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學校

光芒散去，江抒懷猛地從課桌上站起。

講台上的地中海老師瞥了江抒懷一眼，扶了下眼鏡，滿不在乎地繼續板書。

而周圍的同學也並沒有因為江抒懷的奇怪舉動而向他投向目光，他們仍然如同機械一般盯着黑板，做着筆記。

江抒懷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一股真實與虛幻的混沌感縈繞着他的大腦，他不知所措。

「這裏是哪兒？」

迷茫地江抒懷環顧了下四周，有穿紅白色校服的，也有穿青白色校服，有老人，有少年，也有壯漢，甚至還有小孩，他們無一例外的在「認真」聽講。

四處觀望的江抒懷如同一個異類一般坐在教室里，不知道要幹嘛，他嘗試着聽課，卻發現黑板上的板書他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並非是不理解板書上寫的東西意思，而是他就不認識黑板上的字，那些歪歪扭扭的符號，歪七倒八地排列在黑板上。

江抒懷無聊地打開面前的「課本」，那是本奇怪的書，漆黑的書皮，紅色的根，還有一隻緊閉的眼睛。

那正是他的死靈書。

江抒懷打開死靈書，或許能從這本書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六點放學，不要早退。

遠離穿紅白校服的人，不要跟他們說話，不要跟他們走，不要碰他們。

不要聽課，不要做題，不要與老師交談。

非住宿生不得前往宿舍樓。

不要靠近圍牆，不要上五樓，不要去校長辦公室。

記得躲避它們。

前面幾頁用紅色的字記錄着這些警告，再往後就儘是些看不懂符號和空白頁了。

看完江抒懷的疑問更多了，這些是他寫的嗎？如果不按上面做，會怎樣？

「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但老師卻沒有理會，繼續講著自己的課，四周穿青白校服的人繼續做筆記，而紅白校服的人都在收拾東西，有說有笑地走出教室。

老師對於這些人並沒有理會，出江抒懷以為的青白校服也沒有理會，就像看不見聽不見那些人一樣。

江抒懷撐著頭，看一眼時間，又看一眼出去的紅白校服的人，如此循環。

直到最後一個短髮穿着紅白校服的女孩走出教室，她回頭看了江抒懷一眼，嘴唇動了動，在江抒懷身邊輕輕說。

「離開學校！別回來！」

沒等江抒懷反應，田雪楓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江抒懷的視野中。

江抒懷看了眼教室前的鐘，時針停在五點五十沒有在移動。

田雪楓不是很自己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嗎？怎麼感覺她好像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一瞬間許多疑問出現在江抒懷腦中，而他現在只能在等下課。

不知道是不是江抒懷的錯覺，明明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但教室的時鐘依然沒有動。

難道自己永遠都不會下課了？

「走吧，想什麼呢？」丁輝路過江抒懷的座位，催促着江抒懷快點離開。

看見面前的丁輝，江抒懷揉了揉眼睛，教室上的時鐘已經六點零一分了。

「不是，你感沒感覺那個鐘是突然跳到六點的？」江抒懷指了指教室前的鐘。

「你在這發獃，時間肯定過的快呀！」丁輝敲了敲江抒懷的頭，「快點收拾東西，走啦。」

江抒懷看了看教室里的人，都在收拾東西，離開教室，有老人，也有小孩子，他們都穿着青白校服。

他敢肯定，

這裏一定不是什麼普通的學校。

江抒懷拿着書，跟着丁輝走出教室。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江抒懷邊走邊問丁輝。

「什麼什麼時候啊？我們不是從小就在這裏讀書嗎？」丁輝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說啥？我怎麼可能從小就在這裏讀書？我們不是剛剛到這個……」江抒懷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丫是不是睡傻了？」丁輝摸了摸江抒懷的額頭。

「別碰我，我沒事。」江抒懷一把揮開丁輝的手。

「奇怪，你回去少睡覺吧。可能你今天都睡傻了。」丁輝拍了拍江抒懷的肩膀，快速向校門口走去。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會認為我不屬於這裏？」江抒懷站在原地，回想過去種種，那是一片空白，「難道我剛剛做了什麼奇怪的夢？」

突然，江抒懷頭腦一陣劇痛，一些些場景快速地在他腦海里浮現。

他從小就在這裏讀書，每天家長送他來讀書，晚上接他回去，每天都在課堂上認認真真地記筆記，寫作業，聽課，吃飯，從小到大，日復一日的。

「我好像忘記什麼。也好像沒有忘記什麼。」江抒懷喃喃自語道。

「喂！江抒懷你在幹嘛？快點走了！」丁輝在不遠處向江抒懷揮了揮手。

「哦，來了。」江抒懷回頭看了看教室的方向，許多老師還在講課，面對着空無一人的教室，他們好像同時注意到江抒懷的目光，一起露出了詭異的笑。

「老師們今天好奇怪。」江抒懷向丁輝走去，「為什麼要對我笑啊？」

跟着丁輝一路來到校門口，那裏早就站了一排家長，他們都穿着統一的黑色西服，明明沒有下雨卻都打着一把黑色傘，手裏拿着個寫了名字的牌子。

「明天見嘍。」丁輝看見自己名字的牌子，便跟着那個西裝人走了。

江抒懷來到寫着自己名字的人面前，他知道這是他的家長，每天來接他上學的人。

每一個家長都很高，江抒懷一米八三，而那些家長比江抒懷還高大半個身子，寬大的黑傘著住了他們的臉，江抒懷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接到江抒懷后，家長就在前面帶路，江抒懷就緊緊地跟着他，一路江抒懷注意到周圍都是黑色的平房，一間挨着一間，沒有任何空隙，所有學生都被家長帶着進入一間平房。

沒有意外，江抒懷也被帶着來到一間平房，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家了，他每天都會回到這裏。

家長站着不動，示意江抒懷去開門，江抒懷也沒有猶豫，從身上摸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江抒懷剛剛進去，家長收下了傘，關上了大門。

門內漆黑一片，看見然後東西，但江抒懷能明顯感覺到，家長就在他身後，他感覺到一種怪異的目光在黑暗中注視着他。

江抒懷摸到燈的開關，他按下開關的一瞬間，一股強光照的江抒懷睜不開眼睛。

等到強光消失，江抒懷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校門內，他回頭一看，身穿保安服的人叉著腰站在門口，而那些家長打着傘有序地離開校門口，各自向黑色的平房走去。

「你在看什麼？」一個穿着紅白校服的人，在江抒懷耳邊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