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疑案（3）

「沒有。」

「什麼！」

面對麥克·瓊斯的質疑，數據室的負責人也不想和他爭論什麼，他默默轉過頭去，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我覺得這不應該呀！」瓊斯還想繼續和他爭論。

而對方見狀嘆了口氣說道：「拜託，瓊斯，現在是什麼時代？大數據時代，數據是不會騙人的。從酒店那個案件開始，我們就一直幫你監視着一切可疑人員，只不過呢，這一次案件，根據大數據顯示他們每一個人的嫌疑都是0%——我知道這很巧，但是現實就是這麼巧，我們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去懷疑他們——至於以後的情況，我們也會幫你繼續監視，有異樣我們也會告訴你的——所以，你趕緊走吧。」

面對這種情況，瓊斯也沒法繼續和他爭論了，只好默默走出數據室。

「不！或許，這說不定是好事——這恰好說明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瓊斯想着。

雖然想法是不錯的，但是現實的情況確實非常複雜，本來一開始看到案件發生的時候，瓊斯就覺得兩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所以他立刻想到了資料庫，不過他剛剛也得到了答案。並且和他想的一樣，兇手確實是有預謀的，因為他似乎是完美的躲開了監控，並且瓊斯也發現那個地方的監控覆蓋率很低，這也是令瓊斯煩惱的一點，不過既然對方能夠完美躲開監控，那他肯定有提前踩點，所以現在他們打算大範圍去摸查可疑人員，不過這也需要等待數據室的處理了。

「現在真是什麼都離不開數據啊！」瓊斯感慨著。

「又是那個殺人狂嗎？」

「從手法上來看應該是，只不過這個時間和地點似乎有些不對。」羅文說道。

「誰知道一個變態在想什麼？」

······

聽到這個聲音瓊斯也立刻判斷出他們在討論什麼了，似乎是那起變態連環殺人案，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有時間去了解具體情況。

瓊斯之前猜想着兇手的犯罪動機應該是為了滅口，至於死者或者其家屬知道什麼，才是瓊斯他們需要調查的。瓊斯回到自己的桌上，看着同伴給自己發來的口供∶

死者丈夫（一直在哭泣）：「我們跟別人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害我們！」

問：「請問最近死者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答：「最近很忙，經常不在家，我們之間很少說幾句話。」

……

丈夫工友：「他們家跟別人能有什麼仇，都是普通人。」

問：「請問他最近有什麼異樣嗎？」

答（稍微想了想）：「沒有啊！」

問：「我是說有沒有什麼心神不定，一直在想什麼事情之類的，或者一直說些奇怪的話。」

答（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

問：「請問你聽說過他家裏的情況嗎？」

答：「聽他說過，不過大家都差不多，沒什麼好說的。」

問：「他有沒有和你們說過夫妻關係之類的事情。」

答：「唉！大家都是可憐人，工作忙，回家都說不上幾句話，這也沒辦法。」

……

瓊斯也是快速的看完了好幾個人的口供，不過也不是他不專心，其實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在案件發生之前，他們都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罷了。

不過其中唯一吸引瓊斯的就只是死者孩子了：「無論問他什麼他都一直不說話。」

瓊斯也跟同伴聊過，其中大部分都認為突然發生這種事，對於孩子來說確實打擊很大，沉默是很正常的。不過瓊斯卻覺得不對勁，這彷彿是直覺一般，瓊斯又要來了當時的錄像，他總感覺這個林澤好像一直在隱藏什麼。

不過瓊斯也認為強行讓他說出來肯定是不行的，因為他畢竟是受害者。瓊斯又去看了看林澤的同學及老師的口供，只不過瓊斯一看到林澤所在學校和對他第一印象就知道結果了，不過瓊斯還是去時間看了看，結果也確實印證了他的想法。林澤所在的學校，瓊斯也聽朋友抱怨過：那個學校問題少年太多了，警察基本隔幾天就要去一次，並且很多事情都很隱蔽，根本管不了。

總之根據同學及老師的口供，林澤也確實和瓊斯想的一樣，在學校是一個不起眼的人，所以也沒法從學校方面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難道他就沒有什麼人際關係嗎？」正想着，瓊斯又突然想到一個人——瓊斯記得第一次見到林澤的時候，她也是在場的。「那個人是——」瓊斯趕緊翻查了桌子上的資料，「沒錯，莫婉言。」瓊斯認為現在只有從她身上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

對於瓊斯來說，有很多東西在見面的第一眼就能看出來，無論是林澤還是莫婉言，說真的，就算是其他人，在看見林澤和莫婉言時都很難想像他們會有接觸，特別是瓊斯站在莫婉言學校門口的時候。

瓊斯面前的這所學校是全市最好的中學，也算是瓊斯的母校，即使是瓊斯的高中時期都很難想像到這裏的同學會和林澤那種人有接觸。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盡量不要有什麼偏見比較好。

不過令瓊斯比較驚訝的是，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有同伴到來了，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就看到羅文打招呼並向自己走來。

羅文對瓊斯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來這裏幹什麼？」他也看出來瓊斯是一個人前來的。

面對羅文，瓊斯也是直接和他說明了前來的目的。

不過羅文聽到瓊斯的想法，皺了皺眉，不過只是提醒他：「盡量不要給人家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知道了。」瓊斯回答道，不過他又向羅文問了問他們前來的目的。

羅文的回答也和瓊斯想的一樣，正是那起連環殺人案。

隨後羅文也帶着瓊斯來到會客室，並讓人把莫婉言叫過來，完成這些之後，羅文也沒有時間去管瓊斯，繼續去舊教學樓處處理相應的工作。

不過羅文走到教學樓前的時候，他抬頭仰望着它，「雖然已經廢棄了，但是為什麼要把屍體藏在這裏？」羅文腦中一直有這個疑惑，舊教學樓周圍都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少警察都站在較遠的位置保護現場，至於什麼要站那麼遠，其實只要一靠近就知道了。

最近天氣還是比較熱的，只有稍微接近教學樓就能聞到濃烈的屍臭，這使得就算已經見慣了屍體的羅文都要帶上隔臭的口罩，羅文快速走到屍體被發現的地下室處，地下室內的氣味就更加強烈了，室內只有法醫和幾個老警察在忙活着，大部分新警察都不願意前來，不過羅文也不打算強求，他們大概是昨晚接到的報警，現在現場的勘察還在緩慢地進行中。

羅文走到一個法醫身旁，對方也立刻明白他的目的，「屍體受到特殊破壞，具體時間無法推斷」，他說完便繼續忙活了，而他的回答對羅文來說不算什麼好事，羅文又看了看屍體的情況，從手法上來看，羅文個人也是判斷和之前的那幾起殺人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不過他就是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他走到地下室的窗邊，窗戶被打碎了，不過據葉言所說那是他打碎的，並且之前也是完好的。其實這個信息也不能說沒用，至少讓羅文排除了腦袋中的一些想法。

「所以兇手是從門口把屍體帶進來的？」羅文搞不懂，從屍體的情況看，這裏並不是第一現場，並且兇手也沒有將屍體分成幾部分帶進來，而是一次性帶進來的，並且地點也很奇怪，羅文搞不懂兇手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羅文也仔細回憶起之前的那幾起案件，當時羅文認為對方應該是一個心理變態，但是行事謹慎的一個人，他搞不懂為什麼對方要這麼做。

「或許應該換一個角度思考。」羅文想着。

······

莫婉言面對瓊斯顯得比較緊張，或許是不知道警察為什麼在這時候找她吧。

「不用緊張，」瓊斯安慰她，「我——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莫婉言看了看瓊斯的表情，瓊斯覺得自己的表情沒什麼問題，因為莫婉言不管怎樣都是和案件沒什麼關係的。或許是莫婉言也這麼覺得吧，這時候她才問：「請問是什麼事情？」

「也算是關於案件的吧，想問一下，最近——或者說是案件發生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或許她有想過會被問這種問題吧，所以她反應很快，對瓊斯的問題則是搖了搖頭。

瓊斯也清楚，這樣問大部分人的回答肯定都是否定的，不過面前需要讓對方放鬆警惕。

「有沒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到處問一些問題。」

「沒有。」

「那你身邊的朋友有沒有遇到過呢？」

「沒有。」

「就沒有聽朋友說起過嗎？」

「沒有。」

「那你身邊的朋友有沒有突然變得很奇怪之類的。」

「沒有。」不過這個回答讓瓊斯感覺不對，因為瓊斯感覺對方回答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並且想到資料庫的結果，瓊斯也想到一種可能性。

「你知道嗎？很多人超能力出現的時候，身體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適。」

莫婉言聽到這句話有些疑惑，她不明白瓊斯為什麼要突然說這個。

「我們推測兇手應該突然擁有的超能力，但是並沒有上報。」這也確實是瓊斯的一個想法，「所以你有沒有看見。」

莫婉言還是很疑惑。

不過瓊斯在第一次見到莫婉言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並且現在瓊斯想驗證一下那個可能性，所以還沒有等莫婉言回答他，瓊斯就突然說：「你要知道，警察辦案必須懷疑所有可能。並且我們認為兇手應該是和死者起了點衝突，但是兇手的超能力突然爆發，失手殺了人。」

莫婉言似乎是花了點時間才明白瓊斯的話，不過等到她徹底明白了瓊斯的意思以後，她的臉色也突然變了，不過她還是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這些行為在瓊斯面前是毫無作用的。

瓊斯也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賭，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賭對了，「林澤的家庭關係應該不是很好，並且在學校又是被欺凌者，所以林澤有可能會把那些怒火遷移到家人身上，並且莫婉言和林澤也應該不一般。」

「並且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九點左右，並且當時兇手殺了人之後，有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直接就離開了。」瓊斯繼續說道，瓊斯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沒錯，我們懷疑的是林澤。

「警察也不能隨便懷疑別人吧。」莫婉言已經聽懂了瓊斯的話。

「我說過，我們必須懷疑所有可能，我很抱歉，但是這是警察的職責。」

「但你們也不能這樣懷疑「受害者」！」莫婉言大聲的斥喝着瓊斯，不過前半句雖然很大聲，但是後半句卻似乎是有點不自信了，尤其是「受害者」三個字。

其實到現在，瓊斯也基本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而剩下的就需要一點時間了。

「我已經清楚了。」瓊斯對莫婉言笑了笑，那個笑是胸有成竹的笑，說完他便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就一個人嗎？」莫婉言突然問。

瓊斯點了點頭。

「警察應該不會單獨行動的吧，所以你是在擅自行動！」

瓊斯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離開了。

「又賭對了一次。」瓊斯想着。

······

瓊斯回到警察局的時候，羅文的訓斥電話來的比自己想的快，不過實際上瓊斯也沒有造成較大影響——因為這個懷疑確實是合理的，瓊斯也是向羅文這樣辯護，不過並沒有說林澤超能力的事情，「可是他並不是超能力者，所以你的懷疑是不成立的。」羅文說。

不過最後羅文還是只給予警告處分。這對於瓊斯來說算不了什麼，不過實際上關於林澤，瓊斯認為他不可能作案，因為瓊斯認為兇手正是上一次酒店裏殺人案的兇手。「不過林澤真的是突然有了超能力嗎？莫婉言看起來應該不是撒謊——還是要注意一下。」

不過瓊斯正想着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同伴告訴他一個消息——有人的監控拍到了兇手。這個消息讓瓊斯非常震驚，不過他又突然感覺有哪裏不對。

「那個人現在在哪？」瓊斯問。

「剛走了。」

聽到這個回答，瓊斯立刻追了出去，同伴都被他的行為震驚了，其實瓊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走出警察局就立刻看到了那個準備離開的人，瓊斯快速上前去，拍了她的肩膀。

維里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被瓊斯拍了后，她立刻轉過身來，不過這一動作卻把自己戴着的墨鏡弄掉了，並且正巧，自己戴着的口罩也掉了，導致自己的臉暴露在瓊斯面前。

這張臉也讓瓊斯非常震驚，因為她實在是太美了，這張臉也一直在瓊斯腦中揮之不去。

「請問有什麼事嗎？」維里斯反應還是比較快的，在瓊斯還在愣神的時候便立刻將地上的墨鏡和口罩撿起來。

「這……」瓊斯竟一時間想不到怎麼回答她，思考了片刻他才說：「我想謝謝你，為我們提供重要線索。」

「這樣啊，沒事，那我先走了。」維里斯說完便趕緊跑走了，雖然他回答瓊斯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她內心已經氣炸了。

「瓊斯！」看到對方離開，瓊斯也愣在原地，直到同伴叫他，他才反應過來。同伴拿着一張照片給他看。而照片上的人則是里蘇特，不過瓊斯並不認識。

「這是根據監控錄像生成的，就是挺奇怪的，人臉識別居然沒有結果，看來這件事確實沒那麼簡單。」同伴對瓊斯說着。

但是瓊斯卻一直看着照片愣神，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