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篇·1

橫濱篇·1

弦月掛在頭頂。

在夜裏,所有的顏色都被加上了一層黑色的紗,黯淡得幾乎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然而武裝偵探社的所在地,卻張揚得過分。

位於橫濱街道的一座紅色寫字樓,即使在夜裏,也能被路燈與一層咖啡廳的燈光渲染得格外艷麗。

可以說是一棟非常明顯的建築物了。

不過和建築物本身不同,武裝偵探社的位置其實隱蔽的過分,從整個小樓的外側看,完全看不出偵探社所具有的特徵。

這裏不僅連個牌子都沒有,最大的廣告牌反而屬於一層的咖啡廳。

是即使按照地址尋找也很難找到的程度。

這難道也是偵探社想達到的效果嗎?

直到沿着樓梯上了二樓,看到房門外面掛着的一塊寫着「武裝偵探社」的牌子,炭治郎才知道是真的到了。

偵探社裏的情況來時太宰治已經和他簡單說過了,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炭治郎本想做個深呼吸,然而江戶川亂步邊打着哈欠一手就推開了門。

炭治郎這一口呼吸卡在半途,咽下也不是,吐出也不是,下意識地屏息看了進去。

他們到橫濱已經是傍晚,天色漸暗,社內的白熾燈已經亮了起來,照亮了整個辦公區忙忙碌碌的各種身影。

開門的動靜並不大,然而就像是某種提醒一樣,裏面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最靠近門邊的桌前立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發在腦後梳成一縷,戴着副眼鏡,明明是分外斯文的打扮,面上卻是一副暴躁不耐的神色。

「啊,你們回來了。」

「嗯嗯。」江戶川亂步敷衍地應了幾聲就自顧自地往裏面走去,眯着眼睛直奔最前方的靠椅,走到后直接將自己摔了進去。

「辛苦了。」

青年面上的神色有所緩和,捏了捏眉心,放下手後轉頭看向門口:「你就是灶門炭治郎?」

「啊,我是,國木田先生!」炭治郎立刻答道。

國木田獨步一頓,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炭治郎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來的路上太宰先生和我說,『要是開門后看到一個暴躁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萬的人的話,這個人就是國木田君』。」

國木田獨步:「……」

他深呼吸,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額頭的青筋,暴喝:「太宰人呢!」

「他在——誒?」

炭治郎本想說太宰治就跟在他們身後,結果一扭頭才發現對方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呃,太宰先生剛剛還在的……」

國木田獨步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猜出來太宰估計是在開門的時候就跑了,嘆了口氣,讓炭治郎先進來。

這個時間留在偵探社裏的人其實並不多,國木田獨步解釋是由於全國各地突然冒出來的惡鬼傷人事件,偵探社的人幾乎是全天在外協調處理,忙得腳不沾地。

所以國木田獨步暫時只帶着炭治郎認識了戴着草帽趕着回去放牛的宮澤賢治、正在和妹妹一起整理紫藤花的谷崎潤一郎、以及白大褂染血的醫生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帶着一身血氣從醫療室里出來的時候,炭治郎還有些意外,唯恐是自己的到來打擾到對方救治病人了。

不過這位醫生全程好脾氣地笑着,看着他的目光中似乎帶着非常濃厚的期待。

「我從太宰那裏知道了你們的故事,不知道你們鬼殺隊的人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是否了解?」

是指身體的健康程度嗎?炭治郎一時沒有明白。

「與謝野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炭治郎困惑地看了看周遭的人,想着看看能不能趁機獲得一些提示,卻驚訝地發現所有人在此刻皆是不約而同地扭過了頭,像是被什麼洪水猛獸驅趕、急着投入到自己手頭上的事情中一樣。

「我的意思是,」與謝野晶子笑着道,「你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來研究一下你的身體呢?」

炭治郎歪了下頭。

他還是沒明白,直到聽到「嗆啷」一聲,醫療室靠近門邊的位置倒下了一樣東西。

他定睛看去,發現那是一把染血的——砍刀。

炭治郎:「……?」

他沒看錯吧?醫療室里有一把砍刀???

*

「篤篤——」

「請進。」

太宰治推門走進去,正與從文件中抬頭的福澤諭吉對上了視線,他一點頭,喚了聲:「社長。」

「回來了,辛苦了。」

福澤諭吉邀請他在對面坐下,順手拎起了茶壺,給對方倒了杯茶。

太宰治接過來,透過掌心茶杯的溫度能感受到杯中水溫正好,如同早就猜到會在這個時候迎來一位客人似的。

「炭治郎君已經跟着我們過來了,目前應該被國木田君帶着認識了我們社裏的人。」太宰治將茶放下,說道,「東京那邊的組織這次會和我們合作,共同解決鬼舞辻無慘一事,黃金之王會出資研究針對鬼舞辻無慘的血液的解決辦法,以及能夠對抗他的毒。」

福澤諭吉:「紫藤花?」

太宰治點了點頭:「據炭治郎君所說,在他們的世界中,兩位醫生小姐已經以紫藤花為原料研製了不少針對鬼舞辻無慘的毒,而能夠讓鬼變回為人的藥劑,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材料,但也離不開紫藤花的輔助作用。」

福澤諭吉頷首,沉默片刻后,才又說道:「這件事,與謝野也在研究,昨夜橫濱出現的鬼部分送到了她的醫療室里,剩下的都由異能特務科負責收容了。」

看起來,負責橫濱安全的三個組織,在這次行動中,還是不可避免地要合作了。

太宰治倒是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是懶勁上來了,也難免覺得有些疲憊。

……突然很想吃蟹肉罐頭。

「關於灶門炭治郎身上的火,是怎麼回事?」福澤諭吉飲了口茶,淡淡道,「是他到這個世界后突然覺醒的異能?」

社長的話把稍微有些走神的太宰治又叫了回來,然而他嘴唇動了動,卻沒着急答話,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福澤諭吉也沒催促。

對於面前這個社員,他雖然不能說是全然了解,但知道對方在大事上是不會含糊的。

就比如現在。

太宰治抬眸,緩緩道:「我覺得有些奇怪。」

*

晚風愜意。

但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行人大部分都因為剛下班而急匆匆地趕路,沒人去享受這倏忽而過的風景。

黃頭髮的男孩子理了理背在身後的草帽,抬頭的時候恰巧看見迎面走來的兩個人,一個白頭髮的少年和一個身穿和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女。

「敦,小鏡花,你們回來了啊~」宮澤賢治揚手和他們打了招呼,「工作任務怎麼樣?」

中島敦和泉鏡花一大早就被社長派到異能特務科去交涉了,不過具體內容他倒是不清楚。

「已經確認了異能特務科的收容能力和收容數量上限,短時間內應該不成問題。」被喚作「敦」的少年抱着文件夾,說着嘆了口氣,「如果這件事長時間不解決,可能就麻煩了。」

少女手腕亮出匕首,面無表情地接了話:「那就只能都殺掉了。」

「……」中島敦摸了摸額頭即將冒出來的冷汗,忙不迭勸道,「現在說還太早了小鏡花。」

泉鏡花不為所動,看起來依舊堅定着「沒有辦法解決就殺掉」的想法。

中島敦沒辦法,只好岔開話題,「啊,說起來,那位炭治郎君已經到了嗎?」

「到了。」宮澤賢治點點頭,指了指樓上,「是和亂步先生一起回來的,國木田先生正在帶他熟悉我們的環境,看起來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呢。」

宮澤賢治說到這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道:「最近社裏入職的同事年齡好像都不大啊,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把我們抓起來呢?」

泉鏡花依舊面無表情地亮出匕首:「那就——」

話沒說完,中島敦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小鏡花,我們上去看看新同事吧?」

泉鏡花看着他,眨眨眼,點頭。

中島敦鬆了口氣,又乾笑着和宮澤賢治說道:「賢治想多了,哪有什麼組織能抓我們的啊……」

除非港口黑手黨突然想不開又來找我們挑釁。

……唉,那估計又是一場橫濱拆遷大作戰吧。

話題在這裏停了下來,宮澤賢治告別後,中島敦和泉鏡花就上樓回到了偵探社內。

然而一進去,就感覺這裏的氛圍非常微妙……就像是與謝野晶子第一次邀請他躺上病床時一樣。

中島敦目光一偏,等看到白大衣染血正對着一個少年笑得不懷好意的與謝野晶子時,心裏就了悟了。

果然又是這個場景啊!

「你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來研究一下你的身體呢?」

在與謝野晶子問出那句堪稱魔咒的話之後,他甚至想讓自己成為世界冠軍,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衝刺到新同事面前就為了捂住對方尚且一無所知的嘴!

新同事茫然地看着醫生小姐,開了口:「我……」

中島敦幾乎要大喊出聲——

不要啊,前方等待着你的可是地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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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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