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催眠

石原千夏被殺，能勢修一臨危受命，被老闆林萬里任命為分公司的社長，並躊躇滿志地接過了石原千夏留下的爛攤子。

林萬里看他幹勁滿滿的樣子，放心地離開了北海道，奔赴他的下一個戰場——組織的醫學實驗基地。

上次和琴酒一起來的時候，基地里是有許多研究員和負責幫他們跑腿辦事的底層成員的，今天卻是寂靜無聲，連只看門狗都沒有。

林萬里之前錄入過自己的虹膜信息，於是自行認證進入了基地大廳，此時他站在寂靜無聲，像是被荒廢的基地里，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不過他也不著急，如果他猜的沒錯，手機里boss馬上就會給他指示了。

果然，他的手機嗡嗡響了一聲。boss讓他到某個實驗室來。

林萬里很快到了實驗室門口。這間實驗室的大門敞開著，裡面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女人。

女人是典型的白人長相，藍眼睛，三四十歲左右年紀，五官深刻，表情嚴肅，棕紅色的頭髮被她一絲不苟地盤在頭上。

林萬里站在門口剛想說話，女人便看見了他，站了起來：「我是康巴麗，跟我來，波特。」

她說的是英語，標準的美式發音。

Campari，康巴麗酒。又是個代號成員，估計是專門負責替組織搞人體研究的。

林萬里跟上她的腳步，見她在實驗室的一面牆上鼓搗了一下，牆裂開，露出了一個更大的實驗室。林萬里一抬眼，就見一手術台橫亘在他眼前，散發著冰冷冷的光，似是在沖他詭笑。

「！」林萬里寒毛直豎。

他本來還想試探一下康巴麗會不會日語，現在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直立著走出這間實驗室。

康巴麗倒是沒讓他躺到手術台上，而是讓他坐到了屋子角落裡的椅子上，並打開了椅子邊桌子上的電腦。

屏幕亮起，林萬里發現那是個視頻通話界面，自己的臉被實驗室的光打的慘白，好看還是好看的，但是莫名有些瘮得慌，boss那邊和他這邊正好相反，光線極暗，僅僅能勉強看出那邊是個人，連男女都看不清楚。

boss開了口，還是上次他「殺」了宮野明美卻沒留下屍體被組織懷疑時聽到的經過處理的男聲：「波特，你很有能力，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組織的骨幹人物，但為了確保你不會像赤井秀一那樣背叛組織，我需要再加設一層保險。」

來了來了。林萬里坐著沒有動，任由康巴麗在他腦袋上貼滿電極。

「你是個聰明人。」boss道，「應該能猜到我要做什麼，放輕鬆，很快就結束了。」

是啊是啊，如果被催眠者精神難以放鬆，催眠八成是進行不下去的。林萬里垂下眼瞼隱去眼裡的嘲諷，盯著康巴麗拿著根針管往他胳膊里注射了透明的液體。

涼冰冰的。林萬里想。

估計是遏制意識和理智，讓人腦子不清楚，失去思考能力的三無藥物。林萬里覺得自己腦子開始迷糊了。

他沒有反抗，而是控制著自己更深層次的意識，將自己最真實的靈魂沉入意識深處。

boss等了一會，看見他眼神從有神變為無神，知道藥物起了作用，於是開始催眠林萬里，同時監測著他的腦電波。

催眠前所未有的成功，林萬里的腦電波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很快boss就往他的腦子裡下了「忠於組織，忠於boss」的暗示。

順利的讓boss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boss確定不會有人能在藥物的控制下還保持著理智，還能控制大腦想什麼以至於腦電波測不出異常。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掛斷了視頻讓他回去了。

林萬里的身體就是個普通的身體，當然不能在藥物控制下保持理智，他也不能控制思想。他是真的被催眠了，像做夢一樣，下意識的對boss產生了依賴，對組織產生了歸屬感。

但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危險的，是錯誤的。

他就像在身體里分裂出一個靈魂，一個安然接受催眠，現在對組織忠心耿耿，另一個在身體深處冷眼旁觀，雖然無法控制身體，但依舊保持著理智。

林萬里的表意識還恍惚著，覺得自己不該離開，愣愣的盯著黑下去的電腦屏幕，露出一絲委屈的表情。

「波特，你該回去了。」康巴麗記錄著實驗數據，對他道。

說的依舊是英文，潛意識裡林萬里還在分析。

林萬里隨著心意下意識道：「我以為boss會有什麼任務給我，他之前說過我很有能力的。」

噢！這羞恥的像怨婦一樣的話真的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嗎？說完林萬里有點崩潰。

電腦的音響里突然又想起boss的聲音：「你過段時間去伊豆，替我滅口伊豆的上一任市長。他已經沒用了。你儘管制定計劃，如果需要協助，可以找琴酒。」

果然，boss還是要確認一下他的催眠成功沒。林萬里心底湧上「boss給我派任務了！我還是有用的！boss還讓琴酒協助我！我對boss來說是很重要的！」欣喜情緒，和他潛意識裡的不屑感情瘋狂打架。

林萬里沒有控制自己欣喜若狂的表情和激動的答「是！boss！」的語氣，心底暗暗罵了他一句。

boss這下是真的放心了，又溫和地安撫了他幾句，便讓康巴麗送了他出去。

林萬里坐進自己的車裡深吸了一口氣。

他現在有點迷糊，理智控制不住感情，不過還好他之前做足了準備，事先對自己下了暗示，告訴自己從基地出去后就去自己的私人醫院。

他在私人醫院準備了藥物，能讓他更快的恢復理智。

他開車去了私人醫院，醫生根據他的叮囑，什麼都沒說，先給他打了一針興奮劑，又在他眼前反覆播放起他之前錄好的音頻。

中文的。

「你清醒一點！你是個擺爛小垃圾，不是別人的貼心小寶貝！擺爛人，擺爛魂，擺爛人是人上人！你來這裡是養老擺爛過快樂生活的，不是當社畜給人打工的！你的爸爸不是組織！不是boss！你沒有爸爸！你要給別人當爸爸！……」

羞恥，但有用。林萬里瞬間清醒。

兩個靈魂合而為一，理智上浮，林萬里順利擺脫了催眠對自己精神的控制。

頭還有點暈，還有些噁心，偶爾還會冒出「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對不起boss」的懷疑，但這些負面影響都在他可控制的範圍內，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克服。

不論什麼都不能讓他丟掉自我，不然在無限世界那麼多年林萬里早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