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房間安靜了下來,伏黑惠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去處理傷口，只剩下拓也和五條悟兩個人。

一直疑惑於五條悟口中的無下限，拓也苦惱的撓撓頭,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嘴上已經問出問題。

見他的眼睛里滿滿的求知慾,五條悟抬起他的手，走到已經邊變為實體的拓也身邊。

「把手抬起來，試著觸摸我。」

不明所以的聽著五條悟提出的奇怪要求，拓也照做了。

手伸出，不斷接近著五條悟，拓也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疑惑,逐漸變成了錯愕。

他的手像是受到了什麼阻力一樣，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向前推進一步。

手和手無限的貼近,卻沒有皮膚特有的溫熱觸感這一點。

他根本就觸碰不到五條悟。

「感受到了嗎？你我之間無限的阻力。」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手輕鬆的抬起，神色好不自在。

拓也點頭：所以呢,這就是你能夠突破空間拉住我的原因,別扯了。

「誒，說出來的話，會有些複雜,就是......」

聽著他講述了一大堆專有名詞，拓也聽得腦子繞成了一團麻花，對那什麼無限數極,什麼悖論真的接受不能。

拓也吐槽：「話說這麼反科學的事，你竟然試著用數學來解釋？」

「怎麼會,明明理解起來很簡單的。」

五條咋咋呼呼的站起身,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白貓一樣,在拓也身邊繞了一圈。

拓也放棄。

算了，聽不懂就聽不懂吧，做一個正常的十三歲少年，不也挺好的嗎？

「那麼，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拓也醬。」

五條悟彎下腰，剛剛怎麼都無法觸碰的兩隻手交叉在一起。

眼睛里逐漸變大的細膩面孔，讓拓也整個人都僵硬的不得了。

這個人真不正經，嘴上竟然還塗了唇膏，布靈布靈的！

他不會看我長得好看就要親上來吧，達咩！

被壓的動彈不得的拓也感受著越來越近的五條悟，痛苦的閉眼。

就在兩人即將貼到一起的時候，五條悟停下了。

看著緊張的不行要自暴自棄的拓也，他差點笑出了聲。

「第一個問題，拓也醬剛剛看到我和惠對戰的丑東西了嗎？」

呼出的熱氣打在拓也的臉上，五條悟的睫毛都是白色的，像雪一樣。

拓也暗自鬆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一眼惡劣的白毛男人。

「說話就說話，離這麼近幹什麼。我看不到。」

沒被鉗制的那隻手用力，拓也一把推開眼前人，迅速遠離，回答道。

就著他的力坐到床上，五條悟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

拓也魂體狀態下，的確沒有一絲的咒力外泄，完完全全的是個普通人，看不到咒靈很正常。

不過他實體和靈體轉換的那一刻，周身類似於生得領域的術式流轉規律還是讓五條悟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絲難以窺探的咒力泄露。

但那些力量很奇怪，在完成轉換后，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不能說它是咒力，那股力量和咒力體系完全不同。

咒力是人的負面情緒產生，而五條悟擁有的六眼告訴他，拓也身上的力量不包含任何情緒。

而且就算是拓也產生了悲傷抱怨的負面情緒，沒有咒力的他，周圍也不會有任何咒靈產生。

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這種全新的力量他從沒在其他人身上見過。

也正因為這樣，他看到了拓也身上的無限可能性。

如果掌握了這個和咒術類似的力量原理。

那未來或許就能夠讓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和咒術師一樣，無法製造出咒靈。從而可以達成夏油傑口中的，沒有咒靈的新世界。

想到友人，一向沒心沒肺嬉笑著的五條悟竟然沉默了。

不過沒過幾秒，他就恢復正常，連看向拓也的眼睛里都帶著狂熱。

被盯得發毛的拓也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還是被興緻起來的五條悟撈了起來。

「拓也醬，我們來做個有趣的小實驗吧。」

拓也：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我沒有。

明白道理的拓也皮笑肉不笑，任由五條悟對他隨意擺動，他現在只是一個沒得感情的工具人罷了。

五條悟將咒力化為一股細線，不斷纏繞編織，覆蓋在自己常戴的墨鏡鏡片上。

手上不停的搗鼓著，嘴裡還得寸進尺的讓拓也在靈體和實體之間來回變動，觀察到拓也力量的流動后，又對墨鏡上的咒力修修改改。

拓也懨懨的坐在一旁。

與手上的東西總算製作完，像只吃到了喜歡的小魚乾而饜足的白貓一樣的五條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拓也醬，快來試試看。」

獻寶一樣的將手裡的墨鏡遞到拓也眼前，五條悟躍躍欲試。

拓也對這個醜醜的盲人墨鏡完全不感冒，猶猶豫豫的拿起來，嫌棄的戴在了臉上。

觀察四周，沒什麼特別的。

不過當拓也向五條悟看去，他總算髮現了異常。

拓也可以清晰的觀察到五條悟身上覆蓋的那層薄薄的白色氣流。

將眼鏡放下，揉了揉眼睛，拓也再次看向五條悟，什麼都沒有了。

！

「這是什麼？！」拓也震驚。

「這就是剛剛我問你能不能看到的東西哦。」

瞄見拓也錯愕的小眼神，五條悟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發出一陣愉快的輕笑，他滿意的撈起拓也，離開了高專。

不講武德，你耗子尾汁！

沒反應來就又被五條拎起來的拓也氣憤至極。

這是明晃晃的蔑視，來自高個子對矮個子的蔑視！

「所以，你現在是要帶我去哪啊？」

表達不滿后，被放下來的拓也飄在五條悟的身後，看著周身不斷變化的景象，有些好奇。

五條悟沒有告訴正面回答他，只是往前邁著腿，走過了一個又一個街道。

「拓也醬就放心的跟在我身後就好。」

「誒，竟然有咒靈？」

五條悟停下腳步，驚奇的看向前方。

拿下眼睛后的拓也淡定看向的空蕩蕩的前方：不好意思，我什麼都看不到。

「啊，真是弱的不行。」

從拓也的視角來看，五條悟只是稍微抬了下手，手指輕點空氣，就繼續向前走了起來。

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走到一棟小房子面前，拓也看見五條悟的大長腿終於停下。

跟著他走進去，拓也見裡面坐著一個粉色頭髮的少年。

「你其實就是一個人販子吧？」

拓也用一種質疑的目光看向五條悟。

「怎麼可能？悠仁，老師來看你了哦。」

五條走到虎杖坐的沙發後面，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虎杖受驚的叫出聲，他完全沒發現有人進來。

「哇，老師你別這麼嚇人啊。」

虎杖轉頭，一米九的五條悟彎下腰，身後飄著的拓也映入他的眼帘。

「五條老師，這，他，有鬼啊！！！」

手指指向飄在天上的拓也，虎杖瞬間炸毛，變成了一隻咋咋呼呼的小腦斧，伸出貓貓拳，對著拓也就是一頓胖揍。

拳頭穿過拓也落在了空氣中，虎杖瞳孔震蕩，更加驚顫。

「這是拓也醬哦，你們兩個正好打個招呼培養培養感情，他這些天會和你住一起哦。」

五條悟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放到了虎杖的肩上，對著慌亂的悠仁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什麼？會住一起！」拓也和虎杖同時震驚貓貓頭。

拓也長這麼大，還沒和陌生的第一次見面的人住一個房間。

而且他目測這間地下室，甚至連個床都沒有。

是要他飄著睡嗎口胡？

虎杖和拓也的原因完全不同。

他覺得，就算只和這種真實的幽靈呆一晚，他都待不下去。

「哈，這個小鬼還挺好玩的啊。」

拓也正在鬱悶，就聽到了一個嘶啞的男聲。

疑惑的抬頭，他的嘴巴張成了o型。

虎杖的眼底下分別長出了一隻狹長的眼睛和一張嘴巴，而且這張嘴巴還會說話！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了！

拓也與那雙毫無人性的眼睛對視，身體被一股吸力牽引的他神色不妙。

憑藉他多年的經驗，這種感覺，絕對是要作妖的前奏。

拓也的身影若隱若現，虎杖立馬察覺到不對勁，用力的拍向了自己的臉，不過為時已晚。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虎杖將手拿開，空中的拓也和宿儺的嘴巴已經全部消失。

「啊呀，這可就玩過頭了。」

五條悟苦惱的撓撓腦袋，嘴裡的語氣擔心的不得了，臉上卻蠻期待的看著覺得大事不妙的虎杖。

「......」

明明只是看個熱鬧，自己卻成了熱鬧。

拓也站穩后，對自己眼前煥然一新的景象沒有絲毫動容。

他麻了。

兩面宿儺坐在層層白骨堆疊而成的王座上，單手撐著頭，嘴上掛著惡劣的笑容。

作為遊戲人間的惡鬼，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看著獵物在自己的手間掙扎求生后，絕望的死去。

看向底下自己帶進來的玩具，宿儺臉上玩味的笑容出現了裂縫。

拓也沒有任何驚慌，確切來說，他甚至神色複雜的抬頭撇了眼宿儺，表情一言難盡。

「閣下衣品在下拜服！」

看著宿儺身上的女士和服以及那頭粉色短髮，類似虎杖的臉讓拓也有了一種他就是虎杖的錯覺。

女裝大佬竟在我身邊！

不知道詛咒之王的身份，拓也只覺得的這是咒術屆精神分裂的另一種方式。

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憑什麼別人不能有一種特殊的小癖好。

瞧瞧都把人逼成什麼樣了，另一個人格都能具現化了。

同情的神色讓宿儺氣憤不已，聽到對方diss自己的衣服就更加忍受不住了。

一個瞬閃來到拓也面前，手指併攏成爪，直接捅向拓也的心臟。

捅了個空氣的大爺無能狂怒。

將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映在眼裡，拓也明白是自己不好竟然直接戳破了對方的小癖好。

拓也一臉歉意的表示自己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神色包容。

看到對方的手，還豎了個大拇指道：「這個漆黑的指甲油也超贊的，你不必自卑。」

大爺的鼻子都氣歪了！

帶來的人，不僅沒能戲耍一番，自己反而被折磨的不行。

不想在多看這個天然黑一眼，宿儺抬手將人丟了出去，自己坐回王座自閉。

別讓我再見到他！

被丟出來的拓也眨眨眼，還沒給人灌雞湯，他就又看到了五條悟那欠扁的笑臉和擔憂自責的虎杖。

走到虎杖身邊，拓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神中帶著同情。

「真是辛苦你了。」

摸不著頭腦的虎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