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羅(28)

曼陀羅(28)

草,老娘絕不能嗝屁!女龍影反手抓住這個陌生男子的手,「你跟我走,我保護你!」

謝留行正思索著對策,一下皺起了眉。他體質從來就這樣,被別人沒輕重捏住手腕肯定會痛。

但基本沒反抗能力的皇帝陛下試過幾次后也掙脫不開她。

他只能說,受傷的是你,小姐,世上沒人能把我怎麼樣,就連衛斯理也不敢。

怪力的金牛座一臉義正言辭:「別逞強!我不管你是誰,你長這麼危險,絕對不能落到那個色狼的手裡!」

謝留行:「……」

好奇怪。

天天可以照鏡子的謝留行都有點納悶了,他應該也是一個正常發育的男人啊,為什麼誰都擔心他會被佔便宜,霍那誰就算了,他到底有多廢柴!

「那個,我們真的很安全,這裡是治安還可以的主星,」謝留行倒是有閑心和她聊天,他還耐心對女刺客講,「前面好像是死路,如果這是一盤國際象棋,咱倆往那裡挪准要倒霉。」

「我知道!可現在沒路了,你說還能往哪兒去?」

急躁的金牛座不聽這個漂亮瞎子的,她掙紮起來想逃,還打碎了燈。

「哦,可愛的金牛座小姐,這裡這麼黑,你要上哪兒去。」

被女刺客奪走燈光的拐角處,一個變態走過來的靴子停了停,他捋開蓋住眼的長劉海,一雙狐狸眼在笑。

但隨著那件禁慾的神父裝被單手解開衣扣,白矮星名將露出了鎖骨下藏著的強悍肌肉和他更換過十三次肺葉的戰損。

草……金牛座握住武器的表情超緊張,她看到前方漸漸失去光明,可怕的男人分辨出地上躺了一對氣味噁心的傢伙,當然還有多出來的腳印……

呵,判斷有雜棋在場的衛斯理將手套咬在吃人的牙齒間發出短促的氣聲。

「傻孩子。你家霍將軍准提過我是誰,別讓我發脾氣,因為自殺都比落到我手裡要幸運,你正準備在我3至4步開外空手襲擊我的肺葉對不對?來吧,人人都知道如何殺死我,你猜他們為何都沒能做到?」

金牛座被他給說中了,她真不敢胡亂動手了,她心裡更怕的一點是:「衛斯理不知道將軍在這裡,我的任務只是轉移葛喬,如果將軍的行蹤敗露了,這到底該怎麼辦?」

旁觀死局的謝留行也感覺到了『兵』失去戰力的崩潰狀態。

可這也不怪金牛座不夠冷靜,這個喜歡調戲別人的傢伙可是衛斯理。

這麼多年來,人們管他叫引發災難的黑狐閣下,但在兩軍對陣的棋盤上,這人也只是一個欺負小兵的臭棋簍子,他們三人都要面對以下規則:

陣營:兵、國王(白方)-戰車(黑方),規則:①戰車可吃掉兵,②國王可吃掉戰車。

想到這裡,謝留行的眼睛上蓋著一片雪白朦朧的絲巾,但看穿了這點,他壓根不需要睜眼,眼前的一齣戲最後還是要靠下棋,國際象棋的經典一幕——『王車易位』就在眼前。

來找人的手摸了摸懷裡的童話書。

既然他的白色戰車不在,不如他自己陪敵方玩玩好了。他還有一個『兵』,不算拿自己玩命。

金牛座被美麗瞎子用手拍了拍:「金牛座小姐。」

「幹嘛。」

對照著魔鬼投胎的衛斯理,天使降臨般的男子沖她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

他與金牛座溝通起了兩邊戰術。

「我們都知道,在整個宇宙中,唯有受人仰視的名將會隨身佩上一把成名兵器。衛斯理有一把,霍驤有一把,穆雷有一把。霍驤將軍的叫魅影,對不對?」

「你怎麼會知道將軍有一把……」滿身冷汗的金牛座一愣,她似乎領略到了盲人男子的不凡之處。

要知道這類佩刀以前還有個說法,它是名將除了自己用,只能送給伴侶的!

謝留行:「我當然知道,這種劍刃或者短刀的用途血腥,所以衛斯理會用聖經遮蓋殺氣,霍驤會拿童話書來掩飾殺氣。這是不朽名將的殺戮美學,他們用這些事物鎮壓常年面對人類死亡的殘酷,這是在抵消內心的罪惡感。」

金牛座確定這是個行家。

她開始幻想謝留行能扁衛斯理一頓,可……遺憾的是,金牛座觸碰到了這副消瘦的骨骼,這是典型的久病體質……不是先天殘疾就是基因病……

來抓他倆的衛斯理很不對勁地扭起了外星秧歌。

「我的老家,就在白矮星那個屯,我是那個屯上土生土長的人。」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外星人愛大米。」

金牛座當場害怕到嗚嗚起來:「瞎子先生,你能不能快點說,外星人要殺過來了。」

但不會打架的『瞎子』立於敵軍幾步開外,他的眼睛卻流露出了一種下棋高手的氣魄:「恕我直言,他現在不過是嚇唬你。這些都是心理戰術,在這點上,他的人品不如你的將軍。」

「先生,我不怎麼懂下棋……我也不認識你,但我……沒資格拿自己的將軍當免死金牌……」

紅衣女孩說完想起自己一招未使就慘敗的下場。

她恥辱的心臟主動對無敵的來者認輸:「他身上沒一點殺意,但他有比我了不起的殺氣。」

謝留行:「那又如何?他比你強,你就要退後,如果每場戰爭總在開頭由強弱直接判斷勝負,你追隨的人當年是如何從小兵一躍成為名將的?你的名字從何而來?」

是啊,她不就是因為這點起了這個名字,加入了龍影……

可金牛座還是不信她能憑一句自信而得救:「我們連一把證明自己能宰了他的武器都沒有啊!」

謝留行翹起嘴唇:「我們有。」

說完后,他動手解鎖了童話內的暗格。

——離譜的是,和衛斯理那本聖經的用處一樣,傳說中只能送給伴侶的魅影被展示給了他的部下。

金牛座目瞪口呆:「你哪來的這個,你到底要幹嘛……」

還有,你他媽到底誰……

謝留行:「不必驚慌,軍人判斷敵人的辦法是那個人身上是否有殺氣。我沒殺氣,你讓我走在你前面,他就會對我們輕敵。」

金牛座:「可他還有非常多的同夥!葛喬夫人為了逃跑會——」

謝留行:「所以,你要幫我去找葛喬。」

金牛座:「為什麼?」

謝留行:「你問她,『夫人,你準備好叛國了嗎?』『你真要跟隨某些侵略過我方國土的傢伙一起逃走嗎?』」

「……」

謝留行:「你再問她,皇帝只要一醒,外敵就耐不住性子,這區區一招離間計,您就要低下戰時都沒背叛過國家的頭顱了?」

……這口氣。

難道說!

經常接受愛國教育的金牛座好像想不出世上有第二個人會說出這種風格的發言——

女孩馬上鬆開爪子,她想著將軍會不會以後揍她啊,她好怕怕地叫人:「陛……陛……」原來您……身材這麼好……

「是我,但我姓謝,我不姓畢。」

點點頭的謝陛下繼續幫忙調/教這個『兵』行事,他還分步驟講解起接下來的戲碼。

「我會用這把刀放倒這位敵軍,我給這刀塗了白色曼陀羅花的汁液,這是一種非常好用的麻醉劑,等脫困后,你找葛喬,我找頭牌。」

「啊啊!」葛喬夫人正趴在門邊打聽動靜,突有槍擊聲在樓底出現,伴隨著其他人開始大叫救命,她撲閃的假睫毛猛地對上了爬窗戶闖入的年輕姑娘。

這是剛剛那個舞女!

葛喬靈機一動坐到了地上:「你……是什麼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嗚嗚……我可不是叛徒……是那群臭男人逼我的……」

金牛座對嬌滴滴假哭的貴婦道:「夫人!我知道!我是龍影,是陛下和將軍讓我來的!」

說著女孩又將謝留行的話轉述給了葛喬。

捂臉詫異的貴婦一聽驚呆了。

她的天老爺!她其實早已經猜到那位神父是誰,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人氣居然這麼旺!不止是敵國來的gay,謝留行和霍驤這兩個臭gay今天難道也在這裡!

這時候,白矮星的潛伏者們從樓下追了出來。

衛斯理那邊的情況是未知的。

他們全體只能先奔著葛喬來了。

受傷的金牛座翻身作勢拔出她胸口的配槍,卻聽到身後位置冒出了十七八聲陌生槍響,這架勢堪稱穩准狠槍槍致命——

金牛座一臉猛女震驚:草你爸的!老娘還沒打呢!這他爹的又是誰啊!

這時有雙美甲挺誇張的手拍在了年輕女孩的屁股上,某位熟女調戲小妹妹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哎呀,你拿槍的樣子好帥,真是嚇死人家了,幸好你過來保護我……」

金牛座有點局促:「咳,夫人,您自重,擊退敵星陰謀的任務還沒結束。」

葛喬很有少女心地捧臉眨眼:「哦,沒事,我也會一點點,我老公就是被我這麼殺掉的。」

金牛座:「……」她是不是聽到什麼不妙的事了!她不會被這個奇怪的貴婦滅口吧!

風韻不減的有錢貴婦說完卻一把圈住了酷女孩的腰,她還往這道迷人事業線里丟進一張名片。

葛喬:「剛剛你在台上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很久沒找拉拉搞過,解決完今天的事來外交府邸有空細聊吧。」

金牛座:「……」

衛斯理和金牛座一樣。

他也正在一種祖墳當場炸裂的震驚中緩慢思考人生。

聞到鼻子邊致命的花香,這個倒地不起的白矮星名將十分清楚這種狀態的身體是中毒了。

但他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用刀子在那個瞬間輕輕劃開了他的脖頸大動脈。

可這一招之無情,冷血,就像此刻耳邊那些令他致死的夢幻聲音,他或許找到了答案。

衛斯理自言自語:「用『戰車』的魅影來划傷我是么?很好,下一步是不是要用『戰車』的實力來嚇退我了?」

「元帥……元帥!!您到底怎麼了?您聽到了嗎!就在剛剛,龍影那邊發動了空襲!他們好像知道您不在!變著法進攻您的位置!您最好立刻撤退!否則——」

手下們如何在通訊器里喊,單手按壓脖子的衛斯理都壓根回答不了,他的手開始痙攣,是那種被高度挑起身體性致的亢奮。

「媽的,哈哈……為什麼你總是這麼辣啊……『國王』閣下……」

衛斯理活活被氣笑了。

這香味還是如此符合他的性/癖,那人是真的膽子大,他開始怪這群呱噪的廢物讓自己錯過了和『國王』再度對弈的機會了。

「果然,得不到是一種遺憾,殺不死,更是。」

靜靜拔出心愛佩刀的衛元帥擦去血跡說出了一句話。

「傻子才會撤退。」

「現在退走,白矮星將永遠錯過世上最後一次取代崑崙星的機會。」

「告訴斯賓塞,給我光著屁股也必須頂住,美麗的『國王』若活下來,三年後,白矮星就要亡國。我必須留下,為我美麗的國家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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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熵式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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