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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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晨燁生日趴的陽台,我沒有吻你。

——我們高中沒有在一起過。

黎苒洗完澡,檢查了門鎖,回到床上打開手機,發現霍豈宴沒有回她的信息。

換做是她,她也不會回。

那麼一想,黎苒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一直套霍豈宴腦中的狗血劇本。

現在跟霍豈宴澄清他想的都是假的,估計能讓他崩潰很長一段時間。

把自己塞進被子裏,說起來也真奇怪,為什麼霍豈宴的記憶錯亂都是圍繞着她。

在陽台上吻了他。

因為他接了她送的水很高興。

真是自戀……

黎苒忍不住笑了笑,霍豈宴的劇本還蠻豐富多彩的,第一齣戲是她嫌他窮,短暫的跟他在一起后,又殘忍的把他拋棄,經年再遇之後,因為他發了財又湊上去。

在她證明了這個劇本漏洞百出之後,他又變成她因為一顆痣,把他當做仲瀾謙的替身。

那本狗血小說里可沒有替身梗,所以說這屬於霍豈宴的原創劇情。

她否認了替身梗后,霍豈宴現在劇情最新版本,是他們兩個人一見鍾情,見過沒幾面她就主動吻了他,確定了交往關係。

只是霍豈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又為什麼要出國。

因為她發的信息,霍豈宴永遠都不會知道原因了,就是不知道霍豈宴看到她的信息會接受,還是又生成新劇情。

睡前黎苒突然想起一件事,從床上慢吞吞爬了起來,換到沙發上給仲瀾謙彈了一個視頻。

在提示音快結束時,仲瀾謙才接起視頻。

黎苒以為他在睡覺,沒想到他起的挺早,看着應該是在健身。

「怎麼了?」

仲瀾謙擦了擦脖頸上的汗,見黎苒穿着睡衣明顯在室內,有些意外她在這個時候聯繫他,「跟你老公吵架了?」

黎苒突然閃婚,只有祁靈知道內情,仲瀾謙只知道黎苒是突然有了看對眼的人,二話不說衝動領了證才知會他這個朋友。

黎苒沒提辦婚禮的事,仲瀾謙也沒問,只想着黎苒要是像突然結婚一樣突然離婚,他一定會主動熱烈的為她慶祝。

「阿謙,你左耳上是不是有個痣?」

黎苒沒回答仲瀾謙的問題,而是盯着晃動屏幕。

仲瀾謙不好好拿手機,只露出了半邊臉,黎苒仔細辨認了一下,看不到痣不說,她也不確定他露出來的是不是左耳。

「我怎麼知道我左耳朵有沒有痣。」仲瀾謙莫名其妙,他連自己左臉有沒有痣都記不清。

就是知道一般人不會關注到耳朵有沒有痣這種小細節,黎苒才選擇跟仲瀾謙開視頻,而不是發信息問他。

「你把攝像頭對準你的耳朵。」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耳朵有沒有痣,改行算命了?」

仲瀾謙一邊說一邊把攝像頭對準了左耳。

「手機往右邊移動一點,往後移動,你確定你拍的是左耳嗎?」黎苒再次確定了一遍。

「我難不成還分不清左右?」

沒聽到黎苒的指揮,仲瀾謙手機舉了一會,「看清楚了沒有,我耳朵上有沒有痣?」

「……有。」

黎苒盯着仲瀾謙耳朵上那顆淡褐色的痣,語氣有些複雜。

仲瀾謙這顆痣跟霍豈宴耳朵上的痣都是在耳廓的外層,加上兩個人的耳型差不多,不看臉只看耳朵,還真有點相似。

「所以說耳朵有痣會怎麼樣?」

仲瀾謙把攝像頭移回了自己的臉,「你什麼時候注意到我耳朵上有痣的?我自己的耳朵我都沒注意過。」

「是別人跟我說的。」

「誰?」

仲瀾謙一臉好奇,不知道還有誰關注到了他的耳朵。

黎苒當然不可能說實話,要是跟仲瀾謙說霍豈宴高中見過他一面,就記得他耳朵上有顆痣記到現在,仲瀾謙大概會覺得菊花開了吧。

不過……霍豈宴大概或許應該不是柜子裏的人吧?

黎苒一時間有些懷疑。

他到底是怎麼能注意到一個跟他一面之緣的男人跟有一顆一樣的痣。

「你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見過霍豈宴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仲瀾謙臉色不怎麼好看,他當然記得霍豈宴是黎苒的高中學長。

知道兩人閃婚,他問過黎苒是不是高中時候就跟霍豈宴有過什麼,黎苒否認了,說她高中時期跟霍豈宴沒多少來往。

聽到這個回答他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兩人高中有往來,他會氣自己高中沒看緊,讓自己的小青梅被別人拐跑了,兩人高中沒來往,他依然會生氣,氣自己看了那麼久,小青梅還是跑了。

「我今天跟他提起高中,他說他見過你一面。」

「不止一面吧。」仲瀾謙回憶的說道,「幾乎每次我去找你,都能碰到他。」

說着仲瀾謙突然反應過來,黎苒或許那時候對霍豈宴沒什麼,但霍豈宴一定早就盯上了黎苒。

「都能碰到嗎?」

黎苒眨了眨眼,她記得高中時期仲瀾謙少說找過她五六次,她並沒有次次都帶着仲瀾謙跟簡晨燁他們一起玩,是怎麼能次次都碰到的,「都有哪幾次?」

面對黎苒的追問,仲瀾謙回憶了一陣:「跟祁靈他們一起玩的時候見過,我們單獨見面的時候也碰到過,有一次是電影院吧,我記得他坐在我們後排。」

「為什麼我不記得了?」

「可能你沒注意,再說那麼多年前的事有什麼好記得的。」仲瀾謙越想就覺得霍豈宴早有企圖,不耐煩補充黎苒和霍豈宴的回憶,仲瀾謙用視頻對着自己的臉:「你還沒說突然問我耳朵上的痣是為什麼?」

仲瀾謙聲音輕柔,試圖製造曖昧氣氛。

「有人提起,我就好奇一下,沒什麼。」

「那個有人不會是你吧?」

「我?我怎麼可能注意到你耳朵有沒有痣。」黎苒表情不解無辜,像是不明白仲瀾謙為什麼會問這種傻問題。

她自己的耳朵她都不關注,何況是別人的。

「……」

「好了,不早了我睡了,你去吃早餐。」

「我已經吃過了。」

「哦。」

黎苒只是隨意關心了一句,聽到仲瀾謙吃了也沒什麼反應,乾脆地掛斷了通訊。

*

屏幕恢復了黑色,黎苒還在想霍豈宴見過幾次仲瀾謙,哪一次見面能讓他觀察到仲瀾謙的耳朵。

而且這個觀察耳朵,還能讓他對比自己的耳朵找相似。

大概是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黎苒醒著的時候沒想起霍豈宴和仲瀾謙有什麼接觸,做夢倒是回憶起了一次。

那是仲瀾謙第一次來找她。

他們那時候的年紀,對各類景區都避之不及,她和仲瀾謙都不想曬太陽,所以仲瀾謙在江城的三天行程都安排在了咖啡館。

是祁靈開不過去,就邀請仲瀾謙一起去了KTV。

局是祁靈組的,祁靈除了叫自己的朋友,還叫了簡晨燁。

而簡晨燁則又叫了他的朋友,其中就有霍豈宴。

那時候除卻霍豈宴,她跟簡晨燁的朋友都有些熟悉了,不排斥跟他們一起玩遊戲。

她還記得她哪天運氣實在背,連輸了好幾局,每輸一次就是一杯啤酒。

女生跟男生玩遊戲本來就沒那麼嚴格,她就說自己不想喝了。

「怎麼能耍賴呢,找個人幫你喝吧。」簡晨燁笑着環顧四周,「誰願意英雄救美?」

周圍的人笑嘻嘻等著看黎苒點誰。

大家關係都不錯,這種情況下黎苒叫誰,誰都會幫她。

「那……」

黎苒打算找脾氣最好的那一個,坐在角落的霍豈宴突然開了口:「我幫你。」

霍豈宴一直都有種特別的氣場,他選擇座位不會特意選在中間的位置,反倒喜歡坐在邊緣。

那一次霍豈宴就坐在屋內霓虹燈球照射不到的地方,但身處黑暗中的他偏偏讓人無法忽視。

簡晨燁說找人幫忙,黎苒就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過看了一眼就覺得不合適轉過了目光。

這會霍豈宴主動提出,黎苒依然覺得不合適。按著關係遠近來說,這一桌她跟霍豈宴說過的話最少,再說之前沒多久還發生有人說她刻意勾引霍豈宴的事。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霍豈宴來幫她。

「不用了,阿謙你來幫我吧。」

仲瀾謙還在唱歌,黎苒喊了一聲他沒聽到,黎苒只能站起來,湊到他耳朵邊說清楚狀況。

「我來。」

仲瀾謙拿起了黎苒面前的杯子。

這時候歌恰好停了,黎苒清楚聽見了霍豈宴清冽的嗓音:「換個杯子吧。」

「沒事吧?」仲瀾謙舉著杯子看向黎苒。

黎苒見他嘴唇都貼上去了,而且避開了她喝過的唇印,點了點頭:「沒事。」

喝酒的工夫,屏幕中新歌接上,包廂里又恢復了熱鬧。

但黎苒無端覺得氣氛卻冷了下來。

像是尋找源頭一樣,黎苒憑着直覺看向坐在黑暗裏的那個人。

霍豈宴的臉色很難看,是那種肉眼可見的難看。

一時間耳畔的喧嘩都褪去,只剩了霍豈宴那雙滿是戾氣的狹長鳳眼。

黎苒醒來后抱着被子緩了很久一會。

等到洗漱時候她才開始整理夢裏回憶起的記憶。

實際上的確有那麼一段,只是後面霍豈宴的臉色應該是夢境的藝術加工。

霍豈宴如果露出那麼明顯難看的臉色,她一定會記得很清楚。

她腦海里關於霍豈宴的神態的記憶大多都是淡漠的,冷清的,偶爾的笑容都很輕,基本是因為看到了有趣的事,或者是投入了一個不錯的球。

充滿戾氣的神態,好像霍豈宴剛撞壞了頭,大半夜闖進她房間有過。

不過……黎苒刷牙的動作停了停,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一次KTV她和仲瀾謙先走了,後面祁靈提及過,說霍豈宴喝醉了不小心砸破了洗手間的盥洗池。

她之後在學校也看到過一次霍豈宴手掌包裹着白色紗布。

黎苒低頭看着身前的大理石洗手台,神情猶疑,不過一會就打消了心裏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這是被霍豈宴的編故事能力帶的也有創作慾望了,他那時候應該只是喝醉了不小心砸的,誰會故意去砸盥洗池泄憤。

那該多不怕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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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老公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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