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海越
「現在讓犯人的供詞敘述一下。」
「……」
安嵐看到馮周低着頭不說話，以為是神情低糜沒反應過來，輕拍一聲驚堂木：「大膽馮周，還不將你供詞說上一二！」
馮周披頭散髮的抬起那滿是污垢的臉，顫顫巍巍的看向坐立於公堂上的三人。
三人表情嚴肅，其中坐於中間主座的安嵐目光如劍，恍若霹靂，攜帶着強烈的威勢深深地刺進馮周的腦中。
馮周渾身顫顫巍巍的，嘴巴蠕動，乾枯的失去水分的嘴唇張了張，冒出幾個字，又沉寂了下去：「知府大人，我……」
見馮周遲遲說不了話，海越將摺扇一收，輕輕拍的一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這是審訊逼供過度了吧？」
「海司掌應該看過案錄的吧，這馮周大膽，在公堂之上欺瞞本官，故作不識原告，如若不是人證物證皆在，否則就被著馮周欺瞞過去了，面對如此狡猾之人不能光靠表面，審訊逼供是應該的。」
海越聽到安嵐的話，眼神眯了眯：「案錄倒看過，但馮周雖然欺瞞安知府，但是依舊只是嫌犯，還是得多些體諒，既然這樣.......」
海越用摺扇指了指底下馮周，十分通情達理的說道：「既然馮周無法說出狀告，那麼倒不如就讓衙役直接誦讀即可。」
「這，不符合檢察院的規範吧。到時候問責起來，你我可都無法承擔的起。」
李將軍當即沉聲否定。
「可這......」海越沒說話，只是用摺扇虛點了點堂下的馮周。
「用絕魂法不就好了，何須費神。」
李將軍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可開口便是這種要人命的法子。
絕魂法，從字面意思來看就知道，這是一種燃燒魂魄搏取最後一次迴光返照的法訣，只要用了這個法訣，在十日內，被使用者必將心神耗盡，魂魄灰飛煙滅。
海越當即不同意：「絕魂法，過於殘暴，現在還不能說明馮周有罪。」
「哼，那就請安知府來判別。」李將軍冷哼一聲，
對於這場審理，他是挺煩的，一個是曾經進入過地牢還在監視期的黎臨，另一個涉及殺人的馮周，自己每日修鍊，喝酒的時間都不夠，還來這裏跑審理。
坐在正中間的安嵐，摸了一把鬍鬚，有些猶豫不決。
倆人的爭執他也清楚。
一個是不符合檢察院的程序規範，涉及到大劫案這種大案，若是程序之中出現一點岔子，都有可能打回去重來，所以李將軍並不想這麼麻煩再來搞一遍。
而另一個海越認為現在的馮周算不上罪犯，如果使用這等殘害人的法訣，到時候馮周並不是罪犯又改怎麼辦，那不就是冤假錯案導致無辜人死亡么，而這也確實屬於檢察院的管理範圍之內。
就在安嵐猶豫不決時，底下的黎臨上前拱手說道：「知府大人，如今停在這裏也不是好辦法，倒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是什麼情況，也好醫治恢復。」
安嵐倒有些好奇：「這，這可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竟然會讓請大夫給這殺父仇人醫治？」
「我還能等，不急這一時片刻，他該死的還是得死，只不過死之前稍等片刻罷了！」
黎臨一臉正色解釋。
「好，那就去請大夫過來。」隨着安嵐的吩咐，衙役很快領着一位拿着藥箱的大夫，上前把脈一番，再看看眼睛與舌頭，思索片刻后。
這才對着公堂上的三位大人拱手作揖說道：「三位大人，
草民已經診療過，這人應當是神情恍惚以及多日未曾飽腹和沒有飲足夠的水而導致的虛脫。」
「如何診治呢？」
「只需要補足充足的食物與水三日，就足以恢復。」大夫拱手回答道。
聽到需要那麼長時間，李將軍揮手說道：「三日？時間太長不可。」
海越打開扇子，悠然的反對道：「三日就三日，李將軍何須那麼着急，反正後續的審理還要三輪，耽擱幾日又何妨？」
「哼，我着急，你覺得會着急的是我么，海司掌。」
李將軍冷不丁的一句詢問，把矛頭對準了海越。
海越聽到李將軍的話語，頓時渾身炸起，手中的摺扇一合一張，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樣吧，查判掌直接你去將馮周的狀告當眾敘述一遍，再詢問馮周，承認就點頭，否定就搖頭。」安嵐的一句話，打斷了倆人之間的爭鬥，也將海越從思緒中清醒出來。
看到安嵐遵循自己的意見將馮周的狀告敘述，心中一喜。
這個方法更是落入他的下懷。
作為周明偉安排過來的人，他過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想方設法拖延這件案件辦案的速度，有什麼比打回重來再來一遍更為方便么。
只不過在海越不知道的是，安嵐此刻的安排，並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想法，而是來源自在朝廷之中的聖上。
看不下去一個審理都要互相鬥法的場景，只得親自下場將案件審理進行下去。
查判掌將馮周的狀告一一說清，包括見黎臨的父子二人，為何下蠱蟲，甚至是曾經去過刑部侍郎治病一一都講清楚。
只不過，他在狀告中他一直堅稱自己是醫錯人，而不是與劫匪勾結。
可在這些天的查案中，衙役卻發現在草煙醫店內的賬本與實際成本對比，發現其實醫店內早已虧空，壓根就沒賺到錢，甚至都可以算作破產了。
但是醫店內的各種藥材卻極為豐富，壓根就不像破產的醫店。
甚至還查到，馮周經常在粟閣樓吃飯，雖然只是尋常酒樓，但是這也不是馮周現在的資產能夠消費的起。
這就說明馮周其實一直都有人暗中資助，但是馮周咬死說這是祖上流傳的藥材，每日賺的錢都去粟閣樓吃飯了。
這也是為什麼進行要進行第一輪審理，而不是直接判罪。
查判掌將狀告訴說清楚后，隨後來到馮周的面前，指著第一條狀告，將其訴說之後。
本來馮周承認的狀告，是此時竟然直接搖頭了起來。
查石意外的回頭看向安嵐，安嵐神色不動，示意著查石繼續。
黎臨也佇立在一旁，他感覺這次的審理似乎並不會一帆風順。
馮周，不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