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見阿雅
「漢斯爺爺，我們還是先去奧特魯城吧，等通過了魂師公會的考核，不管什麼樣的歷練我都可以接受。」
艾薩克有些抑制不住的急切道。
這裏離奧特魯城還有近百里的路程，就算坐馬車也需要將近兩天的時間，而距離本次魂師公會考核的日子只有不到五天，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的緊迫。
「怎麼，這是已經勝券在握了？」老漢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艾薩克給看的有些尷尬，搖頭直言道：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想嘗試一下，至少證明我的努力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看着少年臉上堅毅的神情，老漢斯心中閃過一抹欣慰，臉上的表情卻毫不鬆懈。
「艾薩克，你能有這份自信是好事，不過也不能太自信過頭了，自信過頭可不是什麼好事，你知道用什麼形容這種傢伙最合適么？」
艾薩克搖了搖頭。
「愚蠢！」
「沒錯，就是愚蠢，你的自負會將你拖入危險的深淵，所以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真正做好了準備，將一切情況都考慮在內的優秀魂師，而不是個只是把成功掛在嘴邊，滿嘴跑火車的門外漢。」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漢斯看着艾薩克，語氣中透著一絲嚴厲。
艾薩克點了點頭：「放心吧，漢斯爺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錯了，你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讓你自己獲得實力，只要你能對得起自己就好。」
將黑血豹的血液凝固后，老漢斯便將其收入納戒之中。
「這黑血豹的血液就交給老頭我吧，正好我認識一個煉毒的魂師，相信這東西能在他那派上用場。」
聞言，艾薩克倒是不在意，反正這東西對他來說沒什麼用，既然老漢斯願意收下，交給他打理也沒什麼問題。
「漢斯爺爺，有個問題我一直搞不明白。」艾薩克開口道。
「你說吧，什麼事？」老漢斯此刻靠在窗邊，饒有趣味的看着他。
「我看過地圖，卡爾頓鎮並不在魔獸山脈和奧特魯城之間，如果按照最短的距離推算，這裏似乎不是最佳的匯合地點。」
艾薩克一直都不明白，為何老漢斯會把集合的地方設立在這。
「嘿嘿，這一點你馬上就能搞清楚了，在此之前，老頭我有個不好的消息需要告訴你。」
老漢斯的話，讓艾薩克原本放鬆下來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
「什麼消息？」
他有些忐忑的問。
「雷比失蹤了。」
老漢斯盯着艾薩克，語氣中有着些許的凝重。
「大概在三天前，我們和他徹底失去了聯繫，最壞的情況可能是落入了黑騎軍的手中。」
「砰……」
艾薩克猛地一拍桌子，眼神之中充滿憤怒的殺意。
雷比被抓了，而且還是被黑騎軍抓了，那母親梅麗娜和妹妹阿雅呢，她們現在的處境豈不是非常危險？
想到這裏，艾薩克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你先別激動，」老漢斯道，「你的母親和妹妹現在仍然安全，雷比的話，我們會儘快查清他的下落。」
「艾薩克，你的時間不多了。對於黑騎軍，老頭我非常了解，被他們盯上的目標，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性。這些傢伙會像附骨之蛆一樣盯着你，直到你死去。」
老漢斯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艾薩克沉着臉思考片刻，
彷彿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如果隱人出手，能殺死那支黑騎軍嗎？」
「或許吧，不過我沒辦法滿足你這個要求。」老漢斯搖頭。
「為什麼？」
艾薩克雙眼猩紅，幾乎咆哮的問。
一旁的貝蕾卡看到他那副猙獰的模樣，俏臉微微有些發白。
和艾薩克待在一起的這幾天，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等表情。
「隱人的立場有些微妙，如果真的就這樣對黑騎軍出手，那麼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丟失情報工作，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火國的追殺目標。」
「如果只是為了滿足你的私人恩怨，這等代價未免太大了些。」老漢斯說。
「那就這麼放任他們對我的家人動手？」
艾薩克握緊拳頭，難以忍受的質問著老漢斯。
先是父親埃克斯，現在又是雷比大叔，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他遠去，艾薩克對此除了着急卻毫無辦法。
「所以你才更需要擁有實力，老頭我指的不單單是魂師的身份，也包括一切可以利用起來的力量。」
「我現在能用的力量就只有隱人，如果沒有隱人的幫助，我肯定會被黑騎軍殺掉。」艾薩克認真的開口。
「別忘了你的身份，艾薩克。你可不是普通的獵戶，身為拉克特家族的後裔，你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問題的關鍵在於，你要如何利用這個優勢。你說的沒錯，現在你確實無法和強大的黑騎軍對抗，但這並不意味着情況會一直這麼糟糕。」
老漢斯深深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回到阿德拉的故土，當你試着重新找回你父親失去的那些東西時，沒有人能夠阻擋你的腳步。」
「為了那一天能儘快到來，你需要不斷修鍊，不斷讓自己變得更強。」
「可我並不想回去，我想遵循我父親的遺志，比起王室貴族裏的條條框框和繁文縟節，我更渴望自由。」艾薩克語氣堅定的說。
「自由……」
老漢斯將這兩個字默念了一遍。
「是啊，誰又不渴望自由呢，但你也看到了，你父親所認可的生活方式，換來的卻是如此悲慘的下場，你覺得你能完全置身這個世界之外嗎？」
老漢斯的話，讓艾薩克陷入了沉默。
無論是戰爭還是家族的恩怨，都將不遵循個人的想法，鐵蹄踏過的每一寸土地，都將伴隨着痛苦的哀嚎。
「自由永遠不是絕對的自由，自由永遠會伴隨一些束縛的枷鎖，當你想要自由的時候，恰恰是你最不能擁有自由的時候。」
聽着漢斯的話，艾薩克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被抽了出來，他拚命的想要將其抓住，到頭來卻是徒勞無功。
漢斯看他情緒不高，便轉移了話題道：
「這件事你先好好想想，反正還有時間。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把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裏么，你回頭看看後面。」
在老頭的提醒下，艾薩克疑惑的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梅麗娜和阿雅。
一種難以形容的酸澀湧上了艾薩克的心頭。
無數次在夢中重現的記憶，終於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眼前。
生命中佔據了最重要的兩個位置的家人，此刻就在距離艾薩克不到五米的地方。
一時間，他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們。
抱在一起的時候，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分享著身體的溫度和輕輕的鼻息。
半晌之後，艾薩克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看向母親梅麗娜。
「媽，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溫柔的笑了笑，梅麗娜開口對兒子說：「是漢斯先生安排的，自從那場災難發生之後，我們就一直住在這裏。」
「沒有碰上什麼危險吧？」
艾薩克有些不放心，這裏畢竟離阿勒鎮很遠，出了事他也沒辦法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梅麗娜搖搖頭：「漢斯先生將我們照顧的很好，倒是你，艾薩克，你好像瘦了，這些天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說到這，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半月的時間，梅麗娜也時不時聽老漢斯提起艾薩克的情況，當知道他為了復仇而打算進行魂師的修鍊，梅麗娜傷心的哭了起來。
身為曾經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知道要想成為一名出色的魂師，需要承受多麼巨大的痛苦。
梅麗娜心疼自己的兒子，忍不住再次將他攬在懷裏。
「沒事的，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已經決定了，幾日後我便會前往魂師公會完成考核，在那之後我就算是名真正的魂師了。」
艾薩克輕輕的拍打梅麗娜的肩膀，儘可能的想要安慰她。
有些不爭氣的抹掉眼淚，梅麗娜這才看到除了老漢斯之外，房間里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看我，明明答應過阿雅，等見面了不要哭的，結果還是沒忍住。」
艾薩克聞言不由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結果無奈的發現她竟然哭的比母親梅麗娜還要厲害，精緻粉白的臉頰上佈滿淚痕。
「哥，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我真的好想你。」
阿雅一邊帶着哭腔的稚嫩嗓音說，一邊不爭氣的用力擤了擤鼻子。
艾薩克像大哥哥般摸着她的腦袋，寵溺道：「好啦，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乖，別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啊，我知道了，那我不哭了。」
阿雅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將剩下的眼淚通通憋了回去。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評價，但卻不能在艾薩克面前做到淡然。
面對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阿雅總是抱着特別的想法。
在她心裏，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在人群中閃著耀眼的光彩。
「這才對嘛，阿雅，哥哥也很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
艾薩克深吸了口氣，感到喉嚨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