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賀神社

那次談判后第五天。

宇智波族地藏書室里，白毛幼崽正捧著一本對他來說面積有些大的大部頭看著，時不時抓抓自己白色的頭髮，看錶情似乎遇到了什麼不解的事情。

宇智波斑進來就看見這幅景象，一瞬間他原本因為長老們和他意見相左而生出的怒氣就煙消雲散了。

「你在看什麼，青？」

癱在大蒲團上的白毛幼崽回過頭，對宇智波斑晃了晃正在看的書，「宇智波的歷史。」

那本書有些舊了，裡面確實記載著宇智波家族千年來的一些歷史，以及和宇智波相關的家族的消息。比如千年以來一直和宇智波是宿敵的千手一族、曾經實力強大的輝夜一族……

宇智波斑腳步下意識停頓一下，走近青一，若無其事般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來看這個？」

白糰子非常正經的做出了沉思的表情，回答：「斑之前說，弟弟的萬花筒已經開啟很久了，他的視力衰退的很嚴重。我想看看翻翻書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

宇智波斑：「……」他知道弟弟是在說泉奈，有些啼笑皆非。如果書裡面有記載解決開啟萬花筒後會失明的方法，他們也不必為此苦惱了。

「斑好像就沒有問題。」青一毫不退縮的和那雙猩紅的萬花筒對視，宇智波斑眼睛里紅色的花紋讓這個幼崽愣了一下，才繼續說，「弟弟說，因為斑的眼睛是比萬花筒還要高一級的永恆萬花筒……」

再次看見這個花紋，他突然有種非常強烈的眼熟感，難道是因為醒來的時候看見過一次嗎？

幼崽藍色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用同樣的給寫輪眼升級的辦法幫泉奈升級萬花筒嗎？」宇智波斑緩緩道。

青一卻搖了搖頭：「斑不說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的。」

「嗯。」宇智波斑突然狠狠揉了一把白毛幼崽的頭髮，「我在等一個小笨蛋恢復，我的眼睛就是他治好的，如果是他的話，泉奈的眼睛也就沒有問題了。」

宇智波斑這句話是盯著青一的眼睛說的。

幼崽嘴巴張成0型，迷茫片刻，楞楞的抬起手指指自己：「斑為什麼要看著我說，難道……」

「難道我認得那個笨蛋嗎？」

宇智波斑：「……」

不，那個笨蛋就是你。

宇智波斑一直不太清楚青一對過去的記憶還記得多少，對方好像對他還有印象，可是關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卻從沒提起過。

「弟弟說過一個方法。」青一不懂宇智波斑在沉默什麼，轉移了話題，苦著臉道：「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方法不太對勁……」

宇智波斑琢磨半天，突然冷不丁道：「你是想看那塊石碑吧？」

他知道青一最近從泉奈那裡知道了宇智波祖傳石碑的事情。而青一之前分明沒有對泉奈的視力狀況上心，現在卻突然開始翻書……他看得懂多少字？一個來自千年前的小古董。

青一抿起嘴唇彷彿很羞澀似的笑笑。

「斑最好了。」幼崽討好的扯扯宇智波斑的褲子。

宇智波斑：「……」

他在主動探索外界，開始對未知抱有好奇心，而不是像剛開始那樣讓待在哪裡就可以一整天不動彈的樣子了。

看起來，青已經在慢慢恢復了。

宇智波斑表情莫名的看了一眼白毛幼崽。

害怕自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青一反而壞事，宇智波斑一直沒有主動說起青一以前的事情。

只不過……

「宇智波家族的石碑只有擁有寫輪眼的才能看見上面的內容。」

幼崽表情平靜，動作卻很歡快，「啪」的一聲合起書，無視了宇智波斑額角冒出來的青筋，手腳並用爬到他身上，「沒關係，斑斑，我們現在就去看吧！」

從泉奈那裡知道有這樣一個存在的時候，青一就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可惜看起來笨弟弟沒有權利帶他進去南賀川神社，他只能暗示一下親愛的兄長大人了。

「等等。」然而耳聰目明的族長大人注意到了青一剛才對他的稱呼，「你叫我什麼？」

白毛幼崽語調歡快：「斑斑～」

「不帶你去。」

「！∑(°Д°；斑好幼稚！」

「說了不帶就是不帶。」

「……」青一屈服了，可憐巴巴道：「我錯了……」

看宇智波斑還是不為所動，青一隻能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

「尼桑。」

「——」宇智波斑嘴角快速勾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滿是笑意。

多一個弟弟，好像也不錯。

——

幽深冰冷的甬道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手牽著手順著階梯向下行走。

答應了青一要去看石碑的請求，宇智波斑把公務處理完（指丟給下屬和弟弟）就馬不停蹄帶著人來了，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也許是因為，他隱隱中覺得青一可以解答他的疑惑……開啟永恆萬花筒之後，石碑上顯露出的內容。

也就是青一口中，那個不太好的方法。

用換上血親的萬花筒，就可以解決失明的問題。也就是他和泉奈兩人必須有一個為另一個人犧牲，宇智波斑是被宇智波泉奈隱晦暗示后才知道這件事的，開啟萬花筒之後他還沒有去神社看過石碑。

是突然有一天，泉奈神思不屬的找到他，申請悲傷又堅定，和宇智波斑對視著：「哥哥，我願意做你的眼睛。」

宇智波斑滿腦袋問號，不明白弟弟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在泉奈告知他原因之後……宇智波斑差點一刀把石碑劈了，如果不是這塊石碑是宇智波代代相傳下來的，如果不是弟弟極力勸阻……

而那個時候，宇智波斑的眼睛已經成為了永恆萬花筒。宇智波泉奈只知道哥哥的眼睛和他的好像不太一樣，卻不知道他已經擺脫了失明的後果。

青一沉睡的兩年裡，宇智波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現在的忍者大陸，自稱為仙人後裔的家族除了宇智波和千手外，還有輝夜一族以及日向一族，不過他們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路上，因為青一的要求，宇智波斑簡單且粗暴的介紹了一下各個家族大致的情報。

「除了這兩個家族以外，還有一些小家族也有證明是仙人後裔的記載……大概率是騙人的。既然上次你見到柱間，說他和我是兄弟……」宇智波斑停下腳步，被他牽住小手的青一似有所覺的抬頭，兩人視線相對。

「看來我們兩家確實是仙人後裔，祖先的關係十分之近也說不定。」

青一贊同的點點頭。

「但是輝夜自從幾年前被宇智波和千手聯手驅逐之後，不得不遠渡重洋在水之國立身，這幾年沒有太多關於他們的消息。」入海之前，輝夜一族的高端戰力已經被宇智波和千手絞殺的差不多了，去往水之過不過幾年，說實話，難成氣候。

而日向一族……

宇智波斑眼裡閃過幽光。

「日向同樣是瞳術血繼，不過，很弱。」宇智波斑從心底里蔑視日向一族，「他們和千手的關係很好。」

「聽起來……」青一撓撓頭，「宇智波好像沒什麼朋友的亞子。」

「宇智波不需要朋友。」宇智波斑淡淡道，「青，以你的眼光來看，你覺家族裡的戰士怎麼樣？」

青一慢吞吞道：「說實話，弱的可愛。」

這個全身上下寫滿了可愛和無害的孩子彷彿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然而宇智波斑沒有反駁，一個可以在瀕死狀態穿越時空的人，怎麼可能是弱者？

而且，宇智波斑猜測青一應該還擁有瞬移的能力。那天談判時青一是突然出現在門外的，門內的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察覺到由遠及近的靠近。之後宇智波斑派人去探查，也沒在族地之外發現青一留下的痕迹，他就像是從族地突然之間轉移到了談判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他本人是否有意識……

拋開這些思緒，宇智波斑道：「對宇智波來說，其他家族同樣如此。」弱小，貪婪，不自量力。

「啊咧，可是千手……」

「砰！」

「好痛！！！」

青一眼淚汪汪的揉著頭頂被惱羞成怒老男人敲出來的大包，嘴裡嘀嘀咕咕個不停：「斑真是小心眼！不光小心眼，還是個笨蛋，說什麼宇智波不需要朋友，你和那個傻大個還不是朋友？千手為什麼能在戰場上佔優勢，就是因為他們『朋友』多，哪怕盟友關係沒那麼牢固。」

「白痴，笨蛋！」

青一的碎碎念一字不落鑽進了宇智波斑的耳朵。

「我在等你呢。」宇智波斑惡狠狠的揪住白毛幼崽兩頰上的軟肉向兩邊扯，「你是我宇智波斑的弟弟，總有一天也要上戰場的，你知道自己很強大不是嗎？」

是的，他知道自己很強大，因此在剛才的問詢中，他毫不猶豫的評價宇智波的族人「弱小的可愛」……可是他為什麼這麼篤定呢，好像在他的認知里，斑和弟弟，傻大個和死白毛也不足為懼……

可是他明明在恐懼。

恐懼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嗎？

「到了。」宇智波斑帶著青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