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二十一、米蘭的文學夢

辦公室里米蘭有事兒出去了，賀峰到米蘭的辦公桌面上取文件，不經意間看見米蘭的QQ空間里寫了這樣一段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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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公正的東西。

不會因你的轟轟烈烈而停滯，也不會因你的碌碌無為而飛逝，當我們還在緬懷昨天時，今天卻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

人生若只如初見，憂傷的美麗只能定格在回憶中。也許哪天轉身而去，留下一個美麗的遠去背影，完美的弧線會訴說著對昨日的依戀。

…

微風輕拂，把我的心扉吹動，多少塵封的往事都清晰地留在我心中，流淌在我的夢裡。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生情死，乃情之至。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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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峰內心裡洋溢著歡笑，想不到米蘭還會寫這些東西？

於是把這段文字抄了下來，然後修改後發到自己的QQ空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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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公正的玩意兒，它不會因您的喧囂而駐足回眸，也不會因你的漠視而展翅飛離，當你還在咂摸昨日的滋味時，今日也已悄悄地溜走。

你感慨時間的白駒過隙，也悟到了人生的苦短無常，蒼山白雲悠悠聚散無度，唯有零散的記憶充斥在心田。

人生恍若初見，悲痛的背影最終定格在奈何橋前。

也許是年邁老友離別時的步履蹣跚，最後給你在視線中留下的清歡，會在某次夢中頑強地挖掘出你掩藏在心底的深深眷戀。

又或者呢，是某次故地重遊，觸景生情，渴望能擁有再次的偶遇。是在煙波裊裊的堤岸，還是在燈火闌珊的街巷，那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期盼！

微風輕拂，撬動你的心扉，一幅幅塵封的往事兒，又會在不經意間清晰浮現，在古箏琴鳴的樂曲中，脈脈地滋潤你心中的那片乾涸。

人生如此，夏蚨一日，情生情滅，是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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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到QQ空間不一會兒，就見高夢瑤在空間下方評論：「火蚊，你不怕野蠻少女收拾你？」

賀峰正在洋洋得意地欣賞著自己傑作，處在自我感覺良好的亢奮中，未加思索地回複評論：「她的囁囁贅文，還不許別人酸她？！」

剛剛回復完不到一分鐘，米蘭就已經拎著尖尖的高跟鞋怒氣沖沖地進來了，身後小跟班高夢瑤一臉驚恐地拉著她：「賀董，剛剛那個…剛才不是我告的狀！」

賀峰也是心頭一凜，故作鎮靜地淡然說：「啊，這樣啊…你把門關上，出去吧！」

門剛一關好，米蘭就一屁股坐在賀峰的大腿上，自顧自地穿上高跟鞋。賀峰身體向後仰，脖子綳得緊緊的，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心中慌亂似萬馬奔騰，生怕米蘭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傳到外面辦公大廳里被人議論。

「讓你亂改我的詩，你說吧，我怎麼收拾你！」米蘭用惡狠狠的腔調，坐在賀峰懷裡扭轉身體，賀峰正慌得不行，見米蘭又忽然由怒氣沖沖變為笑顏如花，抱起賀峰的頭，就咬住了賀峰的嘴唇。

「哎吆吆，賀峰伸手想推開，卻又犯了另一個不可饒恕的騷擾性錯誤，米蘭剎那間身子軟了下去，氣喘吁吁地放開了賀峰」

「你敢吃我豆腐！」這語調已經不是惱怒，而是撒嬌了，天下無敵美少女第一式貓貓拳也疾風驟雨地輕飄飄地砸在賀峰的肩膀上，嗯，不像是懲罰，倒像是按摩捶背。

呯呯呯，有人敲門，賀峰長出一口氣，終於擺脫了騷擾。

「看來要換一名男秘書，官員們不用女秘書是有道理的」賀峰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賀董，MRG公司的卡琳女士到了，在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歐陽總讓我通知您參會。」新入職的設計部經理任洛辰，一名身高一米七的小帥哥，進來通知。

「好，我五分鐘之後過去」

米到洗手間補了妝，又幫賀峰整理了一下，然後一前一後進入了會議室。

「霍文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卡琳問。

賀峰點點頭，卡琳的助手阿龍播放起PPT。

「這次修改的內容是按上次雙方確定的會議紀要…」

賀峰聽完彙報，基本上滿意，就在方案圖冊上籤了字。

「霍文，此次合作基本結束了，我們後續還有什麼項目可以一起合作嗎？」

「目前在SZ有幾個住宅項目，我對會所及營銷中心不太滿意，不過你們的價格較高，我還在考慮中」

賀峰笑著回答，其實已經隱含了自己意見，不太想和MRG合作了。

MRG比較擅長的是酒店和旅遊設施設計，做過華特公司的幾個樂園項目，和一些設備商比較熟悉，省了賀峰很多麻煩。

「你先把資料給我，我此次返回香江時，會過去看看，然後我們再談。」

「好，阿洛，你把資料給卡琳一份，另外，中午陪同卡琳一起用餐。」

賀峰迴到茶室，楊隊長、歐陽小婷已經和曾軼群等候了。

「賀董，SZ市的五塊土地，現在是否可以開始動工？」

「動工吧，楊隊長，土方我們自己做有什麼困難沒？」

「啊，和上次鬧事兒的幾個人談過了，可以按市價給他們兩個工地，其餘的我們自己做，新添置的運輸機械和設備已經到貨，人手從米爾城帶過去幾名骨幹，其餘在當地招工。」

「招工后，要先培訓，千萬不要出事故！」賀峰叮囑。

「好的」楊隊長得到指示后，就先行離開了。

「賀董總，SZ紫金堂房地產開發公司已經註冊好了，這是從集團抽調出來的派遣名單。」

賀峰看了一下，點頭同意通過，並叮囑新任項目總一定要進行廉政培訓。

二人離開后，米蘭拿著一本棕色真皮封面的筆記本遞給了賀峰。賀峰打開翻了幾頁，裡面字跡工整娟秀，是一本先用鉛筆打稿后，又用鋼筆謄抄過的手書詩集。賀峰認真地翻看了幾十頁，似乎時間跳度很大，越到後來越有進步。

「不錯，寫得很好！」賀峰故作真誠地誇獎。

「講假話，虛偽，沒意思。」米蘭木著臉，略略噘起紅唇，失落寂寥、神色黯然。

「米蘭，文學創作本就是在走一條極為艱辛的道路，你砥礪前行、十幾年持之以恆地堅持創作，已經是難能可貴。你不要和他人攀比，你有你的特色，比如我修改你的這首詩，如果由我來單獨寫，我思維僵化，根本寫不出來。我只是在你的框架上潤色，但詞語一改，意境全變了，文中少了青澀，變得圓滑世故，還有幾分玩世不恭。

你和自己相比，有進步就非常好了啊！你看這詩集後面的這幾篇，我感覺已經比詩集的前幾篇好了很多，這就是你的進步啊！」

賀峰一邊講一邊觀察著米蘭，見米蘭的表情逐漸好了一些，就微笑地拉著米蘭的手問道：「米蘭，你還記得自己最初寫詩的目的嗎？」

「我當時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著，就是想寫，寫出來自己看，很欣賞自己、很開心。」米蘭眼睛看向賀峰的頭頂，在追憶往昔。

「對這就是你的初心，不改初心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兒，更何況你在裡面收穫了那麼多的快樂，它一路見證著你的成長，多好啊！」

「這張嘴啊！迷死女人了！」米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用右手彎曲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了賀峰的嘴唇，看著像唐老鴨，然後，咯咯大笑。

「你幫我修改，然後我想印刷2000本，見人就送一本。」

「費用是小事兒，不過你出版后，如果沒人看，豈不是沒有意義。」賀峰說完心裡腹誹：「我哪有那功夫幫你細細推敲修改。」

「我開心啊！你剛才說的。」

「那我…」賀峰剛想說「請人幫助改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好吧！」賀峰最終汗顏頷首同意。

「這事兒棘手，找誰去坐呢？」賀峰心裡落下一塊石頭。

「凌玲，你幫我找幾名女詩人的電話」

「好的，具體幾名？一千名可以嗎？」

凌玲難得十分痛快地答應了下來，賀峰聽著第一句還有點驚訝，以為凌玲有了很大的進步，后一句又差點被雷得吐血。

「你為啥要說是1000名而不是100名或10名？」賀峰想了一下，覺得這也許是個有趣的問題，走進了衛生間。

「隨機選的，剛開始想說是十萬名，後來根據數學模型統計了一下，沒有十萬名女性作家，而且根據主人您的喜好，你喜歡年輕漂亮的，這又少了很多，可能有一些人不會鳥你，最後算出的是123名，按照你的習慣，不喜歡小數，因此報出100名。」

「我去！」賀峰聽完，大吃一驚，因為這套判斷選擇邏輯是凌玲自己選擇確定下來的，那麼這意味著凌玲又有了進化。

「你這套選擇判斷邏輯又是如何確定下來的？」賀峰繼續追問！

「是統計你們的思維模式，十萬人中午會有八萬是按照這樣的邏輯考慮的」

凌玲的這句話又讓賀峰心裡踏實不少，看來凌玲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高深莫測。

「你可以模擬我的聲音，用我的手機號碼試著和這些女作家先聯繫一下嗎？」

「可以啊！早就想了，謝謝你」凌玲從虛擬影像中的沙發上跳了起來，超短裙已經走光了，不過賀峰只當是看動畫片，心中未起任何波瀾。

過了一會兒，賀峰的手機有了陌生號碼打了過來，是個很柔和的女聲。

「賀先生，我又想了一下，覺得你提出的條件可以試一試。」

「凌玲，什麼條件？」賀峰問凌玲。

「主人，作為改詩條件，我答應過胡楊，你陪她出海玩三天，外加1萬美金。」

「啊！凌玲，你趕快停止這種承諾，只給錢，不要承諾其他東西。」

「啊？我已經把你上次在遊艇上的在照片，發了100封郵件啊！」凌玲邊說，一邊調出照片，那是一張背景是藍天遊艇，賀峰穿著泳褲的糗照，當時賀峰被林莉故意挑逗起了反應，被林莉抓拍下來的。

「老天，你想辦法撤掉吧！我的媽呀！」賀峰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

「你這張照片在網路上挺受歡迎的，下載有一千多萬次，我覺得用它來作為吸引工具會有不錯的效果。」

「少廢話，我命令你儘可能用各種手段銷毀所有照片，否則我可能有生命危險。」

「啊？這麼嚴重，我馬上去辦。」凌玲匆忙跑開了，連虛擬的閨房背景都沒關。

「哦，不好意思啊，我還沒見過你，希望您理解。」賀峰腦子有點亂。

「哦，我明白，我也回復了我的照片，你可以看一下，我叫胡楊，如果滿意，我們可以在遊艇上一起喝著紅酒討論詩歌，我想那一定是一件美妙的事兒」

文藝女青年興緻闌珊、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

賀峰徹底暴走了，想著自己的糗照被一身肥膘的大媽在電腦屏幕後面流著口水欣賞，就氣得要吐血。

冷靜下來，賀峰迴到辦公室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查收郵件，果然看到了幾封郵件，其中一封是胡楊的。出乎意料的是，胡楊居然是一名具有模特身材的美女。照片的背景是藍天下的沙漠，女孩一頭黑色的秀髮迎風飄舞，穿著一條白色的碎花長裙，赤腳走在沙漠上。沒戴墨鏡，胳膊及小腿的肌膚被陽光映成古銅色，照片是側身扭頭、抬起右臂手搭在額頭上，眯著眼睛在打望著遠方。風將裙子吹起，迎風面的裙子貼合在身體一側，勾勒出一條誘人的曲線。

賀峰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打開另一個附件，裡面是幾首詩歌，還有作家協會的證書。

「…」

為什麼夢想會迎風挺胸

而往事，卻被埋葬在漫天的沙丘下

胡楊林千年嗚咽

似乎訴說著無邊的寂寞

「…」

記憶沙漠里的一行行腳印

被歲月的寒風撫平

我一個人跋涉千里、千覓千尋

只為尋找你回眸的一笑

「…」

賀峰認真地讀完，估計她能改好符合米蘭風格的詩，至少不會改得更差。於是思忖再三，還是回了郵件，同意了本周末的約會，不過時間改為2天，改詩的酬勞加到一萬二千美金。

其他的郵件，賀峰也懶得看了，全部刪除。

了這一樁心事兒，賀峰稍稍愉快了一些，給阿良發了簡訊，交代了本周末的行程，並叮囑不要通知林莉。

忙完這些，賀峰口渴難耐，喊歐陽小婷到茶室喝茶。

「賀董，古聚萊項目的裙房已經進入內裝，預算是不是太高了？」

「是霍夢舟的意見？」

「嗯，她認為六年內的租金很難收回裝修投資，而一般八年就會重新裝修。」

「這是個問題！」賀峰喝了一口茶。

「還是你泡的茶香！我怎麼就搞不掂？」賀峰感慨，這沖茶的手藝，自己再嚴苛工藝和時間，還是遜色不如。

「按她意見吧！」賀峰無奈地點頭，雖說自己不差錢，但是如果一味地違抗人道，被多人質疑也是自覺無趣。

呯呯呯，熊輝敲門進來了，手裡拿著房產證。

「賀董，這是桂園路27號別墅的房產證，米家已經搬走了，米先生吩咐把傢具和裝飾全部都留下了，你看下一步如何處理？」

「什麼都不要換，聘請園藝和保潔公司按期打理，另外調過去兩名女保安值守」賀峰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是利用這段時間沒人住，先雇個公司做完除蟲后再簡單維護一下吧！」

鑰匙就不換了，我也不會去常住，以後如果米先生和阿姨思舊，可以回去短住一下，你和他們講一下吧。

「好，那我就去安排了。」熊輝應允后離開。

「賀董，幸子怎麼樣了？今天我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歐陽小婷傷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