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歡迎重臨世界—王

前奏:歡迎重臨世界—王

風暴平息后的冰湖之上,殘存的樹上都掛着血紅色的冰棱,巨大的冰裂縫四面延伸出去,每一道冰縫都是赤紅的。

不遠處走來一個纖細幽影,行止優雅端莊,樣子長得乖乖的小男孩。

「哥哥,你說這個鬼地方是不是有點太冷了。」小男孩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M136AT4四筒制單兵火箭筒,抗在肩上,以單膝跪地的姿勢瞄準對面的廢墟。

「我喜歡叫它』要你命3000『。有效射程570米,總重18.3公斤,初始速度330米每秒,配備精鍊汞核心和煉金彈頭,魚鰭式真空火箭彈,四筒齊射。哥哥只要你點點頭,他們就都可以安心的地獄報道啦。」小男孩閉上一隻眼睛,專心的瞄準著。

墨藍色的風衣看起來很得體,背面被秀上了「路的brother」,看起來小男孩很樂意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個很棒到值得秀在背上的哥哥。但細看的話其實風衣長袖做的有點大,只能看見小男孩外露而又纖細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這麼設計來保暖,又或許是小男孩真的是太矮了……外反領有些許過高,只能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頂着黑色的精心修飾的頭髮。看不見的脖子上,圍上了一條棕色條紋狀的羊絨圍巾通過領口露了出來。褲子是秋冬季用來保暖的棉褲……或者叫它「秋褲」,褲子的通體是與風衣一樣的墨藍色,一條褲腿上還沾著跪時粘在上面不放的細雪。靴子就是硬牛皮的材質,棕黑色,鞋帶是按壓式,是一雙真正的「素靴」,沒有帶上奇奇怪怪的裝飾品。總而言之就是包裹的「嚴實」,像極了身高160,體重160,「橫向發展」的堂弟。

小男孩的眼瞳中金色的光芒不斷明滅,幻散,宛如地獄惡鬼的眸瞳看穿一切所欲的了解……

而男孩現在則是:忙着逃離獵捕沒有整理過一次的黑「雜草」;穿着在剛剛遭受龍息彈余炎燒爛和被鱗甲撕裂而導致慘不忍睹的藍白條紋病號服;地獄犬內臟碎裂時所濺射的黑血,甚至還撲通撲通的冒着噁心的氣泡;頭上還頂着一撮未被熄滅火苗。

男孩沒有驚訝小男孩的到來,但也沒有回答小男孩類似於請求的發問,只是用自己倒影火光的雙瞳靜靜的注視那邊為首化為殘骸的那輛裝甲車。

「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哦!」路鳴澤按下了快門,身體被后坐力帶飛出去,大退一步。

小男孩幫他的哥哥選擇了大義滅親。四枚火箭同時發射,朝向那個尤金屬組成的垃圾堆飛撲而去。

咻!

「哥哥,放心吧,我們爸和那個該死賤人,必須死的透透的!」甜潤的微笑掛那張無比精緻的臉上。真的就是「小臉火紅的和紅蘋果一樣」!

嘭!

火光直衝蒼穹,將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孤寂的影子不斷拉長。男孩回頭看着自己的漆黑修長的背影……直到無法通過它來重新審視自己。

「其實,只是想要讓我們暖和一點罷了吧。」路鳴澤吹吐著冷氣,呼出的氣體在冷冽空氣中清晰可見。小男孩瘋狂的搓着手,儘可能的收集一切極寒的溫暖。

「這個回答很敷衍哦。」路明非把頭轉向小男孩,平靜的否認了「暖和」這一話題。

「哥哥,你長大了,竟然沒有被我隨意把人『卡擦』掉而嚇到!」路鳴澤把自己白嫩的手側橫架在脖頸前,從左向右的輕輕勾勒。

「這一路不止五年了吧,即使廢柴也都該長大了。

「況且……我手上沾著的血,可未必會比你少啊!」路明非低下頭,看着自己佈滿不明生物粘稠的血液順着黑鱗覆蓋到利爪流落冰面。

血液的顏色非常奇怪,顏色如似可樂氣飽水,可紅黑中帶一絲金燦色,及其奪目。血液看不來並不賞眼,但相比於新鮮血液的鮮紅與濃稠,這個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哥哥,身冷和心冷其實是不一樣的。」

小男孩提着和他基本等高的火箭筒漫步,一步一個淺雪印。他慢慢挪到男孩身邊,踮起自己的腳尖以此來增加他原本只有一米六多的身高。

呲~

男孩頭上的火苗被路明澤捏滅,隨後又揪掉了小男孩被燒焦的黑髮。

小男孩用自己那稚嫩的小手緊貼在路明非覆蓋了黑色鱗甲的胸口處,低聲道:「我能感覺到的……」路鳴澤猶豫了片刻。「近乎實質的悲傷。」

「內疚。」

「慚愧。」

「還有憤怒。」路鳴澤邪魅一笑,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弧度。

「那就應該是吧。」路明非的回答極其敷衍了事,對路鳴澤的說法產生排斥……

「為什麼哥哥你這麼不肯定自己呢?」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想着什麼。或許我一直以來都不該有妄想。」路明非耷拉着那張令人厭棄的臉,神情疲倦,彷彿下一刻就將倒地而安然入睡。

「你是拯救世界數次的英雄,將龍王們送回墳墓的勇者,希爾伯特·讓·昂熱最得意的「折刀」,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的王牌專員,學生會的路主席,蛇岐八家默認的上杉家家主的騎士,」路鳴澤撐著小臉,耐心的回答著路明非的問題。「哦,你還是那個什麼《東瀛斬龍傳》的「神眷之櫻花」,擁有一段可歌可泣,為愛而逃,行愛而戰,終愛而怒的故事。說實話這個名又中二又難聽,你的芬師兄留到9年級,感覺一節文化課都沒上過。」

「你們『日本之行』的光輝事迹還被編入了《卡塞爾學院·綠色指標,質量調研教學指南》,那本書足足280多頁!而且都是漢字!還是四年級必修課!據不完全調查統計80%的四年級生有自殘,輕生的念頭,導致學院額外贈添6名心理輔導教員他們因為你們的榮耀而復讀……」

「6名……6名,足足6名!哥哥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按照以往的學院規格,這些心理導員足夠分配給6個卡塞爾學院!」路鳴澤提高了語氣,他再向自己的傻哥哥訴說着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啊?呃,不對!學院的心理療程不只有,進入心悅中心;尋找富山雅史;言靈·催眠這三部嗎?為什麼還要加人,還直接加6人?」

「哥哥,所有人又不是你這個榆木腦袋,學員們說直接清除自我記憶是反人權,反人類……重要的是還沒有人身安全保障,所以拒絕這種三無的療程方式。」小男孩對自己哥哥用自己的身體素質和強度評定其他血統平均不過B-的學員們表示無語。

路明非百口莫辯,這件事故他當然知道……如果本月並沒有任務的危險程度到需要出動在校就學的學生會主席時候。

我們的學生會主席就會苦惱的躺在諾頓館會議廳長桌旁,雕刻滿花紋的古董紅木椅子上,看着眼前還冒着白煙,嶄新出品於美國教育部UnitedStatesDepartmentof的《卡塞爾學院·質量調研評定測驗》的白卷。

雖然只需我們學生會主席一句話,這個毫無蛋用的評定測驗就會被一旁筆直站立貼心,溫柔,體貼,善良,漂亮……的秘書,亦或者說學生會真正的處理事物的管理者—伊莎貝爾。

給「解決」。

男孩烏黑的腦袋與壯碩身體之間的角度不自覺減小了下來,口中斷斷續續字元脫出:「這……這也不能全怪我們不是……還不是昂熱那個老傢伙一定要派我們幾個過去送死嗎,說讓那群不老實的日本分佈的混蛋看看本部王牌組合的厲害!」

「可所謂的『王牌組合』就是,花費了上百噸的航空燃油運送3個加起來不超過400斤的貨物,用的還是校長的私人飛機『斯萊布尼爾號』,雖然錢都是老大家出的……好吧,保養也是……」

「但送過去的只是一頭『金毛獅王』和一頭『短髮劍齒虎』,哦……還買二送一……外加一隻孤立無援,沒背景,沒實力,只會賣命的小熊貓。」

「這隻小熊貓還要學會看兩頭怪獸的臉色,調節之間的氣氛。一個學生會主席,我社團現任的老大……老大對我真的很好,他還在日本幫我還做過壞事;一個獅心會會長,暴力鬥毆社團的頭子……但師兄對我也不錯,他還在BJ地鐵尼伯龍根救了我一命……反正就是兩邊都不能得罪!我還想安全混到畢業呢!」

「哦……那哥哥你為什麼不拒絕這次和送命別無二致的任務呢?」路鳴澤臉色紅潤,無半點分心,興趣也未減半分。

路鳴澤當然知道路明非說的多少的真,多少是假,因為他至少也算半個親歷者,小男孩真的很關心他的哥哥……他知道路明非口中的老大幫他做的壞事指的就是放走繪梨衣導致東京一半以上的人口滅亡……

「其實那時候我本想嚴詞拒絕這種和『自殺『別無二致的處理方式,我可不是什麼為國爭光,不要命的紅旗少年……所以我的理由很明確,且不退半步。』補考中,勿打擾,不從者,打一頓!」

男孩的思緒忽然回到前往「日本分部」的十幾分鐘前……

「校長你,你真有私人飛機場啊!你這是從老大家坑了多少錢啊!」路明非激動的趴在地面撫摸著每一塊光滑到極致的大理石板,大理石板的花紋呈黑灰白色的條紋與裂紋狀,光滑的表面反射著初日噴灑的余炎,男孩極力用言語吐槽這種用「教學」資金修建私人飛機場的不齒行為。

「修建這個私人機場大概快花了600多萬左右。干我們屠龍這一勾當的,誰都不知道明天執行任務時是帶着榮耀完成任務繼續雍容典雅的活着,還是一個不小心被龍王的言靈爆了腦袋,屍體託運回國。」

「加圖索家族一直把屠龍看作一門生意,雖然那樣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敗類,但我們需要他們提供的巨額資金來完成我們的偉大的壯舉。」銀白髮色的老者抓着帶刺的花莖,把玩着手中鮮紅色艷麗的玫瑰,語調激昂亢奮,好似提前慶祝一場狩獵歸來的勝利。「加圖索家的小子不就在那邊嗎,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銀白髮色的老者將帶着路明非目光帶向一旁駐立之人……

一個樣子騷包的「金毛獅王」筆直的站立在不遠處,「獅王」的衣着不像是要執行評級高達「S」,九死一生,拯救世界於水火之中的任務……更像是去美好風俗產業集中中心的島國放個奢靡,放蕩,無人約束的長假……

夏威夷椰樹林的黑白花短襯衫,說是椰樹林,其實就是一些橫七豎八的白色棕櫚葉……衣物呈大開領口,裸露出男人纖細修高的脖頸,看起來平日裏保養工序一道沒少;夏威夷椰風海韻系列的沙灘褲,色系是海洋藍,給人一種舒適清涼之感,將男人充滿力量的大腿毫無掩飾的展露在幾個人眼前……

百達翡翠的世界名表扣掛在男人的右手最纖細處,這塊名表真的很新,但並不是男人給予了這塊名表最好,最細心的保養。而是之前戴的那一塊表沾了灰后,男人就以自己的名義送給了自己門下蕾絲白裙少女團的團長……

真名並無人知曉,但卻也無人過問,只有滿載的好奇……和所有人都如墨守成規般叫着她如同代號的名字「零」。

雖然在如果頌獎盛宴一般的遞交二手手錶儀式中,我們的蕾絲白裙少女團團長並沒有按時赴約……事後團長並沒有給出明確答覆,只是說被一通重要的電話耽擱了。

很巧妙,又很精彩的。我們的「S」級和舞團團長如同商量好的般,放了主席大人率先邀請的鴿子……這不就是給你臉,你不要嗎!

擺明了就是:以你主席的身份還請不動我倆……

不過能在學生會混的風聲水起,混的上一個能和愷主席坐在一張桌子的。那個家裏沒幾十輛私人定製超跑,幾條龐大的金融產業鏈,幾棟市中心的商業樓,幾億美元的資產總額。

即使是學生會的貧困戶都是資產總額過千萬,精通母語和英語,放到哪個產業鏈都是大客戶級別的人才!

不說他們停下,世界會不會為了他們放慢腳步……但如果他們的家族停了,世界忒定停下來,自轉幾個圈等他們……

這簡直是一個華爾街之狼的小型集中營啊!

這麼看起來世界第一名表什麼的對男人只是一個可有可無,光有噱頭的裝飾品……

愛心形,紅鏡框的塑料墨鏡端莊,典雅的坐在男人挺俊的鼻樑上,鏡框外鑲嵌著價值高達5人民幣拿到手軟的紅塑料珍珠……男人冰藍色的眼瞳在眼鏡營造的黑幕中幻滅……

這是一款女性款式,地攤貨級別,工業塑料次品,且三無產業生產的眼鏡……和幼時一座就塌,被人戲稱為「一次性紅塑料椅」的工藝,沒什麼區別……

這個……廢物也算是垃圾中的圾品,嗯……沒想錯。「圾」就是垃圾的那個「圾」。

如果就因為此,購買者或者說受騙者,就想想寫信辱罵或者人身攻擊製造產業鏈。不不不,你寄出去的白信加郵票,再甚至噴出去的口水,都會比這個更有價值!

北風呼嘯著,撕裂了正午之日編織而成華麗,閃耀的幕布,帶起一抹不知從何而來的灰塵直逼男人臉上。

右手輕拍於左肩之上,啪啪啪,輕拍多次,拂去灰塵與雜念……男人輕捏手指沾染的不凈,將它高舉嘴前,嘴中吹吐縷縷無色的氣流……金色的過肩長發在空中被風托起,猶如綢緞肆意妄為的飄散。

看來「金毛獅王」早已完美代入了自己的內心閒情逸緻的情趣……

看見那邊獨自站立,自我美麗,自我感傷,自我調節的老大。路明非的思緒又不自覺被噁心回銀髮老者那裏……

「不對?差點被繞進去了!我們談的是老大家的能不能做生意的問題嗎?」路明非向銀髮老者發出無能怒吼……

「不是快樂東京幾日游什麼的嗎,任務只是順手的事對不對?諾瑪發我的任務事項是怎麼寫的?可現在給我的報告呢!」

「這是貨不對板!這是赤裸裸欺詐!我要告你們!」

銀髮老者並沒有在意男孩的長不大……只是轉着手中的玫瑰輕聲道:「祝你好運,明非,希望你成功把我們告上法庭,然後能

「斯萊布尼爾號」—校長專屬座駕,被配

「還說什麼,你們先去『海底遊玩』;再去放個『小玩具』;然後你們就是蛇岐八家的座上上上賓,可以吃個上個『光榮飯』;最後再找幾個漂亮,溫柔的櫻花妹,亦或者在秋葉原玩上幾天!」

「校長說全當是公費旅遊……反正錢都是老大家出的……」

「可誰知道『海底遊玩』是在日本海溝8000米的地方!而且還沒防護措施,唯一起到精層面的保護就是那份『

「說的好像我樂意去一樣!」路明非百口莫辯,緊張的降低了頭的高度的

「那80%學員一直苦苦等待你們三個因意外趨勢……他們還在論壇上開了一個私人賭盤,賭盤名是「卡塞爾學院本部最強王牌慘遭不測」,發起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芬格爾師兄,他們賭你出事時間,出事原因,造事者。」

80%……這被打死應該只是時間問題?苦苦等待……這是那門子的幸災樂禍啊?慘遭不測……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啊,而且為什麼會用在我身上了啊喂,可又為什麼只打我,不打老大他們啊!

路明非心裏盤算著槽點數量之多,或許是想打他的人可以排滿整個操場……如數之多一時間也竟失了神……

「又因為你逃離學院,還打傷校長。賠率直接一翻再翻,到了1:8735.32。這個賠率可比世界盃賭球收入高多了,要我我就showhand!」

「那20%估計都你這個親歷者了解「日本之行」的種種細節過程。」路鳴澤攤了攤手,也表示無奈。

「那些都是李嘉圖·M·路的身份,」路明非盯着路鳴澤的一雙漂亮的眼睛答道。「可只是那個死小孩……那個家庭不美滿,高中都畢不了業,也根本看不見未來的路明非。」

「可哥哥你就是李嘉圖,那個叫路明非的廢物早就死在兩年前的「伊邪那美復甦」事件里了。」

「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路明非接着路鳴澤的話,對別人口中以前的自己略微提起了點興趣。

「路明非就是一個懦弱無能又只會騙一個21年沒怎麼去過外面世界的女孩蔫的很的廢物啦,哥哥,你不會喜歡他。」路鳴澤並沒有迴避路明非目光的注視,只是輕笑着幫男孩回憶他不堪的過往。

這只是在追悼已死之魂罷了。

「那麼廢材啊!可說說嘛,反正又不會掉塊肉。」路明非露出驚訝的表情,但神情沒有多大變化,裝且敷衍的跡象極為明顯。

「我記得我當時找到他的時候,」路鳴澤的目光移開了路明非,抬起頭注視着什麼美景也沒有的死灰色的天空,死灰色的雪滴落在那張讓人看見就忍不住上前捏一捏的小臉上,眼瞳倒影如雪一樣的數不盡孤寂。

「我找到他的時候,」路鳴澤的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而後有是嘲笑不恥的表情。「他一直躲在高天原的冰窖里偷酒喝,一個人卯在牆角里,手裏拿着手機不斷的噼里啪啦的進項他的「騙妞計劃」,然後水位上漲,他沒辦法打開出地窖的門,被活活淹死在那個地方。」

「結局呢。」

「賠了夫人又折』命『嘍,」路鳴澤隨口答道。「反正他失去了太多了。」

「那不該是他的結局。」

「哦?」這回輪到道路鳴澤好奇他哥哥眼中的自己應該是什麼。

「在我的劇本里,那個叫路明非的混蛋就應該被死侍撕成碎片,然後被其他怪物分吃掉全部血肉。」

「隨後我再去地獄找他,把那個女孩和女孩的一切東西全都扔進去。」

「我再隨一百萬花票買它個一百萬聲響,讓那個該死的混蛋聽個夠,讓那個該死的傢伙看看自己愚蠢的決定和想法!」路明非原本自然和諧的面部表情隨着語速的加快變得猙獰可怖,臉上的青筋暴起。

「嗯,Bravo!沒想到哥哥你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路鳴澤先是被路明非的回答所一驚,把那個重18.3公斤的重物如垃圾一般向後拋去,隨後讚歎路明非的自殘精神品質。

乓,M136AT4四筒制單兵火箭筒重重砸落在地上,把冰面砸出一個塊凹陷。

「哥哥,即使你被整個世界追殺,穿也還是那麼時髦,不對,應該用潮!」路鳴澤扯著男孩那個一碰就碎,爛到不能再爛的病號服,語氣戲虐的調侃着他。

「穿着這麼露骨,不愧是緊跟時代腳步的學生會暴發戶,」路鳴澤嘴中哼哼。「那麼潮的衣服,不會又是想要勾搭哪個漂亮小妞了吧。」

路鳴澤興奮的舉起小手,在路明非的眼前晃悠,推薦著自己:「哥哥,看我,看我……你要是和哪個的漂亮小妞看對眼就和你弟弟我說。」

「你弟弟我肯定雙手雙腳贊成哥哥的終身大事。幫你安排妥當的,讓你體驗無父無母有錢有車有房有船有飛機的「人生起點既是終點的體驗」!」路鳴澤氣宇軒昂的扯皮閑聊。

「我先幫你殺了她的親屬,然後幫你下的葯,雖然有點小殘酷。我們爸媽的話……」路鳴澤明顯猶豫了下道。

「可不是弟弟我多嘴,我們爸媽就在剛剛紛紛趕往地獄的末班車了……」

「我隨兩百來祭奠半個小時前父母的亡魂。」路鳴澤從屁股後面摸出兩張紅大鈔,隨後又拿出打火機點燃,看着兩張鈔票不斷變黑,變小,化為一小塊的不明黑物。

「願生者節哀,逝者安息,阿門!」路鳴澤雙手合十,對已故父母送上了最崇高的敬意。

雖然父親路麟城的死可能,也許,大概是兩個「好孩子」「不小心」所導致的。

「魔鬼也會信教?而且還是基督教?你們不應該一方拿起叉子,一方拿着愛心箭頭互相殘殺嗎?」路明非張大著嘴巴,滿臉都是「卧槽,撒旦一方出了一個叛徒」的奇異表情。

「我向地獄最高級檢察院檢舉揭發!姓名,路鳴澤。性別,男。年齡……年齡,這個不重要,家庭住址……」路明非撓了撓頭,心想完蛋,這是知識盲區啊。似乎想起自己和路鳴澤認識快五年了,可是年齡,家庭住址等個人信息幾乎全然不知。

男人嘛,一箱廉價啤酒,幾盆烤肉串,跨越物種的手足兄弟般情誼都可以在兩三瓶酒灌下肚后猶然而生。酒後分離時,一牛和一人抱在一起相擁痛哭,抱怨生活的哭訴……

一人一牛坐在兩張摺疊木椅上,破木桌上全是酒液和肉渣,粘稠的油把桌面弄的蹭亮。車輛從一旁嘶吼而過,濺起雨後的積水,返照的店內的燈輝。兩個物種就著酒對着破木桌對飲,腳踩不平整的地面。相對而坐,四目相對。

老闆是一隻海紅蟹,雙鉗夾着著兩個方型鐵盤,嘴中叼著一塊淡紫色的抹布走向了他們。鐵盤上是用錫紙包裹的他們點的肉串,玉米,韭菜。嘴中吐泡沫喊著「來嘍,來嘍!」

燒烤串上油光鋥亮,灑滿了紅色的辣椒粉,棕色的孜然粉,香氣撲鼻使人着迷。當它們上桌的那一刻,就會被饑渴食客瘋狂搶奪,放入口中用利齒撕咬,吞咽。然後剔著牙,讚歎它們的美味。

空酒罐在腳邊不斷累積,青春的時間隨着累積而不斷減少。

「嗚,我現在每天都趴在地上找草吃,可明明那裏都是雪,草根都找不到。這幾天都入冬了,每天還要在外面待夠十二小時才能回窩。主人那個狗東西捧著熱水,看着那隻真的狗趕着我們跑,眸!」牛語氣哽咽,神情悲苦,好似隨時會被送到屠宰場製作出美味的高級料理。他對着天空長鳴一聲發泄著對心中的不悅之情。

「那隻狗不是真狗,你們老闆才是吧!可惡的資本家迫害我兄弟!」男人的兩側臉龐坨紅,貌似喝的有點過頭,大聲喝道。「我與資本勢不兩立!」

「那隻狗可是主人的舔狗啊!」牛的語氣略帶感慨。

空氣似如凝固,一牛一人陷入了僵持。

雨水沖洗着地面,激起點點漣漪,泛起淡淡微黃色的昏光。長久沉默后,牛率先開口,把氧含量低下的空氣拯救回來。

「我的好兄弟,最近過得怎麼樣。」

「害,不怎麼樣啊,那個半個身子入土的老傢伙天天讓我們加班,還不給錢!我他媽還在實習期,他說實習期結束前辭退不給工資!還口口聲聲和我們扯什麼『公司就是你們家,要把它當家一樣對待』。」

男人仰起頭,又將一罐啤酒灌了下去,抹掉了嘴邊殘留的酒液道:「這個公司他媽的要是我家,我都不讓他進來。」

「啊!比我還慘啊。」牛端著酒罐,同情起自己的兄弟。

「兄弟,去我家……坐坐嗎……」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隨後又灌下一罐啤酒,酒液順着男人鬍子拉碴的嘴邊划落,身子不斷的搖晃,有要把自己喝斷片的跡象。

「哎哎哎,我說兄弟你這個喝的也太多了吧,」牛看着男人腳邊數不清的酒罐子驚訝道,「你明天還上不上班啊!」

「不上了……我現在……就給那個……該死的狗東西打電話。」男人的聲音只剩下了嘟囔,捏扁了手中的剛剛喝空的酒罐,無意識的罵着「該死的狗東西」,他似乎還想從褲子口袋你摸出手機。

牛看着那個癱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而後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着什麼,最後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那輛計程車上。

那是一輛深黃色的標準轎車。

「師傅,送人嗎?「牛吼道。

計程車看着前車玻璃藏匿的左右移動的牛蹄,按滅了車頂亮着的「TAXI」;雨刷打開,玻璃上的雨水被打往兩側。車子劃開浮現光影的雨水,將他們混濁在一起,而後等待漫長平靜,回復初見時的模樣。

黃色的幻影疾馳向左轉開去,回應:「送!」

牛將如同史萊姆般的男人搬上了車的後座。

「師傅,送到濱海區,五號樓504號,錢到付。」

「好嘞。」計程車師傅爽快的答應,嘴裏哼著婉轉小曲。黃色的計程車踩着積水向遠處離去。

「老余,打包!」

「來嘍。」老余臉上依舊滿是笑容,和講台上接受褒獎的人一樣,笑容無一瑕疵。

「老余」是牛和男人給老闆起的外號,也因酒肉之後成為知己,相互加了郵箱好友。「老余」也是從那時誕生的。

這樣也便與交談……成年人之間叫別人真名總是不那麼禮貌的事。

老余將吃剩下的用泡沫紙袋包好,遞給了牛。

「老余什麼事情,讓高齡40歲的你那麼開心啊。」牛接過老余遞來的紙袋,話語間沒有一絲調侃老闆年齡的語氣,反而是真切發問。

「呦呵,我家那個渾小子終於結婚啦。」老闆嘈著一口地道的北方的方言,一邊收拾著桌子,拿起空了的鐵盤,一邊回答著牛的搭茬。

「婚禮就在這兩天,我打算攢點小錢給自己整套西裝,穿的人模狗樣的去。」

「到時候邀請函寄你家裏去。」

「那個小子出息了嘛,進展那麼快!」

「不是我和你吹哦,那個小姑娘人超好,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老闆說着從懷裏掏出了照片,展示給牛看。

照片上是一隻小巧的海蟹一腳深一腳淺的,橫行在海灘上。陽光可以說是非常旺盛,照片上的一角甚至起層層佈滿白光,看起來拍照的人並不專業,也沒有選好較為優良的角度,更無法用照片詮釋她的美。

海面上激起了疊疊浪花,反射著陽光聚焦在攝像頭,讓照片中的可愛小巧的海蟹看起來更加美味……啊不是……更加美好而動人。

其實以人類的視角與審美看起來其實都差不多……長得像節肢類的甲殼類動物。

「長得可以啊,」牛的嘴裏不斷蹦出讚歎。「和什麼明星模特有的一比!」

「上次給你介紹的小羊還合適嗎?」

「挺好的,溫柔賢惠……就是太感性了,我不太適合我吧,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前程了,」牛先是一愣於老余的「神轉折」,而後暢談一口氣自問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要求有點高了。」

「你這是第幾個了?」老闆隨口問道。

「第三個了,說真的我真的不喜歡羊啊,雞啊,鴨啊。」

「可感覺那隻雞還挺不錯的,和你很般配。」

「但願吧……」雨幕再次匯聚在這個城市上方,大雨傾盆而下,濕潤的空氣反射著城市的霓虹,牛提着吃剩下的燒烤看着積水中衰到不行的臉,憤然的一腳踩了上去。

高層建築群在遠方出現,黑乎乎駐足於雨夜中,每棟建築上只有零散而黃韻的燈光,像一隻只孤獨的眼睛不知注視何處……

那是它曾嚮往之地,那邊應該充斥着美好,無時無刻不上演着美好。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吧,農村主會擔心的吧。」

「是擔心我的價值吧……」

「再見。」

「再見……」

這個就是既視感嗎……

「哎哎哎,禱告呢,哥哥!對死人者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路鳴澤的聲音響起,把路明非拉回了那個極地極酷的現實。

「而且我很尊重我老闆撒旦的好不好?雖然那傢伙有時候是畜生了點。」

路鳴澤雙腿同時發力跳起,用手藉助著慣性打向路明非的後腦殼,「啪」……清脆的聲音從路明非腦後傳來。

「我靠,哥哥你腦袋裏空的?這是你們人類說的『放空大腦」嗎?」

「我靠,你玩真的啊!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啊,」路明非揉着自己發紅的後腦勺,想看看是不是扁下去一塊,然後低聲罵道。「你個魔鬼裝什麼撒旦忠實的小弟!」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路鳴澤悠悠的把頭偏轉到路明非的方向,低下自己的小腦袋瓜,語氣低迷低聲到:「我估計是沒這個福氣和哥哥講這些了……好吧,這個應該算不上什麼福氣。」

「過去的我會為你解答一切!」

「啊?」

「這個不應該是哥哥你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你爸媽被你炸的灰都找不到。」

「地獄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可是地獄有頭有尾的怪物呢!你爸媽不用每天和一群紅皮膚,腦袋上頂着兩隻山羊角,屁股長著長尾的醜八怪呆在一起搶內臟吃,」路鳴澤握著拳頭神氣洋洋的道,完全沒有了剛才不正經又有點脫線樣子。「漢堡什麼的,我還是能幫他們搞來的,雖然日日夜夜的吃還是會吃吐,可那不是比吃人類肝臟好上不少。」

路鳴澤砸了咂嘴:「聽說這幾天是老牛的腐肉,配上黑曼巴毒蛇的膽汁……不知道我的小弟們有沒有胃口。」

「你要不要說的那麼噁心……」路明非整個人如同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無力吐槽道。「你說的這個地方不像地獄,更像無管制**的戰俘集中營啊。」

「這個不是話題的重點,哥哥!重點是你和你喜歡的人父母雙亡哎!你們想去哪,就去哪,」路鳴澤眉飛色舞道。「想幹嘛,就幹嘛!沒有人會攔着你……可能會有點孤獨吧。」

「可當你身臨王座之上,誰會在意世俗的所欲呢?」

路明非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黑色血污覆蓋的全身,自嘲的笑道:「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有哪個腦子缺根筋會看上你哥我啊……」

「有個愚蠢的女孩會哦!」

「好吧,確實有人會……可已經她死了。」路明非頭更低了,看着自己佈滿黑色龍鱗的手,緊緊握拳。黃金瞳變得更加璀璨奪目,可他聲音缺越來越低,直到細不可聞。

「原本在那個季節結束的時候,你會遇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但你沒有抓住機會。」

「你讓『機會』自己跑了……提前半個小時你就可以改變故事的結局,但你呢?你在猶豫,你在安慰自己,等你下定決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發瘋多少是晚了啊……哥哥。」路鳴澤神情並沒有多少流動,只是訴說一件「過去時」罷了。

死真的讓人很難過,像是被封在一個黑盒子裏,永遠永遠……你想在黑暗中摸索,可伸出的手永遠摸不到東西,無法看清自己的手指。

你只有感覺,但黑暗裏的感覺太虛假了……

路鳴澤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咚……

改變世界規則的力量在此刻生效,如青春少女般裙擺般的光幕匯聚而浮現在路明非的周身。

光幕漸漸褪去光澤。

退去的不只是只有光幕的光澤,還有廢物般的氣息。黑色的風衣映入眼帘,兩個黃金邊色倒三角將佩戴者的氣息提升一個檔次,給人一種「看什麼看,看之前不看看我腰間帶着什麼傢伙事」和「想不想被一槍爆掉腦袋」的冷冽感覺。

薩維爾的私人定製西裝、barbour的黑風衣、corthay的皮鞋、bvlgari的手錶……

但光幕即使再強大,也改變不了男孩此刻的心情複雜。暴怒,兇殘,無奈……改變的也僅僅只是唯物上的。

「嗯……」路鳴澤滿意的點點頭,「現在看起來才像我們卡塞爾學院的王牌專員!」

「你自己看看像嗎?」

「至少這些東西都是同款。」

路鳴澤並沒有在意路明非的質疑,反而回到了那個路明非並不喜歡而又毫無營養的話題:「如果哪個女孩不喜歡你的話……可以找你弟弟我的啦。」

「以後有機會我們兄弟兩個人組個「帥氣逼人」的組合,迷倒萬千春光無限的美少女,」路鳴澤猶豫了一下道「我是「帥氣」,哥哥你是……」

「,,!」路明非趕快讓這個不安分的小傢伙停了下來,輕聲道,「你還小,不懂愛情的….」

「但我可以讓她們都匍匐在你面前唱』明非,明非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再幫你招百八十個胸大屁股翹的妞,讓你組建一個『我愛明非後宮團』。」

「這個不是愛情!」

「魔鬼當然不懂愛情,那是天使寶寶該學的,魔鬼只懂慾望,野心,權力!」路鳴澤撓了撓小腦袋,顯的有些為難,隨後又義正嚴辭說道,「有了那些東西足夠讓你在殘酷的世界殺出一條血路。」

「當然可以守護好你重要的人。」

「這邊已將你的白日夢移交到『天使事務所』,預計回復時間九十九點九年……」路鳴澤從背後掏出手機,低下頭,打起字來。

「?,這個鬼地方哪來的信號。」

「還有,為什麼不是一百年。」路明非疑惑的問道。

路鳴澤舉起手機展示給路明非看:「自己看看左上角。」

「啊!天地電信?給死人用的嗎?你們和天地銀行是什麼關係?你們和美元的匯率是多少……」路明非將目光移到移到路鳴澤所說位置,大聲吐槽到。

「停停停停,哥哥,你是吐槽打字機嗎。」

路鳴澤搖了搖頭無奈到:「iphone6隻能顯示到這裏啦,實際時間為3472837……年。」

「啊?」路明非先是搬動着手指,聽着路明澤口中不斷成百萬倍擴大的數字,憤憤道:「這有多少位?」

「據不完全統計應該有十萬多位啦。」路明鳴澤撓了撓頭,「看了哥哥你得和未來的妞去天堂度過啦。」

「我可不是『天使事務所.的會員,相反……我可是頭二黑名單。」

「但天堂的愚蠢的規定不允許他們拒絕任何人,魔鬼也不行,所以你才能申請的上啦。」

長久的沉默,空氣變得愈發冷冽,猶如絲線交織於男孩皮膚上。

「或許我對那些女孩的喜歡都是錯誤的吧……」路明非撓了撓整齊的黑鬢髮。

可隨後路明非有否認了自己的觀點:「可什麼樣的喜歡是對的,什麼樣的喜歡又是錯的?那些沒有開花的種子,就活該被掩埋在土中?」

當「愛情」帶上冠冕堂皇的衣襟,鑲有寶石的王冠是,那就不是一場純粹因為愛而產生的情……

曾幾何時你是否問過那個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麼……明明有比自己更好的……

「你喜歡我什麼?」

「我喜歡你進門先左腳呀。」

「可也有女孩進門是左腳。」

「那我喜歡你進門左腳的角度!」

「可也有女孩進門左腳的角度和我一樣。」

「那我就喜歡你進門左腳的角度和氣勢!」

「可也有……」

「可那些終究不是你……」

喜歡的只是那個心底無法言喻的愛之一字。你有成百上千萬個不合規,不合法的理由而永遠「愛」著那個她,愛她愛的轟轟烈烈!因為你的「愛」從來都是那份被自我定義的「自私」……不是因為喜歡她左腳進門,更不可能是進門無關緊要的角度……

路明非忽然覺得喜歡而得的「愛情」好虛假……你無法將它緊握手中,無法將它放在口袋,更無法將它擁入懷裏。

可又十分真切,這份「愛情」不是尤金錢與權力所鑄造,它不會因為任何一種唯物所幻滅……

可男孩又覺得「愛情」就是男女之間好感提升而升級得到的粗製濫造的網游稱號。

這個稱號可以被更高屬性的稱號所替代……但卻永遠無法被卸下,這個稱號是獨一無二!

即使你嘗試抹去了曾經關於她的一切,可你無法抹除你自己……那麼她必然曾經所存在於世界上,只是搬家搬到你找不到的地方罷了……

數以萬計的青春到死都在追逐更為完美的稱號,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完美」和「愛情」本就不匹配,「完美」一詞,本就不足完美。

「自私」與「愛情」更加契合……

「其實也會有愚蠢的女孩會喜歡被掩埋的種子……因為她有的只是你和她的玩具。」

請千萬不要忘記,你要永遠為你的獨一無二的玫瑰負責……即使她會刺痛你……傷害你。

「你是想到底挖苦我還是想開導我啊。」

路明非的心裏很不爽小男孩的言語,可又發現這些都是他曾經歷的,他曾擁有的,他曾失去的……

他緊緊的擁入幻影,可幻影終是散了……

「哥哥你應該扔掉一些東西了,你的心只有一個位置,可你卻塞滿了多年的心事……」路鳴澤手中筆劃一個圓圈,輕聲嘆息。

路鳴澤從懷裏掏出一個扁扁的金屬罐,丟給了路明非。

「三十年陳的麥卡倫威士忌,喝到肚裏就像喝進一口火。」路鳴澤往路明非身上蹭了蹭,像極了一隻漆黑的小貓。

「哥哥我聽說,加圖索家某個人要殺了你最喜歡的師姐吶,不是你老弟我吐槽,你的愛真便宜,真多……」路鳴澤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大聲笑着說。

「誰施捨你那麼一咪咪點可有可無而零碎的愛,你就想以千百萬倍回報的去作為感謝,而你便永遠會認為你拖欠誰的什麼,這樣活的很累……」

男孩看着那個賤賤的笑容,他有種想在路鳴澤的漂亮小臉上留下一個腳印的衝動。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來那個扁扁的金屬罐,輕輕的抿了一口,眼圈逐漸濕潤下來,然後長嘆一聲,搖了搖他那個梳理整齊到不像話的腦袋。

「可能你說的是對的吧,我永遠會認為我欠著誰誰誰,活的很累也沒有錯……」

「但我心底了依然會覺得我是欠着他們的吧,這個想法是無法更改的。」男孩仰起頭,將扁金屬罐中殘留的金黃色酒液一掃而空,把酒罐向後拋去。

「我欠了好多人啊……多到我想否認的地步。」

「看過托比·馬奎爾主演的《蜘蛛俠》嗎?」路明非轉換了聊沉重的話題,將目標瞄向了影視作品。

《蜘蛛俠》是美國導演SamRaimi所指導,DavidKoepp所編寫的「超級英雄類型」的電影,改編自MarvelComic公司的《TimelyComics》,由TobeyMaguire、KirstenDunst、WillemDafoe等飾演完成。

該影片早在2002年的5月3日在美國首次發映。

主要敘述的是一位名叫PeterBenjaminParker的中學生,自幼時父母雙亡,與心愛的舅舅、舅媽一起生活在美國紐約的QueensCounty,過着一個最最最普通的學生生活。

就像來自美國許多破碎家庭的孩子一樣,Peter沒有足夠的愛讓年幼的自己溫暖。儘管Peter這個人很聰明……可卻又很害羞,他害怕與外人交流,也因此,常常會受到一些同學的嘲弄,霸凌。

Peter的青春不足完美之詞,也可說是悲催。

除了有着共同缺點,比他更為懦弱的HarryOsborn,Peter沒有任何的朋友,不過他一直對鄰居家的女孩Marie情有獨鍾,或者說是青春期的荷爾蒙作祟。

但HarryOsborn也同他一樣愛上了名為Marie的漂亮女孩。

他們是摯友,相互理解相互溫暖相互信任,他們是孤獨靈魂的相遇……他們可以一起穿着一條不洗的褲子,睡在同一張沒有整理的木床,他們可以分享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包括權利與領地……但唯獨,這個不行。

但這個方面,所有人都因擁有着絕對的「自私」……沒有人會想讓「我們」變成「他們」。

正常但不平凡的一天裏,名叫Peter的衰男孩迎來了屬於他的轉機……

在一次學校組織的活動中,Peter和同學們去看有關與變異蜘蛛的科學展覽。正在拍照的Peter並沒有注意一隻基因變異,受放射物質影響的蜘蛛從展覽會大棚的吊燈上順着蛛絲猛然掉落。

慌不擇路間,它在Peter這個龐然大物的手上咬了一口,而後迅速逃離案發現場,而Peter的被咬的那一塊肉,立馬發紫變腫了。

回家之後Peter感覺頭昏眼花,勁直癱倒地板上,趁Peter昏迷之際,變異蜘蛛的基因開始與屬於男孩平凡的基因融合。

它正在改寫中學生衰男孩的平凡。

經歷一夜的高燒后的第二天醒來,Peter驚奇的發現自己那雙「五米之外不分男女,十米之外不分人獸」的眼睛居然神奇般的自己好了?純天然無公害!還好Peter學的不是醫!不然世界觀指定碎成三片!

僅此而已嘛?不!男孩瘦弱的身軀不知何時長出了不長時經過專業訓練無法達到的肌肉水準,光憑蠻力就可以把正常人200至500千克承受能力的頭骨給輕易壓碎!

沒有了?不!男孩被神奇地被賦予了蜘蛛的那種能夠感知危險來臨的第六感,還擁有了許多非同尋常的異能:他成了一個力量超凡、身手敏捷、可以飛岩走壁、髮網狀粘液的「蜘蛛人」?

還有嗎!沒了……

像世界各地大小神話傳說中,不畏死亡的英雄在一場場血風腥雨,殺意瀰漫,逝人命如草芥的戰爭中抱得美人歸,發一筆不義而得的戰爭財一樣。

你可永記主神奧丁身披藍色風氅,手持刻畫金色盧恩文字的「命運」—永恆之槍「昆古尼爾」,端坐配備赤金色馬鎧,吐息之間都如萬般雷霆轟然巨響的八足天馬「斯萊普尼斯」。

可很少人記住祂的臉……祂的榮耀與輝煌蓋過一切世俗與美好……你從不曾了解他。

而Peter從也就是國人俗稱的「油管」中。為自己尋找戰衣的樣板並自己設計了一套並不專業,毫無對準的醒目紅的緊身服和與剪下一塊廢紅布料的摟空面罩而製作成的一套「寶寶戰衣」。

而設計戰服的側重點就是……「超便宜」、「無特點」、「不醒目」。

不久之後Peter出現在電視台轉播的摔跤比賽場上,用自己超越正常人的力量打敗了強悍如牛,可嘴中不安分的光頭美國肌肉佬。

可摔跤比賽的主辦人拒絕發給Peter他應得得3000美元的比賽獎金,理由嘛……男孩贏得太快了?

Peter懷揣著欺騙而後無法言喻的怒火,手指骨骼砰砰作響……但多年積累的衰,與心中滿懷的正氣,不足完美的家庭生活,和想當正義的朋友的意志擊穿了給老闆做頸部按摩的衝動。

男孩憤慨轉身離去……

可誰想到老天有眼?天賜良機!Peter正好撞上從那個主辦人辦公室里逃出來的竊賊,男孩因為報復主辦人的貪圖而他放過了竊取屬於他成果的劫匪。

【「『你可以阻止他的,而他現在拿着我的錢走了』。」主辦人死死注視着男孩木然的瞳孔】

【「『可這不關我事……』」】

霸氣!男人就該這樣,所欺的僭越之人都因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由於Peter的……沒什麼詞可以形容,這就本來是一件「自己被騙,騙者被搶」的大塊人心的事。

只能說是「命運」司掌者的不公,神對他太過完美的天平動了手腳……亦或者男孩不了解「洛倫茲的蝴蝶」。

一隻蝴蝶在巴西輕微的隨風煽動翅膀,兩周后,可能會在德克薩斯引起一場滔天巨風……而你們剛好生活在那邊美麗曠達的田園鄉村,也生存於龍捲風的收割剝奪生命的範圍內……

你的所擁有的點滴快樂只是悲傷魔鬼沒到前,讓你活下去的僅存慰籍……

這很可笑不是嗎?你若未曾擁有,你便坦然面對死亡的降臨而面不改色……只可惜你接受了魔鬼的慰籍……

無數的腦袋緊緊挨一塊不大的馬路上,昏黃的車輛紛紛躲避。人們輕聲低語,交頭接耳,目光驚恐,參雜着意猶未盡注視着被包裹的區域。

雨幕籠罩了整座城市,不遠處佇立已久,看隨時代變遷的暗樓,黃韻的枱燈忽明忽滅是閃爍,好像再和雨幕竊竊私語。

它想雨再大一點……應該配的上這場「命運交響曲前奏」……

蘇蘇,蘇蘇

布料於衣物摩擦的聲音轟然響徹這個「不夜之城」的街道,被霓虹燈照耀面前光明的車輛紛停靠一旁,地面上積水倒映着賽百味的蹤影,也倒影著人們被黑霧籠罩而不分彼此的面孔。「黑色」緩緩而無聲的移挪到人群聚集之地,踮起腳尖……

「黑色」永遠不會是一個人,但「灰色」與「黑色」在這個永無停歇的時間表裏的待遇,是一樣的。

男孩獃獃的跪着……

而男孩因此付出了他無法償還的代價——正是他剛放走那個竊賊殺害了他最親愛,善良,而又愚蠢的至極的舅舅。

這是男孩為數不多的重要之人

作為蜘蛛俠,Peter給了那個竊賊應有的間接死亡,但他仍無法洗脫罪孽,無法原諒說服那個愚蠢是自己。

男孩深受悔恨的折磨之痛……

他恨自己沒有早日行俠仗義,並在悔恨中想起了死前舅舅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能力越大,那你的責任也就越大。」

Peter將這句話銘記於座右銘,男孩決定獻身於與罪惡的鬥爭之中。從此,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只要有犯罪行為,蜘蛛俠就會從天而降,協助警方把罪犯繩之以法。

哈里的父親諾曼·奧斯本,原本既是一個有錢有勢的生意人又是一個著名的科學家,在一次嚴重失誤的科學實驗中,他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配方可以提高他的智商,增強他的力量。

於是諾曼的野心逐漸顯露,他殺害了助手並以邪惡的化身——綠魔出現在世上,而平常則仍是一位正人君子。正是這種迷惑使哈里始終以為他是個好父親,而彼得也險些遭到他的毒手。

綠魔劫持了瑪麗做人質,要挾蜘蛛俠,一場不可避免的決戰終於來臨了。在一座天橋上,搏鬥極為慘烈又驚心動魄,彼此的勝負僅在毫釐之間。當蜘蛛俠搶先一步擊中綠魔的要害后,彼得發現他竟是哈里的父親。諾曼一邊哀求彼得手下留情,一邊卻突發冷箭,但這終究未能使他逃脫被懲處的下場[1]。

這聽上去像中學生白日的幻想,但很真實,世界就是一個不足完美的故事……世界也是偏心的……

「當然看過,2002年5月3號美國首映,TobeyMaguire所飾演,哼哼,我可是電影院第一批影客。」路鳴澤嘴中哼哼,樣子自然而不失雅性,好似你就「應該」怎麼做。

「啊?你還真的看過?」

「我是魔鬼嘛……了解客戶的世界,生活與需求,我們才能更好的滿足客戶的慾望嘛。」

「但想哥哥這樣『權力』、『女人』、『財富『都不感興趣的變態種……我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路明非深情苦悶,好像回憶不詳的往事而惆悵。

「我們的時間不多,長話短說吧……」

路明非剛剛醞釀已久,「悲苦」的情緒頓然消散,而怒火止不住的油然而生。

「既然看過,知道彼得本叔叔說的那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吧。」

路鳴澤認同的點了點頭:「

「世界存在的意義就是你我於安好,如果你們不在了……」路明非拿他的臟手蹭了蹭衣服,然後摸了摸路鳴澤的小腦袋,「那我就燃燒整個世界讓我自己暖和暖和。」

「你真的很善良,哥哥。」

「善良的人總是在反思自己,質疑自己,用「道德」綁架自己,」路鳴澤雙手撐頭,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傻哥哥。「可自私的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哪錯了,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們自私?」

「錯!因為他們很聰明!他們的心裏只裝着自己,他們沒有『善良人』的愚蠢。」路鳴澤給出了肯定的回復。

「你和他們一樣愚蠢……可你和他們又不一樣,是你想讓自己變得愚蠢!」

「但我說過了,我不再想愛她了,說實話,有點累。」路明非不想搭理路鳴澤,挪到了他旁邊相互取暖。

「我放下她的那天,我決定不再掉眼淚,迎著風,死撐着眼帘,不再為她眨眼。」

「現在的我……應該是撿起她的!」路明非右手握拳,似如講述神的宣言……可他卻沒有那股令人折服的氣勢。

「哥哥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收到媽媽信,然後躲到女廁所的小敗狗,哈哈哈。」路鳴澤指了指地上地獄犬,地獄犬身上好似被火焰附着,面孔也可以直接看見裏面露出來的骨頭,內臟散落一地,血紅冰凌刺入體內,還有一塊被同類撕咬下來的血痕,舌頭癱在地上。真可憐呀……

男孩看了那個慘的不能再慘的地獄犬,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聽說曹操有一匹好馬叫做「絕影」,影子都追不上它,可它跑不過命中注定的命運。」路明非嘆息道。

「它跑的太慢了……」

「聽說奧丁有一把永恆之槍叫「昆古尼爾」,當它鎖定你的那一刻,無數如鑽石般閃耀白絲就會騰起,緊困住你的心臟,那時你就已經和死亡連在一起,你所能看到只是生命的殘影,可它還是被我們兄弟倆齊心協力折斷了不是。」

路鳴澤嘴中念叨,手向下發力,做出用力折斷的樣子,小男孩的動作仿若實質般,那個該死的「命運」就緊握在他的手中。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地上相互依偎著,一切的聲音對於此刻來講都是褻瀆。

曾幾何時你是否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唯有抱住那個她,你才確知自己還活着。

「抱住她」和「還活着」仿如塵世的遊人與天宮的神裔的距離,沒人會知道那個距離到底會是多少,只知淡薄而又疏遠……但其實只要是她,哪怕所擁入懷中的只是虛無縹緲,吹而即散的幻影,不依然會覺得暖和嗎?

「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琉離之人追逐幻影。」

小男孩站了起來,拍掉了屁股上的雪,拽著路明非跑到了湖面中央。「哥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喪鐘敲響了,過去就要開始回溯,諸神的黃昏即將君臨,不過呢,我們現在還有機會。」

「哥哥……你準備好了嗎?」這個聲音是崇高的,擁有着無法言喻的信服力,回蕩在整個空間里。

「那……那你會去哪,我去找你?」路明非聲音是顫抖,冥冥之中不知什麼東西又要離他遠去。

「吾將守望這個世界最後一片屬於我們的寸土,至血干!至身碎!至魂破!」

「回溯之人,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你將被『命運』貫穿在地獄的最深處。」天穹之上不知是誰發出神聖的箴言,莊嚴而不可褻瀆。

「看來老朋友先找上我們了呢。」路鳴澤面目猙獰看向頭頂的天空。

「如君所願!」小魔鬼飛到空中,張開雙臂,仿若君王要對整個世界懷柔。

北極尼伯龍根外。

身穿純白色研究服,內襯墨綠色襯衫,外衣左側印着卡塞爾學院的校徽,那個一棵半朽的巨樹。研究人員背着如同煤氣罐的氧氣瓶,大口喘著粗氣,目露恐懼的看着那堆廢金屬。所有人都只能聽見自己在密閉的呼吸面罩下,急促的呼吸聲。

他們圍成一個了圓,這個圓直徑大約12米左右。沒有任何研究人員敢再靠近那個如同「禁忌」的圓里,哪怕他們都身懷龍血,身體各方面機能優異於常人。

好似進去了就會於整個世界徹底斷開聯繫。

不久之前他們的用於探測元素分佈的高精度儀器設備集體爆裂,死機。火焰順着機械相連的電線不斷破壞每一個探測機器的內部設施,將全部裝備統統瓦解。

純血龍類自生會釋放一種無法被檢測腦電波,用來保護自己胚胎,幼年時期強大的同類獵殺,也可以更好的隱藏自己的行蹤。這也是卡塞爾學院幾乎沒有獵殺純血龍類經驗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只是因為高精度設備因靠近強大純血龍類胚胎被胚胎自身釋放的磁場干擾而失去正常工作的能力,那麼他們一點也不會驚訝。

可是這幾台探測器曾經是用於探測BJ尼伯龍根的元素分佈時用到的。

它們的地位不亞於「迪利亞斯特」號在載人潛水艇屆的地位。

而這樣的儀器,竟然在強大的磁場下……報廢了。

言靈·無塵之地

序列號位居第66位,釋放者以自己為中心,形成一個強大的力場,力場表面流動着高速的空氣流,構成類似「結界」的東西。

它會將一切所拒的東西隔絕在外。

安德烈·里昂,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特派專員,血統評級為「A」。他所釋放的「無塵之地」抵禦子彈射擊、火焰侵襲,甚至能從摩天大樓跳下不死,空氣流會為他提供足夠的緩衝。

而現在,他妄圖使用言靈來隔絕龍類自生電磁場的進一步破壞。

領域與磁場相觸,相互摩擦,火光四濺,電磁如雨一樣,以其為中心向四周飛射。

里昂健壯而又堅毅的身影被磁場慢慢吞沒,男人身上無一不是被電所炙烤而焦的地方,電磁場的元素要把他壓垮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拚命,但男人收到的命令是保護北極元素分佈探測組,那麼……他就可以為了這條命令去死。

里昂的視野越來越模糊,他感覺死神已經拉住他的衣角,死亡的氣息也在慢慢的侵蝕着他的意志。

他也會恐懼,會流淚,不夠完美。因為他也是人啊……可男人缺不能向其他人一樣退下,逃離災禍。

「安德烈家族必會以生命來終結龍族的歷史!」里昂的嘶吼劃破了電磁場的阻攔,從電磁場的中心不斷傳出。

「施耐德教授,施耐德教授!這裏北極元素分佈探測組,我們遭受不明龍類襲擊,請求執行部專員前來支援,請求……」一名研究人員對着與本部聯絡的機器喊叫,完全失去了對一切都掌握手中的神情。

「元素亂流,是元素亂流,」一名研究人員大聲吼叫。「裏面有遠比龍王還恐怖的東西引發了元素亂流!」

破!

里昂的領域潰散……積壓已久的電磁迸射而出,激起每一片雪花,灼燒着每一寸土地,電磁如同古時交戰兩軍雙方,萬箭齊發的氣勢,帶着把敵人貫穿着的命令。

雷光里,一個焦黑成碳的男人獃獃的站着,雷的鋒貫穿打破他的殘碎身體,可他沒有缺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因為男人已經死了……

可男人的腿如同樹根一樣紮根在雪地里……他從不願意倒下。

「不愧是崇尚勇敢的安德烈家族的繼承人啊……」

安德烈·里昂用生命為所有人爭取了寶貴的二十秒,可二十秒真的太少了,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其實讓我們帶着英雄冠冕的死去,也算是神的寬恕吧。」不知是何人低語着,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他們平靜的抬起頭,看着的強勢襲來的命運把他們貫穿……很平靜,空氣中只有電磁相互摩擦的聲音。

自此,北極元素分佈組,共記23人……全滅。

「青銅的山峰會融化,海水沸騰,大地翻出它的脊骨,最後是風暴摧毀一切!」

平靜如死的冰面上忽然龜裂出巨大的裂痕,裂痕不斷擴大加深,直至成為一座座深不見底的凶谷,聲音會在里成百上千倍放大,迴響世界,赤金色的熔焰在裏面咆哮。

原本空洞的湖面驟然變得幽碎,不時可以聽見白鯨所歌頌鯨歌如夢囈。

地面巨顫,不遠處的雪丘猛然拔高,將整個尼伯龍根包裹。

冰面四周驟現煞風,風如同鋒利的刻刀一樣,將包裹的雪峰都刮出了一道道撕裂的深痕。

兩個男孩肩並肩靜靜的凝視四周,好似著這只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一個遊戲。

咚咚咚!

仿若上帝把整個世界當作了鼓面,費力有節調的演奏起來,這必然是世界上最壯麗的景象,無人可以記錄下來。因為看見的人都必須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巍峨的青銅柱從湖面中央升起,柱身刻劃滿了混血種畢生尋找的秘文,每一個古老的符號都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與價值!那是幾千年前黑之王處死白之王的青銅柱,它本應待在8000米深的日本海溝里。

巨大的青銅柱會將至尊托起至天穹,防若君王審視這個渺小而無知的國家,國家便是就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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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龍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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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歡迎重臨世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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