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怎麼又是你。」眼前投下一片陰影，赤羽日見抬頭，看見來人，十分無語。

松本哲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把身後的巧克力蛋糕放到桌子上，推到少年面前。

赤羽日見的眼神瞬間變了，對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松本先生？」

松本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邊吃邊說，「你和那個白毛……阿不，那個莫斯卡托是怎麼認識的呀？」

赤羽日見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對他有意思吧？」

「噗——」

「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赤羽日見看向隔壁座位的某個拿起報紙掩飾自己金髮青年，內心沉默了一下：景光，你知道你人設崩了嗎？為什麼你也天天跟著我啊！！！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松本哲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這種畫面，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十分堅決地反駁他。

「蛋糕好吃嗎？跟我說說你和他的故事唄。」

赤羽日見鼓著半邊臉頰，思考了一下，「我跟莫斯卡托啊……」

嗯，事情起因還是要回到義大利那邊。

當時赤羽日見剛剛結束了異能抑制器的實驗，剛剛從地下研究室出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抬眼望去，小院的圍牆下正半坐著一個人。

銀髮赤瞳，半闔著眼，臉上身上滿是鮮血，銀色的發尾被鮮血染紅，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

在救人與報警之間猶豫了一會兒，他最後還是把人拉進了屋子。

就在他轉身去找醫藥箱的時候，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道冰冷的觸覺，身後的血腥味愈發濃厚：「別動！」

赤羽日見：……

他有些頭疼地想要移開腦袋，但是那把摺疊刀就往皮膚上刺深了一點，赤羽日見輕輕地抽了一口氣：「你……你把它挪遠點，我去給你找醫藥箱！」

摺疊刀停留在那個位置沒有動，身後的人似乎在思考他話里的可信度。

「別動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再亂動失血過多我也救不了你了！」

身前的少年身上傳來熟悉的氣味，莫斯卡托原本警惕的頭腦變得迷糊起來，他壓抑著心底殺人的暴戾的慾望，剋制住自己，把摺疊刀挪開，勾了勾唇，聲音嘶啞道：「那就麻煩你了。」

等待摺疊刀離開自己的脖子，赤羽日見才往上面摸了一把，看到滿手的紅色，在心底默默地後悔剛才把人帶回來的決定。

早知道就讓你凍死在那裡！

少年一邊憤憤地在心底怒罵一邊給他處理傷口，「好了，你先去浴室收拾一下吧。」

撐到少年把自己的傷口處理好，莫斯卡托才看著他，勾唇道：「你就這樣救了我？不怕我殺了你嗎？」

赤羽日見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沒說話，莫斯卡托的眉毛一跳，就想掏出懷裡的槍，剛摸到槍，一陣洶湧而來的困意讓他馬上昏了過去。

什麼時候……

「哼哼，還想害我。」赤羽日見拍了拍男人的臉頰，頗為得意。

而後又皺眉，這樣的話豈不是要自己給他清洗嗎？

可惡！剛才就應該讓他留在外面凍死！

赤羽日見再次罵罵咧咧，最後還是把人弄乾凈，丟到了客房的床上。

赤羽日見：——陷入沉思——

沒人告訴他，在自己院子里隨便撿個人，也能撿到自己的馬甲啊。

這下是不想留人也得留了。

生活不易，貓貓嘆氣。

等到莫斯卡托悠悠轉醒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那個少年給他用了什麼葯……呃——

感受著少年身上熟悉的力量流動，莫斯卡托詭異的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可真是……一個大驚喜啊……」

赤羽日見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心點，別把傷口崩裂了。」

莫斯卡托走到他身邊，忽然把他撲在沙發上，銀髮蹭著少年的脖頸：「小日見……啊——」

「我是第一個見到你的對不對，對不對？」

赤羽日見：……

他艱難地將人推遠了一些：「是是是，你先說說，你怎麼會傷得那麼重？」

「因為沒有小日見的安撫——」莫斯卡托的頭上挨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下，在反擊和安分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地抱住少年，說：「被污染好難受，要發泄出來。」

「實際上，如果救我的人不是小日見的話，他現在應該連人帶房子都燒沒了——嗷！」莫斯卡托抬起頭，目光哀怨地看著赤羽日見。

「這麼嚴重嗎？」赤羽日見收回手，假裝無事發生，只是很擔憂地皺起眉，「那其他三個人呢？」

「他們沒有我嚴重啦——」莫斯卡托繼續在少年身上蹭蹭，好舒服，沒有之前那種壓抑的、無處發泄的殺意了，「因為這個人物本來的性格就是很瘋狂的嘛——」

赤羽日見想了想，然後說：「在你的傷好之前，就先暫時住在我這兒吧。」

「好誒——」

總之，從那天起，赤羽日見就收穫了一個寸步不離的狗狗（bushi）

待著本體身邊對著降低污染值的效果很好，連帶著馬甲本人也十分舒服，這也是莫斯卡托一直賴在赤羽日見身邊的原因。

嘛，雖然平時也會有一些很危險的念頭冒出來，但是只要把本體往懷裡一抱，嗯，世界就和平了。

赤羽日見：疲憊的微笑。

總之，一切都很好，但平靜的日子還是被打破了。

那一天，莫斯卡托正好有事出去，等他回來的時候，看見少年被一群混混堵在街角，那些混混嘴裡說著一些令人厭煩的渾話，還想要對著少年動手動腳。

莫斯卡托：呵。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就有另一個人「英雄救美」了。

莫斯卡托見過那個男人，是少年實驗小組安保隊的隊長，他把人都趕走後，十分關切地詢問其少年情況，然後，莫斯卡托就看見了令他怒氣值up的一幕：少年主動擁抱了那個男人，還親吻了他的臉頰。

莫斯卡托原本想要出去的腳步停在原地，嘴角的笑容消失，眼底翻湧著惡意的怒火，小貓，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把人關起來怎麼樣？

用鏈子鎖住他的腳，綁在床上，讓他不能出去，讓他的眼裡只能看見自己一個人，讓他只能依靠自己一個人……

這些日子被本體壓制下去的那些暴戾因子又開始在心底活躍起來：去抓他吧，關住他，鎖住他，讓他屬於你一個人……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污染值迅速飆升，本來已經降到及格線附近的數值飆升到了滿值邊緣。

莫斯卡托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我回來啦！」赤羽日見推開房門，低著頭一邊換鞋一邊問：「你怎麼不開燈呀？」

然後他就被一隻手臂扯住困在玄關處。

「莫斯卡托？」赤羽日見有些心慌，剛想打開面板查詢他的狀態，頸側突然一痛，然後就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迷茫的眨了眨眼，正想起來，就感覺腳腕上多了兩個重重的東西，動了動手，一陣鎖鏈的碰撞的嘩啦聲響起。

他愕然地坐起身，看向自己的腳腕，銀白色的鎖鏈連接著床與腳腕，鏈圈內部被包上了一層細細地絨毛，似乎是怕弄傷他的腳。手上也放著一圈鏈子，鎖鏈活動的範圍剛好是這個床，但是腳卻無法動彈。

赤羽日見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鎖鏈沒有鑰匙他也開不了，而且看起來似乎是某些時候用來綁人的情趣用品，構造十分的令人一言難盡。

「醒了。」莫斯卡托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赤紅的眸子里跳躍著惡劣的光。

赤羽日見有些害怕地往床上縮了縮，小心翼翼的問他：「莫斯卡托……你怎麼了？」

「沒什麼呀，」莫斯卡托回答地十分愉悅，用手摸了摸碗，發現有點燙，於是把它擱在床邊，然後俯下身，在少年有些莫名而又擔憂的眼神中，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

「好痛！呃——」赤羽日見想要伸手去推他，卻被鎖鏈限制住了動作，只能偏著頭，想要遠離他。

耳邊傳來少年低聲的驚叫聲，莫斯卡托閉著眼，愛憐地舔去了傷口處的鮮血，看著本體憤怒驚惶的臉色，心底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不要害怕，小日見，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的語調很輕柔，得來的卻是少年驚惶的往後撤。

「莫斯卡托！你想幹什麼？！」赤羽日見勉強壓下心底的不安，強裝鎮定。

「你不要亂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呃！」

這回被咬的換成了鎖骨，赤羽日見疼的眼底泛起淚花，聲音也哽咽了：「莫斯卡托，不要咬，好痛……」

「嗚……混蛋……」

本體疼的流眼淚，難過的情緒傳到莫斯卡托的心裡，更令他興奮了。

他微微起身，看著本體發紅的眼尾，以及被牙齒咬的殷紅的嘴唇，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眼淚：「不要哭，小日見，這是懲罰，一隻不聽話的小貓，還是要打下主人的烙印，才不會亂跑的。」

說著，又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