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

案件

啊,米花町。

民風淳樸、人傑地靈的米花町。

原本只是普通地回家過個周末啊,怎麼這都能遇到死亡現場。

西宮弦野一臉滄桑。

難道就算是死神路過的餘威,效果都這麼強嗎。

青年嘆了口氣,一手將想要起身的涼音強硬地按回座位,匆匆地吩咐了一句,「小涼音先報個警,然後乖乖坐在這裡等哥哥回來噢。」

然後轉身大步向著人群圍攏的地方走了過去。

「抱歉,請讓一讓。」

西宮弦野一邊擠進人群之中,一邊利落地從口袋裡翻出一次性醫用手套戴在手上。

死者倒在冰涼的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穿著店員服的女人趴在他身上表情悲痛地哭泣著。一位短髮的女人站在旁邊像是嚇壞了,交握的手裡還捏著一個藥瓶。蹲在屍體旁邊的男子倒是比兩人都鎮靜一些,但探著鼻息的手卻不停顫抖。

拘謹焦慮的女人,容易輕信別人的自我主義者,還有……

他收回打量的視線,在倒地的男人身邊蹲下身,目光凌厲肅然,透露著一股沉穩又可靠的意味。

周圍惶恐無措的人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與地上這位倒霉蛋悲痛共情的三人也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雖然很想直接說一句沒救了是謀殺報警吧。

但西宮弦野還是敬職敬業地先探向男人的脈搏,撐開眼皮看了看已經渙散的瞳孔,面色痛苦猙獰,耳廓和嘴唇泛紅泛紫。

嗯……

沒救了是謀殺報警吧。

「已經沒救了。」亞麻短髮的青年將手從脖頸的脈搏上挪開,語氣淡淡。

最先衝過來的女人滿臉是淚,聽到這句話后無助地掩面,嗚咽了幾聲。

「怎麼會!」短髮的女人不可置信。

其中唯一的男子嘆了口氣,「……我想有可能是發病導致的心臟驟停,畢竟一郎他有心臟病。」

短髮女人也面色難看地咬唇。「是……我剛剛還想去給他找葯。」

「沒想過這次這麼突然…」

「吱呀——」

門被突然推開,帶著帽子穿著風衣的警官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警視廳搜查一科第三系,目暮十三,聽說這裡有案件發生了。」

「是的……」

暫時把舞台交給各位警官吧。

西宮弦野繼續蹲在屍體身邊,目光沉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湊得更近了些,用還未脫下的手套掐開死者的嘴,小幅度地朝著鼻端微微扇了扇。

「………………噫。」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怪難聞的,第一次看見稀有級物品氰酸鉀有點稀奇…」

明明氰酸鉀應該聞不出來這麼明顯的味道,不愧是柯學世界。

「氰酸鉀?」

「KCNO,柯學世界存在感僅次於A葯的毒,小黑人常備,兇手用了都說好。」

也不知道他們都從哪裡搞來的□□,市面上流通的這玩意兒為柯南貢獻了多少集劇情啊,太不嚴謹了吧。

「那就是很厲害的毒咯。」

「當然,致死率100%,微量致死,中招必沒。直接作用於神經細胞,最後還會出現心跳驟停、呼吸肌麻痹或器官衰竭的癥狀。」

死得不快也不會用這種毒來走劇情了。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氰酸鉀這種出場頻繁的毒藥超好認的,只要聞聞有沒有苦杏仁味……誒?」

西宮弦野突然反應過來抬起頭。

本應該坐在位置上女孩正蹲在屍體的另一側,學著他那樣用手輕輕扇風,還因為有些不適應,皺了皺鼻子。

「……小涼音你幹嘛?!」

青年大驚失色地將妹妹醬從屍體旁邊撈開。

西宮涼音眨了眨眼。

「……你別碰這種東西,喂,原則問題可不能靠你眨眨眼睛就放過噢。」

青年頓了頓,「至少撒個嬌嘛。」

女孩迅速恢復冷淡臉。「那就算了,其實我也沒有很好奇。」

「誒——明明很好奇。」

「沒有。」

「真是不坦率啊小涼音。」

西宮弦野拐了個彎向身旁的座位走去。

「不繼續看了嗎?」說著一點都不好奇的西宮涼音動作自然地跟在他身後。

「我還以為哥哥會對這種事情很有興趣。」

「沒有哦,我最討厭兇殺案了。」

青年蹲下來與桌面持平,不露聲色地看向死者生前坐著的位置和他的那份食物。

「對氰酸鉀那麼信手掂來,還說什麼是兇殺案很常見的毒藥,明明也是在經常關注吧。」西宮涼音雙手背在身後,同樣對著還保持著的一片狼藉投注了目光。

「誒嘿——」

畢竟也不能告訴你都是在漫畫和番劇里看到的吧,小涼音。

西宮弦野漫不經心地拉長了語調,伸手將桌面咖啡杯底下的托盤轉了個方向。

女孩面露譴責地指出,哥哥也很不坦率啊。

「好吧好吧,就算我確實有點興趣好了。」短髮青年直起身拍拍膝蓋,隨手扯下白色的醫用手套,揉成一團扔掉,無奈地舉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那我們不繼續看死者嗎?」

西宮涼音眨了眨眼。

「死者給出的線索和信息是有限的,就算知道死亡原因,犯罪手法才是最重要的噢~」

西宮弦野又繞身走進料理台,然後拿出一副新手套,對著檯面虛眯著眼打量起來。

一些合理與不合理的手段。

兇手隱晦又很明顯的狀態。

只要找到他推測中的那個東西,一切真相就袒露無疑了。

……

「這個時候才稍微有一點哥哥你是警校生的感覺。」

「嗯哼——」

「可是這裡有線索嗎?怎麼想都離死者的座位很遠吧。」西宮涼音對著思索的哥哥醬探頭。

「兇手的活動範圍可是擁有最多的線索。」

……

找到了。

西宮弦野微微勾唇,將一個小巧精緻的金屬物拿起,向以往一樣放在指間轉了兩圈。

……啊,戴著手套一點都不好轉。他默默地放了回去。

「哥哥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女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

青年微微抬頭,露出一個自信又囂張的笑,兩對相似的燦爛的琥珀色瞳孔直直對視。

「這樣簡單的事,你無所不能的哥哥當然一眼就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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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

「這麼說,死者是因為突發心臟病導致的心臟驟停?」

「是,剛剛那位先生的確說一郎是兩分鐘內陷入昏迷然後失去意識后死亡。我們想應該也只可能是因為突然發病導致的。」

短髮女人看向剛剛面對死亡現場十分可靠的西宮弦野。

「就是那一位。」

「我們本來是來跟很久沒見的朋友一起在他的店裡聚一聚,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一郎有隨身帶葯的習慣,但他只掙扎了十幾秒就突然暈倒,真的太快了,我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三個人各自嘆氣,警官們也露出有些惋惜的表情。

「這應該就是命運吧…」

剛剛溜了一圈回來就聽到了這段話,西宮弦野拍了拍額頭。

想多了啦,米花町沒有這麼簡單的死亡。

「不不不,這可不是什麼命運。」

面色冷靜的短髮青年緩步走來,看向眾人。「是一場策劃已久的謀殺。」

「這位是……」帶著帽子的警官在一片喧嘩中顯得有些茫然。

西宮弦野自來熟地招了招手,「噢!目暮警官!」

「你認識我啊。」

「是的!我是西宮弦野,目前就讀於警察學校,目標就是成為您這樣優秀的警視廳搜查課刑警!」

「噢噢!原來是警察學校的學生啊!」或許是因為警校生的身份,或許也因為是一位熱情的粉絲,目暮十三肉眼可見地表情和緩了很多。

「不過你剛剛說井上一郎的死亡是一起謀殺案件……」

「沒錯,死者的口腔有很明顯的苦杏仁味,是氰酸鉀中毒的癥狀,而並非死於心臟病突發。

按照一般流程,嫌疑人就是與井上一郎同桌但分別有過獨處機會的藤井秀明先生、河村小姐,以及……這家店的咖啡師,田中理惠小姐。」

目暮十三肅著臉,「那麼,請三位都講訴一下……」

「不不不,目暮警官,我剛剛說的是一般流程。」

西宮弦野眨眨眼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我想要了解的只有一位。」他敲著下巴的手一滑,目標明確地指向其中一人。

穿著店員服的女人腳踝交叉而坐,手握成拳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有些訝異地捂住嘴,然後對著他們露出一個眼角還帶著淚痕的、有些疲憊的禮貌的抿唇笑。

……警惕、防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很明顯做得極差。

「這位笑得很假的田中小姐。」西宮弦野毫不客氣地開口。

藤井秀明擋在了田中理惠的面前。「喂,這位先生!你說話也太失禮了。」

「抱歉啦——但我一般不對某些特定的人講禮貌。」青年有些漫不經心地橫瞥了一眼過去,與表情鎮定的女人對視,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比如,兇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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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害妄想症的哥哥和警校組成為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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