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分化013
.0147
隱藏文件？
提摩西在康意識到什麼然後警覺起來的下一刻點開了那個文件。
「等等你不要——」
康者才想起來阻止。
但很顯然的反應得有些遲了。
提摩西不僅點開了那個隱藏文件，由於目前他的手機連接著屏幕，正公放著其中內容——
那個隱藏文件之中的信息也很顯然被公放了出來。
那是一張照片。
穿著紅色襯衫打著深色領帶的提摩西·德雷克，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比現在這個世界的他要年輕幾歲，他正坐在沙發上，目光偏向一邊，似乎是將電腦放在了沙發扶手上正在處理工作。
看上去似乎是很正常的一張照片，照片之中的人目光向著別處，似乎對自己被拍攝這件事並不知情。
但唯一微妙的一點在於，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是從下往上的。
就像是提姆坐著的時候，有什麼人從他腿上向上看的時候拍下來的這張照片。
康一隻手捂住了臉，別過頭去。
在幾秒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聲短促的笑聲響起。
在現在蝙蝠洞內的幾人之中，正處分化期的提摩西是情緒波動最大的那個，也是最不好控制自己感情波動的時候。
他輕笑出聲，那就證明他真的被這樣的事情逗笑了。
「……真的嗎，這種右鍵文件選擇隱藏的水平，你以為會有誰看不到嗎？」
提摩西看了一眼這個被隱藏的文件夾，文件夾還被取了個名字，叫「嘴硬鴨鴨」。
「事實上，」康有氣無力地反駁：「對於手機操作來說是長按文件選擇隱藏——」
他爭辯：「我沒想藏著誰——我就是，恩，不想讓人打開一眼就看見——」
糟糕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拍下來那張照片，更不知道為什麼在拍下來之後他要做賊一樣選擇隱藏文件——好吧，或許他知道為什麼。
但是被平行世界的小紅鳥在大庭廣眾之下看見？這簡直是最糟糕的結果了。
還不如讓他的世界提米看見——至少他的小鳥說不定會感到害羞，哪怕他根本不會表現出來。
但是平行世界的小紅鳥不會！因為那根本不是他本人，也不是他經歷過的事情，他除了揶揄和讓康感到尷尬之外就沒有別的幫助了——
「等等你別再翻這個文件夾了——」
康意識到提摩西還要往下翻，趕忙飛過去阻止。
結果迪克橫跨一步一手攔住了他。
迪克故作嚴肅：「唔，我覺得你這些文件比起剛剛那些沒有什麼確實意義的東西來說比較有說服力呢，」他藍色的眼睛亮亮的，身上那些略帶跳躍的情緒讓他在這一刻顯得不是那麼地適合他穿著的這一身陰惻惻的蝙蝠俠制服：「要說服我們關於平行世界的事情的話，還是需要更多的證據。」
迪克這出手一攔，康就失去了阻止小紅鳥的最後機會。
這個隱藏文件夾之中似乎大部分文件都是屏幕截圖，基本上都是網路聊天記錄。
單方面的聊天記錄是看不到對方給自己的備註的，但是可以看到這邊給對方的備註。
這些聊天記錄基本上都是和同一個人的對話，對方顯示的ID也只是備註。
鴨鴨偵探：你寄過來的東西收到了，很棒，但是別再寄了！
Kon：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鴨鴨偵探：我很喜歡，但是我要那麼多超級小子抱枕做什麼，我床上已經要堆不下了！
Kon：但是他們都不是一個款式啊？
Kon：而且冬季特典剛出了一個XXL款的——
鴨鴨偵探：別寄了我已經有了！（此條消息在下一張截圖之中已經顯示撤回）
鴨鴨偵探：別往莊園寄了，寄到公司去。
聊天記錄的截圖大多零碎，多是一些似乎沒什麼意義的對話。
羅賓沒說話，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屑，不願對這種事情發表評論。
卡珊德拉也沒有說話，她向來不愛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
迪克似乎在控制臉上的笑容，但是他不太成功。
康覺得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再翻我就考慮把你們屏幕砸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
小紅鳥停下了翻看的動作，他仰頭看向康，露出了一個笑。
方才情緒過於激動讓他眼角的紅色還沒有褪去。
「我覺得很可愛啊。」
他這樣說。
康又氣不起來了。
「……那你看吧。」
他雙眼放空。
如果這樣能讓這隻蔫嗒嗒的小紅鳥感覺好一點的話。
「我能看別的相冊嗎。」
小紅鳥接著徵求康的意見。
我說不能你就不會看了嗎。
康不信，蝙蝠們的掌控欲還有極限嗎？
不過是公開處刑還是私下觀賞的區別罷了。
在他手機遞給對方連接上的那一刻他就得做好被翻個底朝天的準備。
雖然知道對方會看，和直接在大屏幕上放出來還是有區別的。
「……你看吧。」
康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的相冊裡面東西就更加豐富了。
在餐廳吃飯的美食拍照，社交媒體上的點贊量剛好是個整數的截圖，粉絲數達到整數截圖，堪薩斯一望無際的麥田和燦爛的陽光；在正義山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脈衝和正在往脈衝臉上畫亂七八糟圖案的神奇少女；還有高中歷史作業的論文參考資料一覽的照片。
相冊里還有大量的，康自己的自拍。
在大都會的天空拍攝街道，和星球日報頂上的那顆球一起自拍；在哥譚站在水滴獸上，裹塊破布cos蝙蝠；在中心城打卡「閃電俠推薦」的甜甜圈店，買了兩大盒甜甜圈結果被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脈衝全部吞噬；還有很多在路人的要求下和他們一起自拍的圖片，他在裡面笑得格外燦爛且明亮。
以及他的相冊里還有萊克斯·盧瑟伏案工作的背影，光亮的光頭幾乎在反射周圍的環境……他在用萊克斯·盧瑟的光頭當鏡子自拍嗎？
提摩西又被逗樂了。
他略垂下視線，無聲地在那笑。
這個時候康注意到，他系統界面之中的那個世界支線任務完成度似乎在緩步上升。
【世界支線任務：阻止提摩西·德雷克（43/100%）】
這個任務是要阻止小紅鳥……做什麼？
小紅鳥看了他的相冊之後是正在放棄了什麼嗎？
相冊之中包含著大量的信息量，至少迪克在被說服。
「好吧，看來我之前確實是武斷了，你從平行世界過來的這一點似乎確有其事。」
他說。
「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過來的，需要我們幫助你找到辦法回去嗎？」
「因為一些複雜的原因，」康摸了摸下巴：「不過倒是解決了，過段時間我就可以自己找到辦法回去了，不需要你們幫助……不過還是謝啦。」
「……你要回去了嗎。」
小紅鳥本來逐漸向上攀升的情緒指數似乎忽然遭到了一個拐點，他身子一僵，抬起頭，看向了康。
分化期讓他的情緒波動更加劇烈，也讓平時幾乎能百分百掩飾自己情緒的他很難控制自己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情緒化行為。
那雙明亮的藍眼睛暗淡了下去。
康張了張嘴，他似乎沒法對著提姆的臉說出什麼會讓對方感到難過的話。
但是我不是你的超級小子呀。
他想。
下一刻他又意識到，小紅鳥都到了寧願和萊克斯合作也要克隆他的超級小子的地步，對他來說或許平行世界的超級小子也是一個巨大而有力的安撫。
至少比起本體的克隆人，對過去毫無記憶和感情的剛從培養艙里爬出來的實驗體，或許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對過往有著一定記憶和情感來得更像是一口真實的代餐。
康這樣分析著。
我是一口非常還原的代餐。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系統界面之中，世界支線任務的完成度在往下掉。
【世界支線任務：阻止提摩西·德雷克（36/100%）】
啊這是什麼情況？
原來任務完成度還會往下降的？
這是因為他的存在而讓小紅鳥放棄了什麼東西，但是如果他離開了小紅鳥就會又去做那件事情？
這個任務的背後，難道說在33-66%這個任務階段的核心內容，是要阻止小紅鳥對於「克隆超級小子」這件事情的想法？
如果是這麼猜測的話，任務完成度的變化似乎就開始變得合理了。
在意識到他的存在之後上升的完成度，和在知道他會離開之後下降的完成度。
因為如果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話，小紅鳥就不需要再去克隆一個超級小子了。
「……沒那麼快。」
康最終說到：「我不會那麼快回去的。」
至少他決定完成這個世界支線任務，在小紅鳥分化期這段情緒不穩定的時間內他呆在這大概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這隻小紅鳥有可能是出了什麼心理問題，他得幫幫忙，他能幫得上忙。
他沒法就這樣拋下那樣落寞的視線。
小紅鳥垂下視線。
不知道小紅鳥有沒有相信他的話，至少系統之中的任務完成度沒有再往下降的趨勢了，但是也沒有半點要回升的意思。
迪克也注意到了提摩西情緒的變化，他略微眯起眼睛。
「說起來，」康適時轉移話題：「有一件事情我有一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