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銷魂聲（第二更）

「一定，劉哥這麼給面子，這是小弟我的福氣！」宋平十分熱情道，其實他恨不得將這種人拉出去槍斃，勞資是誰啊，抗日名將，當年東條英機請他喝酒都不給面子，一個小小的保安這麼橫，想想看這個世道變了啊，一時間宋平的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小子，還好你識趣，不然勞資弄死你！」劉平心中陰笑著，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分手了。

現在工地的房子都是鐵盒子，就是用廢棄的集裝箱進行改裝一下，就可以主人了，整個工地六十多人，集裝箱有十來個，每五個集裝箱一個廁所，進去之前必須敲一下門，大老爺們當然不怕什麼了，要是女的就糟糕了，現在很多農民工兄弟出去都是帶著老婆，很容易引起糾紛的。

宋平所在施工隊是一個叫金胖子的傢伙建立的，這個老傢伙有本事，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潑皮無賴，整天遊手好閒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出息了，有車有房，聽說他的老婆蠻水靈的，長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好像還是女大學生，羨煞整個工地的老少爺們，工地上的爺們大多都有老婆，但是一比下來，自慚形穢。

宋平平時人緣不錯，不管是誰遇上了他都會叫一聲「小宋」或者是「宋哥」，不過跟他關係最好的還是他們那一個集裝箱的。

「小宋，今天不做那事兒？」一個皮膚黝，剃著平頭，身子非常單薄的年輕人跟他帶著招呼道。

「狗子，你當老子那兒是鋼管啊，天天做那事兒還不變成繡花針啊！」宋平笑罵道。

「額，繡花針好啊，以後可以自己縫衣服啊！」狗子咧著嘴，肚子都快笑疼了，少爺們開點葷段子玩笑很正常，宋平以前在部隊里也是這樣，他經常鼓勵的自己部下解決個人問題，他經常跟戰士們說：「這個大姑娘的小媳婦的，一個個水汪汪的桃花眼都在盯著你們，能殺小鬼子，保護鄉親們的英雄誰不喜歡，到時候怕你們不知道選哪個好！」。

狗子這人不錯，還沒有結婚，年輕人血氣方剛，那種事兒憋不住，每天晚上看蒼老師，波多野老師的片子解決自己內心無比的空虛與寂寞，今天正好要出去洗頭房享受一番，碰巧遇上了晚歸的宋平。

「狗子，好好**吧，記得戴套套，不要學電視里的小日本，你懂得！」宋平對著這傢伙使了一個眼色，淡淡笑道。

「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也會關心起人來了？」狗子心中有些納悶，以前那個宋平才不會說這麼多，他滿腹疑慮地出去了。宋平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這種生活，從今天起他就是宋平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做鴨的小白臉了，過這種有吃有喝的日子，何不痛哉？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鑰匙，這還是從他的「遺物」中拿回來的，屋子裡很簡單，一張床，一個飲水機，床上還有一個iPhone4s，地上還散滿了煙頭，那股味道很沖鼻，「媽的，這個傢伙就是一個邋遢鬼！」宋平一臉鄙夷道，他從老朱那兒借來掃帚，費了九二虎之力，畢其功於一役，終於掃平了滿屋的垃圾。

「小宋，你丫的還知道自己邋遢啊？」隔壁老朱眯著眼，哈哈大笑道。

「沒辦法啊，房間里臭味熏天，實在受不了了！」宋平苦笑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之情。

「有進步，早點休息吧！」老傢伙後面，一個穿著有些暴露的女子，有些幽怨地對著他使著眼色，老傢伙只好中斷了跟宋平的攀談，「砰」一聲巨響，老傢伙關上了大門。宋平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起初隔壁的房間內只能夠傳來木床「嘎吱嘎吱」的搖晃的聲音，到了半夜，那種聲音讓宋平徹底無語了，這個老朱都五十幾了，還好這一口，他只好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發獃。

「騷#貨，能不能不要叫啊？」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道。「去你的，你們男人不是喜歡咱們女人叫#床嗎？咱們叫的越興奮，你們越高興，我可是收了你三百塊，一條龍服務！」女人嬌滴滴道。

「我兄弟在隔壁，聲音小一點可以不？」男人用商量的語氣笑道，「可以啊，加錢！」女人趁機要價道。

「好好好，多加五十塊，這總夠了吧？」

「這還不錯！」隔壁的屋子安靜了許多，只聽得見床晃悠的聲音，還有那粗重的喘息聲。這一晚宋平睡得非常香，一大早大夥就開工了，宋平遞給朱彪一根「紅金龍」，微笑說道：「老朱，夠意思！」

「哈哈哈，應該的，以後這種事兒多多包涵，老哥我也好那一口！」老傢伙笑得非常銀盪。

「***，你們兩個還不快乾活，槽！」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頭上頂著一頂黃色安全帽，他左手握著一個公文包，一臉兇狠地指著宋平兩人大吼著。

「槽，金胖子，勞資咒你早點得花柳死掉！」老朱嘴裡小聲地買了一句，推著一輛小車飛快地走了。

那個金胖子為人刻薄尖酸，每天施工他都會過來，主要是看大家有沒有偷懶，其實像這種豪華別墅的工資是非常高的，可惜的是不少錢都被他黑了，工地上幾個小工頭都是他的人，還是混黑社會的，你跟他叫板，那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所以大家都是忍氣吞聲。

「喲，金總，您怎麼過來？」一個尖嘴猴腮，滿臉諂笑的傢伙弓著身子迎了上去。

「小毛啊，勞資安排你當工頭，你要好好盯著這幫兔崽子，工期要是誤了的話，你***就給勞資滾蛋！」金胖子滿臉橫肉都在抽動著。

「哪裡敢啊，我毛一多辦事，您金總還不放心？」毛一多狠狠地瞪了宋平一眼，有沖著老傢伙點頭哈腰地笑著。

「別扯淡了，儘快完工就行了，咱們也可以少發一點兒工資！」老傢伙一臉不耐煩地走開了。

現在的一些建築公司特別坑，他們會想盡辦法從民工身上撈錢，那些工頭才不會管你死活。

「小宋，別跟這些吸血鬼計較，咱們先忍著，等賺了錢，咱們腳底抹油！」光頭油光油光的老張，沖著宋平小聲道。

「那是肯定啦！」宋平會心地一笑，他心裡壓根就沒有跟這些東西計較過，想當年敵營十八年自己都熬過來，這點事兒根本不值一提。宋平做事兒非常勤勉賣力，一個人竟然幹了三個人的活兒，看得那些農民工一愣一愣的，大家都傻眼了，這小子以前最油滑了，現在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大家心裡雖然納悶，但是也沒有上前去過問什麼。

「毛哥，看來在您的英明領導下，連宋平這個鴨子都開竅了！」毛一多的跟班「板凳」，勾著身子，滿臉堆笑道。

毛一多好歹也是小工頭，非常喜歡別人奉承他，拍他的馬屁，這個叫板凳的傢伙投其所好，每天都是形影不離的，不用幹活就可以拿到跟大家一樣多的工資，整個工地的人都鄙視這個「狗腿子」。

「你小子會說話啊，今天唱歌喝酒，我包了，喜歡什麼樣的小姐直接跟我說！」毛一多心情非常好，有種飄飄如仙的感覺，也不在乎給點好處給「板凳」。

「謝謝毛哥！」板凳恨不得給毛一多舔腳丫子，看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來來來，咱們哥幾個來一瓶！」

「敢！」「唉，有酒有肉，要是有一個大胸大屁股的美妞該多好啊！」老張皺著眉頭，美中不足地嘆氣道。

「咱們這點工資就算了吧，一個月偷偷摸摸的幾次就算了，養家糊口是咱們大老爺們的命啊！要是讓家裡知道了，嘿嘿嘿，在座的除了宋平以外，恐怕沒有那麼幸運了？」老朱一邊撕咬著油汪汪的大雞腿，一邊眉飛色舞說笑著。

提到宋平，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都轉向了宋平，眼前這個宋平越來越看不懂了，平時幹活最賣力，最近也不愛說話了，跟他站在一起總是有一種毛毛的感覺，那種威猛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小宋，你小子是不是轉性了？」狗子調侃道，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平的臉上。

「有些事兒想通了，做鴨子不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還想為老宋家留個后！」宋平夾起涮羊肉送進嘴裡，淡淡地笑道。

「你小子想通了就好，回頭我跟你嫂子說一聲，給你介紹一個媳婦，保證水靈漂亮！」老朱跟宋平碰了一杯，咧嘴笑道。

「得了吧，就我這條件，倒插門別人都不要，先努力賺錢再說，現在這個世道沒有錢，很難過！」宋平苦澀笑道，在座的各位哪一個是真心想出去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家出來混不簡單，特別是現在的孩子上大學開支大，他們可不想自己子女跟自己一樣，繼續跟別人做牛做馬，至少也應該是出入商業大廈，穿著西裝革履的白領。

「你小子現在說話一套有一套的，咱們都被弄得暈頭轉向的，以前你***總是說當鴨子賺錢，哈哈哈，現在倒是想通了，值得碰一瓶！」老吳遞給宋平一瓶扎啤道。

「干，老吳祝你兒子早日考上名牌大學！」

「哈哈哈！」

幾個傢伙七嘴八舌地說著工地上的有些事兒，「***毛一多，還有那個馬屁精板凳，不幹活竟然工資比我們高，***憑神馬啊？」老張拍著桌子大吼道，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肚子火，平時都憋在心裡，喝高了自然不免發作起來。

「別人是混社會的，咱們又是老實本分人，能有什麼，忍著吧，死不了的，不要跟錢過不去！」老朱好心地勸慰著。

「我現在也在考慮是不是讓孩子繼續讀大學，上名牌大學是那麼好上的，沒有人，就算有分數也是有危險的，畢業后照樣面臨找工作難，他們那些有錢人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吃好的穿好的，開的是名車，子女送到國外念書，咱們呢？」老吳苦笑著，前一久他的兒子跟他談心，兒子想學一門手藝，不想上什麼勞什子大學，老傢伙心痛啊，農民嘔心瀝血培養一個大學生不簡單啊。

宋平在一旁仔細地聽著，他表現得非常沉穩，時不時應和幾句而已，並沒有說太多話。

「國家富裕了，各種民生問題就會產生，當年在東京也是，『二二六兵變』與這個有很大關係！」宋平心中不停地嘆氣道，他現在還處於恢復時期，等身體好一點后，他會開始自己下一步計劃，不論是民國還是現代，他宋平從來都是自信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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