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好的，琴酒先生。」藤井冬野接收了的上司的命令。
琴酒sama現在的心情很好，他也為此感到無比開心。
雖然不知道兩個外來人在聊些什麼，但為首的竹竿啤酒肚在聽見『琴酒先生』這個稱呼后臉色乍變。
「大哥，怎麼了大哥。」一旁的小弟本來想著從兩人身上狠狠撈一筆，晚上和兄弟們找個酒吧和陪酒的女人一起喝個大醉，可誰知大哥突然噤聲了。
「你！你是琴酒？」竹竿啤酒肚滿臉不可置信，指著那個穿著黑大衣帶著禮帽的銀髮男人道。
「嘖。」藤井冬野不滿的咂舌一聲，隨後三兩步走到竹竿啤酒肚跟前。
在小弟還沒反應過來要保護大哥的時候，只見這個看上去身形單薄的黑髮青年一手抓住了自家大哥的頭，提雞崽一樣摁著大哥的頭猛地往地上砸去。
「酒糟鼻可他媽的保護不了你這一口爛牙，蠢蛋。」藤井冬野道。
竹竿啤酒肚整個人呈跪趴的姿勢，如果忽略臉著地，那看上去就相當於給黑髮青年磕了個頭。
大哥身後的小弟們被他的動作驚訝地一動不敢動，看著地面砸出的血跡，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心疼大哥，但他們只是小混混，根本打不過這個怪力小孩啊！
竹竿啤酒肚像是被嗆了一口沙子，趴在地上咳了起來。他的口唇紅腫，一排牙全體鬆動，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還有，」藤井冬野抓著他的頭髮，幾乎要把頭皮也一同拽起來。竹竿啤酒肚艱難的抬頭，以此緩解這等同於拔毛的疼痛。
「對琴酒先生說話，要用敬語。知道了嗎，狗東西。」黑髮青年哪還有先前在上司面前的乖順。此刻他滿嘴髒話的樣子，簡直像一隻曲起尾巴炸毛的野貓。
這裡的空氣令他無比舒心，彷彿他才是這片骯髒土地的王。
他的鼻骨被砸得東倒西歪，滿嘴是血，被藤井冬野嚇得渾身發抖道：「茲......茲道了，79先森。得不起。」（知道了，琴酒先生。對不起）
聽到了道歉，藤井冬野幾乎是一瞬轉換了表情，他笑得極其單純無害，即使手上還抓著一顆幾天沒洗的臟頭，以及這顆頭的小臉蛋已經被自己弄得血肉模糊。
雖然帶著手套，但這個認知還是讓藤井冬野有想洗十次手的衝動。
竹竿啤酒肚的小弟們在看到黑髮青年臉上來回橫跳的表情后，都有些后怕。
看上去不過是個國中生的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可怖的個性和武力值。
況且這副做派，比他們這些混混下手還狠......不會是什麼Mafia的人吧。
「那麼，接下來，這位初次見面的先生，你好——」
「這裡是黑衣組織的實習生，代號『貞子』，現在我代表我的上司琴酒先生和黑衣組織前來討債。」藤井冬野笑容掛在嘴角，一邊用著敬語一邊語氣惡劣道：「請您不要不識好歹。」
聽到『貞子』這個代號，不遠處正吸了一口煙的上司被猛地嗆了一下。
嘴邊向來只有冷笑和不屑的琴酒先生，罕見地彎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這是一個幼稚的笑話，但或許是在這種催債的黑暗壓抑場合下，黑髮青年說的太過坦然和自信，所以才襯得那麼歡樂。
藤井冬野胡謅了一個代號，但聽到身後的動靜后，他回頭看了一眼。
琴酒sama是被他逗笑了嗎？
他心裡湧出一股強烈的成就感。
但不過才回頭，一把小刀就朝著藤井冬野襲來。竹竿啤酒肚像是準備多時，下手也狠，正是直接對黑髮青年頸動脈去的。
「砰——」琴酒舉槍，幾乎是在對方抓起刀柄的瞬間就擊穿了他的手。
「啊啊啊啊啊！！」伴隨著一陣尖叫，抓著電線杆的鳥們因為這個突然的動靜四處亂竄。
藤井冬野連忙鬆開手上的頭，後退兩步。黑髮青年右半邊的臉上被濺上了些血。驚動鳥兒的不是槍響，琴酒的槍經過特殊配置，已經自備了□□的功效。
見到長發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開槍，且一擊打中了大哥，那些原本帶著貪婪的想法靠近兩人的小弟們當即便拋下了大哥，也如同那些鳥兒們往交錯的街道小路跑了。
因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被滅口的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任何組織或是Mafia里的人，都不是他們這些人惹得起的。
十指連心，竹竿啤酒肚尖叫過後，就疼得暈了過去。
其實債並不難拿回，當然前提是見的到人。鐳缽街地形複雜，如果不是常年在這裡生活，根本無法抓住這個地區里的任何一隻蟑螂。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妙的巧合。
雖然自己失誤了。藤井冬野癟著嘴，十分自責。
見欠債的人暈過去跑不掉了，黑髮青年就垂頭喪氣的到了自家上司跟前。
他深深地鞠躬，道下今天的第二次歉：「琴酒先生，這是我的失誤，非常抱歉。」
琴酒居高臨下，看著他頭上紮起的那個小辮子。
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失態，下屬也不會分神。琴酒向來明事理，但他不會允許自己在下屬面前承認錯誤。
男人把視線從下屬的頭髮上移開，那雙死魚眼裡沒有多餘的表情：「雖然有異能力，但時刻保持警惕是一名合格的組織成員必備能力。也不用抱歉，這就是同伴的用處。」
「能夠互相保護，同樣也能互相利用。」
***
藤井冬野從保時捷里拿出一瓶水，在溫度恰到好處的冬日，對著竹竿啤酒肚從頭往下淋，直到一瓶水流干。
冬天乾燥，就是要多多補水嘛。藤井冬野想著。
接著等對方從驚恐中清醒，藤井冬野就拿回了屬於組織的本金與利息。
至於「多餘的利息」打進了自己的賬戶。
善後完畢，兩人再次回到那輛黑色保時捷上，前往下一個任務點。
其實黑衣組織的生活和電玩遊戲有相似處，同樣的領取任務，執行任務。只是中間穿插了許多複雜的人際關係和生命安全問題。
比如現在和Mafia的交易。
地點定在東京飯店，由於鐳缽街的巧合讓任務提前完成，所以兩人到達飯店的時間也提前了整整五十分鐘。
這個時間，剛好夠兩人踩完點后再去隔壁居酒屋填飽肚子。
東京飯店是和港口Mafia多次交易的場所，且是Mafia定下的地點，不難猜出這件飯店的老闆和對方組織有關係。
謹慎起見，藤井冬野和上司再次確認了包廂配置，以及整個酒店的出入口。
當兩人從東京飯店出來時，離交易會面時間還有三十五分鐘。減去提前十五分鐘到場，兩人還有二十分鐘可以解決晚飯。
室外的冷氣鋪面而來，藤井冬野的鼻尖幾乎是以可見的速度被吹紅。
琴酒sama平常的話不多，何況現在是執行任務，有一個可靠的上司在旁邊，藤井冬野可以稍微放鬆。
雖然他並不緊張。
兩人沉默的往居酒屋走去，黑髮青年非常享受和琴酒sama在這種雪夜在街道行走的感覺。在即將到門口時，他比上司先到門前，恪守後輩本分的幫前輩開門。
見下屬竄的那麼快，琴酒只以為野貓是受不了冷，想趕快鑽進溫暖的屋子裡，所以當他拉開門后，在門口等著自己先進時——
上司先生有些疑惑。
黑衣組織並不看重普通的前後輩禮儀，凡事以實力為上，就算是組織的老前輩，在實力高強的後輩面前也得退位讓賢。
所以組織中，只有命令和服從兩種關係。
琴酒嘴邊的煙再次燃到盡頭，他將煙蒂放進隨身攜帶的煙灰袋裡。
居酒屋的門不大，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琴酒正要步進居酒屋時，只見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對方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朵里，隨即他從裡面走出來。
藤井冬野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可誰知對方像是故意的，才說完請讓，自己卻往藤井冬野的那邊撞了過去。
「哈哈哈，真是失禮。」他捂著額頭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在藤井冬野面前站定，嘴張成『o』型，公式化的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真巧啊，竟然能在這裡見到藤井同學......」
說到這，太宰治頓了頓，用餘光掃了眼琴酒，補充道：「還有你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