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18)(上)

性(18)(上)

如同一塊突然加快轉動的鐘錶,穆雷遇刺后,國立大學的日子對少年們來說其實很短暫。

靠著對蛋糕價格的印象,霍驤記得一切糟糕都是從提了5倍的物價開始的。

時代彷彿一夜之間陷入了紙卷字黃。

某天起,大家都開始抱怨米糧蔬菜買不起了。

人們不知,鄰星的不朽太后這一年正在舉國廢除地主制,敢有人攔便滅誰九族。

白矮星出了名將衛斯理,這人僅憑五年收服了本國過去一百五十年淪陷的所有失地。

謝留行當時就和他說過一句話,你看,有腦子的人都在琢磨如何崛起,可我們從前最強盛的崑崙星呢?若說出一兩件有名點的事,不過是皇帝又在盥洗室睡了哪位大臣的老婆,或者主星貴婦們的帕羅達門托姆長裙出了新款式。

這時遺夢中的主角黃昏大帝發話了。

他要唯一的繼承人回去學習執政,謝留行立刻搬離了宿舍。走之前的他和霍舍友沒告別,因為霍驤也要進軍隊了。這條路是他們自己選的,正如謝留行立下過志向,這個國家也應該出現另一個力挽狂瀾的人了。

見兔崽子真的要走了,莫麗莎最跳腳,她和霍啟說千萬別把自家廢物丟到哪個要塞,當媽的這輩子只會搖骰子罵人喝酒,但她希望兒子學會躲,她一點不想這個歲數生二胎把遺產留給弟弟妹妹。

不孝子當然也沒聽,第一個月,霍公子給長官們老老實實修發動機,但抽了空的他會每晚看書排沙盤,積攢各路實踐經驗。

感覺到他可以和別人說我很牛逼了,霍公子寫出申請,說想被派往老家黑潮島。

由於懂水利和建築工程學,三個月後的他當上了軍士長,利用這二十人,他在一場小型突襲中反擊對方拿下二等功,此時霍驤的事迹連敵方那邊也廣為傳播。

「以往崑崙星的打法都是貴婦緊身衣里的半尺小腰,這回出了個17歲的怪物!二十個人敢胡吹兩萬人!」

不少人都賭這是一位未來名將,霍啟暗自得意,這買一送一的買賣絕對值了。

莫麗莎收到提拔令也驚嚇到了!

她家兒子原來不是螞蚱頭,不是外星人,不是臭狗屎,是一個星際靚仔!

文盲美女回了一份文雅的信。

「媽媽的大寶貝螞蚱頭,從前我總教你貪生怕死,但你積極投身戰場的愛國情懷已經感染了一位優雅貴婦,為了表達對你將來升官發財做將軍的期待,我給你塞了2000星幣的私房錢——記住,這是投資,等你娶老婆那天,我會要你一百倍還我。你已經長大了,自己在外邊儘快學習一下如何花天酒地吧,嗑嗑炮,找個妞,別抽大煙就行,也儘快收拾好你和王子殿下畢業分手的心情,可別找媽媽哭哭啼啼的。」

被鼓勵當將軍的霍驤明白母親還沒打消先前的誤會,謝留行和他之前不過是舍友,互相斷了聯繫不是很正常?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他了……

那誰會不會想自己想的都哭哭啼啼啦?

霍舍友撓撓鼻粱自戀了一下。

轉念,他又一個人對著空氣笑——對,霍公子竟然用他邪魅度爆表的臉很不對勁地咧嘴傻笑。

他憑空還聯想到了某人的臉和他醫用棉絮一樣的冷淡眼神。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坐在那裡永遠一本正經,外表也是白白軟軟,散發純凈柔和的乖巧,但是手指往下一摁壓下去全是鮮血。

那麼尖銳,還傲慢。好吧,姜還是老的辣,老媽,你兒子真的有點想捏捏棉花頭的臉了。

霍靚仔可不想倒貼,他和人寫信也沒屁話可講,乾脆找眼線問了主星近況:「書獃子,你後來見過謝留行嗎。」

嚇一跳的小布谷鳥說,「哦……是你啊炮/王,他……他挺好的,世上誰敢虐待王子殿下,對,對吧……不過你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到對方啦,你還是安心走你自己的路吧。」

二人再趕上見面的機會是必須穿毛領子衣服的冬季了。

因戰事和財政日益吃緊,謝留行在兩個月後以王子的身份親自來到黑潮島參加動員儀式。

這個挨罵活兒本來是黃昏大帝的,只因為他和新歡正打的火熱才派兒子過來。

主星亂成一團,邊關也無人坐鎮,皇室走哪兒都惹人非議。

等謝留行來了,人人都對他評頭論足:

「皮膚能掐出水,還穿得起那麼乾淨高貴的灰狐狸毛皮呢。」

「你們看到沒有,這個什麼15歲的王子怎麼和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左邊眼睛上還擋了塊受傷的紗布,好像還透出血……」

「站不穩摔得吧哈哈,給他個長腿妞,他都抱不起來……」

紗布擋眼的謝留行心想,這些話也是一種民意了,沒辦法,主星半年發不出錢,軍服靴子都快穿破了,皇室再派個狗屁王子來應付大夥,誰心裡都不高興。

至於這傷,則歸功於他喜歡多管閑事。因為希望把軍隊的開支儘快解決,他被一隻高跟鞋扎穿了眼球。

最可笑的是,那天是王后的生日。

謝留行乾脆破罐破摔了。

「您上次迷戀的羅賓小姐昨天跳塔了,她有未婚夫,只因為您的特殊性/癖就被強迫,這件事傳出去會大失民心。」

「……」

「人們不會希望看到一個熱衷亂/倫,偷/窺,群/交的變態皇帝把這個國家玩壞。」

黃昏大帝早丟掉了正常人的臉皮,「這又如何?你也是我在盥洗室搞出來的。」

他還譏諷謝留行:「你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有的毛病你可能都有,你現在基因覺醒不了,等你開始懂性/欲了,你會比我更放/盪,你也會染上和我一樣的性/癖。」

聽完想吐的謝留行不吱聲,但黃昏大帝說的沒錯,另一個臟玩意兒就是他自己,他搞不好還真有什麼特別性/癖。

就是現在他也弄不清楚是什麼罷了。

晚上的霍驤從外邊歸來了。

他有事剛巧錯過了白天的見面儀式,當霍驤又跑來駐軍地的一家小酒館消遣,玩得好的戰友說起了這事。

朋友們對他感嘆:「媽的,雖說他很慘,但老子也很倒霉啊。」

可在場也只有霍驤一個人更好奇另一件事,「哦,王子,你們看到后覺得他可愛嗎。」

「可,可愛?好像……是挺可愛。」

那就好。

這半年最喜歡呆在這裡抽煙打牌的霍公子聽完翹起一對長腿,他半年沒著落的心裡可算穩定了,還口頭輕薄了人家。

「那他的臉是不是一捏就會碎,像棉花頭。」

「……」

「或者像一顆胖嘟嘟的白色雪媚娘,捏住下巴親他一口都會害羞臉紅露出草莓餡。」

「……」

「把他慢慢逼到牆角,一把扛起來帶回去過夜都會嚇到他吧。」

霍驤今晚明顯是喝了點酒,態度也跟著隨性,輕佻,喪失平常的感覺。

從軍生涯永遠是那麼無聊,這些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喜歡髒話亂噴的下流傢伙,圍坐的士兵們端起檸檬酒就發出壞壞的笑。

「嘿,軍士長,為什麼您的口氣就像問大家……『哎呀,我的寶貝小女朋友是不是很可愛』一樣哈哈哈……」「對了您以前是主星上學的吧……嘿……是不是搞過類似……的可愛型哈哈……」「喜歡就上吧,這裡是咱們的地盤玩玩也沒人管……」

喜歡?霍驤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摸著心臟上的血誓滿腦子思考,謝留行到底會不會想他,要是不想,他今晚就要去把王子殿下扛走質問了。

「好啊。」霍驤回答了。「我喝完就馬上去找他,他完了。」

「哈哈哈哈……您不許反悔……」

一時間,四周到處烏煙瘴氣的。

帶頭鬧事說要搞王子的霍驤簡直就是這群痞子的王。

可任何人無法否認,一股蠱惑邪氣的少年荷爾蒙也這麼從說著髒話的切西亞蛇人身上散發出來。

亂鬨哄小酒館內的軍人是污/穢的,齷/齪的,粗/魯的。

人群中的霍驤也是性感的,傲氣的,令人腿軟的。

就連紗布遮擋眼的蒼白王子殿下也是這麼認為,想悄悄進來找人的他還心想:哦,我找到我的性/癖了。

我的性/癖就是聽這個半年沒見面的王八蛋對我說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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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熵式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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