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那麼,諸位看完有什麼問題嗎？」黑田兵衛靜靜等待了十幾分鐘，就是為了給這些人充分的思考和討論時間——某些人看着看着就閉了麥，顯然是旁邊還有人在幫着一起出謀劃策,或者評估審核。

問題不大,他與降谷零早在對這些人提出邀請前就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事實上，他們邀請的這些人都是經受過絕對漫長而嚴密,且不自知的審查的,確保他們沒有任何問題——嗯,這事屬於是絕對保密、絕對不能讓這些臨時合作夥伴知道,要不然他們絕對要炸。

至於偽裝……降谷零微微一笑,沒人可以長期在私下無人時,依舊沒有半點暴露的跡象吧？如果有,那也沒有關係，他們可以確保，沒有人——對,沒有任何人,可以隨意發出任何與這份文件和計劃相關的信息。至於口口相傳？等信息傳達到烏丸蓮耶手上的時候,他們可能已經在發動總攻了。

——不然，這個重要會議為什麼只提前這麼點時間召開？

更重要的是，烏丸蓮耶人在日本,不論是他或者相關人員出國，還是可疑對象入境，都將受到嚴密的監控。

這裏必須要點名感謝某位知名不具的超級人工智能以及他的「父親」，雖然他們沒有正式登場，卻處處有他們的影子。

聽到黑田兵衛的提問,大家再次翻了翻手裏的這份計劃,凝神沉思,結合實際的狀況，試圖找出不合理或者不適宜的地方。

「這些情報……」有人遲疑，「確認沒有問題嗎？啊！當然，我不是在質疑你們，我只是……」他只是有點不敢置信，他又默默看了一遍上面列舉的每個重要成員的弱點和習慣，比如朗姆……這個連他都聽說過的傳說中的二把手，烏丸蓮耶的代理人，真的這麼……這麼……難以形容嗎？

其他人隔着屏幕默默點頭，這個問題，確實……

「組織情報這部分將由降谷君進行解答。」黑田有意讓他多出面，為將來早作準備。

「是，那麼接下來我將代為解答這部分相關問題。」降谷君前一秒很恭敬，下一秒就開始釋放自己強大的領導者氣場，「根據我們的長期觀察，組織里的代號成員確實都有這樣弱點和性格特徵，以朗姆為例，他有時過於謹慎，但如果稍微刺激他，他又會表現出性急和衝動，甚至會不顧後果。至於其餘成員的情報，也基本可以取信。」雖然他用了「基本」一詞，但他的語氣就是讓人覺得他只是在自謙。

……畢竟這可是波本花了幾年時間觀察出來的。赤井秀一和本堂父女默默在心裏補充。正因為知道，所以他們反而是最信任這部分情報的人。

而且……赤井秀一和本堂父女均是眼神莫名地瞥了一眼那個代表對方的「00」黑色頭像框，為什麼這傢伙，身為公安警察和身為波本時的語氣會相差這麼大啊？！

這傢伙，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波本嗎？？

……還是說，眼前這個傢伙才是真正的他？

莫名的，赤井秀一和本堂瑛海兩人眼前又閃過之前在波洛咖啡廳時看到的那個陽光俊朗好青年的安室透……

「……」不，不能想，一想不但眼睛要瞎了，連心梗都要再次犯了！

如果承認了眼前這個傢伙才是他的真面目，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被他耍得很慘嗎？！明明有這麼優秀的演技，為什麼不幹脆放過他，去荷里活混，奧斯卡的頒獎典禮缺了他簡直是個巨大的損失呢:)

全然不知道在場有那麼幾位前卧底在暗中散發着怎樣的怨念的其他人在聽到降谷君的回復后，又紛紛低頭看了眼這部分信息，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輕敵，畢竟他們的科技和能力確實很優秀，他們還有很強大的軍火庫。」降谷強勢而冷靜地指出這一點，「無論他們弱點多麼顯著，都只是我們作戰計劃中的輔助一環，屆時我們突圍的時候，很可能面對的是他們的槍支彈藥。」

「另外，朗姆的右眼過目不忘，可以察覺到最細微的變化，也能藉此識別所有見過的人，哪怕做了偽裝他也能認出來，所以，不要試圖在這方面去挑戰他。」降谷繼續補充說明。

過目不忘？識別最細微的變化？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開始發散思維，如果真的如此-.52g.g,d..的話，那確實要警惕了。

而其他注意到他特意強調了兩遍「右眼」的人心裏一跳，將其牢牢記下來。也就是說……如果要對付朗姆，可以優先攻擊他的右眼？

「關於作戰計劃，確定是這日期嗎？」赤井秀一翻了翻整個計劃，還是提出了這個疑問。畢竟所有的計劃，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進行的，一旦這個日期出現問題，所有的計劃都會發生改變吧？

「……」降谷頓了一下，語氣涼涼的，「請自行查看最後一頁的補充說明。下一個問題。」

「……」好的，再次確認了，這個傢伙果然是波本！！赤井秀一推了推用以偽裝的眼鏡，鏡片閃過一片白光，他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笑了，並且忍不住懷疑，到底自己曾經怎麼得罪他了？讓他這麼針對自己？！

雖然如此，他還是乖乖翻到了最後一頁的補充說明。上面果然有那麼一行字提及了行動日期如果變動的應急措施。

「……」赤井秀一又推了推眼鏡，無話可說。

隔着屏幕同樣聽出這位降谷君話語中冷淡意味的兩位cia前卧底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嘴角，讓它盡量不要上揚的太厲害，畢竟這是個嚴肅、認真的場合。

真的，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但……有時候，幸福確實是對比出來的。比如現在。原本還覺得波本一度對他們不友善，但如果橫向對比的對象是萊伊、不，赤井秀一，立刻就被安撫到了呢！

尤其在猜到波本的真實身份后，伊森·本堂也就知道他們父子二人那次能獲救十之八九是波本在使力，否則公安絕對不會那麼及時出現，這麼一想，伊森·本堂再看降谷君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位降谷君，明明嘴上那麼不客氣，但應該只是不得已的偽裝吧……對方可是救了他們一家啊！如今再回頭去看這個青年，伊森·本堂不得不感慨一句「優秀」！短短一個月就升為代號成員，對方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可怕呢！

黑田瞥了「00」黑色的頭像一眼，意思意思進行了補充:「如補充說明所說，我們也不能保證對方不會有任何變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對方有變動，我們必定會提前告知，減少無意義的折損和浪費。如果沒有變動，請務必照計劃執行。」

討論完情報部分的內容，降谷君就先行退出了，而黑田繼續主持着會議，將計劃中涉及到的細節再次確認后，才結束了本次會議。

一切只等一個時機。

*

時間回到現在。

烏丸蓮耶正講到激情高昂、蠱惑人心的時刻，網絡卻突然出現了問題，或者應該說，他失去了對網絡和視頻會議的控制權。

他立刻察覺不對，看向被他改名為destiny的諾亞方舟。

諾亞方舟被他陰沉沉地這一眼看得抖了抖，他委屈巴巴地說:「我、我連不了網也沒法處理這個問題啊。」

烏丸蓮耶想了想，解除了對它的懷疑，確實，它再智能，沒有網絡也控制不了別的，他一邊示意技術員去處理這個問題，一邊若無其事地繼續會議。

他剛說了兩句，立刻停了下來，因為他面前的電腦畫面上出現了一隻小黃鴨……一隻！小！黃！鴨！這隻該死的小黃鴨還在那裏不停地扭動屁股……賤萌賤萌得令人髮指，當然，在烏丸蓮耶眼裏，他只看到了前面那個字，沒感覺到任何的萌點。

原本被烏丸蓮耶煽動的幾乎要沸騰的氛圍，在這隻小黃鴨的不斷扭動下，立刻如同被澆了冰水一樣，不是冷靜，而是凍結了。

甚至還能聽到隱隱的「嗤」一聲，很遺憾，這不是形容氛圍用的擬聲詞，而是有人實在沒忍住，被這隻賤萌的小黃鴨給逗笑了。

原本因為烏丸蓮耶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死而復生一樣的奇迹而產生的濾鏡發出了輕微的碎裂聲，如同被傳銷一樣鼓動而躁動不已的心，也頓時清醒了。

——有些時候，情緒真的很重要。

烏丸蓮耶臉上的表情都要穩不住了，他同樣清楚，自己今天的演講和動員在這一刻已經被徹底破壞，在這隻賤兮兮的小黃鴨出現的那一刻，就徹底毀了。

但沒關係，只要他的科技還在，他的那些產業、人員都還在，那他還可以東山再起。而面前這些人，也永遠脫離不了他的手掌，除非他們不要自己的仕途或者商業帝國了。

所以烏丸蓮耶雖然內心在震怒，卻還穩得住，甚至還能思考，到底是誰在搗亂？！工藤優作？疑似死亡的工藤新一？fbi？

「今天……」烏丸蓮耶正準備說點什麼，頭腦卻暈眩了一瞬間。

？！他立刻意識到不對，試圖屏住呼吸，可惜，他察覺地太晚了，他意識到的時候，屋子裏的人已經都掙扎著倒下了。

有人……投毒？！但，怎麼可能？！他這裏怎麼可能有人入侵他還不知道？而且他們明明……

「明明都有做過藥物抗性，是嗎？」一道耳熟，但語氣卻分外陌生的聲音在揚聲器中傳來，「當然是因為我們特意加大了劑量啊，不然怎麼好意思來招待你們。」

「波、波本？！」被烏丸蓮耶叫來當成產品展示的貝爾摩德同樣中了招，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個聲音竟然來自自己的熟人。她以為會是赤井秀一，以為會是那個她寄以厚望的、被成為「銀色子彈」的孩子，卻從未想過，會是這個暴露了身份后，一直被boss關在隔離間中觀察的波本。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逃出來的？那裏明明有着世界上最安全的電子鎖，沒有多重驗證，絕對不可能突破的！

烏丸蓮耶的語氣裏帶上了殺氣:「安室、透。」

「波本？安室透？容我正式介紹下，我不是安室透，也不是波本，」他頓了頓，語氣肅穆，「而是日本公安警察，降谷零。」

日本公安警察……

「降谷、零……」嗎？

還真是意外啊……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栽在你的手裏。本來還以為是和自己同在黑暗中的人，原來竟然也是一縷陽光啊……

貝爾摩德想着，嘴角輕輕翹了翹，絲毫沒有掙扎的，放任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

——嘛，誰都好，總算可以結束這樣的生活了，真好。

她倒下了，烏丸蓮耶卻不會選擇坐以待斃，他立刻用手段讓自己保持了清醒，手裏握緊槍，目光瞥過仍在進行直播的會議畫面，但此刻他也顧不上了，也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時不時發出又戛然而止的驚呼聲。

而朗姆同樣握槍警惕著。雖然在烏丸蓮耶眼裏，朗姆是個工具人，但事實上，這個工具人確實很忠誠。他一邊握著槍，一邊小心翼翼地朝着窗外觀察，並試圖聯繫在外面的琴酒，同時還在吸引降谷零的注意力:「你別以為自己可以逃出去，我們已經設定了機關！」

揚聲器里傳來一聲降谷零低低的輕笑。

他並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灰色的西裝……還真是久違了啊，這身衣服，以及這種感覺。

他嘴角翹了翹，當他站起身時，身上依舊沒有了屬於「波本」的皮和「安室透」的溫和，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是公安警察，降谷零。

真真正正的，降谷零。

這段時間，真是承蒙「照顧」了呢！

他的目光堅毅、銳利，渾身散發着灼人的鋒芒，冷靜而從容地下達了本次裏應外合行動的指示:「行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