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對面好像遇到什麼麻煩了。」球拍在手上繞了幾圈,丸井望向青學的方位。

拓也順聲望去，青學的人全部圍著剛剛到的越前龍馬，神色都帶著焦急。

切原撓了撓海帶頭,他似乎隱約聽到了一些,但語氣中還是帶著不確定。

「越前那個小個子失憶了？」

拓也的頭上掛滿了問號，這種狗血言情大女主橋段越前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且不說兩邊人心裡的疑惑,現在他們該注重的是全國大賽的第二場比賽，雙打二。

由真田和柳對戰青學的海棠和乾。

「沒想到還能和你再次對戰啊,教授。」乾率先開口,站在網前和柳說道。

柳轉身走到后場，真田則負責前場的進攻。

「貞治，這些寒暄的話，就不必說了。」

『一盤決勝負,立海大附中,柳的發球局。』

看著打來的網球,乾露出瞭然的笑，踏著碎步向球場右側跑去。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網球狠狠掉落到了球場的左邊。

『15-0』

接下來的幾球同樣如此，乾的數據全部出錯,網球的落點和他預測的完全相反。

『1-0，雙方換場。』

「貞治,你的數據對我來說完全無效。」

柳右手拿著拍柄,左手握住拍面，視線從難以置信的乾身上滑過，半闔著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悲傷而堅定的光。

貞治,很抱歉,我已經犯了一次永遠都償還不了的錯。

因為這個,讓我們立海大所有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次的我無法再為了那種可笑的理由而讓我們王者的榮耀蒙羞。

我再也不想看到大家臉上的神傷了。

柳做出假動作，在擊球時將球拍的前端降到最低，打出了攻向底線的高速削球。

『game立海大附中，2-0』

網球落從地上彈起，威力依舊不減，嵌到了球網上。

和真田對陣的是同在前場的海棠，他的蛇球在真田看來，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柳針對乾進行數據暗殺，鐮鼬，空蟬將他逼得寸步難行，真田的風林火陰山雷則將海棠狠狠擊潰。

兩人迅速結束了第二場比賽。

『比賽結束，由立海大真田，柳獲勝，比分6-0』

「幸村，我們贏了。」

柳抓著球拍的手微微動了動，和真田並肩下場後站在幸村的面前。

幸村面色柔和，抬頭微微一笑。

「十五分鐘內呢，做的不錯哦。」

切原站在幸村身邊，目光卻不自覺被對面的蹲下系鞋帶的不二吸引。

這是他在立海大之外唯一輸過的一個人。

「赤也，要加油啊！」

拓也左手巴拉在觀眾席前豎著的障礙牆上，右手五指併攏成拳向切原伸去。

被聲音驚動的切原轉頭望向平日里和自己相親相愛的小夥伴。

手臂在腰邊晃了晃，他彆扭的揮出拳頭，隔著空氣無形的碰撞。

雙方的信念都成功傳達到了對方的心裡。

「啰嗦，我才不會在一個人的手下輸兩局。」

幸村眼睛含笑，彎著秀氣的眉眼，同樣對切原加以鼓勵。

「赤也，我們立海大的三連霸就交到你的手上了，我相信你哦。」

眾所周知，立海大的每個人都是幸村精市的狂熱粉。

果不其然。

聽到這話，切原瞬間變成了蛋花眼，亮的發光的眼睛狗狗般盯著自家尊敬的前輩。

「幸村部長，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如果我是單打二，幸村部長的信任就會交付給我了，我好恨！』

拓也心裡的小人都要把手絹咬爛了，他此時就像是被養在深閨十幾年沒出來走動的怨婦一樣，看向切原背影的眼睛里充滿著幽怨的光。

在一旁觀戰的玉川自然是能感受到拓也身上的怨念的。

他同樣羨慕著被幸村部長寄予重望的切原。

他不奢求太多，他只想被幸村部長拍著肩膀溫溫柔柔的關心著就可以了。

可惜，無論是妒忌羨慕還是恨，現在局面已經成了定局。

再不甘，現在站在場上的也依然是切原。

『下面進行的是單打二的比賽，由立海大附中切原赤也對戰青春學園不二周助。』

「關東大賽上，是我技不如人，不過青學的天才，第二次，我可不會輸，你就準備鎩羽而歸吧。」

切原嘴上不讓人，手上擊球的力度和速度也同樣犀利。

柳一臉欣慰的凝視著小海帶，像極了老父親看孩子的眼神。

這孩子從國一開始就是他帶著，現在都已經進步的能說成語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為了能夠在全國大賽上裝13成功，切原早就準備了和對手說的台詞，青學的每個人都沒拉下。

現在遇到不二，切原還竊喜了一番。

就屬對不二的台詞他背的次數最多，熟練度也最高。

拓也望向場上傻乎乎的切原，默默扶額。

赤也一定沒給智商交稅，所以國家才不給他的智商增值。

不二輕笑，甚至覺得對面的海帶有些可愛。

「切原君，大話還是在賽后在說吧。」

不二兩手張開，背脊向前彎曲，臉上還帶著那種如沐春風的笑。

『15-0』『30-0』『40-0』『game不二，1-0』

「出現了，是不二前輩的第三種回擊球，白龍！」

堀尾興奮的拉起一臉純真的越前，激動的大喊。

切原瞪大雙眼，身後的小球豎直墜落在白線處，他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接著不二使出第五種回擊球——百腕巨人的守衛。

通過強制性的給球加上旋轉，使其旋轉具有倍增的效果，干擾切原讓他對球的旋轉無法有正確的判斷，連續得分。

『game不二，3-1』

唯一的勝局還是使用天使化得到的，這之後切原沒再得到一分。

「赤也竟然毫無還手之力！」桑原震驚的望向場上被不二的進攻擾亂的切原。

「青學的天才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相信赤也。他能夠贏得這場比賽。」

同為二年級，拓也和切原待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多的，他可以說是最了解切原的人。

拓也深深的知道，切原有著絕佳的天賦，對網球的熱愛也無比純粹。

即使現在束手無策，他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的。

他可是會一次次的挑戰三巨頭，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切原赤也啊。

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在一開始被切原吸引，跟著他一起加入網球部。

切原身上的光輝遠比其他人更耀眼。

拓也不斷的摩挲著手上黃澄澄的網球，感受著它特有的毛茸觸感，目光堅定的望著場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切原。

切原心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目光落在自己垂在眼前的手上，他很茫然。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總是會輸呢？

他的訓練不比別人少，可一路過來，所有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打敗他。

這樣的他都不想打網球了。

『30-0』

任由小球落在自己身邊，切原一動不動，像是放棄了一樣。

「後年，立海大將由我來統率。」

「赤也，和我一起捍衛前輩的榮光，拿下屬於我們的四連霸吧。」

拓也的聲音清晰的回蕩在耳邊，切原似乎看見了國一拿下全國冠軍時，拓也向自己伸出的拳頭。

那自己是怎麼做的呢？

「當然，我會和你一起，去擁抱屬於我們的榮耀。」

切原記得了，自己似乎是這麼說的。

僅僅是三連霸的道路上的一個溝壑，如果連這個困難都跨不過，談何擁抱立海的四連霸。

他怎麼可能會放棄網球呢。

路上的一切障礙，都由他來清除。

切原眼神堅定，無我境界開始，直接跨到了它的第二重境界，才氣煥發。

「我將在第一球得分。」

身上散發著光芒，切原手臂開合，小球入天上的星星一樣，一閃一滅，常人的眼睛根本無法捕捉這種詭譎的小球。

『30-15』

「星光。」

切原第一次給自己的絕招起了這麼文藝的名字。

他覺得，這兩個字就是自然而然的浮現在眼前，根本沒多想，就順著嘴巴流露出來了。

星星明滅不定，卻有著無法磨滅的光輝。

與其說是人眼無法捕捉網球的影子，不如說是人眼不自覺的被它的亮光吸引，為忽視了它的背面。

這個網球的原理很簡單，不二是風的使者，切原就化身為光。

他利用了光影折射，讓人的視線在陽光的照耀下，出現視野盲區，從而產生了這種落點不定的小球。

「game切原，3-1」

「game切原，3-2」

「game切原，3-3」

三局的窮追猛趕，切原成功將比分拉到了制衡點。

而不二也不負天才之名，在這樣被別人連破三局的壓力下，也能創造出奪目的第六種回擊球星花火，同時配合著心之瞳，成功破解切原的星光。

「game不二，4-3」

「可惡！我好不容易把比分追平了！」

切原眼前炸裂著五彩繽紛的光，這是不二星花火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

還有什麼辦法呢？

切原不斷的回憶著往日里的一切，忽然，他想到了什麼。

惡魔的反面是天使，正如一切災厄的對立是希望。

他看到了接受了宙斯命令的潘多拉，手捧著眾神贈予的魔盒，釋放了世間所有的災難，將希望鎖在了魔盒中。

切原的目光落在了承載著所有好與不好的事物的魔盒上，久久不能離開。

「比賽結束，立海大切原獲勝，比分6-4」

被聲音喚回思緒，切原茫然的看著對面眼睛中仍殘留著恐懼的不二，面露不解。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轉眼比賽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