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
「轟隆隆,轟隆隆…」一場傾盆大雨悄然而至,給這個燥熱已久的城市帶來了新的氣息。
也許是夜深的緣故,街上空空蕩蕩,沒幾個行人,顯得異常凄清。
市面上的大多數店鋪早已打烊,唯獨一些夜店仍然燈火通宵。
不過,也有例外。
拐彎深處的小巷裏,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裏依舊閃爍著燈火。
店內
中年男子悠閑地躺在太師椅上,發出熟睡的呼嚕。
電視里還放着熱播的肥皂劇,桌上放着一杯喝到一半的濃茶,顯然,這個男人過的很愜意。
「叮鈴鈴」門鈴響起…
男人的眉毛明顯皺了起來,他揉揉朦朧的睡眼,不耐煩的喊道:「已經打烊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說罷,他關上電視,翻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吱」老舊的紅木門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聽到聲響,立馬彈了起來。
他那怒火似乎馬上就要迸發,可他望見那個男子的時候,心中的怒火突然戛然而止,再也釋放不出來了。
年輕男子一身walter西服,腕帶PARMIGAMIBugattiType390,如果只是看這一身裝飾,很容易被人看成一般的富家公子。
但仔細看看,男子臉色平和,神情專註,沒有因為中年大叔的怠慢而不滿。
中年男人自說也有一些看人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此人絕非俗子。
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年輕男子面不改色,淡淡的說:「聽坊間人傳言,您這裏有地下最好的精品,特來一飽眼福。」
聽他這麼一說,中年大叔長吐一口氣,他還以為這個人是來找茬的,原來只是來看看他的古董的。他也輕鬆了許多。
他毫不猶豫地道:「當然可以了,先生,這是你的權利。」他現在只想快點打發這個人走也就不得不依着他了。
年輕男子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道:「前輩,我想看的是真正的珍品,不是您台上這些贗品。」
中年男子愣了一愣,臉上不動聲色,嘴角確實打實的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表情。
沒錯,他店裏明面上所展示的都是一些贗品,都是來應付一些不識貨的普通客人的。
他最好的寶貝只會給他的會員們展示。他的高級古董店只為這些世界大咖營業。
說着,年輕男子遞給大叔一張黑卡。
大叔接過卡,擦拭了一番,瞄了兩眼,不動聲色的問:「先生,是誰介紹您來這裏的呢?」
年輕男子緩緩道:「燈下不尋色,前輩?」
「呵呵呵呵,人老了,有些忘了這一行的規矩了,請多擔待。」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暗自打量這個年輕人,「那,跟我來吧。」
中年男子穿過一個又一個展櫃,帶着年輕人來到最深的一個角落。
他熟練的取下牆上的壁畫,按下了中間的一塊板磚。
突然,牆壁緩緩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一個遼闊的密室。
烏黑悠長的通道,閃爍着迷離的燭火,隱藏了諸多不予人知的秘密。
年輕男子似乎看見了什麼寶貝似的,雙目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喃喃道:「居然是它?」
「相傳梵高的《向日葵》早已失傳,沒想到今天可以在這裏看見它。」
向前走着,
年輕男子又在一幅山水畫前停了下來,眼神中多了幾分震驚,喃喃道:「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活着的《洛神賦圖》,不虛此行。」
西裝男子一邊走,一邊欣賞著,中年男人默默跟在他身後,不露神色。
年輕男子走着走着,又突然蹉跎著停下,轉身看了一眼中年大叔,問到:「前輩擁有如此不凡的經見歷,何必大隱隱於市?」說着,他的笑容彷彿多了幾分燦爛。
中年男人撇了他兩眼,自顧自言道:「人老了,只想一個字悠閑的了卻餘生,地上的事,我已經不想摻和了。」他彷彿已經感受到年輕人的另含深意了。
空氣彷彿凝結了許久,西裝男子緩緩開口道:「前輩,有些您想逃避的事,是不是真的隱藏在地底呢?」他坦言道,凝視着中年男子。
「你究竟是誰?誰派你來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滿著犀利,冷冷盯着西服男子,他的聲音又漸漸沉了下去,「我藏了這麼多年了,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嗎……」
望着中年男子的神色,西服男子淡然道:「前輩,不是我們找上您,是它,它終究需要一個結局。這即是您的命,也是我們的命!」說罷,男子遞給大叔一張卡片,「我們家長想要見您,期待與您的再度相會。」
中年男人臉色黯淡的接過卡片,望着上面熟悉的字元,彷彿又回到曾經那段令他久久難以釋懷的歲月。
西服男子望着大叔,鞠了一躬,沉聲道:「明晚我會來接您!」說罷,西服男子緩緩退去,黯淡燈火下,只留下中年男人一人沉思。
男子愣了好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收起剛流露出的驚恐,眼神里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只是帶了些肅然的殺氣。
他緩緩往前,走到長廊盡頭,誰又能想到,在這不起眼的古董店,竟然內藏如此多多的玄機。他打開暗門,走到一間新的密室。
燈火慢慢點亮,牆上密密麻麻的字元、線索,照片映入他的眼帘。桌上的地圖,照片已經佈滿灰塵。近年來他來到這裏的次數比往常少了許多。一來也是對過往的一種逃避,二來是遠離它太久,許多印象,線索漸漸變得模糊。
如今,舊事再一次找上門,望着牆上地圖、照片、文字構成的巨大迷圖中年男子心中多了幾分忐忑,亦或者說是興奮。
他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慢慢地梳理紊亂的思緒,眼神里閃爍著異樣的光。他從柜子裏取出一部很舊的電話,扣動了一個熟悉且陌生的號碼。原本,他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打這個電話。
許久,電話接通。「來了嗎?」電話那頭男人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彷彿對這個電話的到來不意外。
「嗯,總想着逃避,然而不管我到哪,它都還是找到我了。」男人苦笑一聲,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
「這麼多年了,也該做個了斷了。」電話那頭沉聲道。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煙圈,緩緩道:「他又回來了,這一次我們要做個了斷,你來吧,我需要幫助。我和他的恩怨也該了結一下了。」
電話那頭的男子頓了幾秒,隨後竟傳來了興奮感,「好的,老哥哥,這一次在讓我們一起攪他個天翻地覆!」
中年男子抬頭望向牆壁上如蛛絲般密佈的線索,心中又牽起了無數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