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奶油蛋糕

在保姆車內一片對前輩們的感謝簡訊里，鬼使神差的，葉蓁蓁看了一眼日期，瞬間想起了被自己忘在腦後的一件事情，捂著嘴看向HINA：「完蛋了。」

「怎麼了？」HINA滿臉莫名。

葉蓁蓁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明天是八月十三號啊。」

「十三號怎麼了？」HINA問完，馬上也反應過來，「Ohmygod，十三號，完蛋了。」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Herin聽到她們的對話，狐疑地問。

「十三號啊，渽民歐巴生日啊！我們之前說好給他過生日的啊！」葉蓁蓁恨不得去晃她的腦袋看有沒有水聲，順便也晃晃自己的，怎麼五個人就沒有一個人記得這件事的？

說實話，這也怪不得她們，剛進入八月份，李馬克生日那天她們還提過一嘴來著，可是自從打歌頻率開始減少以來，她們的其他行程急劇增加，尤其是簽售，很多都是在外地，經常早上去簽售地，上午舉辦一場，中午趕路去下一個地點，下午再舉辦一場，每天連軸轉，根本沒有太多時間顧及其他事情。

沒能夠提前準備禮物，幾人只好緊急叫停，讓司機送她們到附近的商場。

NCTDREAM馬上就要第二次回歸，羅渽民依舊不在回歸計劃內，粉絲已經將近300天沒有收到過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他只能親眼看著自己的人氣在等待中慢慢被消耗流失，卻做不了任何事。

金敏知清楚她們想趁此機會多給羅渽民一些安慰，便也沒有攔著，跟她們一起下車去買禮物。

次日Ko:LONA又跑了兩場簽售，趕回公司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不過這個點正是練習生們最活躍的時候，葉蓁蓁向劉揚揚問了他們現在的坐標，便和成員們直奔那間練習室。

五人做著鬼臉擺好了姿勢，推開了門：「Surprise！」

話音剛落，練習室里的人就都看向她們，除了羅渽民劉揚揚外，錢錕金廷祐黃冠亨鄭成燦這些同期練習生都在，還有幾個她們沒見過的男生。

有點尷尬。

葉蓁蓁在心裡把劉揚揚臭罵了一遍，不是說都是熟人嗎？這人怎麼瞎說話啊？

羅渽民把手上切好的蛋糕推向他對面的男生，看著她們凍結的表情與動作，好笑道：「沒收到你們的生日祝福，我還以為你們都忘了呢，原來是有surprise等著我啊。」

葉蓁蓁尷尬笑著敷衍過去，用眼神凌遲著劉揚揚，劉揚揚接收到她的眼神，還滿臉無辜：「怎麼了？」

葉蓁蓁還想比劃手勢威脅他，那幾個面生的男練習生都已經站起來向她們鞠躬，一口一個「前輩好」，像極了當初的鄭成燦。

幾人沒和他們客套太多，把各自準備的禮物送給羅渽民，就在空調底下坐下，今天的開放式簽售實在是把她們熱得不輕。

葉蓁蓁坐在劉揚揚地側後方，在手機備忘錄上狂打字，然後用腳尖勾了勾他的衣擺。

劉揚揚回過頭，就看到她皺著臉怒氣沖沖地沖自己做著口型——

「你、死、定、了——」

還有舉起的手機屏幕上幾行大字——

[不是說全是熟人嗎？好丟臉！你賠我面子損失費！]

「沒事啦，不丟臉的，你是前輩，他們不敢笑你的。」劉揚揚笑嘻嘻地推回她的手機，「不要生氣嘛，下次請你吃好吃的。」

「那我要吃韓牛。」葉蓁蓁鼓著腮幫子毫不猶豫地回答，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狠狠宰他一筆。

一旁的錢錕和黃冠亨聞言都笑起來，打趣她好收買。

葉蓁蓁轉過頭不理他們，錢錕又拍著她肩膀道：「誒，介紹一下。」

「什麼？」

葉蓁蓁問完就看到他拉過他身邊的陌生男生，用中文道：「趕緊的。」

「前輩好，我是來自廣東的肖德俊，99年的。」男生連忙自我介紹。

方才葉蓁蓁沒注意到他，這會兒看了才發現，男生濃眉大眼，顴骨有些高，完全符合S.M.傳統的恐龍相，口音也是很典型的粵語區口音，和黃冠亨半斤八兩。

「你別聽他現在喊前輩，之前還跟我講是你的粉絲，他當時看過101，現在還唔唔唔……」黃冠亨話還沒說完，就被肖德俊捂住嘴巴掙紮起來。

「他瞎說的！前輩你別聽他亂講。」肖德俊拚命挽尊。

「嗯嗯，我知道的。」葉蓁蓁嘴上答應著，視線卻轉向了劉揚揚。

劉揚揚瞬間get到了她的信號，毫不猶豫地出賣新朋友：「真的，我作證。」

當時肖德俊才剛來沒幾天，和他們一起回宿舍時，路過公司一樓大廳的顯示屏，突然開口問：「誒，她們最近會來公司嗎？」

劉揚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正播放著的Ko:LONA的MV，瞬間瞭然，問：「你喜歡Ko:LONA啊？喜歡哪個？」

肖德俊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是Jyn啊，我偶像誒，我高二內會兒一直在追101，還找教程給她投票來著，可惜退賽了，不過現在又出道了，真的好厲害，年紀這麼小……」

劉揚揚莫名湧出一股不爽，裝作若無其事地打斷他滔滔不絕的彩虹屁：「不怎麼來，蓁蓁最近很忙，我上次見到她還是日本場的S.MTOWN之前，她們來公司練習來路過我們練習室來看了一眼。」

肖德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才認識不久，但他也知道劉揚揚是練習生中公認的不愛說話，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最多只回答一句「不怎麼來，她們很忙」就夠了，怎麼會一下子說這麼多？就連對她的稱呼用他那口台灣腔講出來都顯得奇怪得很。

「我就問問，要是我走之前能見到就好了。」肖德俊按下心中的疑惑，解釋道。

「哦，那你這次大概率是見不到了，等下次吧。」劉揚揚飛速道。

說著可能見不到的人還是見到了，肖德俊自然很是高興，只是礙於韓國這邊的禮儀，他和葉蓁蓁講話前都得帶上一句前輩。

不過他這句前輩叫得倒是十分真心實意。

他受家庭影響，慢慢在心底種下了歌手這個夢想，高中時鼓起勇氣報名參加了一檔國內的選秀節目，卻因為種種原因被淘汰。

可以說當初葉蓁蓁在101節目上的舞台給了正處於迷茫期的他很大的鼓勵，同樣是為了站上舞台，一個比他還要小几歲的女生都敢去異國他鄉追夢，他為什麼不可以？

這之後他便一直在尋找各種機會，直到看到S.M.的選秀廣告，毫不猶豫地便報了名，順利通過選秀后就孤身前往了韓國。

得到劉揚揚的認證，葉蓁蓁剛要再做出表示，羅渽民就繞過前面的混戰區，把蛋糕端給她，小聲問：「他們這是又在吵架嗎？」

「沒有吵架，只是在開玩笑，習慣就好。」葉蓁蓁說罷，一臉糾結地看向蛋糕，「歐巴，或許我可以只吃一點點嗎？」

羅渽民看了看自己給她切的蛋糕，分明只切了很小一塊，連半人份都沒有，只好又回去再切掉一大半，把奶油都去掉，只剩下一小塊蛋糕胚和水果，她這才欣然收下，小口吃起來。

黃冠亨看著她直嘆氣：「唉，女明星吶。」

從劉揚揚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敘述里，葉蓁蓁總算了解清楚了關於肖德俊的更多訊息。

肖德俊和她一樣是通過選秀進的公司，這次只是趁暑假來公司體驗，以後才會正式進公司。

不過他性格不錯，很開朗外向，就算是語言不通也阻擋不了他進行社交，很快就和同期的男練習生都認識了，因此才出現在羅渽民的生日聚會上。

「和你是兩個極端啊，」葉蓁蓁戳了戳劉揚揚，嘲笑道，「你現在能認清所有同期嗎？」

「我可以的好不好！而且肖德俊他來第一天我就請了他吃飯誒！」劉揚揚激動地反駁，像是非要證明什麼似的，轉而去問肖德俊，「你說我是不是第一天就請你吃了飯！」

肖德俊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是請了，烤肉吧好像是。」

匆匆給羅渽民慶祝完生日，幾人又回歸了在各地連軸轉的生活。

短短一個八月份，她們把首爾周邊的城市跑了個遍不說，像大邱釜山蔚山這樣的大城市也都有去過一遍。

在釜山時，Lami的爺爺奶奶還來看了她們的演出，給她們送了很好吃的泡菜，成員們吃得很是過癮，一口一個「爺爺」「奶奶」叫得很是親熱。

人氣在一場場不拘場地大小、不拘粉絲人數的演出中慢慢積累，大到數萬人次的演唱會舞台，小到首爾街頭連觀眾都靠自發聚集的路演，每一場成員們都有好好完成。

於是人氣變成了商演時越來越顯眼的金色熒光棒，變成了音源榜上始終維持著的名次，變成了不斷增加的專輯銷量，變成了粉絲口中越來越難抽中的簽收名額。

八月末的一場簽售會上，有一個經常來簽售的中國粉絲告訴葉蓁蓁：「寶貝，你知道你們的簽售越來越難中了嗎？一開始買個十來張就肯定能中了，結果前幾次我買三十張已經連著掉了兩場了，這場買了五十張才中。」

葉蓁蓁按照她貼著的便利貼寫下一個陌生的id，按耐不住好奇心，問：「姐姐，那你這代簽生意還好做嗎？」

「蠻好做的，富婆很多，給得也挺多的。」粉絲姐姐嘿嘿笑著，「下一場簽我自己的。」

「姐姐不要為了來看我們就縮減生活開支哦，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知道吧？」葉蓁蓁把專輯交還給她，叮囑道。

粉絲姐姐被staff催著移動，忙不迭地回答：「知道知道，我的代簽事業真的很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