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校
一周后，重新回到學校。
剛進學校，陳文先就聽到兩個女生小聲嘀咕，他扭頭一看，她們便立即神情一晃閉口不談，陳文先皺了皺眉頭，他這是被全校知道了？
按道理說即使通報了，也不應該知道他長什麼樣，何況還將近一個星期沒有在學校。
他看了看自己衣着，又摸了摸臉，確認沒有異常。
走到教學樓，透過玻璃大門看見自己邋遢形象，些許胡茬，頭髮亂糟糟，臉上有憔悴，有疲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樣反而讓他有一點安心，擺爛使人快樂。
剛到教室，陳文先敏銳的感受到多道視線遞到他身上，環顧一圈，發現的確是好多人在看他。
他正想找個人問問，幾個話多的同學便走到他的桌前，開始盤問，上來的第一句便是，你真和林秋雨談了？
陳文先說沒有，他們接着像沒聽到一樣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有點不耐煩問，怎麼好像都知道他的事？早上那會也是！
其中有人解釋說他的事已經被通報了。
是通報了沒錯，可是通報又不通報照片，早上那倆人怎麼回事？因為他不修邊幅，可是學校也有其他人蓬頭垢面，為什麼單單去議論他。
後來陳文先經過同桌姜凱方才知道，由於林秋雨是校花，且之前一直都有好多人追，帥的，有才的，家境好的，然而都沒有得手，最終卻「栽到」他這麼一個不帥成績不太好家境不詳的小透明手中，一時掀起了巨波，貼吧殺瘋了，而且照片不知道是誰傳到了裏面。
可是這幾天他不在學校照片是誰拍的，又是誰傳的！
陳文先心裏像是有着無數團火，滿腦子又都是疑問，渾身又有一種無力感。
僅僅幾天他的生活就發生了巨變，且似乎朝不好的方向發展
「你還和林秋雨談著嗎？」姜凱看了一眼講課的語文老師，然後盯着課本目不斜視的問。
嗯？？？老師講的是試卷，你拿課本看個毛！
「我沒和她談過！」陳文先冷冷的再次吐出幾個字，壓着自己火，再次開始想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心情越來越差，情緒略加暴躁！
無論從哪方面說，早戀的事應該的確是個意外，然而後面偷月考試卷的事倒像是有人刻意弄出來的，他也聽過有人月考作弊這件事。
「你，沒必要吧！就因為被通報的就分手？」姜凱一臉鄙夷的說道。
陳文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隱隱感覺這一兩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將要更加一團糟。
見陳文先沉默，姜凱繼續說道：「咱學校好多對都沒有因為被叫家長而分手，怎麼在你這，這麼冷漠，那可是林秋雨，老師算個啥，教導主任算個啥，他們也不能管你一輩子啊！」
「呵呵！」陳文先冷冷的笑了一下，要是真的就好了！幾天的時間他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多變化，可能由於心理的影響感覺林秋雨也沒有多麼漂亮了，「你見過，有誰早戀第一次就被通報的嗎！？」
「是，好像沒有……往常都直接反省，不是，你就因為這就分手？」
……
又過了一會，姜凱神情複雜又有些好奇的看着陳文先。
「你們談了多久？」
「……」
第二節英語課，老師提問陳文先好幾次，最後一次問完，說了一句，希望某些同學不要因為談戀愛就不顧學習了，時間不多了，到大學你們會發現前程還是很重要的，
更不要因為談戀愛，最後弄的大學都上不了！
看來在好多老師眼中成績下降妥妥和早戀有關！說不定某一天還會被哪個老師搬進課堂，當成經典案例講。
陳文先心中愈加難受，如今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老師都開始夾槍帶棒的，他明明沒有享受甜甜的戀愛，卻要感受莫名的嫉妒和非議。
大課間去廁所的時候，遠遠的陳文先就看到了林秋雨，他裝作沒有看見直直的走過去，沒有想到，在這寬約五六米通往廁所的水泥道路上林秋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且被其他人看到了。
這事並沒有陳文先想的那麼簡單，在上完廁所后，集合到了紅旗前排好隊伍，升完旗，他再一次被通報批評，第三節課都沒有上就被級部主任叫到辦公室又說了一些意義不明卻又暗有所指的話。
五方炮轟，一上午，都很煎熬。
下午也是，渾渾噩噩完全沒有什麼精神。
晚自習后，陳文先沒有立即回租的房子，而是去了黑網吧。
註冊了貼吧賬號，登了上去，上午升旗前遇到林秋雨一事又經過了一波小的發酵，陳文先越向下翻，越生氣，最後「啪」的一下，摔了一下滑鼠，旁邊玩遊戲的大哥下了一激靈，罵了句**（主動消音(?˙ー˙?)）。
陳文先剛想罵回去，卻看見他旁邊的大哥正惡狠狠的盯着他，最後很慫的重新盯着電腦，又翻了一小會，有照片的帖子好像全被刪了，應該是學校弄的。
陳文先長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嘆息什麼，關上了網頁，直接關機離開了網吧。
彷彿離開了一個傷心之地一樣。
第二天陳文先又得知了一個消息，當晚被抓的包括他六人之中，只有他在家反省了一個星期，其他人都在家呆了兩三天便重新回來上學了。
他（她）們都是被班主任叫回來的，而學校也對於這些班主任的做法也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老劉為什麼不叫他回來，陳文先想去問問，但剛走出教室又轉頭回來。
因為沒有意義，再者就算回了學校又怎麼樣。
學校兩周休息一次，在陳文先被通報的第二個周五晚上，也就是放假那一天晚上，他在超市遇到了林秋雨，她和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生在一起。
雖然長得也漂亮，但是和林秋雨一比，差距還是在那，應該是閨蜜小姐妹一類的。
林秋雨的閨蜜看着陳文先，彷彿在看一個乞丐，可憐卻又不願有過多的視線停留，陳文先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看着他，難道是他太邋遢了，已經像一個乞丐？
之前的人生中陳文先從沒經歷過這些，雖然成績沒有多麼頂尖，但一直也都是個好學生形象，心態平和。
然而這一學期的成績下滑，學習狀態的不佳，焦慮，加上這兩個星期林林總總的一些事，這時再看到林秋雨真的讓他的精神有些崩了。
陳文先再次裝作沒有看見她一樣，扭頭去了另一邊，先快步走離，然後再慢下來，他忍不住通過超市石柱的鏡子上看了看林秋雨。
她好像在偷偷的對着那個女生說些什麼，僅僅幾眼，他突然在鏡子裏對上了她的視線，隨後逃也似地的大步離開。
在陳文先以為已經躲開了剛才遇到的兩人而放慢腳步的時候，後邊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扭頭一看，不是其他人，正是林秋雨！
只有她一個人，一瞬間他的心臟彷彿被擊穿一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們談談吧。」
說出這五個字的時候，林秋雨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有什麼談的！我現在已經是夠亂了，可不想在見到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文先心裏很難受，這句話就像他的一個保護機制一樣，無法控制，像是用來逃避之前的種種事情，但又把自己深深鎖死。
「至少讓我說聲對不起吧。」林秋雨臉上有了一絲愧疚。
「……」陳文先想說道歉有用嗎，不必假惺惺，當時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陷害我，心理活動很豐富。
但是最終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來。
沒有什麼可說的。
「算了吧，感覺沒有必要。」
原本兩個星期已經平靜了很多，但是現在卻又平添了很多慌張，畢竟陳文先一開始也有很多想要知道的。
「有必要的。」
「有什麼必要！」陳文先聲音抬高了幾度，眼神里有着憤怒。
林秋雨先是一驚，接着臉上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周圍的人看了過來。
僅僅看了幾眼，陳文先就有點心軟。
看了看周圍，長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超市購物筐。
「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