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敲響的喪鐘

抵達醫院后，顧新徑直朝門診大廳走去。掛了號，又在門診室外排了一小時的隊，牆上的顯示屏的喇叭才念到他的名字。

他推門而入，又順手把門關上，將嘈雜的聲音隔絕在門外。

顧新一屁股坐到尚且溫熱的板凳上。

醫生看向顧新，微微一笑，和藹地問道:「小夥子，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顧新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大夫，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想做個全身體檢，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毛病。」

「那要檢查的項目就多了。」醫生低頭在診斷單上寫字。

「就要檢查全身，我有醫療卡……」

拿到醫生開出的檢查項目單，顧新彎腰道謝后，離開了門診室。

顧新前往不同的科室排隊檢查，漫長的排隊和檢查后，快到下午3點時，顧新才把檢查做完。不過院方通知檢查結果三天後才能出來。

顧新只好先騎着電動車打道回府，回到家，顧新感覺他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不想做飯，就隨便煮了點麵條對付，把碗刷了后，他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沒一會便睡著了。

等到顧新睡醒后，夜幕早已降臨，透過窗戶，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點光亮。

他掙扎了一會，還是決定出門送外賣。沒辦法，如果不拚命工作，就沒法掙到錢，沒有錢，就只有餓死。

顧新嘆了口氣，朝洗浴間走去。打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嘩地流出。他捧起一掬又一掬的水，拍在臉上，感覺清涼和舒爽。看着鏡中的自己，他想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但他一點笑不出來。

離開校園，步入社會，顧新才深刻地體會到現實的殘酷和生活的艱辛。他很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讀書，把高中混完就出來打工了。

當初他很肯定地說讀書無用，現在他也很肯定地覺得自己當時真特么是個煞筆。

現在的他正應了那句充滿哲理的古詩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他天真的以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自己肯定能做出一番事業，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到頭來，他混得還不如他以前口中的哪些打工仔。

這時他才翻然悔悟，我原來只是一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普通人，平庸到只剩平庸的平庸人。

準備好工作所需的裝備，他開始了工作。接單配送，接單配送，工作單調乏味，他好像是個機器，一直重複相同的操作。

他從8點多開始配送，一直送到凌晨12點多，他才休息吃飯，吃完飯，抽掉兩根煙，他又開始工作。

南江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到了深夜，網咖、酒吧、夜店、、酒店賓館等娛樂場所燈火通明，一夜笙歌到天明。似乎只有在追求酒精和身體碰撞的快感中，這些人才會覺得自己還活着。

顧新覺得他也是這樣的人，只是他沒有機會去享受而已。他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只感覺自己作為人已經死掉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忙活到天亮，他找了個早餐店吃早餐，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是早上8點多了，他洗了個澡，又抽了幾根香煙，才疲倦地躺到床上，沉沉地睡去。

他之所以選擇晚上跑外賣是因為晚上的配送費高一點。但白天他同樣也跑，他一天除了5小時的睡覺外，其餘時間都在跑外賣。他需要錢，也只能拚命工作，他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顧新睡到下午2點就被鬧鐘吵醒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抽完煙，一番洗漱后，他簡單的做了幾個菜，胡亂扒了幾碗，只為填飽肚子，維持生命，毫無享受吃飯可言。

吃完飯，抽完一根煙，他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如此枯燥乏味地過了三天，顧新前往醫院領取了檢查結果。

檢查結果令他渾身一顫，頭暈目眩，他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大腦，大腦一片空白……

檢查報告掉在地上，他得了癌症，肺癌……

他哆嗦著點上一根煙，猛吸了幾口，結果嗆得他咳嗽不已。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他腦海中不斷地重複這個質問。

顧新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他才21歲啊，怎麼就得癌症了呢?肯定是醫生搞錯了，對，一定是醫生搞錯了！

他蹲在醫院門口抽完了一包煙，一包煙足以讓他心情平復下來，他有了一個決定，他要多去幾家醫院，多做幾次檢查。為了排除這家醫院誤診和被收買的可能。

接下來的幾天，顧新前往了兩家不同的醫院，又做了兩次檢查，檢查的結果令他絕望，他活不過三個月了！

他憤怒地將所有的報告結果撕成碎片，回到家，他又將佈滿紅絲的眼睛看向那張遊戲邀請卡，他憤怒地想撕掉它，把它燒成灰燼，可殘留的一絲理智不斷的告誡他，不能撕，不能撕！

因為這是他唯一生的希望，現在的他只能將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張遊戲卡上。

他又撥通了陳之浪的電話，喇叭傳出熟悉的聲音。

「這麼費勁幹嘛?不都早告訴你了嗎?不過你這謹慎的風格，我還是欣賞的。」

聲音是熟悉的聲音，不過話卻變多了。

顧新開門見山，語氣顯得卑微，「我想活下去，請告訴我該怎麼做！」

對方回答道:「很簡單，只要參加遊戲並完成任務，你就能活下去。」

他停頓了一下，換上了嚴肅正式的語氣。

「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是否選擇參加遊戲?」

顧新沉默了很久后，才緩緩開口，語氣里多了一份堅毅，「我選擇參加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