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竹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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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你們聊的還可以。」萩原研二努力咬著嘴裡的肉對著剛推開門走進來的松田陣平說。

因為還處在夏季的原因,即使已經是晚上了,松田陣平的臉上也有不少的汗珠。

藤原美咲也努力地抬起頭,努力用眼神對松田進行了一個全身掃描,隨後才滿意地說:「看起來的確不錯,頭長在頭的位置,手長在手的位置,腳也長在腳的位置,挺好。」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從火鍋里撈肉吃。

原本還有些沉鬱情緒的松田陣平看著眼前兩個只顧著瘋狂吃肉的同伴有些無語:「喂,你們兩個,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吃飯嗎?」

正在努力吃飯的兩個人動作一僵。

「其實我們也不想的。」藤原美咲努力解釋,「叔叔阿姨他們等了你一會兒,你也知道他們這一輩的人睡得很早的,所以他們兩個先支撐不住去睡了,不過為了保證你能吃上熱菜,還專門準備了火鍋。」

萩原研二補充道:「小陣平,你也知道的吧,火鍋一旦煮開,那種香氣四散飄過來,真的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吃它。但是別擔心,我們還給你留了肉。」

松田陣平滿是無語地坐下,火鍋的好處大概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加入都絕對不會違和:「說起來,你們走的也太快了吧,我快要出門的時候直接被服務生攔住了,告訴我還有一杯檸檬水沒有付費,好在我衣服里還有一些零錢,不然說不定就要因為吃霸王餐被留在那裡洗碗了,雖然霸王餐只是一杯檸檬水!」

藤原美咲就說她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卻一直沒有想起來,原來是她走的時候忘記付檸檬水的錢,為了表示自己沉重歉意,她連忙往火鍋里加了一些肉:「吃肉,吃肉。」

好在松田陣平沒有追究的意思,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才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我們其實談了很多,關於當年的那場意外,他當年因為沉浸在錯過冠軍賽的痛苦之中,每天只知道用酒精麻痹自己,他很抱歉沒有注意到我當年的情況,也很抱歉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我一直被叫做殺人犯的兒子。」

萩原研二和藤原美咲當然知道這裡面地「我們」指的是誰和誰。

松田陣平嘆了一口氣:「可能我七八歲的時候非常需要這聲抱歉,但我今年都二十歲了,就感覺沒什麼意思了,你們明白吧。」

萩原研二安慰性地拍了拍松田,松田轉頭看了一眼藤原美咲,雖然才認識不久,但他已經認定對方是自己很好的朋友了,女孩子一向比較多愁善感,如果她哭了的話,就不好辦了。

結果轉頭一看,差點沒把他氣死。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趁他們兩個這時候沒心情吃飯,自己直接在咣咣吃肉,甚至為了避免引起他們兩個的注意,嘴巴瘋狂的咀嚼,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泄漏出來。

松田陣平怒目而視:「混蛋!難道我發表這麼情緒複雜的發言是為了給你機會吃獨食的嗎!」

「抱歉,抱歉。」美咲迅速道歉,但手上的動作卻因為已經被發現,所以更加明目張胆起來了。

松田陣平立刻兇狠地對研二說道:「萩原快吃!至少要比這個混賬吃得多!」

萩原研二習慣性地拉架:「陣平不要這麼說美咲啦。」

松田陣平依舊是那副臭屁表情:「快吃!」

美咲悄悄地抱怨了一聲:「小氣。」

松田陣平聽到立刻從鍋里把肉撈進了自己和研二的碗里,現場為藤原美咲表演了一下究竟什麼才叫「小氣」。

三個人吃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只知道所有人都只能癱倒在地毯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而且因為白天太累,直接就在地毯上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早起的萩原父母叫醒。

萩原媽媽一個個把她們推醒:「你們三個孩子,怎麼就睡在地板上了,身上都是火鍋的味道也不知道怎麼睡得著的,快醒醒,去洗個澡,洗完澡再去睡個回籠覺。」

嘶——

有什麼能夠比被長輩發現自己吃完飯沒有洗漱就直接睡了這件事更尷尬。

有,不僅沒有洗漱,甚至沒有回卧室而是直接睡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三個人什麼話都不敢說,像三隻小老鼠一樣灰溜溜地鑽進了房間。

一個小時后,三個人才趁萩原父母沒有發現偷偷溜了出來,美咲換上了萩原家提供的衣服,據說是萩原家的女兒,萩原千速的衣服,松田也換上了研二的衣服。

大概是因為洗澡的緣故,他們三個人看上去都十分精神,完全看不出早上那副昏昏沉沉的樣子了。

萩原研二看著煥然一新的兩人,發出了靈魂疑問:「所以,我們現在還去找那位警官嗎?」

藤原美咲也將目光投向了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看了看他們兩個,終於下定了決心:「去!」

「很好,」萩原研二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很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就是他常去釣魚的水庫,你要是確定去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松田陣平直接驚出了豆豆眼:「為什麼你會有這個?」

萩原研二故作瀟洒的撩了下頭髮:「已經知道照片,名字和職業的情況下,我直接問了附近的鄰居,她們告訴我的。」

這個「她們」很明顯地說明了信息來源。

「雖然一直都直到你這傢伙社交能力很強,但是強到這個地步還是讓我驚訝。」松田陣平捫心自問,就算擁有這些信息,鄰居們也未必能夠告訴他這個信息。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一手拉著一個,「這個水庫離我們不遠,我們現在就去吧。」

——水庫——

他們三個悄悄躲在了樹蔭下。

「所以,是那個人吧。」藤原美咲指著遠處一個正在釣魚的老者。

萩原研二仔細對比了一下照片,「雖然看上去滄桑了不少,但的確就是他。」

藤原美咲和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去吧,小陣平!」*2

松田陣平把他們兩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開:「你們兩個不準用這種召喚神奇寶貝的語氣說話!而且,藤原美咲,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年紀可比我們小!」

藤原美咲敷衍地拍了拍他:「對了,差點忘了。」藤原美咲拿出手機撥通了松田陣平的電話,松田不明所以的按了接通。「你把這個手機放在口袋裡,我們在這裡隨時聽著,你就想象著我們也陪你一起去了。如果情況不妙,你擔心打不過對方的話,直接告訴我們,我們立刻衝上去!」

「沒錯。」萩原研二附和道,「我和小美咲已經商量好了,到時候我們就抱住他,你一個人衝上去打!豬扒飯也別擔心,小美咲會安排的。」

藤原美咲立刻配合地點了點頭,「你別忘了帶墨鏡,它能給你增加一些「□□老大」的屬性。」

面對著這麼「貼心」的安排,松田陣平選擇給他們一人一個大爆栗,只是沒有任何要掛斷電話的動作。

松田陣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然後在距離對方大概五步的位置停了下來。

竹野一看著身邊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和藹地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他看上去和普通的退休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松田陣平直接一鼓作氣做到他身邊。

竹野一立刻小聲地喊了一聲:「小心點,魚要被嚇跑了。」

松田忽略了所有的禮節,也沒有管自己的動作是否驚嚇到了水庫里的魚。

「我的名字叫松田陣平,我的父親叫做松田丈太郎,你也許還有些印象,十多年前,因為你錯誤逮捕了我的父親,使得我的父親錯過了拳擊冠軍賽,我想問你,你是否後悔過逮捕錯人?」

竹野一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終於想到了松田所說的那件事,恍然大悟地說道:「你說的是那位姓松田的拳擊手吧,不過,很抱歉,我的答案可能會讓你失望,那就是,不,我不後悔。在我的整個職業生涯中,我都未曾為逮捕任何一個嫌疑人而後悔。」

松田陣平怒吼出聲:「可他是被冤枉的。」

竹野一放下了魚竿:「所以他並沒有進監獄,只是作為嫌疑人進過警署的審訊室,我不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了解多少,在發生了兇案之後,警署立刻就派人調查,不止一位目擊證人親眼看見你的父親出現在現場,同時你父親的證詞也證明他當時的確去了,經過調查你的父親與死者存在著競爭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再菜鳥的警察都會把他作為嫌疑人帶去警署。」

他看見松田陣平臉上仍然帶著不忿的神情:「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無非就是「疑罪從無」這樣的想法,這當然沒錯,這很大程度上的保護了無辜的民眾,維護了司法權威,但有一點你有沒有想過。」

松田陣平雖然還是很生氣但還是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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