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難掩的真相

第102章 難掩的真相

在李學友主任的救治下,劉玉菊很快便康復出院了。儘管在進行了胃內容物檢查之外,又進行了幾次血檢和尿檢,但仍然沒有查出任何與劉玉菊就診時癥狀相符的問題。

這件事似乎只能就這樣過去了,劉玉菊出院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學友主任,在心裡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種情況實在是超出了他能夠想象的範圍了,讓他覺得太奇怪了。奇就奇在明明是一種中毒的癥狀,卻任你如何化驗檢查,最後也無法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

護士長是個性格耿直的人,她見的難以理解的事多了,也是一個見怪不怪的人,但這件事卻也讓她難以平復心裡的疑慮。只要想起這件事,她就會覺得非常蹺蹊:「真是活見鬼了,這個劉玉菊難不成喝的是孟婆的迷魂湯?」讓急診科的醫生和護士沒有想到的是,幾個月之後,同樣的一幕又出現了。

大約又過了兩個月的時間,劉玉菊的丈夫又匆匆忙忙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還是和上次一樣,他告訴劉玉菊說,自己這一次也是出差路過,因為擔心她身體不好,趁轉車的時間回來看看她和孩子。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儘是關心的神色,讓劉玉菊感到心裡非常的不安。她想起自己心裡曾經對他的懷疑,認為是自己太多心了,他還是很關心她的,自己的丈夫能害自己嗎?前二次被人送到醫院的事,一定是因為自己身體太虛了。李學友主任也沒有查出是什麼情況啊,正好因為他回來看她,讓他成了唯一懷疑的對象,這實在是冤枉他了。

劉玉菊心裡想,李學友主任不是也沒有任何結論嗎?他也沒有能肯定說就是中毒?如果真是中毒,肯定是可以化驗出來的啊?化驗了好幾次都沒有結果,只能說明自己肯定是身體太虛了,就像他擔心的那樣,的確是身體太虛了。自己平時去醫院體檢的時候,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那天,孩子因為丟在外婆家,不在她住的宿舍里,他見孩子不在也沒有多問,只問了問她那些葯有沒有按時吃,身體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一些了。劉玉菊雖然感覺身體越來越差,卻又不願意讓他為自己擔心,便說自己感覺現在身體比原來好多了,他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副非常高興的樣子。

走的時候,他又從隨身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兩瓶葯來,說是比上次的葯對她的身體更好,還打開了一瓶,給她服了幾片。那一刻,在劉玉菊的心裡,感受到了一種被丈夫關心而帶來的滿足和幸福,覺得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他好像怕她不相信自己的話,還滿臉歉意的說:「你一個女人,又要照顧老的,又要照顧小的,還要起早貪黑地上班,我總覺得欠了你的情,欠了你的債。可我又實在是幫不了你,只能希望你能養好自己的身體,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你身體這樣虛弱,讓我總是放心不下啊。我們公司合作的一家大客戶是製藥企業,他們生產的這幾種葯,正好是符合你的需要的。目前,這幾種葯還沒有上市銷售,這幾瓶葯是通過內部渠道,送給我們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的。」

他和上次回來一樣,說是同事在車站等著自己,不能耽誤太長的時間。她理解他的難處,知道他平時的確經常在外面出差,就很體貼地說:「我知道你很忙,家裡有我,你就放心地在外面做你的事吧。要是沒有時間的話,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匆匆忙忙地回來,萬一耽誤了出差的事就不好了。和你一起出差的還有你的同事,還是注意一點影響,不要讓你的同事誤解你了。」

第二天早晨,正巧又是輪到劉玉菊值廚的日子,值廚的炊事員是要負責當天的早餐的。

到了上班的時間,食堂管理員老杜卻左等右等也不見劉玉菊的身影,以為她忘記了自己值廚的事,便趕緊去敲她宿舍的門。敲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這讓他想起了二個月之前發生的那件蹊蹺的事,便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妙,慌忙用力地撞開了門,發現她果然又倒在了床上,嘴角邊上流出了很多白色的黏液。

食堂管理員老杜趕緊叫醒了其他宿舍里的同事,又和兩個同事打電話叫來了廠里的車,一起慌慌張張地又將劉玉菊送到了縣醫院的急診室。

老杜也認識李學友主任了,便徑直找到了李學友主任,和他簡單地說明了情況后,忍不住擔心地說:「唉,她這個女人真是太痴情了,也不知道她的丈夫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她這個樣子再不清醒,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的命丟了。」

這一次,又是李學友主任把劉玉菊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護士長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等她清醒過來,有些懷疑地問道:「你丈夫是不是又回來了,是不是又給你吃了什麼葯啊?」

劉玉菊艱難地點了點頭,護士長便趕緊讓送她來的食堂管理員老杜派人回去,把她吃的那些葯都拿來化驗。廠里的人很快就把葯都送來了,李學友主任仔細地看了看葯,仍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又送去進行了化驗,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劉玉菊心裡因為對丈夫的懷疑,而感到有些不安,似乎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護士長望著眼神迷茫,獃獃地想著心事的劉玉菊說:「你和我說說,他這次又是怎麼回來的?又是怎麼給你吃的葯?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劉玉菊看了看護士長說:「他又是半夜裡回來的,我聽到了敲門聲,就懷疑可能是他,平時不可能有人半夜來敲門的。打開門后,果然看見他站在門口。說老實話,我也有些吃驚,也有些不解,因為他每次回來,差不多都是同樣的理由,同樣的話。說是出差路過,最後又是同事等他,他急著要趕車就又走了。不過,我知道他的確出差的機會多,也想到如果不是出差,也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回來。懷疑歸懷疑,還是相信了他,最後還是服下了他給的葯。」

護士長同情地看著她,不想再看她這樣下去了:「你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這樣子三番兩次的,不能不讓人感到懷疑啊?雖然說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證據,但是也不能總是這樣巧合吧?你就這樣相信他?沒有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你再好好想想,他為什麼要回來?前二次你昏迷的事,你和他說了嗎?他是怎麼向你解釋的?我總覺得這裡面一定是有問題的,以我看你還是報警吧。」

劉玉菊望著護士長流下了眼淚:「前二次的事,他回來的時候,我原本也想問問他。話到了嘴邊上,又咽了下去,我怕和他再因為這些事發生衝突,怕他認為我是個疑心病,怕影響了和他之間的感情。」

護士長好奇地問道:「你們之間發生過衝突嗎?是因為什麼事啊?當局者迷,我是個局外人,我就覺得不對勁,肯定另有原因,你說說看,我幫你分析分析。」

劉玉菊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是想要和我離婚的,雖然他和我沒有明說過。我和他都是同村的,兩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家的親戚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繫和交情,他大概是怕和我直接提出離婚,會傷了兩家和親戚朋友們之間的和氣。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存有二心了,卻始終不肯相信這個事實,我這也算是自我欺騙,自我麻木,自己害自己吧。」

劉玉菊告訴護士長,三年前她去過一次他所在的單位,那是一家國有大型公司。她事先沒有和他聯繫,便帶著女兒去了他公司的駐地。本來她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卻沒有想到他在驚訝之餘,還露出了一絲莫名的驚慌之色。他把她帶到賓館之後,既沒有帶她出去逛街,也沒有找時間來陪她。隔了幾天,他就為她買好了車票,說是他第二天就要去外地出差,沒有時間陪她,她一個人住在這裡也不方便,只能讓她先回家。他送她到了火車站,直到看著她抱著女兒離開。

再後來他就找各種理由不讓她再去他的駐地了,自從他提職當了分公司的副總經理,他也基本上沒有回來過了。直到前年春節的時候,他又說因為工作忙不能回來,而和他在一起工作的老鄉回來后,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他和公司駐地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同居了。

劉玉菊聽到那些傳言后,心裡就有了疑問。他的母親生病住院了,劉玉菊請了假,忙前忙后地精心伺候。眼見病情不見好轉,只能打電話讓他回來做下一步的決定。他因為自己母親生病住院終於回來了一趟,她這才有機會當面問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為什麼總是忙,忙得年也不回來過,忙得老婆孩子也可以不要了?」

他聽了這話后忽然惱羞成怒,不僅不肯承認那些傳言,而且還非常生氣地說她是得了疑心病,他說:「你是被別人利用了,一定是那幾個老鄉說的。因為我升職后沒有給他們想要的照顧,他們就想法子在背後故意陷害我,你這是幫助他們害你自己的丈夫。你真是太愚蠢了,有你這樣的老婆,我只能回家種地!你要是再這樣懷疑,我們只能離婚。」

劉玉菊聽了他的話,覺得有道理啊,她難道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卻要相信那幾個平時也沒有多少話的老鄉嗎?思前想後,她還是相信了他說的話,心裡反而覺得因為懷疑他而有些慚愧。

護士長聽了劉玉菊的訴說,不由地嘆了口氣說:「善良就是麻醉劑,它會讓你失去所有的警覺。不要再抱幻想了,他會害死你的。我雖然沒有見過他,從你說的這些情況來看,這個人是很危險的,你還是趕緊離開他好。」

李學友主任也坦率地說:「從你說的情況看,你的這幾次情況應當和你丈夫是有關係的,但是從化驗結果來看,我們又找不出任何有關的疑點,這事如果是他乾的就太可怕了。你可以選擇報警,看警察有沒有辦法來幫你揭開這個迷底。」

劉玉菊搖了搖頭:「他這個人心事很重,警察也不一定有辦法的。算了,我想好了,護士長說的對,還是和他離婚算了,放過他,就是放過我自己。」

鐘琴告訴徐明,這是發生在二年前的故事。她現在想起來這件事,都覺得劉玉菊那個丈夫真的是喪盡天良了,沒有一點道德底線,為了追逐自己的私利,可以將別人的生命踐踏在腳下,卻偽裝的若無其事。

「前幾天,我在醫院的過道里碰巧遇到了劉玉菊,你說巧不巧?她告訴我,自己又結婚了,這次是到醫院來孕檢的。正要離開的時候,劉玉菊想到了什麼,然後特意轉身告訴我說,那個人因為貪污被法庭判了十年,還是他老鄉回來探親時說的。我有點不敢相信,後來,我找到報道了這件案子的有關報紙,果然是真的出事了,他因為貪財好色終於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這也是老天開了眼了。」鐘琴若有所思地望著徐明,又繼續感慨地說道:「這或許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

徐明說:「護士長說的沒錯,善良有時候就是麻醉劑,會讓一個人失去自衛的能力。但更多的時候,善良是我們的護身符,因為善良會讓你遠離邪惡,拒絕邪惡,從而保護我們自身。因此我們要堅守善良,但不能無原則地對惡人惡事抱持那份天真和善良,不然就會讓我們失去自我保護的意識。」

無論是戲劇還是生活,很多衝突都來源於人性中的卑劣與高尚的矛盾,這是人性的兩個極端的表現。卑劣絞殺高尚的時候,高尚往往是無力的,它只能尋求道德和法律的支持,而高尚要感化卑劣的時候,卑劣卻不會放棄抵抗,常常會換一種更隱蔽的形式,它們往往偽裝成高尚,以逃脫社會的譴責和懲罰。

(下期預告:第103章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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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轉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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