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醫院救人
回南天潮濕而閉悶，叫人感覺喘不過氣來，何況再加上少見的大霧漫天，簡直就是一個糟透了的日子。
獨自一人在家的李秀梅，決定今天不出門，她緊閉門窗不留一點縫隙，要用這樣的方法抵禦「天災」，沒想到關門閉窗攔住了霧氣卻沒能攔住「人禍」，一通急促的電話接通后，她先喜后悲人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一通電話是女婿打來的求助電話：「媽……娜娜在醫院做人流手術……」
李秀梅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兒，來不及打扮只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順手提起那袋早些時候準備好了要寄給女兒的一編織袋土特產，匆匆忙忙趕去「救人」。
荔浦距桂林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李秀梅到女兒家大概相距120公里，現在交通發達，汽車上高速公路去女兒那裏也就一到兩個小時。
今天的天氣很不如人意，桂林也是霧霾天，李秀梅到達桂林汽車總站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30，比平時多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在桂林汽車總站通往人民醫院的道路上有一輛白色的私家車，開着霧燈開着雙閃被堵在路上行駛緩慢。
李秀梅坐在副駕駛室時不時敲擊幾下車子內部表達對女兒做法的不滿。
她從女婿口中得知，這個事情錯在自己女兒的身上，李秀梅不能護短，必須在女婿面前拿出明確的姿態，她批評女兒不對的同時不忘安慰女婿。
有了丈母娘的支持，姚海提心弔膽的心稍微好了些，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去晚了，所以他一有機會就超車，憑藉自已超強的駕駛技術在霧霾下車流中穿梭。
現年50歲的李秀梅是一位農村普通婦女，女婿口中所言的娜娜是她的獨生女兒向馨娜；開車的人是她的女婿姚海，他是一名人民警察，李秀梅對這個女婿很滿意，見人就說自己的女婿很能幹。此刻姚海一身制服坐在駕駛室位置，因為大霧車窗半開，車裏沒有開空調，藍色的夏季制服早已濕透緊貼在他那健壯黝黑的肌肉上。
李秀梅早年喪夫，一個人辛辛苦苦將女兒向馨娜拉扯大，靠着家裏僅有的一畝三分地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將女兒培養成為一名大學生。
女兒向馨娜沒有讓媽媽失望，不僅在城裏找到穩定工作，還安了家找了一個讓李秀梅長面子的男人，李秀梅打心裏高興，覺得自己稱得上是一個成功的母親了。
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面莫名的感到孤獨，老是想念女兒女婿。
今天正巧接到女婿的電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決對不能讓女兒胡來，說什麼也要留下這個來之不易的准外孫。
李秀梅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准外孫就沒了，每過一分鐘就會催促女婿開快一點。
姚海同樣很着急，平日裏三個紅綠燈，5分鐘的路程，今天卻因為這個鬼天氣，感覺車子慢悠悠的像烏龜爬。
汽車開進人民醫院，從車裏走出一位警察，身邊帶着一位中年婦女，一度引起不明情況路過的人騷動與議論。
李秀梅不管不顧一頭鑽進門診大廳的人群之中。搞不清楚狀況的導醫護士趕緊上前來詢問情況。
姚海在一旁跟導醫護士說明情況，李秀梅則四下張望，尋找女兒的蹤影。
李秀梅在大廳來來去去走動的人流里沒有發現女兒向馨娜，又從頭到尾挨個在掛號和取葯的隊伍中排查，一個來回下來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小姚，沒得看到娜娜，
是不是已經做完了。」李秀梅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眼睛漂浮焦慮不定用桂林話說道。
姚海同樣用桂林話回答說：「老媽，莫要着急，我剛才問了護士，她們說做這個手術沒得那麼快，要做手術還需要確診，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做尿檢，我們克那裏看看嗎。」
「好的（di）好的(di)，馬上帶我克。」（桂林話）
李秀梅不知道做尿檢的地方在哪裏，她飛舞着手腕示意女婿前面帶路。
姚海在跟導醫護士交談中已經問清楚，向馨娜需要去的各個地方所在的具體位置包括尿檢的地方。
李秀梅緊跟在瑤海的後面，穿過大廳走過一條二十米的迴廊來到醫院婦產科。需要做尿檢的人就在這裏。
此時向馨娜手中拿着一個透明塑料小容器，裏面裝着的液體有點兒黃，那是她剛剛從醫院洗手間自己身體里排出來的。為了這個東西，向馨娜沒少受罪，她一口氣喝下了兩瓶標註為550毫升的礦泉水，憋了一個多小時才接到這麼一點點。
李秀梅看見女兒向馨娜急忙呼喊她的名字。
向馨娜似乎沒有聽見媽媽的呼喚聲，按部就班地跟隨着其他患者一起將各自手中的那瓶溶液遞給了站在窗口裏面的醫生護士。
「這妹仔沒帶耳朵，我喊她都沒得回答我。」李秀梅嘀嘀咕咕就要過去抓女兒。
姚海沒有跟過去，怕被老婆罵只站在婦產科門口等著。
李秀梅一把將女兒拉出隊伍只說了一句：「跟我走。」就強行將女兒帶離。
「老媽，你怎麼來了。」向馨娜撒開媽媽的手不願意離開。
「小姚，把你老婆扯回去。」
李秀梅認為，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以防夜長夢多，她向站在門口那邊的女婿招呼，絲毫不給女兒有留下來的希望。
向馨娜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而單親的孩子個性強。這個是對向馨娜很好的寫照。
這個事姚海沒有說服向馨娜而請求丈母娘來救援就可以看得出來向馨娜個性有多強。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李秀梅就是向馨娜的剋星。
姚海自覺回去肯定要挨老婆一通罵不過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孩子沒事，無論老婆怎麼責備他都依著。
姚海滿臉藏不住的笑容，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跑了過來。
向馨娜看到姚海那個樣子就知道老公背着自己通知媽媽來，現在陰謀得逞是得了便宜再賣乖呢。
向馨娜給了他一句說道：「騙子。」
姚海「呵呵」兩聲作答，偷偷樂呵著扯著老婆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