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倔強小丑木偶戲

聖人有云：承人因果，還人功果。大善不清，大德不備。

凡人也講：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而通過之前的分析，欠下難償的因果，確實有那種把因果的大債主解決掉的歪門邪道。

但問題是，歪門邪道是強者才有的特權，弱者沒有發言權，也不配享有歪門捷徑，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解決債主的能力。

所以，身為一個弱者，老老實實賣身還債才是唯一的不是出路的出路。現實遠比我們想像的更加絕望，你的努力終究只是努力，夢想什麼的想想就好了。

然而，在絕望的大背景下，總有那麼少數幾個人不走尋常路。他們是天生的逆骨，命中注定了反抗一切他們所想反抗的。

也許，命運的洪流和時代的大勢淹沒了絕大多數反抗者，但總有那麼少數幾個幸運兒，在種種巧合安排下逃出生天。

也許，他們的反抗改變不了大勢，也遏制不住洪流。但是，他們的反抗就像是石頭一樣，橫隔在洪流間，激蕩飛濺，如是一奇景，點綴了整個時代……

顯然，李歌昂就是這樣一個不諳命運的反叛者。

直面不公，打破壁壘。

他瘋狂過，絕望過，甚至是歇斯底里，但總也不肯放棄。

咬緊牙關，掙扎，再掙扎……

是什麼給他以力量？

求生的本能？

還是單純的不肯認輸？

不！都不是。

他只是習慣了掙扎，以至於忘記了其他……

是什麼給他以信念？

心底的不甘？

還是純粹的要改變世界？

不！都不是。

他只是想做些什麼，不想意外竟讓他一念成執……

現實就是這麼魔幻，但不管怎樣，意外發生了，那他也只能沿着意外的途徑，一條道走到黑。

畢竟，除了眼前這條看得見、摸得着的路，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不是嗎？

於是，懷揣神魔因果，李父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既然眼前無路，後退也是深淵，那還等什麼，一個字，就是淦！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村裏人的智慧就是這麼樸實無華，儘管他不是村裏人，但想他的那些年，為了陞官上青雲，他是沒少下基層。

所以，他可以很驕傲地講：我雖不是村裏人，卻勝似村裏人。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正如太祖所言，在戰略上，可以藐視對手，但在戰術上，必須重視對手。

更何況涉及神魔無小事，與神魔為敵，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就這樣，在驅虎逐狼過後，深淵與舊日，經過短暫的交鋒，而後果然選擇了最正常的握手言和。

深淵與舊日，或許有舊怨、紛爭，但紀元初始之祖藍，顯然並不適合祂們交鋒。

再者，一個小有天賦的凡俗之修而已，為了這點利益，便要挑起深淵、舊日之紛爭，這顯然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直白點，小小卑微的凡俗，你還不配！

確實，這才是神魔級該有的智慧，凡俗有的，神魔皆有，凡俗沒有的，神魔還有。

凡人總是對自己的智慧盲目自信，以致不願意承認在自己之上的神魔，到最後只能是頭破血流。

用鮮血買來的教訓，李父確實學到了很多。不過，事情都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便是學的再多，就問有用嗎？

確實，神魔入駐，屬實是請了兩位難伺候的大爺。

既然是大爺，那就該有大爺的派頭，多吃多佔不幹活，礙手礙腳瞎指揮。儘管邪神和惡魔名氣都老大，但是祂們要是無恥起來，那是真無恥。

該死的高冷偶像包袱，你倒是支棱起來啊，不帶這麼毀童年的。

神魔無恥，不講武德，聯合起來欺負凡間六十歲的老頭。還能怎麼辦，老頭無力嘶吼，直接躺平擺爛，任祂們欺唄。

還好，神魔雖如是，卻也給他留了一線生機，至於他能否抓住，既看天，又分人。

總之，只要能取悅祂們，祂們也不是不能考慮放他一馬，畢竟像這麼大膽而又有趣的凡人，確實不多見了。

而以李父的悟性，他顯然不可能悟不透這一點。

但是，他拒絕像小丑一樣，卑微懇求神魔，按祂們的要求表演戲劇，他要以自己的方式，表演自己的戲劇，哪怕看起來像個小丑……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悲劇的大幕已經拉開，剩下的表演，只有觀眾神魔，和一個不得不向命運低頭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