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鞭責與對峙

「千雪師姐，你別在這時候開玩笑啊！」

何汐月難以置信，聲音都有些顫抖，她與藍千雪是最好的朋友，如果藍千雪叛離，她們到底要如何自處？

「是啊，千雪師姐，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你真的捨得離開離月宮嗎？」

宋霓裳拿出感情牌，她不相信她們之間的情誼，會讓藍千雪這樣輕易放棄。

藍千雪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雙眸，看著兩位師妹，強忍著淚光道：「二位師妹，當初進入離月宮，一是因為兄長在帝都，二是因為老師青睞收我為徒，這裡便是我的家。」

「可是如今老師已經死了，」看了看申屠明瀾的方向，藍千雪繼續道：「這離月宮，也早沒有了我的位置。如今離開，也是命中注定。」

「可是，你還有我們啊！你難道也不在乎我們的姐妹情誼了嗎？」何汐月氣急，竟然流下淚來，「我們不是說好，要同甘共苦，一起光耀宗門，一起撐起離月宮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放棄啊？」

想起曾經幾人在師祖和老師面前許下的諾言和誓言，藍千雪便不敢與何汐月對視，只道：「汐月，我……不是不記得當初的許諾，只是如今的離月宮，已經不需要我了。」

藍千雪不再解釋，讓何汐月更是痛苦，她不能理解，方才還沒有任何叛逃想法的藍千雪，這時候態度急劇轉變？就因為對面的是她的戀人和故人？

「大長老，你倒是勸勸師姐啊！」見自己勸不住，宋霓裳淚眼婆娑的求助洛英。

洛英拄著拐杖，冷眼看著藍千雪：「藍千雪，連汐月丫頭如此求你都不回頭，想必是心意已決。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叛出離月宮，與師門恩斷義絕嗎？」

「大長老，你怎麼？」宋霓裳滿頭問號，這是勸人嗎？

藍千雪捏了捏手中的劍，再次決絕道：「是！」

「很好，很好。」申屠明瀾停止進攻雲韻之後，也聽著何汐月與藍千雪的對話，冷笑幾聲：「藍千雪，叛出師門，按宮規，要鞭責一百，今日，我就替師長懲處你這個敗類！」

說罷，手中銀色的月常劍，揮出的劍氣遽然化成一條長鞭，就要鞭笞向藍千雪的背脊。

但一道火紅色的鬥氣力量從遠處斜飛而至，將其擊潰。

「李虹山，你膽敢阻我！」申屠明瀾尖嘯出聲，她沒想到和趙摩廝鬥不休的時間裡，李虹山還有精力保護自己的戀人。

「申屠明瀾，你雖是離月宮主，而且年長，但你可沒有資格鞭責千雪。」

「申屠宮主，專心行事，我看他李虹山還有餘力關照情人。」趙摩趕緊趁此機會加大了湛金槍的攻勢。

「好啊，她藍千雪是早我入門，可我才是宮主，我要行宮主之責，何人敢攔我！」

說罷，一鞭又甩了出去。

「嘭」

但這一鞭，依舊沒能打中藍千雪。

「申屠宮主是忘了，我還在呢？」雲韻抬了抬手，搖頭一笑。

「無恥外賊！」申屠明瀾氣急敗壞，轉頭卻向著洛英道，「大長老，此賊犯我離月宮之威嚴，你還要留手嗎？」

洛英看了看藍千雪后，拐杖敲了敲地磚，青色的四尺劍再次現出，朝著雲韻道：「黎雲閣下，看來我們還得再鬥上一場了。」

雲韻擰著秀眉，也看了眼藍千雪，藍千雪搖頭示意其不用在意自己，於是道：「也罷，那便再領教一下大長老的劍。千雪，你自己當心。」

見二人又騰空打鬥在一起，申屠明瀾這才笑道：「藍千雪，我看接下來，還有誰幫你！」

手中的月常劍猛然一揮，銀色的長鞭再次揮去，但卻被藍千雪手中湛藍色長劍的劍氣瞬間破除。

她冷冷道：「李虹山說的很對，你沒有資格。」

藍千雪雖不多言，但她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角色，這些年忍受申屠明瀾的虛假友善的嘴臉太久了，不必在此時與其虛與委蛇。

「那我呢？」那身後的何汐月卻在此時提劍直指藍千雪，「我有沒有資格？」

「汐月師妹，你總算是開竅了，」申屠明瀾大笑，「與這種叛賊無需顧及什麼情誼不情誼了！」

何汐月不睬申屠明瀾的拉攏，青色劍氣一揮而出，竟然直接便打中了藍千雪，在其左肩留下一道紅色的血痕。

「你真的不躲？」何汐月持著離風劍的手突然有些抖，暗自按捺之後，驚呼出聲。

「汐月，霓裳，我願意受你們的鞭責，」藍千雪唯獨對兩位師妹不會還手，「就當是你們替老師懲戒我這個不肖徒！」

「好啊，我便替老師問問你，」何汐月私心還是想問個清楚：「你既然自知不肖，為何偏要叛離？就因為你愛李虹山？」

手中離風劍的劍氣再次鞭打向藍千雪，她問道：「因為一個男人，便讓你要叛出師門？離月宮教導，你都拋之腦後了？」

「這和虹山無關！」受著師妹的鞭刑，藍千雪還是要躲過申屠明瀾不願停下的劍氣進攻，「老師教導我們，為自己而活，為明夏萬民安寧而盡責，我不會忘！」

「那你為什麼不遵守呢？」何汐月又一鞭落下，連宋霓裳都有些不忍心看。

「離月宮同門如今的身陷囹圄，我等為自己而活不去求得一個真相，我做不到！」

「可明明是我們一起約好主動留在離月宮，減少對抗，為的就是早日查明真相，你現在告訴我你堅持不下去了嗎？」

「今夜之前，我一直堅信這一點，可是……」

藍千雪心知自己失約，但她也知道自己當初堅守的那個不對抗，換來的並不是她要的真相與結果。李虹山和雲韻如今都站在這裡，以全力要「搶」自己出去，自己再堅持留下，對他們的付出都不公平。

而先前大長老與自己曉以利害，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離月宮了，這樣不僅拖累李虹山，更是拖累宮門。自己若是叛出離月宮，以後所作所為，便都是自己的事情，無關大長老與眾同門。

「我等在此逆境，苦等他人查明真相還自己清白，現在看來不是很可笑嗎？」

「你說什麼？」何汐月宋霓裳都驚住了，她們也想象不出現在是藍千雪如此揭開這層窗戶紙。

「李虹山身為星辰衛統領，對於明夏，從未有任何叛舉，卻被攪進著亂局，成了逆臣；我等身為離月宮弟子，更是皇城守護者，卻也同樣因為東山族裔的幾封家書被如此囚禁。他們的所謂調查，真的值得我們相信與等待嗎？」

「師姐，不是這樣的，我宋家和林師妹的林家不是還一直在努力嗎？你再多堅持一下，都會好轉的。」宋霓裳被關之後，有家族的人在幫其奔走，偶爾也有傳信進離月宮。

「霓裳，那宋林兩家，到現在為何還是無法將你與林師妹救出去呢？你們與這逆案毫無關係，他們依然要將你們封禁在這裡，到底又是為何？」

「別聽她胡言！」申屠明瀾趁著藍千雪注意在兩個師妹身上，總算找到機會鞭笞到了藍千雪，「此番東山郡逆案，牽連甚廣，需要時間！」

「哼，」被劍氣傷及腰背，藍千雪手揮出劍花，反攻向申屠明瀾，「時間便是你們粉飾的借口嗎？」

「千雪，你不能因為咱們自己的不公，責怪到他們之上吧？」何汐月還是堅持立場，認為只是一時被冤枉。

「汐月，你這句話說的很對，」何汐月放慢了手上揮劍的速度，藍千雪忍受著疼痛，繼續道：「可是，他們，是誰呢？」

「是趙摩嗎？是昊天衛、還是驍騎營？亦或是夏王呢？」

「藍千雪！你狂言犬吠！」趙摩被提及名字，在不遠處吼叫著，他不能讓藍千雪再說下去了。

「趙摩，嘴放乾淨點，罵我可以，別罵她！」李虹山一劍劈下，為藍千雪出氣，「她說的難道不對嗎？東山郡叛亂真相根本未曾釐清，殺害蘇家一十三口的兇手，也僅憑你們三言兩語便推到了盧階身上，如何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