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簡陋的核輻射清洗

第九章 簡陋的核輻射清洗

009.簡陋的核輻shè清洗.

「我到了,我到了,到了,」一路蹣跚著返回小區的陳凡,用單臂抱著囊鼓鼓的核放shè物質收儲袋,不斷在呼吸面罩里嚷響,使他並連的防核濾灌上面,滿是一連串含糊不清的低語聲,「我到家了,這兒就到家了。」

然後當他帶著這些環繞面罩的氣聲,繼續手腳並用的沿著斜坡往自家的露台上攀爬,他就自覺著身體已是累到了極限,全罩的防護服更如同是內夾了鉛板,死死的綴重在他的身上。

即便陳凡早就把笨重的消防撬棍,扔在了自助銀行內減輕了一些負擔,卻仍舊不能緩解雙腿上的一陣陣脫力感。

尤其是等著他再別手扭腳的通過露台的豁牆,目瞧到防盜門離著自己不過幾步之後。

一種只在成功前刻才有的鬆懈感,很快就蒸發掉了他筋骨裡頭的最後一點意志,又彷彿渾身的力量都被個無形的吸血鬼,吸干吮透了似的綿軟,他腦袋裡就一心想著要在原地休息一會。

但是陳凡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核輻shè的環境里停留耽擱,無論身體上有多麼的累都必須支撐下去,因為他還有一些繁瑣耗時的清洗步驟,需要自己儘快去完成,否則之前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隨後大腦中滿滿的理智讓他不再多考慮什麼,只顧著將身上的核輻shè測試儀關閉了電源,又連同營地求生斧一塊兒放平在露台的角落上,他已不準備將這兩件裝備,也都帶回到門內的世界去。

首先陳凡攜帶的核輻shè測試儀並不能防水,光是這一點他就肯定無法對它進行清洗,那冒然將它帶進時空門另一邊世界的結果,只能是在門內多上一個既危險又無用處的核放shè污染源。

而營地求生斧他就更沒必要帶著走了,他下次出門的時候總還是要用上它的,此刻放在露台上就可以省去一次清洗它的功夫了。

於是當陳凡在牆角上丟下肩挎的兩件裝備后,他又謹慎地轉回身扶著護牆,在露台上瞭望了一圈附近的倒樓,以及小區的入口與豁牆,反覆確認過周圍沒有異樣,才提著裝了現鈔的收儲袋拉開了防盜門。

並且他一邁進門扇對面的客廳,就快速反身拉回了門把,使得門框上的磁條立刻就吸住了門扇,將另一側世界的空氣與光線統統關在外面,他至此才將將是鬆了一口氣下來。

陳凡只覺著這趟往返如此疲憊的原因,不只是身體各處的自然反應,更多的則是由於他過重的心理負擔造成的。

乃至這異感伴隨著他一路返程時,又一次面對主幹道上銹滯的車骸,瞥見垮塌的高架橋板與輕軌懸道,一種布滿他視野的末世凄荒,就將他才獲得大量現鈔的愉悅感,都快速的抵消殆盡了。

而目睹到這些的陳凡在體驗末rì感的同時,心下就再一次泛起強烈的不安,不得不始終繃緊著自己的神經,jǐng惕著或許會有的倖存者,守在他的返程路上伏擊自己。

另外還有件事直到他走完了大半段路程才想起來,他竟將那把消防槍遺落在了,自助銀行內的櫃機cāo作台上,雖然他還不清楚這把消防槍的威力能有多大,可這是他在此刻唯一能近距自衛的火器,

並且那種手槍形狀的金屬外殼,也讓陳凡覺著消防槍本身,要比他的營地求生斧顯得更具備威懾力。

所以察覺到缺少了這把武器的他,即便在此刻安全的回到了客廳內,卻仍然是忐忑不寧,因為他的視線只要一掃向被磁條吸閉地門,一種無形的擔憂就從他的心底翻湧起來,他害怕這道毫無防備的門扇,會突然間被另一側世界的倖存者拉開。

陳凡遂在這種無窮無盡的怯意驅使下,就將自己的目光掃向客廳深處,尋找能派上用處的東西,最後便落在了靠著廳牆的實木組合衣櫥上,他自覺著能獨自移動它,將它充作門后一道臨時的屏障。

即便是在最壞的情況下,他利用這堵衣廚給自己創造額外的時間,能夠逃出居民樓也是好的。

旋即他一番思索到這兒,便顧不上自己還穿著沒有清洗過的防護服,就趕忙的幾步快走過去,一把扯掉連在組合衣廚上的多功能插座,再使用著力道將整個組合衣廚向著防盜門推去。

接著伴隨組合衣廚的木腿在地板上,拖拽出尖叫似的刺耳摩擦聲,整個衣廚的內外都開始震抖,陳凡卻只是一個勁的用力推頂,待著他將組合衣廚推搡著擋住防盜門扇的時候,他劇烈的呼吸就已經在自己的面罩上,蒸騰起一層細密的水氣,嗓子眼裡都升出火辣辣的燒灼感。

可當他才打算靠著衣櫥喘息,他就注意到自己在客廳內亂布的灰sè靴印,錯亂的壓在被拉花的地板漆面上,使得他立刻便意識到自己的客廳,已經變成了一個有核塵埃的污染區,讓他頓時就感到心情糟糕透了。

只不過陳凡再想一想自己身上穿的核輻shè防護服,才是整個客廳里最大的污染源之後,就強迫著自己抓著裝鈔的收儲袋聳直了起來,不停歇的穿過客廳往衛生間移動。

而幾步快走著的他才推開衛生間的平移門,就在第一時間將左手,把核放shè物質收儲袋的密封口扯松,用右手托住收儲袋的底,一股腦的將裡面的現鈔都倒入面台的水槽里。

他接續麻利的把面台上的一瓶洗手液去了蓋,將綠芥末似的洗液胡亂澆在紙鈔摞上,再把冷熱水的閥頭全部擰開到最大。

於是陳凡耳伴著廚房傳來熱水器,斷斷續續的電子打火聲,一股粗大的水柱就從龍頭裡衝下來,撞在整匝整匝的散鈔上,竄躍起來的溫水就順著紙鈔之間的縫隙往下鑽,只一眨眼的功夫水槽里就漫起冒著沐浴泡的水線。

最後就在他的目光里淹沒了堆積的鈔摞,形成了一個漏底的活水塘來。

陳凡就這樣處理好帶回來的紙鈔,便拎著空空的收儲袋站到了淋浴室的蓬頭底下,手上一下連一下的扭動水閥,任憑蓮蓬頭水眼裡噴出的水也從無到有,由緩至急地淋在他的頭頂,敲在他的塑制面罩上,就彷彿是雨點摔在雨衣上的水點密響,鑽進他的耳道綿延成有節奏的鼓聲。

之後他就趁著淋洗的檔口低下頭緩勁,讓視線通過面罩瞧著從防護服表面濺開地水,順著地漏匯入落水管里,直到廚房內陡然響起熱水器的熄火jǐng報,他才又行動了起來。

陳凡首先抓起自己的毛巾,麻利的把一塊香皂包裹在毛巾布的中間,再攥住毛巾兩頭掛繞在防護服的表面,來來回回的拉扯,催生著肥皂的豐富泡沫不斷從毛巾內冒出來,轉瞬間又被水幕沖走。

這種使用自來水與肥皂配合的洗淋方法,是他根據在醫院治療時的經歷,以及從網上搜尋來的資料,構想出來的一套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防核清洗程序。

儘管陳凡很清楚不具備醫用防核設備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除去,覆著在防護服表面、現鈔、甚至自己身上的輻shè,但根據他所了解到的防核輻shè理論,就洗滌的過程來說,核輻shè塵埃與一般的塵埃並沒有什麼區別。

整個過程好像是有一個煙頭掉到了身上,如果不把它儘快甩掉,那顆煙頭會一直點燃著,損傷人的身體,而用肥皂泡清洗就好比是甩掉了點燃的煙頭。

所以他覺著活動水的稀釋作用,應該就足以帶走絕大多數的核塵埃,倘若有剩下的輻shè劑量,也不至於威脅到他的生命,他身體本身的免疫系統還是能承受住的。

只不過陳凡在這會兒已經是發現了,他在整個清洗過程中的漏洞,先不論自己排放進下水管道的廢水,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仍舊攜帶著的核放shè塵埃,會對小區附近的環境造成什麼樣的負面影響。

他還有從門外進入客廳時的過程,就將客廳變成了一個核輻shè污染區,使得他才清洗好的防護服,只要一出了盥洗室,便會再次受到重複的污染,乃至他自覺著都沒辦法在家裡脫下防護服,必須穿著防護服才能在各間屋子裡行動。

於是這就讓陳凡深深的感到,自己設計的清洗程序仍舊不夠完善,意識到他迫切需要一些互相密隔的dúlì房間,再按照清洗順序區分不同房間的污染等級,甚至得要在分隔房間的材料上想想辦法,為他的整間房子提供安全上的額外保護。

否則只要是他還打算著往返時空門兩側的世界,這些硬體上的缺失和欠考慮,就遲早會給他造成麻煩。

陳凡遂有了這個初步的設想,就放下了毛巾提起一瓶,預先放在衛生間內的加碘清洗劑,再快速旋開了瓶蓋,一邊傾倒在防護服上,一邊用鉛膠手套來回的擦抹,使得防護服的表面在下一刻,就如同蒙了染料似的化開了一股濃黃sè。

這種加碘清洗劑也能叫碘酒,他在網店購買時曾仔細查過它的資料,它是作為獸類的外用消菌藥物使用的,如果直接搽抹在人的皮膚上,是需要用百分之七十五的酒jīng脫碘的,否則將不可避免的造成皮膚灼傷。

陳凡還記得自己在大學住讀時經歷的事情,他的寢室內有個同學患有狐臭,胳肢窩裡的毛孔總像是掛了油一般的掉出汗來,每當他在半夜驚醒的時候,就常常被那股十里飄香的氣味給嚇尿了。

只不過他礙於室友之間的面子,陳凡從來沒有提過,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不適反應,室友是能看出來的。

因為沒過多久這個室友就開始自殘似的用碘酒擦身,每次擦完后就疼得直叫喚,甚至一定要堅持到皮膚上的顏sè由白轉紅,才開始用酒jīng脫碘。

結果這效力到是出奇的好,在之後的整個學期里,寢室內除了碘酒本身的氣味以外,人身體上散發的刺鼻體臭味就消失了,由此他就明白碘酒的清洗能力該有多麼強了。

等著陳凡結束完腦海中的這段回憶,他便已經用完了整瓶的加碘清洗液,又關上了蓮蓬頭的水閥,穿著濕漉漉的核輻shè防護服從盥洗室里出來。

隨後他再從廚房的矮櫃下找出家裡的吸塵器,一步頓一步的返回了客廳接通了電源,仔細的將自己的腳印全部吸乾淨,竭力彌補清洗過程中的疏漏環節。

最後直到陳凡忙完了這一切,他才重新走進了盥洗室關上水槽的閥門,把水漉漉的濕鈔一把接一把的,全部撈在懷裡抱住,等著稍稍掂掉了一些水份,他才用套著鉛膠手套的右掌,從面台底下的抽屜里拿出吹風機來。

「終於到了清點收穫的時候了。」他輕聲喃語著,將注意力從浴鏡里的倒影上挪開,心裡滿揣著這些想法,拖著沉重的腳步踱出了盥洗室,緩緩的朝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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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漸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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