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的飼養員

怪怪的飼養員

就在米莫莎想要說些什麼時,青年忽然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想見你一面還真是困難啊,米莫莎小姐。」只聽見他這般說道。

米莫莎還是很懵,直到對方鬆開,她才後知後覺地往後退,伸出手示意保持距離:「你幹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麼能隨便摟摟抱抱,男人果然都是禽獸。」

松田陣平繼續將手插在口袋裏,嗤笑了一聲:「哦——降谷零那個混蛋就是這麼教你的啊。」

米莫莎一時間愣住,面前這個男人,不管是從語言到動作,都讓她感到不自在,是那種熟悉又陌生的不安。

「愣著幹嘛,你們來找我不是有事嗎?」他單手抱起了小松田,扛在肩上。

「啊,不過……」還沒等小莎開口,他就繼續說道,「如果是問我怎麼回去、以及怎麼讓身體恢復的話,這個我也無可奉告,至今我也搞不清楚那時候發生了什麼。」

「總之,肯定能回去就是。」

米莫莎點了點頭。

「對了,不知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明天……」

松田陣平似乎並沒再聽她的話,拿起手機,聯繫附近的同事,處理那兩個綁架犯:「在一町目這裏,兩個中年男性。」

末了,他將手機放回口袋裏,露出了淡然的笑:

「是我的忌日對吧?」

米莫莎再次被他的冷靜震驚到:「所以,明天你別上那個摩天……」

「摩天輪吧?行,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了。」捲髮青年伸手蓋在她的頭頂上,掌心的溫度溫暖了這個深秋。

「我還有工作,你們倆要不跟着我去警視廳?最近也不是很太平。」

米莫莎點了點頭。

「那個,我想確認一下,你現在還和景光和零有聯繫嗎?他們怎麼樣了?」

青年抬頭,透過墨鏡看着湛藍純凈的天空,晴天也變成陰霾。

他轉過頭,只是淡淡吐出了幾個字:「還活着。」

米莫莎沒再說話。

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好像也沒有。

為了突發事件能有充足的能量應對,她還是變回了小孩子。

很快,一輛警車到達了現場,將昏死的兩個歹徒塞了進去。

被扛着的小松田也醒了過來。

松田陣平將他放了下來,凝視着過去的自己。

小松田抬頭看着眼前這個大號自己,額角不禁滴下冷汗,不自覺地後退,跑到了小莎的身邊,抱住了她的手臂。

小莎轉頭看了看渾身不自在的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你怎麼怕自己啊?」

「不是怕,只是有點……」松田的眉頭漸漸蹙緊。

「說不出來的感覺。」

三人一起回到了警視廳,松田陣平一直忙於工作上的事情,最近頻發的誘拐案件已經成了系裏關注的重點,整個三系的人都圍着一個案子轉,加班熬夜、焦頭爛額的刑警們各個凶神惡煞,也沒人在意這兩個小孩。

只是,小莎有點奇怪,明天就是那個爆炸犯出現的日子,對於害死萩原的犯人,她從松田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關心,就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

莫非其實萩原沒有死?

那這一身黑又在悼念誰?

或者只是他個人的穿衣風格?

「我不喜歡喪葬風。」面對小莎的疑問,小松田搖了搖頭。

而另一邊的松田陣平,只是一味地忙碌著,似乎毫不關心明天的事情,也不知是堅信自己不管炸彈的事情就不會有事,還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小莎和小松田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

松田陣平接了個電話,聽到對面人說的話后,什麼也沒有回復,只是靜靜地掛掉了電話。

他雙手撐著桌面,雙拳漸漸握緊,將桌面上的紙張捏變了形。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直身體,轉頭朝沙發上睡着的女孩看去。

腳步慢慢靠近,他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看着女孩安靜的睡顏,他將手伸進懷裏,慢慢掏出了手-槍,對準女孩的眉心。

如果就在這裏結束的話。

扣在班機上的食指僵硬著,他看着女孩人畜無害的臉,紅着眼眶,握著槍的手止不住顫抖。

彷彿又有一些美好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她穿着的小熊裙子還是自己親手挑的,他又慢慢放下了槍,卻發現……

槍的保險根本沒有拉開。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出來。

他又看着旁邊熟睡的小小男孩,想起那個時候自己也像他一樣將她護在身後。

從拚命保護到想要殺了她……真是可怕。

兩個孩子此時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反正你們閑着也是閑着,有沒有興趣當誘餌?」松田陣平雙手插在口袋裏,說道。

「誘餌?」

「最近兒童誘拐案頻發,已經有十五個孩子下落不明,罪犯十分猖獗,但我們一直都找不到他們的老巢。如果你們願意當誘餌,說不定能帶着我們找到那些孩子。」

小松田沉默不語,只是看他的眼神更加警惕了一些,居然讓米莫莎當誘餌,這個人果然很危險。

「她是吸血鬼,普通人很難拿她這麼樣。至於我,看着現在的自己,就知道更不可能有事了。」

不愧是自己,把自己的想法都摸得這麼透徹。

「我可以。」小莎跳下了沙發,「我願意幫這個忙。」

「那我也一起,總之死不了。」小松田也立馬同意,他倒要看看這個自己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可惡,明明是自己,卻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這麼神神秘秘的,莫非是被zero傳染了?

*

警察們鎖定了誘拐犯經常出現的地方,松田和小莎假扮成了兄妹。

「哥哥,我們回去吧,媽媽肯定在到處找我們,向媽媽道歉,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誰要搭理那個老太婆啊,別擔心,我帶了很多錢,等玩夠了再回去。」

離家出走的兩個小朋友,無疑是兩塊大肥肉。

很快,野獸們嗅到了肉香,假裝成好心人帶他們去住便宜又舒服的旅館,給他們兩瓶果汁。

兩人假裝着喝下果汁,暈倒,被歹徒們用車子帶走。

小莎和松田的身上裝有發信器和通訊器,警察們跟着信號開車追了上去,當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我雖然知道你是個差勁的人,沒想到竟然這麼沒良心,居然用自己的孩子當誘餌。」一起行動的佐藤美和子沒好氣地說道,「可惡,為什麼警部會同意這麼荒唐的作戰計劃啊。」

「我話可說在前頭,要是那兩個孩子出了什麼事,你給我立馬離開一課!」

看來小號松田被當成自己兒子了。

松田陣平:「……」

十九二十歲就生娃,還是兩個,我真能幹。

而此時的另一邊,松田和小莎被綁住雙手雙腳,眼睛也被黑布條蒙住,只知道自己在運動的車廂里。

約莫三十分鐘后,車子的晃動停了下來,歹徒們將兩人抱到了另一個地方。

隱約間能聽到小孩子抽泣的聲音,似乎有很多小孩都被關在這裏。

估摸著藥效差不多過的時間,兩人假裝清醒了過來,開始哭鬧着要回家。

在受到歹徒們的訓斥恐嚇后,他倆又乖乖閉上了嘴巴。

等犯人們都離開,米莫莎用力掙脫了手腕上的繩子,摘掉眼睛上的黑布條,也幫松田陣平鬆綁。

這裏黑漆漆的一片,米莫莎從頭上兩個丸子頭裏取出了照明和通訊器,犯人們為了防止他們帶了手機之類的通訊設備,將他們身上的可疑物瓶全都搜颳了個乾淨,手錶、背包這種東西自然不用說,只能藏在頭髮里。

藉著小手電筒的燈光,他們發現這裏除兩人外,還有另外十五個孩子,空氣沉悶呼吸都會有些不順暢,應當是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二氧化碳的濃度太高了,盡量別蹲著。」松田提醒道。

「嗯。」小莎打開通訊器,聯繫外面的警察。

「幹得不錯哦,小朋友們。發信器的訊號很清晰,我們已經往你們那裏趕了,現場的情況怎麼樣?」

「失蹤的孩子們都在這,這裏似乎是地下室。歹徒們都出去了,可能在樓上。」小莎說道。

「行,那你們也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到了,到時候就能把你們都出來了。你們爸爸也會去的哦。」

松田和小莎眨了眨眼睛:「爸爸?」

松田陣平再次喜當爹。

「你們聯繫到爸爸媽媽了嗎?他們能救我們出去嗎!」

忽然間,本來在牆根被綁起來蒙住眼睛的一個小孩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求求你們把我一起帶走好嗎?我不想待在這裏!」

「媽媽!我也要媽媽!」

「叔叔求求你告訴我爸爸,讓他來接我好嗎?」

「嗚哇哇!!!」

忽然間,那些被誘拐來的孩子們都沸騰起來,開心的、大哭的、求救的,整個地下室的聲音非常喧鬧。

松田和小莎慌了起來:「會的,我們會救大家出去的,小朋友們安靜一下好嗎?」

「真的嗎!謝謝你!」

「謝謝!」

「太好了!!」

「大家別這麼大聲,犯人還在外面……」

還沒等松田陣平的話說完,地下室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五六個彪形大漢拿着鞭子走了進來。

「小鬼們都吵什麼!」光頭男人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孩子們瞬間安靜了下來,乖乖又縮回了牆角。

「剛剛是誰在和父母通電話?」光頭男人掃視着面前的這些孩子們,「說!不說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是他們……」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顫抖著指向米莫莎和松田,「新來的兩個。」

「果然是這兩個小鬼,新來的就是不夠老實!」光頭男人一腳踩在了松田陣平的背上,少年猛地趴在了地上,他手裏的通訊器也飛了出來。

「哥哥!」米莫莎緊張地跑了過去。

要不是怕他們開槍傷了這些孩子們,她一定變回二十歲,朝他們臉上狠狠踩幾腳。

旁邊一名高個男人撿起了通訊器,「這種東西普通家庭怎麼會有,這倆小鬼不會是條子那邊派來的吧!」

「肯定是的!那幫可惡的條子!」光頭男人持着鞭子狠狠抽在了米莫莎的臉上,柔嫩的皮膚上瞬間梗起了一條痕迹。

「可惡的小鬼!」男人又瘋狂地揮舞着鞭子,一下一下落在女孩的身上。

松田陣平用力掙脫背上踩着的那隻腳,撲上去一把將米莫莎抱在懷裏:「你們有什麼氣都朝我來!打女人算什麼!」

「哈哈哈,好小子!老子今天就拿你開刀,看你們這幫兔崽子們還敢不敢動歪腦筋!」

重重的鞭子落在他的背上,厚厚的衛衣被抽開,皮開肉綻。

松田陣平疼得將女孩抱得更緊。

米莫莎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眼睛變成了瑰紅色,這次不是因為喜歡血香,而是無法遏制的憤怒。

竟然敢傷他……竟然敢……

「別……」松田陣平感受到了懷裏女孩的情緒變化,忍痛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雖然不知道她能變大的事,但他知道她有一些特異能力。

如果那些人惱羞成怒開槍,即便是她也很難保證那些孩子的安全。

米莫莎深吸一口氣,抓緊了他的衣服,輕輕咬在了他的胸口處。

他的血液是自然的氣息,是陽光、或是雨水,像森林、像海洋,是少年的青春。

松田陣平忽然覺得身上的疼痛一瞬間都消失了。

他放鬆了呼吸,慢慢適應了現狀。

發信器和通訊器都被犯人們毀掉,由於位置暴露,他們又將誘拐來的孩子們轉移了陣地,小莎和松田被單獨關在另一個地方。

又是漆黑的一片,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只不過有人陪在身邊,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松田陣平的傷雖然已經基本痊癒,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全身無力,絲毫無法動彈,意識模糊不清。

他躺在女孩的膝蓋上,垂著沉重的眼皮,努力提起精神說着話:「那些孩子被帶到其他地方了,警察要怎麼找到他們……」

「沒關係。」女孩輕輕的聲音響起,撫了撫他的劉海,「我剛剛發現自己可以複製見過的東西,在他們每人身上都偷偷放了一個發信器。」

「這樣啊……好厲害,你的能力是無底洞啊……」松田陣平的聲音氣若遊絲,

「mimo……我之前說你是燙手山芋,大家都不要你,對不起啊,其實你很可愛很懂事的……回頭研二那傢伙再因為把妹不要你,我揍扁他……」

「沒關係,我已經不生氣了。」米莫莎笑着搖了搖頭,「在你陪我一起被拉進漩渦里的時候就已經不生氣了。我知道,松田是個好人,就是嘴硬心軟。」

「而且,我那時候之所以那麼生氣那麼難過,其實是因為……」女孩頓了一下,

「我討厭變成一個人。」

「和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隨着力量的提升和對人類的了解,我漸漸想起了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

「我本是江戶時期的人,那還是個吸血鬼與人類共存的時代。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母親將我封印在了蛋殼裏,那是母親的能力,【時間之繭】連接着時空,自此我的時間停止了流動,記憶也隨着時間慢慢被抹消。」

「從江戶到令和,我在停滯的時間裏待了三百年,在黑暗裏待了三百年……我已經不想再變成一個人了。」

「所以,是你們的出現讓我的時間再次開始流動,能遇到你們,真的很幸運。」

松田陣平閉着眼睛,喃喃地念叨著:「那你都已經三百多歲了啊,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婆婆了哎。」

「那些孩子就交給警察他們,你儘快離開這裏吧……」

他說完這句話,徹底昏了過去。

小莎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胸口綁着的那個異物硌得人難以呼吸。通訊器說道。

炸彈,還是那種亂動就會引發爆炸的。

「你們應該已經找到那些孩子的位置了吧?」她對着通訊器說道。

「也已經知道你們的位置了,炸彈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松田陣平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情感起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米莫莎深吸了一口氣,呼出的氣都帶着明顯的顫音,「松田,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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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吸血拯救柯學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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