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典

第十七章大典

男子道:「請問,碧霄派的袁佑,袁掌門在哪裡?」

趙戟見谷中來了外人,心中大奇。

霧掩谷本就雲霧繚繞,再加上施有法術,一般人一進來就會迷失方向,轉上一圈,最後回到原地,根本到不了深處。這個男子竟然能夠到這裡,必定不是尋常人,更何況他一開口便指名要見師父。

趙戟摸不清這男子的來路,問道:「請問這位師兄你是何人?找我們師父做什麼?」

男子理也不理,只說,「碧霄派的掌門何在?我有要事求見。」

趙戟見那男子神情倨傲,心中甚是不悅,心想:「嘴上在說『請』,問話卻不答,更是『目中無人』。」趙戟心中雖然反感男子,卻也怕他是師父好友的弟子,只得為他引路,帶他去見師父。

袁崇之瞧著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神氣什麼!」

冼光霽問道:「師弟,他是什麼人啊?」

袁崇之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趙戟帶那男子進了正心堂。

「晚生吳先別拜見袁掌門。」男子向堂中的袁佑施了一禮。

袁佑見到那男子衣服上繡的龍紋,愣了一愣,「啊。原來是龍淵派的高徒,倒是我失禮了。歐陽掌門客氣,竟然還記得當年我這個小輩。」袁佑頓了頓,道:「當年匆匆一別,未能親自向前輩道別,鄙人深感不安,一直都想前去拜訪,卻因瑣事纏身,一直不得其便。不知歐陽掌門一向可好?」

吳先別心中得意,只是不好表現在臉上,說道:「多謝袁掌門關係,歐陽師伯身子清健如昔。」

袁佑聽他稱呼歐陽掌門為「師伯」,知道他輩分甚高,心想:難怪此人如此倨傲。把頭微微一點,「當年歐陽掌門對在下有恩。不知歐陽掌門如今有何教誨示下,晚輩定當遵從。」

吳先別道:「袁掌門言重,教誨不敢當。只是一個月後,本派的新任掌門歐陽晟,歐陽師叔在龍門谷舉行繼任大典。」

袁佑驚道:「歐陽掌門乃當世高人,功力正當頂峰,為何會……」臉上大惑不解。

吳先別道:「歐陽師伯潛心修鍊,這才將俗務推給了師叔。卸下了掌門重擔。」

袁佑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未置可否。

「還請袁掌門賞光前去觀禮。這是掌門的親筆書信和請帖,請袁掌門收下。」吳先別用手一揚,大紅色的信封飄到了袁佑的手中。

信封剛一到手,一股沉沉的道家真力從信封傳來。

袁佑用暗運真法,一道玄青之色一閃而過,化去了信上的真力,心想:這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功力,龍淵派好生厲害。若論功力應該還比戟兒略高些。

吳先別這一手,在旁人面前炫耀自己功力的行為,本是極無禮的。吳先別卻一向如此,尤其喜歡看到別人對自己功力吃驚的表情。

袁佑道:「好功力。」

吳先別心中得意,說道:「晚生還要去其他門派送請帖,這就告退。」說罷,便御氣而起,飛空去了。

眾弟子們不知那人來路,見師父袁佑在其後傳功時有些神思不屬,皆心中疑惑。袁皎雖天不怕地不怕,問了出口。師父卻少有的訓斥了她幾句,罵她不認真,便再無人敢問。

晚飯過後,師娘簡秀聽說谷中來人,便向丈夫問起這事。

袁佑眉頭緊鎖,眼睛看向桌子,「你自己瞧吧。」

簡秀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桌上一封拆開了的信和一張大紅請帖。

簡秀拿起來瞧了瞧,是一封措辭客氣的信箋。

「袁掌門親啟:當年與弟相會數面,如今已二十餘載。兄思及弟之賢,追憶往事,常自深悔未能與弟把酒執杯,嘆嘆。今年十月二十一日乃兄執掌龍淵派掌門之位。弟務必前來,兄於龍門谷恭候弟之大駕,兄念之切切。歐陽晟。」

簡秀道:「我記得當年歐陽掌門便是讓他的兒子歐陽遂帶領去我們殲滅千雲道的。這個歐陽晟我實在沒什麼影響。」

袁佑道:「當年他是其中一支隊伍的領隊。」

「落款上這個歐陽晟便是他嗎?」

「就是他。」

簡秀回憶歐陽晟的樣貌,卻印象模糊。

簡秀嘆道:「當年人多,他是首領之一,我對他沒有什麼印象。」

簡秀又瞧了瞧這信,不解道:「他和你關係很好嗎?」

「見過幾面,不算多熟。」

簡秀笑道:「這個新上任的歐陽掌門還真是客氣,瞧這信上的文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和你關係多好呢。」

袁佑卻搖了搖頭,「這是新任掌門上任,免不了客套話罷了。他對所有邀請的客人應該都是這樣一番言語,只是細微之處略有不同罷了。只不過這事不簡單啊。」

簡秀奇道:「這怎麼說?」

「這歐陽晟當年我見過。此人不苟言笑,連話也沒有幾句。雖匆匆見過幾面,但此人的修為高深,道行精湛,就算是師父當年也驚嘆過。因此我才對他印象頗深。但當年歐陽掌門的兒子歐陽遂是帶領我們的首領。此人功力雖不如歐陽晟,卻也修為頗精。我師父當年還覺得非常可惜,說『以歐陽掌門的為人,下一任掌門只怕是歐陽遂』,歐陽晟是沒什麼希望了。想不到竟然是他接任掌門,我實在是猜想不透。」

簡秀見丈夫愁眉不展,嘆道:「不管內情如何,這是龍淵派的家事,咱們何必在乎這些?」

袁佑道:「這本也與我們不相干,可……只怕是要出什麼大事了!」

簡秀見丈夫臉色極是嚴正,比教導弟子的時候還有正些,道:「怎麼?」

袁佑道:「這個地方雖然是師父當年選定的,卻是在二十三年前那場大戰過後才移居到這裡的,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林大哥雖然知道咱們住在這裡,但他絕不會對旁人說。咱們隱居在這裡十幾年,龍淵派竟然如此神通廣大,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得知我們在這裡,還專門派人送請帖過來。這是其一。其二,龍淵派在正道當中是聲勢最盛的門派,他們掌門繼任大典,邀請的不是大門派的掌門就是名老耆宿、前輩高人。我們碧霄一脈已經衰落至此,他們何以會邀請我們。天下門派眾多,光神州浩土就有數百,更有海外仙山、世外仙島,怎能一一都請。要請也應當請與門派關係密切的,其餘的用帖子知會一聲也就是了。我們與龍淵派非親非故,邀請誰不好,邀請我們做什麼?」

簡秀驚道:「佑哥,你是說……」

「不,龍淵派是正道門派與千雲道終究不同。掌門人的繼任大典又是百年喜事,斷不會有你擔心之事。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嗎?我猜想龍淵派將這次大典搞得如此大張旗鼓,會不會藉此機會重新挑起正邪之爭。」

簡秀道:「今天來送帖子的弟子,你有沒有問他,龍淵派在這次大典上的用意?」

袁佑道:「我已經試探過了,這人雖然倨傲,卻對這次大典知道的不多。他應該並未接觸到更深的東西。他的師門要做什麼,他恐怕並不知道。」

「既然猜不透龍淵派的心思,你稱病不去,好不好。」

袁佑搖搖頭,「龍淵派已經發下帖子來了。他們查到了我們的隱居之地,意思就是說這世上沒有真正的避世之所,我們躲不了。他們特地派弟子送來這張請帖,是不會讓我們輕易爽約的,我要是真的不去,只怕後患無窮。」

袁佑見妻子憂心忡忡的樣子,寬慰道:「沒什麼,只是參加一個接任儀式罷了,不會有什麼的。」

「可……」

袁佑見妻子眼含憂色,道,「你放心,不打算真去。」

簡秀轉憂為喜,忽然又轉為憂,「你不去,不也……」

袁佑此刻心中已有了計較,說道:「既然只是就任大典,我稱有事便可不去。為表敬意,大典就派戟兒他們去就行了。這是喜事,我們派了弟子代去,已經是盡了心意。他們便沒有理由再說什麼了。我不願意去,只是擔心這次他們會在大典上提出一些讓我兩難的事情。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既然是戟兒代我前往觀禮,縱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到時候推說,不敢私作決定,要向我回稟,這樣無論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都可推脫了。」

簡秀聽丈夫這麼說,心中大喜,「對呀。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倒沒想到。只是他們從沒出過遠門,不知人心險惡,倒讓人擔心。」說著眉頭微微皺起。

「哼!只是新任掌門的接任大典罷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白當我這麼多年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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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劫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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