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篇·2

東京篇·2

「時空穿梭,就是從一個空間,通過某種途徑移動到另一個不同時間的空間。如果將人類從古至今的歷史時間看作是以線性記錄的話,那你就是在這條線上進行移動。」

「這是你的時代,」太宰治的手在虛空中點了點,另一隻手在稍遠的距離又點了一下,「這是我的時代。」

他的左手劃過一個弧度,碰到右手上,說道:「而你,就從你的時代,跳到了我的時代。」

太宰治演示得足夠通俗易懂,這次炭治郎聽明白了,簡單來說,他因為某些原因突然間來到了未來。

……不,這一點也不簡單吧。

他的神色因為難以置信顯得極為複雜,沉默了許久才又問道:「為什麼是我呢?」

太宰治道:「不知道。」

「那是只有我一個人嗎?」

「不知道哦。」

「……那我怎麼做才能回去呢?」

「不知道呢~」

和太宰治越來越輕快的語氣相比,炭治郎就像是將要邁入生命最後一刻的老人,不僅背越來越駝,隨着對方三個「不知道」出口,他額上籠罩的黑線彷彿是被覆上了一層歲月的滄桑。

看着非常可憐。

可惜身邊同行的人毫無慈悲之心,從河岸離開后,太宰治就一副散步的悠閑派頭,周遭的人對他們這兩位落湯雞行注目禮以示尊敬,太宰治別說不好意思了,他甚至還對看過來的女性微笑,直笑得對方臉紅才肯罷休。

而就在炭治郎頹喪的時候,太宰治還靠微笑和花言巧語從路過的女性手裏得到了一包紙巾,和對方告別後對着炭治郎嘆道:「有魅力真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情呀。」

炭治郎:「……」

我看您分明樂在其中?

離開河岸的時候,太宰治曾和炭治郎解釋了一下「異能」的含義,以及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這個世界,這也是讓炭治郎目前選擇跟着太宰治的原因,因為他真的對眼前這個世界非常茫然,而太宰治看起來像是個好人。

不過這時候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做錯了,如果想離開這個世界的話,是不是應該找別的方法?

正在他這麼想着的時候,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他一頓,還沒有什麼反應,眼前就出現了一隻手,指尖還捏著一張紙巾。

腕上的繃帶、彎曲起來的手指、以及指間的紙巾,竟是極為相似的蒼白。

「擦擦吧。」

炭治郎抬頭,就見太宰治的目光正落在他額頭。

水將髮絲浸透,原本梳攏向後的額發此時散了大半,濕漉漉地搭在前額,他抬眼的時候,一縷紅髮上的水滴正巧落下來,砸到他眼睛裏。

他忍不住閉了下眼,那水滴便又從眼眶中湧出,滑下臉頰。

太宰治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年紀小就是容易被打動,小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啊,不要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跟別人跑了。」

「……謝謝您。」炭治郎睜開眼睛,接過太宰治手裏的紙巾,沉默一瞬,突然說道:「成年人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太宰治:「?」

炭治郎道:「花街原來有個花魁名叫蕨姬,長得非常漂亮,但她是鬼。可是那裏的成年人不知道,他們只會被蕨姬的魅力吸引,被她的花言巧語打動,然後因為一點小恩小惠留宿,最後,被蓄謀已久的蕨姬當做食物吃掉。」

太宰治:「……」

炭治郎隨手抓了抓額前有些擋眼的紅髮,那一頭短髮看起來比初見凌亂了不少,而相應的,他身上的那種乖順規矩的氣質也因為髮型的破壞被削弱了不少。

再加上自額角向下蔓延的疤,他此刻看起來竟然意外的不好惹。

而就在這種不同的氣質下,他緩緩說道:「所以成年人在外,也要警惕魅力、警惕花言巧語,以及小恩小惠。」

炭治郎將手裏的紙巾又遞還給太宰治,看着他脖子上的繃帶說道:「還是給您用吧,傷口碰了水,小心感染。」

太宰治注視着他,默然站了半晌,他發現這少年竟然是認真的。

這一番看起來像是對他一路以來的行為不滿的反擊,其實只不過是少年格外真誠的關心和提醒,就是因為太真誠了,才顯得非常不可思議。

在這個時代,可很少有這種傻瓜存在了。

太宰治想了想,問他:「鬼是什麼?」

「是被創造出來的怪物。」炭治郎道,「他們只能在夜間活動,以人為食,長相怪異,大多沒有身為人的記憶,非常兇狠殘暴——當然也有清醒且向善的鬼,只是非常少。」他摸了摸腰間的刀,「對於惡鬼來說,只有日輪刀和太陽能殺死他們。」

「鬼是怎麼創造出來的呢?」

「被注入鬼王鬼舞辻無慘的血,如果僥倖沒有死亡,就會變成鬼。」

炭治郎手中無意識地握緊了刀柄,這還是太宰治第一次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這麼強烈的負面情緒——那是無法化解的洶湧恨意。

「啊,這樣,我知道了。」

說完,太宰治轉身就走,炭治郎被他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情緒一下都散沒了,愣了一下才想起追上去,問他要去哪裏。

「去驗證兩件事情。」

沒有追多久,太宰治便停在了一扇門前,炭治郎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子上畫着一副他看不懂的圖案——Homra。

可能是店名。

但他沒在這上面糾結,因為他的視線不經意向上方一錯,就發現原本在這座城市上空懸浮的兩柄巨劍消失了。

「誒?」

然而太宰治看起來並不在意,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推開門,門框上方傳來「叮鈴」一聲脆響,格外清晰。

炭治郎看了一眼,那是個掛着的鈴鐺,想來應該是提醒裏面的人有人來了。

他這個想法剛出現,屋內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啊呀,是橫濱的客人來了。」

這人說話的腔調非常奇特,但也讓炭治郎很熟悉,回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來在他曾經去過京都的任務中,似乎也聽到過這種腔調,應該是那裏的方言。

說話的男人一頭金髮,服務生打扮,鼻樑上架著一副暗色的眼鏡,正立在桌子後面擦手中的杯子。

桌子旁邊還有一個白髮紅裙的小女孩,十歲出頭的樣子,像娃娃一樣,非常可愛,就是沒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冷淡。

咦?

炭治郎突然聞到了空氣中瀰漫出來的有些甜的味道,是從女孩子身上發出來的,這種情況一般代表着對方目前的情緒很正向,甚至可以說是開心。

也就是說,女孩子只是面上不顯情緒而已?

「沒想到這次偵探社過來的負責人是太宰君你呀,讓太宰君從自殺的計劃中抽空出來,我們吠舞羅真是過意不去。」

炭治郎:「……」

什麼?自殺都有計劃了嗎?這些人知道太宰先生要自殺卻不阻止,難道他已經沒救了嗎?

太宰治笑嘻嘻地道:「能見安娜小姐一面,暫時活着也不覺得那麼痛苦了。」

炭治郎忍不住嘆息,連活着都是這麼痛苦,看來太宰先生果然是沒救了。

櫛名安娜看他走近,歪了歪頭,隨後目光又落在了炭治郎身上。

太宰治便說道:「這個少年是我剛剛跳河之後撿到的。」

炭治郎沒想到會介紹到自己,雖然意外但還是鞠了一躬:「兩位好,我叫灶門炭治郎。」

太宰治又和炭治郎介紹了一下這兩位吠舞羅的成員,才說道:「嗯,炭治郎君剛才身上出現了紅色的火焰,帶過來呢,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印象。」

草薙出雲面上明顯很驚訝,將杯子放到吧枱上,仔細看了看炭治郎,隨後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氏族的,尊沒有給過這個孩子印記。」

「是不一樣的紅色。」櫛名安娜突然說道。

她的目光從炭治郎的暗紅色短髮,慢慢移動到那雙透著石榴紅的眼眸中,像是在撫摸,輕輕地說道:「很漂亮。」

依稀間,眼前彷彿出現了另一個年歲尚小的女孩子,她穿着粉色和服,梳着自己的長發,坐在窗邊笑問他說,哥哥的眼睛這麼紅,這麼漂亮,到底是不是因為吃了山上的果子?

炭治郎忍不住笑了,對着櫛名安娜溫柔了神色:「謝謝。」

草薙出雲有些意外,雖然知道他們的安娜小公主一直都很溫柔,但倒是很少見她對尊以外的人投入那麼多的關注。

也許真的是因為少年的發色和瞳色,畢竟她那麼喜歡紅色。

「先坐吧,尊和十束出門了還沒回來,看剛才的情況,應該會耽擱一陣子。」草薙出雲指了指吧枱前的座位,「想喝點什麼?」

「一杯酒精濃度高得會讓人死去的酒。」太宰治毫不客氣。

「啊,太宰君,你是嫌我們吠舞羅和Scepter4的矛盾還不夠大是嗎。」草薙出雲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既然等下有事要辦,就白水吧。」

不過雖然這麼說,等到杯子給兩個人送過來的時候,裏面的液體還是帶着顏色的。

炭治郎嘗了一口,甜度剛好,泛着涼意的氣泡在舌尖噼里啪啦地綻開,感覺非常獨特。

在他端著杯子喝的時候,太宰治和草薙出雲又交談起來,不過這次應該是說起正事了。

聽了片刻,炭治郎大致聽出來了太宰治這次到東京的目的。

東京近段時間出現了一起大型殺人案件,被害者無一不是被拳打腳踢傷重致死。

不過,警方調查過被害者的身份,發現那些被害者大多數並沒有仇家,也不存在強烈的糾紛,所以警方懷疑這些案件的作案兇手都是一個人。

因為被害者身上沒有其他武器造成的傷口,渾身上下的傷處大致類似,看起來就像是兩人鬥毆,結果被害者實力較弱成為輸家一樣,所以警方給兇手起了一個名稱——

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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