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101

公司遲遲沒有關於再次公開女練習生的消息，葉蓁蓁只能加倍的練習，絲毫不敢鬆懈。為了把更多精力放到即將推出的新男團上，公司對女ROOKIES的管控放鬆了許多，葉蓁蓁也得以有更多的時間和親故們一起練習。

「我也好想休學啊，就算只休息半年也好啊！」HINA仰天長嘆，作業本都被她揮得亂七八糟。

她現在即將初中畢業，為了升學考試每天學習得心力交猝。

「歐尼不是也要上首爾藝高嗎？升學考試應該不算難吧。」葉蓁蓁說著湊過來看她的作業本，被上面大片的紅圈嚇了一跳，「啊，這個程度的話，確實有點嚴重了。」

「呀！臭丫頭說的是什麼話！不是所有人都有上學的天分啊！」HINA撲過來撓她痒痒，葉蓁蓁躲避不及，兩人在地板上滾作一團。

Herin在一旁型拿著手機拍得津津有味。

女孩們鬧得正歡的時候，練習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她們回過頭就看到經紀人走進來。

「葉蓁蓁，跟我出來一下，室長有事情找你。」

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要知道除了解決霸凌事件之外，室長還從未找過葉蓁蓁單獨談話。

她們又意識到什麼，瘋狂地給葉蓁蓁使眼色，Herin推著葉蓁蓁，在她耳邊小聲激動道：「快！ROOKIES呀！是ROOKIES吧！」

葉蓁蓁按耐住欣喜，跟在經紀人後面問：「歐巴，室長找我是什麼事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是好事呢。」

「蓁蓁已經練習了兩年多了吧？算上不在公司的時間。」葉蓁蓁一進辦公室，室長就問道。

葉蓁蓁老實回答：「內，室長nim，我是前年八月初進的公司。」

「很好，我們看了你的月末考核視頻，作出綜合評定后，一致覺得你是最合適的。」

葉蓁蓁的第六感告訴她，室長的話好像不太對，事情可能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室長遞給她一份文件：「看一看吧。」

葉蓁蓁低下頭，伸出的手瞬間僵硬，文件封面上是顯眼的《PRODUCE101》，後面的文字她看不太明白，但僅僅只是101這個名詞，就足夠讓她的血液都凝滯。

那是Somi告訴她的mnet女團選秀的節目名字。

S.M.的確從來都不會送練習生去參加選秀節目，但是這次mnet的項目做得很大，公司高層進行商議評定后，認為這個節目很有前景，可以選送一名練習生參加試水。

而派出的練習生自然不可能是已經被打上S.M.標籤的ROOKIES。葉蓁蓁實力頂尖，足以成為代表S.M.的臉面，而且她從來沒有被曝光過，又是外國人，即使節目效果不如預期，公司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最多不過犧牲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練習生。

葉蓁蓁手腳冰涼，她是想要公開想要出道沒錯，如果對出道沒有野心，她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遠赴他鄉成為練習生。

她也一直都有將來站在大眾面前接受審視的覺悟，為此也總是以最嚴格的要求來約束自己。

她不怕參加這樣的選秀節目，不害怕在無數觀眾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也不害怕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大揣測，她有足夠的自信她能夠做到最好。

只是，那HINA她們呢？

自從她來到首爾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為著出道付出全部的努力，後來也是為了和HINA她們一起出道站上同一個舞台而努力。

如果她去參加選秀節目了，那麼她們一起構想過的，大家共同期待的未來，還會存在嗎？

她會被迫與朋友們分離割裂嗎？

葉蓁蓁不知道，也想不通，可是她沒有能力拒絕公司的決定。

練習生是公司里最沒有話語權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不讓會社失望的。」她還是伸手接下了那份文件。

「你知道你的目標是什麼吧？」

「知道，我會儘力拿下一等的。」

出門后看到女孩們都站在門口，平日里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惶然。

葉蓁蓁看著她們的神色，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絲聲音。

還是高恩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先回練習室再說吧」。

葉蓁蓁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著她們回的練習室，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和她們說明自己要去參加那個節目了。

只記得最後幾個女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既然會社選中了你，那就好好做吧，這也是你的機會，不要為了別的什麼而放棄。」

大概是高恩說的吧，葉蓁蓁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的腦袋裡一團漿糊，所有在心裡勾畫過的未來都被這個消息推翻，她滿心迷茫，只想給思成哥哥打電話問他自己該怎麼辦。

董思成聽完她邏輯雜亂的敘述，沉默良久才開口：「蓁蓁，既然已經答應了公司，你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

「嗯，我說了會努力拿下第一名，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想和高恩她們一起出道，你和她們的感情很好，很怕以後會和她們分開，對不對？」董思成聽到電話那頭鼻音濃厚的應答聲，繼續道：「如果傷心的話就哭一頓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哥哥在這陪著你呢。」

等葉蓁蓁哭完，又聽到董思成說：「想做什麼就大膽的去做，不要害怕，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首爾到北京分明有上千公里的距離，葉蓁蓁卻疑心自己和董思成是否從未分開過，亦或是她的喜怒哀樂都被風裹挾著飛過上千公里，悉數送到了他的眼裡。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接下來的一切也都顯得順理成章。

PRODUCE101的錄製時間初步擬定在十二月初，也就是說，一個多月之後，葉蓁蓁就要真正走到大眾面前了。室長對她說，會社會在節目開始錄製前正式將她公開成為ROOKIES。

葉蓁蓁神色淡淡，期待了很久的公開此時好像也變了味道。

很快哥哥們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葉蓁蓁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們的關心，也不知道該如何像他們解釋她的心情。

最後她開玩笑般炫耀道：「歐巴們也要加油啊，說不定我還能比你們先出道呢。」

月末考核被特別批准不用再參加，葉蓁蓁卻加倍的忙碌了起來。

公司給她增加了很多課程，她不再有時間去別的練習室串門。

表情管理課和藝能課佔據了她很多時間，有時上著上著葉蓁蓁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做/愛豆還是綜藝人。

唱跳課程都變成了單獨授課，這也是葉蓁蓁第一次單獨見到俞永鎮老師。

她剛走進錄音室向俞永鎮問完好，俞永鎮就單刀直入地問她初舞台準備表演什麼曲目，如果沒有考慮好的話他會替她決定。

PRODUCE101的初舞台是每個練習生在錄製第一天就要進行的時長一分鐘的全開麥唱跳錶演，可以組團表演，也可以solo表演。導師們會根據初舞台的表現對練習生進行等級評定。

作為S.M.唯一選派的練習生，葉蓁蓁當然只能進行solo表演。

沒想到卻立馬得到了回答。

「老師，我想表演少女時代前輩的《再次重逢的世界》。」

俞永鎮聞言皺起眉，一滿臉不贊同：「這首歌的難度很高，有很大的失誤風險，何況你是solo全開麥表演。」

「老師，我有信心能夠完成。」她堅定道。

俞永鎮讓她先進錄音棚試一下音。

聽完葉蓁蓁的試唱，俞永鎮雖仍然表示不滿意，指出了很多問題，但好歹沒有再出言反對。

葉蓁蓁每天上完公司安排的課程，還會自己一個人在小練習室里反覆練習唱跳《再次重逢的世界》，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聽這首歌的次數比過去八年裡加起來的還要多了，多到她都能說出幾分幾秒是哪一句歌詞哪一個動作。

再一次在練習室門口見到泰妍前輩，泰妍靠在牆上笑著看向她：「我就說了吧，你真的很有天賦。」

葉蓁蓁這次大概有些明白了她說的天賦是什麼，關掉音樂扶著后腰走過來，也笑著回答：「謝謝前輩，我現在也覺得自己很有天賦。」

選手面試葉蓁蓁和Somi想一起去，但兩家公司都不允許。

Somi知道葉蓁蓁也要參加節目時很是開心，「這樣的話我就不是一個人了啊！」

「親故呀，你真的不怕我搶了你的一位嗎？」葉蓁蓁覺得這種現實問題還是很有提出的必要的。

「怕啊，所以我得表現得比你更好才行。」Somi支著腦袋道，「但是如果是你超過我的話，我也會很開心。」

「我也是，」葉蓁蓁抱住她的手，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我們就努力不被對方超過吧。」

葉蓁蓁坐著公司安排的保姆車到達mnet的大樓時，Somi已經在大廳等著了。兩人被工作人員直接帶到了裡間，沒有忽視在等候室里的其他女孩們詫異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

葉蓁蓁明白，這所謂的面試不過是走個流程，無論是為了節目熱度還是別的什麼，節目組都不可能刷下來S.M.和JYP。

就連其他練習生需要進行的表演初篩環節，她們兩都沒有參加。

這對於其他練習生而言，無疑很不公平。但她和Somi作為既得利益者，沒有替別人不公的資格。

面試流程很順利的進行，坐在對面的作家nim問她為什麼身為S.M.的練習生還要來參加選秀節目。

還能是為什麼呢？

因為S.M.需要一個進入新市場試水的試驗品，因為mnet需要更高的節目討論度。

但她顯然不能這麼回答。

「因為站上舞台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被人看見，而PRODUCE101給了我這個機會。」

這才是標準答案。

填寫簡歷的練習生時長時，葉蓁蓁有些猶豫，她不確定自己的練習生時長到底該怎麼定義。

如果從她第一次踏入S.M.公司的那一刻算起，她成為練習生已經有了兩年多的時間；但如果從真正簽下練習生合同開始算的話，也才僅僅四個月。

「有什麼疑問嗎？」有staff看出了她的遲疑。

葉蓁蓁向她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所以我有點不太確定。」

作家nim笑道：「那就寫四個月吧。」

葉蓁蓁面試完后Somi還沒出來，她便在等候室里找了個空位坐下，和周圍的女孩們問候之後就低下頭玩手機。

女孩們都投來好奇的打量的眼神，她聽到有人小聲討論她好像是S.M.。

葉蓁蓁此刻居然覺得有些坐如針氈。

是她做了打破平衡的那個人。

Somi出來時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一群人起身向她問好，葉蓁蓁也跟著站起身。

面試間的staff走出來念接下來面前的練習生的名字，葉蓁蓁聽得不真切，

「蓁蓁，我結束了，我們走吧。」Somi一派樂觀地過來挽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