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Dear Dream

一個星期的假期足夠幾個外國人接伴把首爾知名的景點都玩一遍了，只是葉蓁蓁心心念念的樂天世界卻沒能去。

放完年假回到公司，葉蓁蓁的聲樂被升到了D班，還沒來得及慶祝，幾人就被形體老師訓了一頓：「不要因為年紀小就過度放縱自己呀，青春期長胖的話以後會變成易胖體質的啊！」

幾人看著體重秤上的數字，心虛得不敢反駁。

當然，胖了的絕對不止他們，幾乎一大半練習生都不同程度上的胖了點，為此在之後的一個星期，練習生在食堂都不允許拿高熱量食物，這讓本就不愛吃公司食堂的葉蓁蓁感到雪上加霜，幾乎每天都要拉著哥哥姐姐一起偷偷去外面的便利店加餐。

葉蓁蓁正和藝琳Herin一起坐在便利店的桌子前等待她們的拉麵，看著櫥窗外來往的人群，她突然發現了什麼：「藝琳歐尼，你們說如果人可以被消消樂的話，這裡的人會不會全部都被消掉啊？」

「莫？」藝琳一臉莫名。

「大家都穿著一樣的黑色長款羽絨服，歐尼你們也是，」葉蓁蓁低頭看了看自己，「啊，我們不會被消掉呢。」

她穿著的白色羽絨服好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身後傳來「噗嗤」一聲笑聲，明顯是有人憋笑沒憋住。

葉蓁蓁三人都轉過頭去看，漂亮的混血女孩看自己聽牆角被發現了也沒尷尬，大大方方地接話：「阿尼，我就是想到我好像也要被削掉了。」

她拿著一盒蛋糕走過來和她們並排坐著，十分自來熟地問好：「你們好，你們也是練習生對吧？S.M？」

葉蓁蓁對她一眼就能看出她們是S.M練習生這件事感到十分驚奇。

「看臉啊看臉，而且這個點來這裡吃東西的除了我們公司和你們的練習生，也不會有別人了。啊對了，我是JYP的練習生，我叫Somi。」

葉蓁蓁聽了Somi的解釋才知道原來JYP也在這附近，不過在場的好像也只有她不知道這件事情。

和Somi加上kkt后她就又多了一個飯友，更難得的是，她終於在韓國有了同年的朋友。

拉著董思成去和Somi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還在感嘆葉蓁蓁的社交技能讓他自愧不如。

「你是根本就沒有主動社交過吧。」葉蓁蓁一針見血地戳穿他。

明明是同一時間來韓國練習，葉蓁蓁和人進行日常交流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了，董思成卻還是只會一些比較簡單的對話。

好在ROOKIES的哥哥們都很喜歡他，平時也很照顧他，總有人熱心給他當翻譯。

Somi有時也會和JYP的練習生姐姐一起過來，其中有一個長著兔牙的歐尼特別可愛，葉蓁蓁跟著Somi一起喊她「娜璉歐尼」，她就會捏一捏葉蓁蓁的臉，「哎一古，鬧木kiyo～」，然後給她們吃掉的小零食買單。

還有一個來自台灣的子瑜姐姐，個子很高，長得也很漂亮，葉蓁蓁解開語言的束縛后話匣子打得更開了，只是周子瑜的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聽她們說，然後幫她們補充翻譯。

可惜在便利店偷偷加餐的日子才持續一個星期，葉蓁蓁和董思成就得回國上學了。

照常和董思成一起坐飛機到上海，這次他們的媽媽還都過來接機了。

也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怎麼搭上話的，反正葉蓁蓁出來就看到葉女士正在和一個阿姨相談甚歡，緊接著就聽到董思成喊了那位阿姨一聲「媽」，葉蓁蓁大為震撼，媽媽們的社交雷達果然不可小覷。

董思成媽媽還邀請她們一起去吃了晚餐，分別前葉女士還和她約好下次送兩個小孩去韓國前一起在上海逛一逛。

葉蓁蓁和董思成交換了一個眼神：哦豁，又被安排了呢～

2014年的上半年發生了一件足以撼動飯圈的大事，5月15日，EXO的Kris宣布與S.M解約，並且退出組合。然而在僅僅這一周后，EXO的第一次世界巡演就要從首爾開始展開。

葉蓁蓁得知消息時正在與許嘉怡一起吃飯，旁邊桌的女生刷著手機突然尖叫著把手機遞給自己的同伴：「啊啊啊啊啊Kris解約了，真的嗎！」

又是一陣尖叫夾雜著「不是吧」「看錯了吧」「怎麼可能啊」，然後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很快整個食堂都嘩然起來，尖叫聲哭聲和不可置信的詢問嘈雜一片。

葉蓁蓁人都懵了，還是許嘉怡翻出新聞來給她看，上午就陸續有媒體曝光消息，現在正在微博上迅速發酵，很多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早知道EXO現在正如日中天，去年一首《咆哮》火遍全亞洲，光是她們班上就有幾乎一半女生是他們的粉絲。在組合發展勢頭正猛的時候，怎麼會有人想要解約呢？別人擠破腦袋也得不到的出道機會，對於那位前輩而言，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葉蓁蓁想起在練習生中流傳過的傳言，有人說曾經在樓梯間碰到那位前輩抽煙，似乎是在和女朋友打電話，用英語說著甜蜜又無情的哄人的話。

原來一切早有預兆。

葉蓁蓁給藝琳歐尼打電話想要了解情況，藝琳拒接后發kkt告訴她先別慌，室長現在正在訓人，他們這些練習生都不敢出聲，不過這件事暫時應該還影響不到他們。

葉蓁蓁送了口氣，看著許嘉怡關切的眼神搖了搖頭，她們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和董思成通話時又得知他暑假不能去公司練習了。他馬上就要高三，學校里要補課，還安排了集訓，他必須全力準備藝考。

即使早就有了解過董思成的計劃，葉蓁蓁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那我們起碼得有一年多見不了面了，思成哥哥，我真的好想你的。」

「等明年暑假就又能一起去韓國了，你回到公司后好好練習，我也好好準備藝考，不要被那些事影響了。」董思成安慰她。

葉蓁蓁上飛機前又開始因為很久不能見到思成哥哥而傷心，不過才下飛機就因為看到藝琳歐尼和Herin來接她而開心了起來。

三個小女生見面免不了又是一番摟摟抱抱，趁著沒有staff在，先去好好吃了一頓敘舊飯才回到宿舍。

葉蓁蓁意外地在韓語課上見到了好幾個中國練習生，都是男生，而且都是今年上半年進公司的，在知道葉蓁蓁只在寒暑假來訓練后還很驚訝，他們的學業現在幾乎都是放棄狀態。

為了體現出一點前輩美，葉蓁蓁還說要請他們吃飯，男生們笑著答應，最後結賬時卻沒有真的讓她買單，還順帶著把她那一份也給AA了，「怎麼能讓小妹妹買單啊，我們又不興前後輩那一套。」

這次回來后老師們對她的要求嚴格了不少，明明她這幾個月已經進步了不少，還是在聲樂課上被老師罵得狗血淋頭，「外國人不是免死金牌啊」「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嗎」「唱成這樣還敢做出道的夢呢」，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Lami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擺，她忍著眼淚看過去，Lami對她做了幾個口型，葉蓁蓁認出來了，她在說「歐尼，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下課後還是沒忍住去樓梯間偷偷掉眼淚，剛把頭抬起來，就與轉角處拿著吐司走上來的金東營對視個正著。

「啊，要一起吃吐司嗎？」遲疑了兩秒，金東營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吃，剛好有點餓了。」葉蓁蓁也不把他當外人，毫不客氣地把他的吐司撕下一大塊，說話還帶著鼻音。

「怎麼？哭累了？」

「被老師罵了，明明、明明我已經有、有進步了…」葉蓁蓁一開口就又忍不住抽噎起來，「我有聽歐巴的話，每天都跑步、跑步唱歌來著……」

金東營捏了捏她的后脖頸：「哦～恰蘭大～唱兩句我聽聽看？」

「歐巴，我正在哭呀！就不能稍微安慰我一下嗎？」

金東營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站起身朝她伸手道：「可是就算沒有我的安慰，你等會兒也會擦乾眼淚繼續去練習的不是嗎？你本來就做得很好呀。」

「好吧，我承認我有被歐巴安慰到。」葉蓁蓁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抓著他的手站起來，「走吧，練習去吧，我真的有進步很多的！」

「所以說先唱兩句讓我聽一下吧。」

「呀，誰會在樓梯間唱歌啊？」

習慣了對她變得格外嚴厲的老師，葉蓁蓁每次上完課被批評了之後都會在練習室泡上大半天，直到把問題解決為止。如果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她就去找其他哥哥姐姐，舞蹈有問題就找李泰容TEN或者Hina，聲樂的問題就找金東營或文泰一。

哥哥姐姐們都被她的勁頭給嚇到，有時候還會旁敲側擊地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沒事，只是想要做到更好，好到老師們挑不出問題為止。」

練習生里關於她的傳聞也逐漸從「拿著體驗卡的漂亮中國孩子」變成了「天天泡在練習室里的可怕的中國孩子」。

在藝琳把這些轉告給她的時候，她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沒過兩天和Somi一起在便利店加餐時又聽到她提起就有些震驚了：「你為什麼也知道？」

「當然啊，你不知道練習生里消息總是傳得很快嗎？而且你真的很有名誒～」Somi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們公司有男練習生知道我們認識，還來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呢。」

各個公司之間的練習生流動很普遍，在一個公司待著發現不合適，或者公司暫時沒有出道計劃，練習生們往往就會退社換一家公司，很多練習生都待過不止一家公司，他們之間的人脈錯綜複雜，因此各類消息總是能很快的在各個公司的練習生中流傳。

葉蓁蓁點著頭往嘴裡塞了一口拉麵，又get到了一個新知識。

到了七月的月末考核，葉蓁蓁表演完后，這個月里不知道用多少難聽的話罵過她的聲樂老師總算對她緩和了顏色：「蓁蓁啊，真的很想出道吧？」

「內，能夠成為愛豆站上舞台是我的夢想。」葉蓁蓁堅定地答道。

「以後也好好做吧。」

拿到考核結果，葉蓁蓁的舞蹈到了A班，聲樂連升兩級到了B班。

「粗卡嘿，做得很好呢。」機場歐尼在通知結果時抱了抱她，她現在升職成了練習生的管理人員。

在和女孩子們一起去看RedVelvet的出道showcase時，葉蓁蓁在後台把這個好消息也分享給了好久不見的歐尼們，歐尼們做著漂亮的妝發，笑著誇獎她，Wendy歐尼還抱著她貼了貼臉，「好好做吧，你們一定也會出道的。」

在出道舞台開始前，幾個女孩一起悄悄移動到舞台側邊，不過是幾步的距離，舞台上的姐姐們好像渾身都發著光，彷彿和她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會實現的吧，我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