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門在外好人多

2008年秋，趙爍，18歲，初到大連上大學。來自農村的他已經體驗了三年的城鎮生活【高中在鎮上】，所以見識很廣，已經開始夢想大學生涯。

「師傅，梁家巷到機場要多久？」

「小夥子，你不是成都的吧？是去上大學？」

「不是，但是離成都挺近的，四個小時車程就到了。你怎麼看出來我是去上大學？」

「你們這樣的我拉的多，一看就曉得。放心，到機場要不了多久，最多個把小時。」精明的司機，眼睛一亮，心想：碰到個憨包娃兒。

「師傅，到了沒得，等會兒趕不上你要負責哈。」

「放心，馬上就到了，你把錢準備好。」

『我媽說了，出門在外要加小心，財不露富。』趙爍還是遵循教導，把裝滿硬幣的膠袋，從內衣腰間取下。前面的師傅眨了下眼睛，又仔細從後視鏡觀察，『噢喲，還穿的紅內褲，哈哈。媽耶，他不是想把硬幣拿給我嘛』

「30，31，31.5，32.5......」

「小夥子，到了，快把錢給我，一共85。」師傅看他樣子磨磨蹭蹭的，自己還着急做下一個生意。

「馬上，這邊一角的還沒數完，你......」一邊說還一邊數着。

「你沒得其他現金？紙幣哎？」

「我媽說，梁家巷打車過來只要30多塊錢，所以沒取現金，怕搞落......你不要慌，我還在數。」

「算求了，把你手頭的一哈拿給我。」說完司機師傅扯過膠袋，打開車門就讓趙爍下車，還主動把包給他先拿下來。

等他數完，估計都不用再做生意了，本想宰個胖娃娃，哪知遇到個苞谷豬。

看着遠去的計程車，再抬頭望着高大的航站樓，趙爍來了一句：「草，第一桶金花完了。」【全是金屬硬幣】

在趙爍感慨的時候，剛剛拉他的計程車司機真是欲哭無淚，下車解手的工夫，細數了下鋼鏰：「媽賣批，20塊都沒得，上個鎚子的大學，錢都數不清。」

「服務員，我要喝點開水。」剛剛上飛機趙爍就要吃要喝。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嬢嬢，我有點兒口渴，還沒吃早飯，可以點餐不？」趙爍早就做過準備，知道飛機上有免費東西吃，加上想到飛機票這麼貴，必須吃點兒回來。

「先生，我們這邊正在準備，不過起飛前暫時不能提供，請您諒解。」保持職業微笑的空姐，咬着后槽牙咧嘴說道。

「你們硬是安逸，1000多塊的機票，我想吃個早飯都困難，還開啥子機場嘛。」嚴重不滿的趙爍吐槽票麵價值不能換回一頓早飯。

「先生，如果您這邊沒有什麼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謝謝您的配合與諒解。」說完不等也沒等趙爍表態，扭著蜂腰快速離開。

『這個娃兒，怕是眼瞎，叫我嬢嬢，喊聲美女總要得嘛，哼。』當這麼久空姐，頭一次被一個小夥子喊這麼老，心裏很不爽。

「哦喲，在動了，哎呀，好大的后坐力。不對，這叫慣性，幸虧我物理學得好。老師都說，牛頓拿我都沒法。」確實沒辦法，上網吧攻略的資料沒怎麼用上，趙爍還是叫出聲，心裏很害怕。

「不要緊張，這還在地面，等會兒更刺激。」旁邊一個禿頂同志安慰道。

「謝謝，你好聰明，腦殼好亮。」趙爍有禮貌地回應道。『你個災舅子，

不要緊張，你全家都不要緊張』

「你這個小夥子咋過不聽勸，剛剛空姐也是為你好，怕你吃多了等會兒暈機吐出來。」還腦殼好亮，要不是和諧社會，我要讓你曉得45歲的拳頭是啥子滋味。

「老爺爺，謝謝哈，我第一次坐飛機，沒經歷過。」趙爍人畜無害的道謝。

『不生氣，不生氣，打輸住院、打贏坐牢。』除了氣抖冷，已經無法形容這位中年大叔的憤怒，心裏默念平安咒。

「媽耶，要落下去了，著不住了，耳朵好漲......」

可能實在忍不住了，有人幫他按了呼叫，一位空姐跟着空警走來。還是用很溫柔的語氣問道：「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不舒服？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把眼睛先閉上，另外這裏有口香糖，試着嚼一嚼，能好些。」

主要是爬升太快，而後迅速平飛帶來的負壓作用，趙爍瞥見空警五大三粗，又盯着旁邊溫柔的空姐，大方說道：「沒得事，我就是覺得好耍，等會兒就好了。」

等兩人走遠，趙爍噦了，『嘔...嘔...』，這聲音和氣味，又差點把禿頂同志丟翻，喉頭幾次蠕動。

「小同志，麻煩你控制下，我都想嘔了。」

這時候的趙爍哪有工夫搭理他，繼續上演嘔吐大戲，好在胃裏沒有什麼東西，幾分鐘后終於平靜下來。

「真是要命，以後再也不坐飛機了，還不如坐三輪車。」

『你這是什麼比喻，三輪車和飛機能挨得上？』忍住心中的腹誹，禿頂同志假寐。

等進入平流層以後，飛機安穩許多，趙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哎呀，要掉下去了」一聲喊叫，趙爍自己吵醒了，原來是做噩夢，夢見掉入深淵。

不過現在感覺也差不多，飛機在下降，這次沒有再大呼小叫，畢竟還是個有素質的好青年。

下飛機以後，趙爍總算找到安全感，隨着尿意襲來，他衝進了機場廁所，渾然沒有注意旁邊立着的黃牌：『小心地滑，正在清掃』。

「嘭」的一聲，廁所門被趙爍滑步撞開，還好沒傷到哪裏。「我草，你誰啊，沒看見有人？」

定睛一看，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小胖子，屁股已經坐在坑裏，就不知道下面有屎沒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地面太滑。」

「你不認字？還沒打掃完，快把我拉起來，你看門都讓你搞壞了。」這種門確實不太牢固，全是鋸末子壓的。

作為五好青年的趙爍當然是準備扶他起來的，不過一句門壞了，讓他醒悟。不能讓人訛上，趕緊溜才是真的。還別說，這一趟下來，尿意全無，算是沒白去一趟。

大連機場這邊還真不好打車，出來以後趙爍呼吸了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利索不少。旁邊不鏽鋼欄桿擦得非常亮，雙手撐著欄桿兒，一個后越，屁股已經坐上去，就是背包太大，差點往後仰。

就這樣靠着，趙爍兩隻腳還不停敲打着欄桿，一股睡意慢慢襲來，突然，一聲急剎喚醒他。只見兩條美腿，一前一後伸出車門，緊接着一件快被撐破的黑色小西裝挺出車門，雪白的脖子，一張瓜子臉，一副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