們答應,以後一定來上課!」

「每天都來嗎?」

「一定來!」

錦虞笑了,眼睛彎彎的,眼裏帶着細碎的光,「好呀。」

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逛起監獄。

大家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避開其他惡人活動的地方。

羅西給幼崽介紹說:「這是食堂。」

錦虞看過去,看到一個堪稱蕭條破敗的建築。

羅西反應過來,連忙給幼崽介紹另一個地方,「這是籃球場。」

錦虞看過去,一個破破爛爛的籃球掛在破破爛爛的球框上,一陣微風吹過,球框發出要死不活的嘎吱聲,欲墜不墜。

羅西趕緊把幼崽抱到另一個地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外表看起來還行的建築,趕緊介紹:「這是心理諮詢室。」

錦虞看着門上幾個大大的凸起,似乎是誰從裏面強行突破留下的印記。

後面的惡人們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說:「這個地方居然還沒被拆?」

錦虞:Q-Q

羅西:「……」豬隊友死開啊!

突然,諮詢室里傳來乒呤乓啷的聲音,惡人們瞬間警覺,把崽崽護在身後,羅西更是把崽崽的頭按進自己懷裏,生怕幼崽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血腥畫面。

然而並沒有。

門從裏面打開,昆特假裝驚訝道:「好巧。」

惡人們:「……」

別裝了,你明明一直跟在後面!!

錦虞抬起頭,「昆特!」

羅西難以形容昆特聽到幼崽的聲音時,臉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丑漢柔情?

嘔——

錦虞張開手,昆特立馬把幼崽接到自己懷裏,任由其他惡人咬牙切齒,他此時恨不得把崽偷回家。

「你去哪裏了。」錦虞問。

昆特:「臨時有事。」

錦虞心疼的看着他臉上的疤痕:「我之前不是被你的傷疤嚇到了。」

昆特的眼神都能化出水了,「我知道。」

是他太膽小了,他害怕從幼崽臉上看到厭惡恐懼的表情,從而疏遠他,以後都不理他。

但崽崽怎麼可能這樣呢。

其他惡人包括羅西看得眼熱,明明都是今天認識的崽崽,為什麼他就能和崽崽這麼親近。

錦虞晃了晃尾巴,擔憂的看着昆特:「你是不是也有精神力暴動呀。」

昆特點頭:「但沒關係,我不疼。」他才不要像巴奈特那樣,就受了那麼點小傷還讓崽崽擔心。

簡直有損他在崽崽心目中威武高大的形象。

他是這樣想的,羅西他們當然也不會戳穿他,難道戳穿他然後讓崽崽更心疼他嗎?呵,才不要干這種助人不利已的事。

錦虞:「不疼?肯定也會不舒服呀,這可是病。」

他的目光轉向羅西他們,「你們是不是也不舒服?」

面對幼崽的擔憂心疼的目光,惡人們全身舒坦,只覺得疼的地方都好了。

原來被人關心的感覺是這樣。

但他們卻做了和昆特一樣的選擇:「不疼,也不會不舒服哦。」

「崽崽不用擔心我們,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錦虞嚴肅道:「怎麼會不是問題,不舒服肯定會有問題呀。」

「以後你們一定要來上課。」不能說得太明白,他只能反覆強調。

惡人們通通都應了。

恨不得出去飛幾圈炫耀炫耀,崽崽在關心他們,崽崽在心疼他們!

一群人繼續帶着幼崽逛,把監獄沒人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經過一個很大的建築時,錦虞眼裏染上點驚訝。

因為這個建築不同於其他墓碑一樣的建築,相反,有點像他以前的世界裏那些人類住的房子。

屋檐很高,漆黑的大門上畫着兩隻形狀詭異的野獸,毫無疑問,這是一座府邸。

錦虞多看了兩眼,惡人們就帶着他走了,走出一段距離才說:「崽崽老師以後不要隨便靠近這個地方。」

「為什麼呀?」

昆特:「這是典獄長住的地方。」

「典獄長是誰?」

羅西:「是我們的老大,但你不用管,他不經常出現的,但是很兇,」羅西看了看錦虞的小身板,說:「可能會吃小孩。」

錦虞:「……哦。」

「你別嚇他,」昆特說,「因為典獄長脾氣不太好,我們一般都不敢惹他,你繞着他走就對了。」

其他惡人也七嘴八舌的說:「你這樣的小崽崽都經不住典獄長一拳。」

「看見了趕緊跑!」

錦虞無奈,他都不知道典獄長長什麼樣子,怎麼跑?而且哪有人會隨便揍人的呀。

但這都是惡人們的關心,他也就乖乖應下了。

他們繼續逛其他地方。

其實能逛的地方都已經逛完了,但惡人們不想和崽崽分開,於是悄悄帶着崽崽繞圈圈。

繞了幾圈后,錦虞突然問:「整個監獄都是這樣子嗎?」

昆特點頭,「大體一樣。」

錦虞說出自己的疑惑:「我好像沒看見什麼花草,是因為你們不喜歡種嗎?」

昆特:「你喜歡花?」

錦虞:「也不是喜歡啦,只是覺得住的地方只有一種顏色的話,不會覺得單調嗎?」

惡人們被這句話問住了。

單調?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別說監獄里的惡人,恐怕監獄外面的人也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來這裏的人怎麼可能有心情注意自己生活的地方單不單調,不過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所以根本沒人在乎。

爛了的地方不會修,荒了的地方更不會整理出來。

反正也沒人在乎。

但現在幼崽一問,他們突然覺得,好像是有點單調了。

惡人們彷彿今天第一次注意到,自己住的地方居然這麼簡陋不堪,怎麼能留得下一隻軟乎乎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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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成為團寵后爆紅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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